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念山見三爺已開始認真起來,自己也將精氣重新附上魚竿。


    隻是此時精氣底部,隱隱有一絲黑色氣息若隱若現,三爺完全沒有察覺。隻有張念山知曉,自己氣府原本的精氣已完全耗盡,這新的精氣全部來自“道眼”,這個暫時不知具體為何物的地方。


    受到精氣的牽引,垂於地麵的魚鉤再次飛起,拉著魚線朝三爺急射而去。


    “再來一次亦然!”三爺看著飛來的魚鉤,沒有一絲慌亂,而是手中的力道加了兩成。


    但讓三爺有些不解的是,張念山此時不但沒有被加強的音波擊退,而是一步一步慢慢地向自己靠近。


    待魚鉤再次距離自己三丈時,張念山停下了腳步。


    “這小子莫非入了不一樣的魔,不用將自己獻祭於魔道也能獲得機緣?突然間變強了這麽多,屬實奇怪。”


    三爺心裏嘀咕著,自身也打起十二分精神,靜待他後麵的動作。


    張念山考慮了一下菩提樹的話,計劃將“道眼”的事先藏於心裏。接下來,他如方才交手般,再次將自己周身的精氣撤去,將其全部注入魚竿,魚竿再次泛出暗紫色的氣息,唯一不同的是,底部的黑色氣息也愈發濃鬱。


    三爺見狀,開始蔑笑道:“小山,同樣的伎倆別對你三爺用第二次,否則你會後悔的!”


    如三爺所說,張念山撤去精氣後,全身的皮肉再一次被撕扯開,手指的白骨已快可見。


    但與之不同的是,鮮血還未流出,撕扯的皮肉已在急速再生愈合,似在與三爺的音波角力。


    “單憑氣血之力就有這般恢複速度?這小子剛剛經曆了什麽?短短時間,體魄就被強化得如此令人豔羨。如若他不是斥靈體,真是讓我無法自處。”三爺心裏這般感歎道。


    張念山不知三爺心裏的想法,仍是催動著魚鉤拉扯著魚線。


    “道眼”內的力量似乎取之不盡,包裹著魚竿的氣息愈發渾厚,已然似一條龍柱般直直指向三爺。魚鉤的斑駁鐵鏽在這股精氣的浸染之下,開始逐漸剝落,最後露出它原本的靚麗銀光。


    “要來了嗎?”三爺見到異變的魚竿,此時竟些許期待。


    “......”


    “去!”張念山突然大喝一聲。


    隻見覆於魚竿上如柱的氣息,瞬間向著魚線而去,末端的魚線似被刀削一般,突然斷開,但卻被一股殷紅氣息幻化的細線連著,被魚鉤拉著朝三爺而去。


    “精氣禦物!”三爺瞪大著眼睛,壓下心中的不可思議,在身前又喚出了一道氣牆,嚴陣以待。


    大量的精氣湧到魚鉤上,此時的魚鉤似一帶火的龍首,吐著火舌奔向第一道氣牆。


    “嗞——”


    魚鉤碰到起到第一道氣牆,似烈火遇到了清泉,冒起陣陣水霧。


    隨後包裹魚鉤的精氣消耗大半,第一道氣牆才勉強破碎。


    魚鉤帶著殘留的精氣繼續向前,在觸碰到第二道氣牆後顯得有些力不從心。第二道氣牆沒有任何波動,而魚鉤外麵包裹的精氣卻已損耗殆盡。


    “小山,不能怪你三爺臨時加了一道屏障,真正禦敵時可是瞬息萬變!”


    此時三爺勝券在握,已有些得意地對張念山叫囂。


    “三爺,您說的對,禦敵時確實瞬息萬變!”


    張念山也不示弱,回應著三爺的話。


    三爺也不再搭理,靜等魚鉤上最後一絲精氣耗盡。


    魚鉤上的精氣越來越淡,三爺的臉上已露出勝利者的笑容。


    可就在魚鉤的精氣即將耗盡之時,那層底部的黑色氣息觸碰到了氣牆。氣牆仍沒有任何波動,可魚鉤竟無聲無息地穿過氣牆,加速飛向三爺。


    就在三爺錯愕之際,魚鉤最後纏繞在三爺即將落向桌麵的食指上。


    “這是什麽功法?亦或是什麽道法?”三爺此時內心已掀起驚濤駭浪,道心亦有些不穩。


    “三爺,我贏了!”


    三爺回過神來,看著已經走到跟前的張念山,此時的他全身衣衫盡碎,汙血遍布全身,可身上卻不見一處傷口。他仿佛在看一個修道千載的得道高人,又像是在看一個本不該存於此方天地的妖怪。


    最後三爺隻能輕輕搖搖頭,訕訕而笑:“大道若千,今朝受教了!”


    “三爺,您在說什麽?”張念山把頭湊到三爺麵前,笑著說道。


    三爺取下手中的魚鉤,右手輕輕地把張念山的頭推到一邊,語氣不滿地說道:“讓你小子鑽了空子,別太得意忘形了!”


    “是是是,感謝三爺手下留情。”張念山說完斜著腦袋,翻著眼珠子看向三爺。


    三爺被張念山這模樣逗得有些發笑,隨後捏著剛剛取下的魚鉤,舉到張念山麵前,慎重地問道:“小山,剛剛你使了何種手段?”


    “我......”


    “先別急著說。”三爺突然又打斷張念山的話,朝左右瞧了眼,袖袍一揮,一道禁製將二人籠罩。


    “好小子,從精氣化線開始說吧,咱爺倆有的是時間。”三爺嘴角露出耐人尋味的笑意。


    “三爺,還記得那會兒跟您請教的‘功法’、‘術法’之別嗎?”張念山本也想著早點與三爺探討探討,沒有過多鋪墊。


    三爺微微頷首。


    “上次我本就有些疑惑,如今算是有了自己的一些心得了。‘功法’、‘術法’應皆為‘道法’,我暫且這麽稱呼。”


    “或許是因歲月蹉跎,千年前的‘道法’傳承已有瑕疵;或許是因千年前的修行界對‘術法’過於推崇,導致‘道法’殘缺;又或者是其他我們不得而知的緣由,如今的‘道’已晦澀不明,似迷霧中的靜湖孤舟,不知具體的方向。”


    “但今日,得三爺相助,我已佐證了自己的一些想法。但精氣與真元二者確實有異,這個還需日後揣摩。”張念山本想說在自己突破煉神境後,再探究一二,可又想著“斥靈體”的自己,有些話也就咽回了肚子裏。


    三爺聽到這,把頭湊近了些,竟有些難為情地開口說道:“小山,你看我還有機會在煉氣境更進一步否?”


    “三爺,您今天吃了啥?嘴裏一股蒜味!”說完朝三爺吐吐舌頭,把頭撇向一旁,拔腿便跑開了。


    “臭小子,敢拿你三爺尋開心了,看我不揍你個屁股開花!”說完,起身做出一副就要追趕的模樣。


    張念山見狀,拽著魚竿,加快腳步,向著叩道潭的方向跑去,隨後一句話從他身後傳到三爺耳邊:


    “窮其精氣,力達氣府,眼即生則精氣異,始成!”


    三爺在心裏重複著這句話,忽然臉色極其不好看,對著張念山離開的方向大聲喊道:“臭小子,能不能把話說明白些,你三爺我最討厭揣摩這些文縐縐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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