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薑府被迅速的攻破,甚至萊一刀也因此而被包圍,但薑府護衛也有薑府護衛的尊嚴。更何況這後麵還有青衣衛。


    在短暫的遲鈍後,反應過來的護衛迅速匯集,擋住了黑衣甲士的路。


    青衣衛雖然同樣屬於朝廷建製,但自有使命。如果此時再不出動,別說他們存在的意義,怎麽向公主交代?向聖人交代?


    這薑府豈能說破就破?更何況青衣衛統領韓束這些天就在清溪。


    所以青衣衛從隱秘通道迅速出動,把近千甲士堵在了前院,形成了相持對抗的局麵,戰火似乎一觸即發。


    “你等想要造反嗎?”黑衣大漢厲聲道。


    “哼!少拿大言恐嚇,這薑府是你說闖就能闖的地方?”韓束自護衛中走出,氣宇軒昂。


    雖然看著激烈,但實際上誰也沒敢動刀槍,這是一種默契的官場生態。如果真動了手,這事兒就沒法善了了。


    能派這麽多黑衣甲士前來,韓束也不相信幕後之人不會不知道薑府主人的身份。


    相持的局麵是他們武人能夠暫時達成的平衡,事情最終何去何從則需要各自背後的主人來決定。


    沈念安帶著謝阿奴來到前院看到的就是這個場景,在瓢潑大雨中,兩方人馬刀槍林立,嚴陣以待。


    “公子,我和師姐護著你逃出去!”早就來通風報信的謝阿奴勸道。


    沈念安有些意外的看了謝阿奴一眼,你不是我夫人一邊的麽?不管他們死活了?


    “往哪裏逃?阿念呢?春枝呢?夫人呢?”沈念安輕笑道。


    時下他已經不是一個人,老的老,小的小,拖家帶口的能逃哪裏?難道還能鑽山溝子裏當野人不成?


    謝阿奴無奈的閉了嘴,男人有了家小就是麻煩。看看自己,算了……還是別看了!


    而且他也不知道那位祖宗到底什麽意思,眼看著沈念安都快被抓起來了,也不管管麽?


    謝阿奴哪裏知道,他惦記的祖宗現在睡的正酣,哪管風吹雨打。


    “再說了,我要真逃了,那不就真成了蕭行古之後,不打自招的逆賊?豈不是如了他們的願?”沈念安冷笑道。


    這些人來的速度之快,顯然也超出了沈念安的想象。他還以為怎麽也得一兩個月才能有動靜,哪知道這麽迅速。


    如果沒有這幾天的事情,他可能還真就以為是巧巧她媽給巧巧開門,巧到家了。蕭行古居然真有兩個孩子。


    但現在麽?我信你個鬼!


    倒是要看看幕後的究竟是何方妖孽?!


    “公子,你確定不是蕭行古之後麽?”謝阿奴愕然道。


    “你閉嘴!蕭行古能生出我這樣的正人君子?”沈念安氣道:“一會兒你這樣……”


    謝阿奴撇了撇嘴,你把薑夫人都搞到手了,你說你是正人君子?


    “姑爺,你怎麽來了?“徐衝跑過來急道。


    “我不過來,難道讓你們一直淋著雨麽?”沈念安看著已經渾身濕透的徐衝道。


    “平時護衛有這麽多麽?”沈念安奇怪道。


    “啊,不是這麽多麽?”徐衝也滿腦袋漿糊,他也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怎麽回事。反正看著像自己人就是了。


    “韓束見過姑爺!”韓束也迎了上來。


    韓束對這位姑爺的膽識再一次有了新的了解。


    剛才謝阿奴去報信他也是知道的,但麵對這種形勢,有幾個人不怕?但這位姑爺還真就來了。


    “你是?”沈念安一陣懵逼,韓束是哪個?看這裝扮也不像個普通護衛啊。


    “姑爺,你打算怎麽辦?”韓束並沒有正麵回答。


    “你就是沈念安?”黑衣大漢也看到了已經走到前麵的沈念安。


    “我就是,找我何事?”沈念安抖了抖蓑衣上的雨水,漫不經心的問道。


    “哼!經查,你就是逆臣蕭行古之子蕭長安,涉嫌謀逆,即刻緝拿審問。給我拿下!”黑衣大漢一聲令下,這才是他今天的主要任務。


    “你敢?!”韓束大怒。薑府護衛和黑衣甲士紛紛短兵相接,劍拔弩張。


    就在此時,一道流光劃過,謝阿奴自人群中飛起直撲黑衣甲士後方。


    等到大家看清楚現場,謝阿奴已經站在門洞處,將劍架在了黑衣大漢的脖子上。


    不說震驚的黑衣大漢,韓束先傻眼了。意味著默契的平衡已經被這位膽子大的沒邊的姑爺率先打破了,接下來該怎麽收場?


    “你可知道你在幹什麽?你這是在造反!”黑衣大漢氣的睚眥欲裂,萬萬沒有想到一個贅婿竟然膽大如此。


    至於對沈念安身邊的高手,他們並不是沒有預料,但在皇權下,你有個高手有什麽用?當個莽漢麽?這是勢!不可違逆的大勢!


    哪知道這個贅婿一點不考慮後果。要是他也如此,剛才就直接衝殺進去了。


    “放開將軍!”黑衣甲士也懵圈了,怎麽一轉眼自家將軍就被人製服了?


