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念好不容易有了歸家的心思,律所卻開始忙起來,許是劉昌的名氣大了些,客戶越來越多,吳念每天除了接打電話就是出門買飯買水,作為連實習生都算不上的職員,她做著最繁忙而又最無用的工作。


    可她毫無怨言,並且努力完成同事安排的每一次...雜事,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工資是劉昌私人發的,與公司無關,律所本質上是沒有承認她存在的。


    這種處境其實是有些尷尬的,但凡換個人,或許早就不做了,畢竟劉昌給的錢不多,每周六周日上班,一個月全勤八天也就才六百塊錢,可吳念還是堅持到了現在,她並不為錢。


    前不久聽師父說起之前的梁醫生,那人分明不是什麽醫生,而是一位即將退休的公安廳廳長,隻是因為個人癡迷於自學中醫,於是自己人都喊他“梁醫生”...


    吳念暗暗心驚,原來,田源這條“地頭蛇”還真不是虛的!


    劉昌之前還勸她好好抓住這層關係,知道“梁醫生”的真實身份之後反而讓她安分些,對方官階太高,普通老百姓還是不要亂攀扯!


    吳念當然明白,就連田源這個人,以後也是要避著的,她可不想自己那點醃臢事被別人查個底朝天。


    在律所連續忙了七八天,吳念那點回家的打算也漸漸被磨沒了,除了累就是困,已經沒什麽精力再去折騰了,好不容易有休息日,她也隻想躺在被窩裏吹著空調睡上一整天。


    ......


    而周禮,還是在七月中旬來了。


    吳念剛走到拐角處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腳下還蹲著小石頭,她呆立在原地,除了驚訝還有些慌張,因為剛從酒吧出來,身上還帶著酒氣...


    “石頭...”她低聲喚它。


    小家夥仰著頭擺動尾巴,卻沒往她身前去,隻是睜著大大的眼睛看向她。


    “小石頭。”她蹲下身體又低喊了一聲。


    周禮緩緩踢了下腳邊的小狗崽,示意它過去,可小狗晃著尾巴又縮了回去,嘴裏還發出提防般的呼嚕聲。


    吳念隻好起身走過去打開了門,眼看著小石頭跟在周禮身後進了門,那小東西絲毫沒在意她是誰。


    打開燈,周禮窩在沙發裏像到了自己家一樣,開了兩個多小時的車,又站在門口等了一個多小時,他現在隻覺得累。


    “怎麽不給我打電話?”吳念問。


    “你要不要先看下微信?”他來之前就已經告知她了,久等等不來人,還以為是故意躲他。


    吳念拿出手機打開微信,的確有兩條未讀信息,是她沒在意...


    客廳裏陷入短暫的沉默,安靜地仿佛沒人一樣,吳念站在沙發邊,一時不好意思坐下,下班之後她跑去酒吧喝酒了,隻是想放鬆一下,喝點酒回來容易入睡,根本沒想到周禮會來。


    “喝酒了?”他聞到了。


    吳念點了點頭。


    “跟誰?”


    “自己...”


    周禮聽後從沙發上站起來,繞過她想走進臥室,卻被吳念擋在門口,他來得太突然,房間裏還有東西沒有收好。


    他不開口,吳念也不說話,隻是立於門前呆站著,小石頭在不遠處好奇地嗅來嗅去。


    僵持沒多久,周禮單手推她,執意想進去,吳念雙手扶在門框上,眼神裏多了些戾氣。


    可畢竟男女力量懸殊,周禮一隻手就將她抱離了地麵,可吳念死死扒著門框,絲毫不讓。


    “鬆手!”他這次沒衝東西來,可她現在反應讓他不舒服。


    吳念緊咬牙關,滿腦子全是發狠的話,她決不允許周禮碰那個u盤。


    就在她快要忍不下去的時候,周禮終於鬆了手,一隻手掐住她的下巴,低笑一聲,譏諷道“吳念,你活該!”


    他走了,留下了小石頭...


    吳念直接將那個盒子推進了床底最深處,沒過幾分鍾又爬進去將盒子撈了出來,思來想去又藏進了櫃子裏,還用幾本書擋住了它,折騰來折騰去,她有些崩潰了,藏不住!根本無處可藏!


    現在的她狼狽極了,酒意漸濃,她眼眶發紅,淚水止不住地往外流,半是生氣半是委屈,低聲罵起周禮。


    “你才活該!”


    “你活該!”


    “我的東西!那是我的東西!”


    罵了幾句便哭出聲,周禮就是個混蛋,牙尖嘴利的混蛋,他向來知道什麽話能紮疼她,毫不留情!


    可她分明與他並無兩樣,同樣是個言語上的劊子手,刀刀要命。


    哭累了,也哭煩了,吳念扒開那些書,隨手就將黑盒子扔出很遠,u盤被拋出來,落在地麵上,小小一個物件,卻在此刻那麽刺眼,這不堪的東西,藏!藏不住!毀!毀不掉!


    吳念強撐著身體站起來,挫敗地撿起u盤,握在手心裏又哭又笑。


    “是我活該!我活該!”


    像是一場可笑的鬧劇,石頭是唯一的觀眾。


    u盤最後還是被藏進了黑暗處,她無藥可救!


    呆坐到將近十二點,她才起身去洗澡,水溫微涼,給了她短暫的清醒,她安慰自己,周禮很好哄的,隻要好好商量...


    無眠的夜,她蜷縮在床上思緒愈發混亂,一時說服了自己,一時又心慌不已,怕周禮破罐子破摔,直接捅到家裏,後果她不敢想!


