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阿奴的事情告一段落,江湖好漢們也已經送走,沈念安總算是清閑了下來。


    想著阿念這幾天都是由薑念卿照料,也是該帶回來了。


    花園裏,薑念卿和青禾正陪著阿念玩鬧,沈念安進到院裏就聽到了三人的笑聲。


    “夫人,你是在想沈念安嗎?”


    “沒有,就是這天氣有些熱了起來~”薑念卿忙臉紅心跳的解釋。


    稍微愣了下神,就被抓了個正著,這丫頭能看透人心不成?


    薑念卿這麽想著,就笑著又把阿念抱到了懷裏,這孩子實在是招人稀罕!


    “阿念,你怎麽能叫夫人呢?”進來的沈念安看到的正是這一幕。


    “念安,叫夫人挺好的~”薑念卿忙出言阻攔。自己固然稀罕這孩子,但娘是怎麽都不能當的。


    “沈念安,你不能對我大呼小叫的~”阿念委屈道。


    “噗,姑爺可別嚇著小小姐了~”青禾笑道。


    沈念安嘴角抽了抽,這真是給自己找了個祖宗回來,這就能嚇著?


    “夫人就夫人吧,這丫頭被我慣壞了~”沈念安借坡下驢。


    昨天他非要讓阿念叫薑念卿娘親,無非就是給阿念找個依靠,把她和薑念卿綁牢。


    就算自己不在了,阿念也能夠很好的生活下去。


    但現在雲霧暫時散去,明知道薑念卿不願,自然也沒有強求認娘的必要。


    “沈念安,抱我!”阿念把手伸向了沈念安。


    薑念卿有些無語,真懷疑阿念會不會是念安的親閨女,不然怎麽會這麽黏他?


    沈念安伸手就把阿念抱在了懷裏。


    “沈念安,你什麽時候慣我了?”阿念趴在沈念安耳邊小聲道。


    沈念安隻感覺耳邊像一陣清風吹過,幾日來的鬱悶之情一掃而空。上天對我不薄!


    心裏則是想笑,這是家長話術,你個小孩子懂什麽?


    “姑爺趕快坐下吧!”青禾忙給沈念安倒了一杯茶。


    “青禾,你帶阿念去玩一會兒。正好我有些事要跟夫人說一說~”沈念安說著就把阿念交給了青禾。


    “沈念安,你可不許胡搞~”阿念回頭道。


    薑念卿一下就臉紅了,念安不會是真要把人支出去亂來吧?


    “不可胡說,我把這幾天的事情跟夫人說一下。”沈念安氣道。


    阿念這才撇了撇嘴跟著將信將疑的青禾走了。


    “如果念安還是要說前天的事情,就莫要再提!”薑念卿的麵色冷了下來。


    她剛才擔心念安強迫阿念叫她娘親,那樣她完全不知道怎麽辦。但念安沒有再強迫,結果她自己反倒是失落了。


    現在又聽沈念安說這樣的話,薑念卿就更加生氣。這薑家到底是地府還是煉獄?


    “我是想跟夫人說說謝阿奴的事情~”


    沈念安知道薑念卿不願意,但他卻不能不談。


    雖然在前天他也談過,但那主要是針對謝阿奴,現如今則是更大的謀反案。


    他已經將一塊巨石投入平靜的湖麵,那些層層疊疊的水波必將變成滔天巨浪。


    他身在局中不可能置身事外,他已經做好了準備,但他不能就這麽把薑家拉下水。


    一段時間以來,薑念卿,薑府已經從自己懷疑的名單中排除了。


    薑念卿這樣的一個良善女人,也不該被他牽扯到這種破家滅門的事情裏來。


    但沈念安並沒有直接說,而是先提起了謝阿奴。


    “念安難道還信謝阿奴?”


    “夫人知道上清宮嗎?”沈念安並沒有直接回答薑念卿。


    “上清宮怎麽了?”


    “我原本以為謝阿奴和那何不愈是一夥的,但謝阿奴卻說是因為有人讓他來保護我。而且讓我來問你。”


    “來問我?”薑念卿有些愕然。


    “說是跟你提上清宮你就知道了。”


    “他真這麽說?”薑念卿的眼神亮了。


    沈念安是上清真人卜卦給溪兒定下的姻緣,這事並沒有多少人知道。


    但謝阿奴一個外人卻知道,光這一點就讓薑念卿信服了很多。


    隻是也不知道跟自己說一聲,害的自己白擔心一場。


    “他說他是上清宮的人?”


    “他說他就是個鏢客,欠了別人的人情,才答應來的!看夫人的表情是真有其事?”沈念安疑惑道。


    “嗯,念安可知我薑府為何找念安來入贅?”話說到此處了,薑念卿就不得不多提幾句。


    “不是買了蕭複,結果我陰差陽錯的做了替身嗎?”沈念安笑道。


    “不瞞念安,這樁姻緣是上清真人卜卦得來的,說念安是良配。可王氏愛財,管家隻好出錢……”


    “隻是沒想到最終來我薑府的卻是你,同樣叫念安,那個卻改名叫蕭複。想來全是天意!”薑念卿笑道。


    “夫人還信這個?”


