林擇安現在的確是,已經知道些什麽,但知道的不多。


    做出了這樣的推斷之後,源琢月也算是稍稍的鬆了一口氣,畢竟不知者無畏。


    就她在過去的七日之內,所了解到的關於這個世界的情況,哪怕她本人都覺得心有餘悸。


    若不是知道,這個世界還是因那些來曆各異的異界來客的多方援助,才維持住了這表麵的平靜,源琢月覺得自己會更加的心慌難安。


    就算那些被卷入到【汙穢】,相關事件之中的受害者,這些經曆了奇異情況的當事人們。


    都不知道,這個如今生活的世界,已經遍布裂隙,又在那些陰性負麵的能量的侵蝕之下,變得岌岌可危,將要傾覆的情況。


    她覺得麵對這種知之甚多,卻又無可奈何,什麽都做不了的情況。


    而帶來的困苦與煩惱,並不算多麽尖銳,卻極為煎熬。


    就像是細小的毛刺,縮紮進了皮肉之中,平時隻是稍感不適,等想起來了用手去觸碰撫摸的時候。


    在那毛刺被推動之時,卻能夠發出並不算尖厲,卻讓人無法忽視的疼痛。


    並非不可忍受,卻難以清除,讓遭受這一切的人,覺得極為煎熬。


    源琢月也不知道,自己這個在他人的行動之中,體現的十分有價值的存在,最後又能發揮出怎樣的作用?


    她不知道,跟隨在她身邊,像個漏勺的金色的小立方體。


    現在也跟個空白文檔似的,裏麵什麽有用的東西都沒有,什麽也不知道。


    而唯一知曉全貌的策劃者,卻在她不久之前,耗費了一番功夫,奔走千裏。


    目標的明確的回到了家中,僅僅隔著一道緊閉的房門,在以為馬上就可以相見,解決心中的疑問時,卻突然和她換了回來。


    不知道如今正處於什麽地方,隻留下了那個自始至終,都跟在她身邊像是個掛件似的,漏勺一般的金色的小立方體。


    源琢月思緒在亂飛的時候,殷芒芒也已經回來了,她並未購買那些在自己的腦袋上,比劃了許久的發簪。


    而是拎著一個裝著巴掌大的淺色紙盒,印有一個眯著眼睛的招財貓的透明塑料,雖然並不知道其中,究竟裝著的是什麽東西。


    但從袋子中放著的幾個塑料叉子來看,其中放著的應當就是某種食物。


    殷芒芒拎著塑料袋,一路小跑到了兩人的身邊,最後又將袋子裏的紙質打包盒,給端了出來,放在了湖邊的護欄之上後。


    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打開了那紙盒上的活扣,那像是花苞一樣合攏的開口,就立即向四周展開,露出了其中的東西。


    是一塊方方正正的提拉米蘇。


    林擇安瞅了一眼,這塊分量不小的甜品,不由得發出了疑問的聲音:“你不是剛才吃撐了嗎?”


    “就這麽點,我們三個分分,也差不多了,不礙事的!”殷芒芒說著,手中的動作,也已經開始了,她是先將那個打開的紙盒,撕下來了其中的兩麵。


    而後又從塑料袋中,又掏出了三個小叉子,拿著叉子對著那塊放在護欄上的提拉米蘇,稍稍比劃了兩下之後,在上麵先是規劃出了幾道,淺淡的痕跡。


    才開始用手中的叉子,在提拉米蘇上捯飭了起來,在耗費了一番功夫之後,終於將這份提拉米蘇平均分成了三塊,大小差不多的小塊。


    緊接著殷芒芒就左右開弓,雙手分別拿著一柄叉子,將其中已經分好的一小塊,給鏟了出來,放在了先前撕下來的紙盒之上。


    又在上麵戳了一根叉子之後,將這分出來的第一份甜品,翻到了源琢月的眼前:“我之前刷短視頻的時候,就老是刷到這個攤主,不是想著今天出來玩嘛,又剛好看到了人家發的視頻。”


