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班牙人大老遠的跑來殖民呂宋島,可不是為了扶貧,而是來掠奪的,作為掠奪者,其手上自然不會幹淨,特別是呂宋島上的土著懶惰,甚至連基本的糧食消耗都沒辦法供應西班牙人,隻有漢人才能在呂宋島上創造財富和種植糧食時,結果可想而知。


    當卡亞赫從許明的口中得知,明軍並不承認歐洲贖買這一傳統行為後,當晚就帶著麾下的百餘西班牙士兵跑路了,離開前,為了能夠拖住明軍追擊的步伐,他甚至對土著軍隊下達了可以洗劫城中漢人的命令,企圖利用土著人來拖延時間。


    隨著西班牙人趁夜逃離安赫萊斯城,當地的土著徹底放飛了自我,一部分人跟隨西班牙人逃跑,一部分人開始對城中的漢人進行殺戮和搶劫。


    倒不是安赫萊斯城中剩下的土著士兵不願跟隨西班牙人撤離,而是這些土著的家業並不豐厚,逃跑反不如搶劫富得快,隻要他們能趁著明軍控製整座城市前,盡可能多的搶劫財物,隻要能跑掉,今後就可以過上好日子了。


    很快,安赫萊斯城中就傳出廝殺聲,城中也閃爍著火光。


    蔣西山和陳興邦對此早有準備,命人時刻關注著城中的情況,當許明代表西班牙人前來商討投降事宜時,蔣西山就意識到,西班牙人恐怕要跑路了,畢竟城中的西班牙守將見識過明軍的實力,隻要不是蠢貨,都會選擇逃跑。


    “咚!咚!咚!咚!咚!”


    明軍軍營中的戰鼓聲響起,一萬五千大軍,全部集結完畢,士兵高舉著火把,向著安赫萊斯城前進。


    此時安赫萊斯城頭上,隻有不到千人的土著守軍,他們麵對城牆上,西班牙人丟棄的火炮,全都是一臉懵逼,根本不會操作,城牆上的土著將領,隻能命令士兵敲響鳴鑼,並大聲呼喊,企圖讓城中的戰友趕快回到城牆上防守。


    隻是,城中搶劫上頭的土著士兵,完全忽略了鳴鑼聲,隻顧著自己能搶到更多的錢財,趁著明軍攻入城內前,依靠搶奪的財富,跑到其他地方享受。


    不多時,明軍抵達安赫萊斯城外三百米的距離,蔣西山立刻命令炮兵用火炮瞄準城門。


    “轟轟轟轟轟轟!”


    上百枚炮彈向著城門口飛去,雖然夜晚會大大降低火炮的準確度,但安赫萊斯的城門也並不是特別堅固,因為呂宋島上的土著隻有冷兵器,麵對高大的城牆和堅固的城門,隻能幹瞪眼,因此,城門的修建並沒有考慮到會遭到大量火炮的炮擊。


    經過火炮三輪炮擊後,城門轟然倒塌。


    隨著城門被大炮轟碎,城頭上的土著士兵也全部一哄而散,瘋狂的向著城內逃命。


    “城中所有手上持有武器之人,無論是任何人,殺無赦!”


    蔣西山抽出腰間的軍刀,大聲道。


    此時安赫萊斯正在遭受亂兵之禍,無論是城中的土著,還是漢人,都有可能正在趁火打劫,蔣西山麵對這種情況,可不會心慈手軟。


    “放下武器,投降不殺!”


    明軍進城後,高聲呼喊,同時分成十一個千人隊,十個千人隊向著城中四散而去,一個千人隊沿著城牆控製其他城門,剩下的四千人,則在蔣西山的指揮下,直奔城中的西班牙人駐地。


    ……………………………………………………


    安赫萊斯城中的殺戮持續了整整一夜,天亮時,城中還在冒著黑色的煙霧,街道上隨處可見的屍體,這些屍體的身側,都有一些值錢的物品以及一些散落的金銀。


    幾十支全副武裝的百人隊伍,此刻正在城中的街道上巡邏,同時收斂城中的屍體和散落的錢財,一些昨晚提前藏匿起來的漢人,看著街道上身穿明軍服飾的士兵在巡邏,紛紛從藏身處跑出來,相擁而泣。


