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源琢月異常關注的重點人員,此時終於有所行動。


    那個看上去極為靦腆的青年人,麵色略帶些痛苦的隱忍,微微弓起的身子,欲言又止了半天之後,雙頰微微發紅,最終才用並不算大的聲音喊道:“……可以停一下車嗎?劉哥?”


    正在認真駕駛車輛的駕駛員,隻聽到了來自於後排的呼喚,卻並沒有聽見那不算大的聲音,到底說了些什麽。


    所以並沒有減速行駛,隻是瞄了一眼車內的後視鏡,略帶疑問的說道:“什麽?”


    而扒拉著後排座椅靠背的劉小米,盡職盡責的當著他們之間的傳聲筒:“大外甥,喊你停車呢!”


    那位看上去極為靦腆的年輕人,似乎更加的不好意思了,耳根子都在發紅,聲音更是細若蚊聲:“我、我想上廁所……”


    跟個小喇叭似的,劉小米繼續喊道:“他想go to the wc!”


    對於這個請求,經曆過三急問題的人,都不會拒絕。


    劉哥也一腳踩下了刹車,讓正處於行駛之中的車輛停了下來:“……你下車找個地方解決吧!但不要跑到太遠的地方去了!”


    年輕人低垂的腦袋,一個勁的連連點頭,動作十分慌張的就弓著身子站起身來,被源琢月和另一位乘客夾在中間的年輕人,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源琢月所在的那邊方向的車門下車。


    在源琢月動身避讓之前,就已經摸上了車門的把手,準備打開車門,從這邊下車,看上去十分急切的模樣。


    也似乎是因為他動作太急,或許又是現在的姿態並不好發力,這個年輕人的身形在這動作之間,並不算太過穩固。


    緊接著便是一副重心不穩的樣子,眼看著一下子便要跌在了源琢月的身上,還是源琢月眼疾手快,將對方一把給扶了起來,才沒讓這個年輕人成功的撲在自己的身上。


    而拖住了年輕人手臂的源琢月,則在與這個年輕人有接觸的那一瞬間,感覺縈繞在對方身上那些陰性負麵的力量。


    出現了一縷鬆動,就像是一條蛇一樣,向她遊走了過來,最後纏繞在了她的手腕上。


    源琢月並沒有調動蘊含在自己體內的力量,去將這一縷陰性負麵的力量給衝毀,反而努力的收斂起了自己的氣息與力量。


    以免自己在無意識之間易散出的一些力量,將這一縷環繞在自己手腕上的陰性負麵的力量給衝散。


    想要看一看這個年輕人,刻意在自己的身上留下這一縷陰性負麵的力量,作為一個標記究竟是想要做些什麽。


    而在那位年輕人站穩了身形之後,便連連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太著急了!”


    他在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直接飛快的鑽出了車輛,而正當這個年輕人要跑遠的時候。


    坐在後備箱中的劉小米突然大喊道:“紙!你不帶紙嗎?”


    看到這個年輕人頓住了腳步之後,又摸起了一包衛生紙,向對方拋了過去,正巧就砸在了年輕人的懷裏。


    他下意識抱住了這包紙,麵上有些許怔愣的表情,在低頭看了一眼自己懷中的紙巾之後,又說了幾聲:“謝謝。”


    之後才重新邁出了腳步,逐漸就跑向了遠方,最終身影在一塊稍稍凸起,有低矮的的灌木所遮擋的裸石之後,不見了蹤影。


    而這些在車輛上,等待的人也沒有什麽不耐煩的神情,那對年輕的夫婦隔著座位的靠背,在那裏低聲說著悄悄話,兩人臉上洋溢著笑容,看上去是十分溫馨的模樣。


    而駕駛座上的劉哥,在駕駛座附近的儲物空間內摸索了一把,不一會兒就掏出了一個煙盒。


    然後一手撈起了煙盒,一手打開了車門,似乎想抽空抽個煙。


    但在他打開了煙盒,準備下車吸煙之際,往煙盒裏麵看了一眼。


    便停下了自己動身的動作,臉上掛著十分無語的表情,就扭頭看向了正待在後備箱的小長輩們,十分無奈的說道:“您兩位是有多閑啊?這沒事幹,又把我的煙換成口香糖了啊。”


    正無所事事的摳著自己身上飾物的劉小米,當即就抬手指向了自己身旁的圓臉少年:“這次可不是我,是他幹的啊!”