    “說我是蕭行古之子,證據呢?你說是就是?你又是哪個?”沈念安示意謝阿奴把黑衣大漢拎到麵前。


    黑衣大漢哪想到有今日的屈辱,梗著脖子在謝阿奴的挾持下被推到了沈念安前麵,邊上的黑衣甲士紛紛退讓。


    “本將乃千牛衛中郎將楚戈,奉聖諭緝拿嫌犯,你可知道你這是公然抗命?”楚戈氣道。


    “聖諭在何處?聖諭說我就是蕭行古之子?”


    楚戈被堵了個夠嗆,你當聖諭是什麽,家長裏短的都跟你寫清楚嗎?


    “看來你沒有!”沈念安轉頭朝韓束道:“韓將軍,還不請楚將軍就坐?”


    就派一個馬前卒也想帶我走?豈不是成了笑話?


    現在的沈念安距離捅破薑念卿的身份隻剩下一層薄薄的窗戶紙。幾百名敢與黑衣甲士對峙並且軍容嚴整的護衛,還是護衛嗎?


    這是一個沒落的貴族之後可以擁有的力量嗎?當然萬事無絕對,畢竟人家和皇室同呼吸共命運,有些特權也正常。


    但沈念安還是有了一種更可能的猜測。那就看看今日能不能得到答案。


    “啊?好好!”懵逼的韓束忙答應道,至於沈念安叫他將軍都沒顧得上細想。


    但說實話到這個份上也基本瞞不住了,公主的安危和尊嚴在前,容不得他再考慮那些事情。


    如果公主選擇不公開身份,也隻能事後再找補。但現在請人就坐是什麽鬼?


    “大膽狂徒,你等想要公然造反不成?!”


    就在韓束想要回身安排時,門洞處傳來一聲更大的咆哮聲。


    在越來越亮的天色中,沈念安就看到梅庭桉、杜預、葉惠中等人簇擁著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走來。


    其他幾個人沈念安並不認識,但從衣冠和氣勢上看,自然也是不小的人物。


    看來正主兒終於出現了!


    “沈念安,你糊塗,你到底在幹什麽?”葉惠中不顧雨水心驚膽顫的就衝過來拉住了沈念安。


    這個豎子為什麽就毫無顧忌?連欽差的兵馬都敢攔,更是拿住了人家下屬,當真不要命了不成?


    “我幹什麽?不就是等候諸位大人呢麽?隻不過跟楚將軍說幾句話,楚將軍,你說呢?”


    沈念安笑著就拍了拍楚戈的肩膀,謝阿奴也不留痕跡的收起了劍。


    在雨幕裏,楚戈一張臉漲的通紅,沉著臉就返回到了顧臨弈身邊。


    “廢物!”顧臨弈輕聲嗬斥道。


    “沈念安,這位是聖命欽差淮王殿下,此次奉聖諭專程來江南徹查蕭複逆案,這位是朱雀司司卿韓大人,這位是大理寺司卿韋大人,與本督一起協助淮王查案……”


    “經朱雀司在洛陽探查,蕭行古確實有一對雙生子,分別為蕭長安與蕭洛陽。除了已經確定的蕭複,你同樣具有嫌疑。是非公道,自有淮王定奪,容不得你胡來!”


    梅庭桉雖然到現在都有些震驚,但事情該怎麽辦還得怎麽辦,他是陛下之臣,而非公主之臣。


    當然在這一過程中,梅庭桉把事情也說的很清楚,就怕沈念安不知輕重,把事情拖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沈念安見過淮王和諸位大人!”沈念安先行了一禮。


    來的人物還真出乎他的意料,一個王爺,兩個司卿,陣勢不可能不大。


    沈念安在行禮,顧臨弈也在打量著這個“侄女婿”,不得不說長了一副好皮囊,差點就超過他。


    更難得是這份冷靜與沉著,剛才莽撞也就罷了,但現在見了這麽多權貴,仍然臉不變色。自己這個妹妹還真是找了一個好女婿。


    “聽總督大人之言,沈念安隻是具有嫌疑,並未定罪?”沈念安抬頭道。


    “沈念安,蕭行古有雙生子已經確定無疑。你與蕭複長相一致,蕭複涉嫌謀逆,你也難逃嫌疑。捉拿你歸案符合大黎律法。是非曲直自會調查清楚,不要做無畏反抗……”韋正肅穆道。


    沈念安也沒有再辯駁,這趟已經固定是非去不可,說再多的話也隻能是拖延時間。


    別說古代,就放現代,你要跟一個罪犯完全一樣,你看人家抓不抓你就完了。這幾乎是一個無解的問題。


    “拿下他!”韓讚沉聲道。


    “誰敢?!”一聲嬌呼傳來,一根竹竿橫推而出,黑衣甲士便倒下了一大片,地麵上水花四濺。


    “放肆!”韓讚沒有想到公主這裏到處是刁民,連欽差都不放在眼裏。


    沈念安回身有些無奈的看著走過來的聶清黎,這是光靠打就能解決的嗎?而且你又哪裏來的竹竿子?


    “小笨蛋,隻要你一句話,姐姐就帶你走!”聶清黎完全無視前麵的大人物。


    “你們就好好的護著阿念和春枝,還有……”沈念安住了嘴。


    他本來想讓謝阿奴和聶清黎看好那兩個啞巴。可現在想來也是枉然,因為對方具有程序的正義。


    除非動武,否則阻攔不住。但動武?那是一個葬送自己的陷阱。


    “大膽,我看誰敢帶走沈念安?!”又是一聲嬌呼。


    在雨幕中,薑府主人薑念卿一身華服,氣勢端莊,在丫鬟撐著的傘蓋下邁步而來,如雨中迎風而立的嬌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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