    “就私信了這個老板,問她可不可以留一塊給我,人家都給我留好了,那我也不好爽約吧。”殷芒芒說著催促道:“你快嚐嚐味道怎麽樣?我以前看她發的那些視頻裏,評論區顧客的反饋,評價都還挺不錯。”


    而後又將另一塊分好的提拉米蘇,送到了林擇安的手中,最後才端著屬於自己的那一份,不過三兩口就已經吞吃入腹。


    最後咂吧了一下嘴,有些意猶未盡的說道:“感覺和那些連鎖蛋糕店裏麵的味道差不多,還不錯……下次可以試試別的口味。”


    源琢月嚐了一口之後也點了點頭,算是讚同了自己小夥伴的話。


    而林擇安在沉思片刻之後,冒出了一句:“還可以,不甜。”


    源琢月與這兩個精力有些過分旺盛的人不同,她大多數情況下,如果沒有什麽強烈的意願,想要去什麽地方玩。


    一般情況下,在工作結束之後,就會直接回到家中,除非是在同事朋友的邀約之下,她才會考慮會不會同他們一起結伴外出。


    林擇安在健身房裏辦了張年卡,除了要值班的情況下,每天都會抽出一個小時左右的時間,稍稍的鍛煉一下身體。


    就算不去泡在健身房之中,也會和同事朋友,一起去爬山或者是打羽毛球。


    而殷芒芒則是能夠,準確的獲悉這座城市之中,舉辦漫展或是漢服活動的時間與地點,並且除了實在無法和別的同事換班的情況下,她基本上都能夠去參加每一次活動。


    甚至於有幾次,都是在上完了一個夜班之後,就提溜著自己早已準備好的裝備,趕赴活動所舉辦的地點。


    而每到這個時候,源琢月就覺得自己,和她們兩個好像有著,使不完的牛勁的兩個人,稍微有那麽點格格不入。


    雖然她還在小學的時候,就被爺爺拎給了自己牌友,跟著學習了一段時間的武術。


    但那也主要是為了讓她多活動活動鍛煉身體,而非是想要把他培養成一個什麽武術高手。


    因為預期的目標就很低,而那位教她武術的老師傅,也是覺得實在是她虛的不行,不敢隨意操練,所以也沒有太難為她。


    而源琢月也明白自己的水準,雖然那花花架子,的確是可以糊弄住一兩個人,但那些招數與套路,也主要是耍的好看,沒有什麽太高的殺傷力。


    而這一項運動,在她上大學之後,就逐漸被她拋諸腦後。


    而在參加工作之後,除了在醫院的各個節日的晚會上,被護士長當做科室的節目,給報上去以外。


    源琢月平常都不會每日堅持鍛煉,那完全就是什麽時候想到了,才會拿著她堆在陽台上,都積了一層灰的道具兵器,稍微鼓搗十幾二十分鍾。


    而在此之後,熱情消退,又會將那些東西給拋到了一邊。


    所以她之前的身體素質的水平,是自然比不過每天都能在業餘時間鍛煉身體的林擇安,以及隔三差五就為了參加各種活動,負重越野跟個特種兵似的殷芒芒。


    而現在卻與之前大不相同了。


    源琢月能夠清晰的感知到,雖然她如今的身體,在近些時日來因為‘疾患’,實則是那些【汙穢】的困擾。


    比以往的她看上去要更加的蒼白瘦削,可以稱得上是瘦骨嶙峋,有種病骨支離之態。


    但她能夠感到,她變得越來越具有破壞力,仿佛能夠輕而易舉的摧毀許多東西。


    特別是這一次,在她的靈魂被塞到了另一具身軀之中,又度過了七日的時間,再次回歸到自己的身軀之時。


    那樣的感覺,越發的清晰明確。


    仿佛隻要她想,她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摧毀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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