    而圓臉少年嬉笑的道:“我姐可發出了懸賞,隻要從你這裏收走一根煙,就可以獎我們一塊錢呢!你剩下的那些煙我到我姐那裏換了十多塊錢呢!”


    劉哥深吸了一口氣,才心平氣和的說道:“我這一包可不止十多塊錢啊!”


    圓臉少年點了點頭:“我知道啊!那你又不會無緣無故給我錢,所以我就隻能去找我姐換了。”


    劉小米也連連點頭附和道:“是啊,你死摳死摳的,過年的時候還非說自己是小輩,叫我倆給你發紅包呢!”


    劉哥閉眼歎息:“……這就是你倆遲來的報複嗎?”


    劉小米一臉正色的說道:“我們這是為了你的身體健康著想。”


    圓臉少年跟著點頭:“啊對對對。”


    又不死心的劉哥,將車上能夠放東西的空間,又摸索了一遍之後,果然發現他以前藏在車上的煙,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他用腳趾頭都想的出來,這些煙不是被這兩個小祖宗被翻出來轉交給他媽了,就是被最近因為身體情況要戒煙,卻老是堅持不住,但又由於害怕他自己偷偷去買煙,而斷了零花錢,四處去蹭煙的爹,給順手牽羊的帶走了。


    劉哥其實也沒有多大的煙癮,也不過是想趁此機會在這個休息的空檔,抽了兩支煙,給連著已經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的自己,稍微提一提精神。


    但卻沒想到發現了意外之喜,自己的家被這兩個小祖宗給偷了,順帶還有他爹媽的手筆。


    對於那兩個打不得,訓又根本不聽的兩個小祖宗,他也算是無可奈何。便幹脆下車活動一下身上,因為久坐而有些僵硬的筋骨,把煙盒裏的那條口香糖,嚼在了嘴裏,以此來提神醒腦。


    他們本就在這戈壁灘中,行駛了不短的時間,如今雖還未到城市之中,但遠遠看到了,那些在那起伏不大的戈壁之後,有著一些並不算高大的建築的輪廓,也知道在這條道路上行駛一會兒,他們便能夠離開這個沙漠,到達了城區。


    但因為行駛了許久的時間,即將也要到了日落的時刻,看著那高懸在天上的太陽正漸漸的向地平線靠近,那明亮又有些刺目的陽光,逐漸起了些許變化的時候。


    即便他們並非是生活在這片戈壁的居民,也知道現在已經將要到了日暮西山的時刻,太陽即將要落山了,黑暗即將吞沒一切。


    但是那個半途下車,說是需要上廁所的年輕同伴,此刻卻依舊不見蹤影。


    劉哥覺得有些不太對勁,便直接對著還在車上的人說道:“我去看看他怎麽還沒回來。”


    然後便向著先前那個年輕人,消失的那一叢低矮的灌木之處走了過去。


    坐在車上的源琢月看著那位劉哥的行動,立即便調動起了體內的力量,極為淺淡透明,肉眼無法察覺的淡金色光影,便籠罩在了這位去探查情況的劉哥身上。


    而劉哥在走到了那灌木之後,的確看到了年輕人的身影,隻是對方雖然蹲在地上。


    但衣著整潔,周圍也沒有穢物與臭味,不像是正在如廁或者是如廁後的情形。


    劉哥便有些困惑的道:“你蹲在這裏做什麽?”


    原本蹲在地上的年輕人,似乎並不知道有人來到了自己的身邊,是在聽見了這道聲音之後,才忽然意識到自己身旁多出來了一個人。


    他身子一個激靈,看上去似乎被嚇了一跳的模樣。


    而後動作有些急促的拉住了劉哥的手,猛的江流哥也拽的與他一同這般蹲在了地上,才用顫抖的聲音說道:“劉哥,有個妖怪混在了我們中間……”


    猝不及防之下,差點就被年輕人給拽趴在地上的劉哥,剛穩住身形,就聽見了這有些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臉上不由得流露出了疑問的表情:“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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