    他們終於等到了這一刻,大明的軍隊終於踏上了呂宋島,今後他們再也不用遭受呂宋島上的西班牙人和土著的欺壓了。


    ……………………………………………………


    安赫萊斯城,西班牙守將府邸,議事大廳。


    “啟稟將軍,城中的土著軍隊已經被肅清完畢,經過統計,昨夜我軍擊殺城中土著守軍兩千三百三十人,擊殺在城中 搶劫之人七千六百三十七人,其中漢人九十八人,俘虜六千三百二十一人,其中漢人兩百一十三人,昨夜趁亂逃出安赫萊斯城之人,無法統計,預估上萬人。”


    一名軍需官,手中拿著匯總的戰報,向著蔣西山匯報道。


    “昨晚城中的平民傷亡了多少人。”


    一旁的陳興邦開口問道。


    雖然昨晚他們早有準備,但大軍攻入城中也耗費了一些時間,再加上士兵對安赫萊斯城並不熟悉,導致他們昨晚沒能及時控製住局麵,那些瘋狂的土著士兵,不僅搶劫城中的漢人,甚至連城中的土著富戶都一並搶了。


    “經過初步統計,昨晚城中死亡平民不少於萬人,其中漢人數量大概占了三成,詳細數據還需要等待幾天。”


    “砰!”


    陳興邦一拳狠狠的砸在麵前的桌子上,惡狠狠的說道:“該死的西班牙人!本將必殺之!”


    造成昨夜安赫萊斯城混亂的罪魁禍首就是那些逃跑的西班牙人,而城中的土著士兵,則是那些西班牙人的屠刀。


    “報!!”


    此時,一名傳令兵進入房間,大聲道:“城中漢人,許明求見。”


    “讓他進來。”


    蔣西山冷聲道。


    昨天陳興邦明明提醒過許明,讓他小心西班牙人,沒想到,還是釀成了慘禍。


    “小人無能,請二位將軍恕罪!”


    許明剛進來,立刻下跪請罪。


    蔣西山冷冷地看著許明,沒有說話。


    場麵瞬間冷清下來,許明額頭上冒出冷汗,接著說道:“昨夜的慘禍,小人已經盡力,奈何西班牙人並不允許漢人持有武器,不過小人昨晚派人守住了城中的糧倉,並沒有讓土著亂兵衝入糧倉。”


    聽到這裏,蔣西山的臉色才稍微有些好看,緩緩道:“念在你守衛糧倉的功勞,本將不再追究你此前的種種行徑。”


    不久前,蔣西山麾下的士兵從幾百名漢人的手中接管了城內的糧倉控製權,因此他也知道,昨晚有人守住了糧倉,阻止了城中的土著對糧倉進行破壞。


    ……………………………………………………


    其實蔣西山心裏清楚,能被西班牙人選來談判的漢人,平時基本上都與西班牙人有勾結,隻是,他也明白許明這類漢人的無奈,若是不與西班牙人合作,恐怕他們的命也活不長,也隻有他們這類人,才有能力在城中混亂的第一時間組織人手,控製糧倉這種重要的地方,畢竟許多普通人,甚至都不知道城中的糧倉建在哪裏。


    隻要這類人沒有做出太多天怒人怨之事,楊三生都會寬恕這些人的罪行,就像楊三生此前曾說的:‘人要先活著,才能有機會施展胸中的報複’。


    不過,還有一類漢人是不可饒恕的,那就是馬尼拉城中,錢度這一類人,雖然他們一樣為了活命,與西班牙人勾結,但這類人不僅如此,還殘害同族,以此作為他們對西班牙人忠誠的證明。


    ……………………………………………………


    “多謝將軍寬恕,多謝將軍寬恕。”


    聽到自己被饒恕後,許明鬆了一口氣,心中的大石頭終於放下了,他就怕自己以前與西班牙人勾結的舊賬被眼前的明將翻出來清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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