    索性起了身,穿著睡衣拖鞋就要出門,她得找到周禮,把話說開,說開就好了,無非是挨罵,再不濟...再不濟...


    門打開,門邊站立著一個人把她嚇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又被人抱進了門。


    “咚”的一聲,門又關上了,她被人狠狠抵在門上。


    周禮根本沒走,一直等在門口。


    “吳念!”他喘著粗氣低喊她的名字,一隻手緊緊掐住了她的脖子,帶著隱忍的力,客廳裏一片漆黑,她什麽也看不到,隻覺呼吸困難,卻毫無反抗,任他撒氣。


    一處溫熱驀地貼在她的側臉,緩緩移至嘴角,輕咬上她的唇肉,緩慢而又溫柔,與手上的力恰恰相反,她上半身微微發抖,不躲反而往他懷裏鑽。


    周禮的手慢慢向下滑,揪著她的領口扯,紐扣一顆,兩顆被解開,他不知道吳念能忍到哪一步,這種試探讓他幾乎把持不住。


    領口敞開,可以隨意觸碰,隻要他想,可終究是停下了手,又是同樣的套路,她在討好他,一次比一次放肆,一次比一次...決絕。


    “張蘭托我給你帶了藥,你...按時吃,回去了我帶你去看醫生。”周禮到底是輸了,在她麵前,他從來是敗者。


    “好。”


    濃濃的香氣繞在兩人身側,周禮將她的扣子重新扣好,拉著她回了臥室。


    吳念脫下鞋坐在床上,像是緩過來了,又或者說是安心了,眼睛直直盯著周禮。


    “還走嗎?”她小聲問。


    周禮背對著她坐在床邊,聲音暗沉“你睡吧。”


    他沒說走還是留下。


    吳念靠著牆乖乖躺下,像是刻意為他留了位置,眼睛慢慢眨啊眨,她乖些,得再乖些,今晚這事就算翻篇了。


    周禮點了一支煙緩緩抽著,隱約能聽到他歎氣的聲音,吳念手裏握著一顆定時炸彈,她死不承認那東西會傷人,執拗地不允許任何人靠近。


    她不許周禮再抽第二根煙,一隻手扯住了他的衣角,眼裏已經有了淺淺的困意。


    周禮脫下鞋躺在她身邊,兩人中間留了小小的距離,吳念把被子一角蓋在他的身上,轉過身麵對著牆壁閉上了眼睛。


    腰身一緊,吳念被撈進了懷裏,周禮下巴蹭在她耳後低聲笑“故意的?嗯?”


    吳念微微勾起唇角,她的確是故意轉身的,給彼此一個台階,她就知道周禮忍不住。


    小石頭焦急地在地麵上來回踱步,哼哼唧唧的惹人心疼,周禮起身將它拎上來,小家夥習慣貼著周禮睡,埋著頭往兩人中間鑽,又被周禮塞進吳念懷裏。


    直到現在,小石頭才算是聞到了那個久違的味道,對著吳念的下巴舔來舔去,吳念瑟縮著上半身往後躲,恰好擠在周禮的胸前,倒是方便了周禮。


    好不容易等到小狗崽安靜了,周禮又不安分起來,他撩開她領口,似乎是在尋找之前自己留下的痕跡,可是時間久了,白皙的肩頭毫無印記,他心裏癢,慢慢咬在她的肩上,小姑娘皮膚嫩,不用多大力就留下小塊殷紅,一處不夠,他探著身子往前親吻,單手禁錮著吳念不容她躲,最後還是落在了她的雙唇上...


    “親親我,吳念。”他低聲祈求。


    吳念自然不是主動地性格,微微偏開頭,周禮卻突然起了身,壓在了她的身上,並抵開了她的雙腿,突如其來的力量讓吳念輕呼一聲。


    可周禮又迅速吻上了她的嘴巴,聽著她唇邊溢出的輕哼,他難熬地緊緊攥著枕頭角。


    吳念被吻地喘不上來氣,本能地弓起腰想躲,周禮微微抬起頭,視線忍不住往下落,淩亂的睡衣領口,他難以克製地向下探,那片柔軟他隻碰過一次,吳念驚慌的聲音他早已聽不到,隻覺得唇邊滿是香軟,想咬便真的咬了一口,明明都是肉,可這裏偏偏不同,勾得人隻想撕扯開那件睡衣,好好銜玩一番...


    扣子未開,他最想嚐的那處恰好被遮住了,再抬起頭,便是一張羞紅的小臉,吳念的雙手不知何時被他禁錮在頭頂,現在身下的人完全像個待宰的羔羊。


    “不急,我更喜歡在自己床上...”他莫名說了一句。


    說完便抽身出了臥室,去了衛生間,吳念自然知道他去做什麽,撩起被子將自己蓋的嚴嚴實實,並將石頭抱在自己懷裏,閉著眼睛拚命地想在周禮回來之前睡著。


    好在周禮回來的並不快,彌漫在房間裏的極致曖昧已然散了不少,他微喘著抱住吳念,在她耳後吻了下,道了聲“晚安。”


    直到吳念睡著之後,周禮也久久沒有睡意,懷裏軟糯的姑娘轉過身來,額頭貼在他的下巴,呼吸淺淺,一雙小手柔柔搭在他的胸前,毫無意識,乖巧地像個孩子。


    他一下又一下地親吻她的雙唇,托起她的下巴仔細打量她的眉眼,他不能再等了,吃到嘴裏的肉必須咽到肚子裏才真正屬於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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