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大人,現在能不能好好說話了?還是咱們先把淮王殿下宰了吃席?”


    啊呔!顧臨弈一口老血,這個豎子說的什麽話?!你把本王當什麽了?豬頭肉麽?


    “吃席好,吃席好!”阿念拍手稱快。


    顧臨弈臉更黑了,簡直一窩反賊!


    “你想說什麽?”韓讚冷聲道。


    “殿下,看來韓大人真的不在乎你的死活啊,剛才就讓你多挨了一巴掌,現在更是想讓你當眾出醜……”沈念安笑道。


    啊呔!韓讚臉更黑了,似乎這個豎子專門針對他。自己得罪過他?好像就剛剛啊!


    “沈念安,你可知道你挾持王爺是什麽罪過麽?念你年幼無知,不知輕重,趕快放開王爺。否則……”韓讚並不輕易就範。


    “韓大人,你官做的挺大,怎麽就不明白道理呢?我剛才說過,你們武斷的認為我就是蕭複,我如果什麽都不作為,不照樣被你們冤死?多拉個王爺墊背有什麽不好?”


    “殿下,你喜歡什麽啊?是美女還是琴棋書畫?美女估計是不成了,要不然咱們到下麵下棋怎麽樣?這樣也就不會太無聊!”


    沈念安一再表現的拿顧臨弈不當回事,不光是收點利息,也是表達不在乎的決心。


    他挾持顧臨弈最主要的是要取得接下來能對等交流的籌碼,而不是臨死前的狂歡。


    “你們現在絕大多數人都以為我今天敢劫持王爺,必然是反賊無疑。”


    沈念安拍了拍顧臨弈的肩膀轉向了官員和士兵,死到臨頭,他反而閑庭信步。


    可不是麽,都死到臨頭了還有什麽好顧忌的呢?王爺?京官?總督?


    這些平時高高在上的人物你之所以仰望,之所以害怕,是因為你害怕失去。


    當你沒有什麽可失去時,患得患失的就應該是他們。當然你要真有製約他們生死的能力才行,否則你都夠不到人家。


    “接下來應該不難想象,你們會對我嚴刑審訊,直到我承認自己是蕭長安並且交代所有的罪行,或者是直接把我弄死為止。”


    “沈念安一介百姓,生死並不要緊。可我的女兒怎麽辦?我的妹妹怎麽辦?我身邊的親近之人怎麽辦?薑家怎麽辦?”


    “以我想來,我的家人各個身死不說,就是薑夫人貴為長公主,在這場你們釀造的事件中受我連累,恐怕也不能保全……”


    薑念卿低下了頭,眼淚一瞬間就充滿了眼眶。她為自己剛才對念安的懷疑而羞愧。


    但沈念安並沒有顧及這些,他站在嚴陣以待的人群中仿佛是在宣道。


    “你們會說,早知如此何必當初,你身為逆臣之子還不安分,如今是咎由自取!”


    “如果事實果真如此,那沈念安和親人確實不冤。但問題我真不是蕭長安,可滿天下沒有人能信我!我怎麽辦?難道我就活該被這麽冤死麽?”沈念安一聲喝問。


    周圍的人一動不動的看著他,王氏眼睛裏滿是迷茫。這怎麽可能呢?


    “王嬸,我確實跟蕭長安一樣,但我並不是他。但我不怪你,也不怪各位大人。”


    “事情如此匪夷所思,就沈念安自問是個旁人,確實也難以相信這麽離譜的事!”


    “哥哥,我相信你!”


    沈春枝上前拉住了沈念安的手,和他並排站在了一起。


    沈念安輕笑了一下,揉了揉沈春枝的頭發,很是欣慰。所謂一飲一啄便是如此。


    “沈念安,我也相信你噠!”阿念奶聲奶氣的說完又看向了薑念卿。


    “薑念卿,你也相信的是不是?”


    薑念卿感覺自己的嘴像是被粘住了一樣,雙眼紅潤的使勁點了點頭。


    “說來說去其實都怪我,要不是我當初放走了何不愈,也沒今天的麻煩……”


    除了沈念安,謝阿奴因為親自審問過何不愈,自然也明白真相,但在王氏的指控下,他的證言無足輕重。


    “小壞蛋,還有我呢!”聶清黎笑道。


    “姑爺,奴婢一直都信你。”


    這幾個人的紛紛表態,讓沈念安心裏好受了一些,但卻讓薑念卿更加難受。


    倒也不是薑念卿真不信任沈念安,否則也不至於跟其他人硬來。但挾持淮王卻讓她動搖了,畢竟她考慮和顧及的要多的多。


    “我知道你們都相信我,但在我被指證與蕭複一般無二時,你們的證言就沒法再用了,因為你們都是我親近之人。”


    “所以沈念安才沒有辯駁,就算我舌綻蓮花,在各位大人眼裏恐怕也是瘋言瘋語。但沈念安卻不能就此縛手!”


    沈念安將目光移向幾個官員和顧臨弈。


    “不光是因為我的親人無辜。還因為我沈念安可以死,但卻不能冤屈而死!”


    “沈念安,你真要冤枉,就更不該挾持淮王,我等自會查明真相。”梅庭桉道。


    “非是我沈念安對殿下和各位大人抱有偏見,在我身體特征被證明一模一樣的情況下,你們會舍近求遠,放著所謂的鐵證不要,去幫我討回公道?抱歉,我不信!”


    梅庭桉這套洗腦的邏輯自然說服不了沈念安。也許他對自己抱有善意,但在整體官場生態和現有律法的框架內,沈念安根本不敢指望,哪怕他背後是大黎長公主薑念卿。


    “那你到底想如何?你以為挾持淮王就能洗脫嫌疑?”韓讚冷笑道。


    “韓讚,你拿著雞毛當令箭,我先不跟你計較。你朱雀司玩忽職守,找個證人,證人還被收買了。我也暫且放下!”


    但韓讚這個人卻以今天的強勢表現寫進了沈念安的記仇本。


    “你問我想如何?這恐怕也是各位大人想的?既然您們指望不上,那沈念安就隻能自救!隻能自己來洗脫自己的冤屈!”


    “沈念安站在這裏就是各位大人眼中待宰的羔羊,待焚燒的石頭。但沈念安不服!所以麻煩淮王去跟我把那蕭長安找出來!”


    “找出來讓你們看看今日之荒誕,把他找出來繩之以法,把他找出來還我清白!”


    “千錘萬鑿出深山,烈火焚燒若等閑。粉身碎骨渾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間!”


    “為了這份清白,這天,沈念安捅了!”


    “哢嚓!”一聲炸雷。


    “嘩啦!”大雨如瀑。


    剛剛還隻是有些陰雲的天空又再一次下起了雷雨,但院中卻格外安靜。


    如果說其他言語都算是臨死前的狡辯,但最後兩句詩詞卻震撼人心!


    堅毅的眼神,不屈的脊梁,潑天的膽氣。


    眾人看著那個在大雨中渾身濕透但依然挺立的男人,終於在心裏泛起了點點漣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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