    沈念安也沒有想到居然是這個緣由,原來還以為是小寡婦看上人家美色了。


    “如果我不信,又何必在家清修?上清真人是大黎國師,非尋常人難以見到。我家祖上曾與其有交情,所以才有了這樁姻緣。”


    “夫人這也太輕信了,就不怕招來個禍患。”


    作為後世之人,他原本是不怎麽信這些的,但這個世界奇奇怪怪的,他也就沒那麽確定了。


    “哪有這麽說自己的,按說本來是蕭複,可機緣巧合卻是念安,豈不正是天意?”


    沈念安也有些懵圈,這事情著實有些詭異。


    從現在來看,蕭複在背後布局的可能性極小,他沒那麽大能耐。


    薑府也排除了。難道是這個上清真人搞的鬼?


    可是為什麽要和蕭複攪合在一起呢?把自己弄的清清白白的不成嗎?


    再說這世界又不差男人,還專門從異世界調女婿?


    “可我有什麽保護的?難道他知道我會被刺殺?”


    “他既然能算出你是我薑家女婿,能看出些什麽也不一定,現在看來確實很有必要。原來我還在想哪裏的人能有這麽高的功夫,要是那老頭子認識的倒也說得過去。”


    “不知道有沒有機會能見到上清真人,聽夫人這麽說,我倒是也有些仰慕。”沈念安隨意的說道。


    “那老頭子雖是上清宮掌門,卻四處雲遊,行蹤不定。如果他日有機會,我自會給念安引薦!”


    得,被小寡婦拒絕了!


    “我前天和裏正聊的事情,以及我去縣衙狀告蕭複的事情夫人應該都知道吧?”


    “嗯,念安有些莽撞了,揭發逆案向來是大事,稍有不慎便粉身碎骨……”


    “當時我推測謝阿奴可能是蕭行古一夥的,事出突然,不得不為。現在看來,確實有些莽撞。”沈念安斟酌道。


    “但即便如此,蕭複是蕭行古的遺孤應該是確定的,至於是不是女帝之子,以現在的情況看,也依然有很大的可能。”


    沈念安之當時之所以這麽推測,一是何不愈數十年不放棄,另一個則是謝阿奴這個高手臨戰叛逃。


    現在雖然謝阿奴似乎幹淨了,但何不愈這裏的疑點仍然在。


    更何況這本就是沈念安驅虎吞狼之計,雖然有些變數,但也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隻不過因為自己沒死,所以現在要考慮如何保全自己和薑家。


    “夫人知道蕭行古嗎?”


    沈念安突然想到小寡婦見多識廣,正好打聽打聽。


    蕭行古已經冒出水了,對薑家的懷疑也沒了,現在問起,正是時候。


    “倒是聽過一些傳聞,傳言其祖上也曾顯赫,但到蕭行古這一代已經家門破落,蕭行古雖然也讀了些書,但其本性輕浮放浪,混跡於洛陽市井……”


    “章和三年,就是這個洛陽混混宣稱自己在洛水撿到了天書並獻給了皇太後,也就是後來的女帝。傳言其上有“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字……”


    “也是這一年,本就圖謀稱帝的皇太後罷聖人,登臨帝位,改元天授。並對蕭行古大加重用,授官太常寺少卿……”薑念卿掩飾著眼睛裏的哀傷。


    “天授三年,蕭行古督造神龍塔,天授五年建成。傳言建成之日,百鳥朝鳳,洛陽人無不驚歎。太後更是龍顏大悅,封蕭行古安國公並改元神龍……”


    “神龍八年,傳言當今聖人和先帝發動宮變,恢複了顧家天下。那蕭行古聽說也被治罪,後來就再也沒了消息,倒是沒想到還有一個遺孤在世……”


    薑念卿盡量收著說,但沈念安還是有些震驚。


    以他的判斷,薑念卿必然知道,跟刺史都能談笑風生的薑家寡婦還能不如個牢頭?事實果然如此,而且這麽詳細。


    “些許市井傳言,也不一定當真,念安聽聽就好!”薑念卿找補了句。


    “那夫人可曾聽說過蕭行古和女帝的風流韻事?”


    “這倒是未曾聽過!”薑念卿低下了頭,這種事情不該由她來說。


    “但我估摸著他們肯定有不可見人的勾當,以蕭複的長相來看,蕭行古必然也不差。再加上擅長搞這些花裏胡哨的,贏得女帝的歡心倒也正常。”


    薑念卿美眸睜的老大,說的這麽言之鑿鑿,你是見過?


    沈念安自然不知道當著薑念卿麵正吐槽人家奶奶呢,這些事情前世就看過啊!


    “夫人可知道蕭行古的夫人是誰家的嗎?”


    “這我哪裏能知道……”


    薑念卿的眼睛有些躲閃,她身在這個位置怎麽可能不知道。但卻不能知道。


    沈念安倒也沒注意到薑念卿的表情,滿心思都在蕭行古的身上。


    “聽夫人這麽說,蕭複是蕭行古和女帝之子的可能性仍然極大。而且事情已經到了官府,哪怕我想退縮也不行了……”


    薑念卿也眉頭緊皺,就連她也壓不住了,確實沒辦法了。


    “夫人也知道我跟蕭複這奇怪的關係,在這樣的謀逆大案中,我固定深陷其中,就是想抽身都沒辦法。但你不一樣……”


    薑念卿抬頭吃驚的看著沈念安,雙眸裏如江南中的煙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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