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輝,李賀身旁那人你可認識?”


    韋嘉玲用手指了指觀禮台上的方向,低聲問了一句。


    “怎麽了,姐?”


    韋明輝順著韋嘉玲所指的方向看去,不知何時觀禮台上原本沐劍靈的位置卻換了人,而受傷的李賀也坐在了她的身後。


    “那不是我們宗內峰主落座的地方嗎?看她衣著華麗,並未穿我宗的道袍,應當不是我落霞宗的人吧?”


    林婉兒陷入沉睡之時,韋明輝隻有幾歲的年紀,因此並未認出這突然出現的李賀娘親。


    “你認不出來倒也合理,隻是許久未見,我也有些把握不準!”


    韋嘉玲雙眼眯了眯,又仔細瞧了瞧那人的模樣。


    “那她究竟是誰呀?”


    韋明輝顯得有些不耐煩了,張念山與劉山的第二局丹道比試已經開始,他已經又轉頭看向劍坪了,但礙於是韋嘉玲挑起的話題,他又不好直接草草結束。


    “她好像是李賀的母親,爹爹的師妹,林師叔!”


    韋嘉玲的話讓原本已經有些心不在焉的韋明輝立時振作起了精神。


    “林師叔?李賀的母親?”


    “姐,林師叔不是因故陷入沉睡了嗎?為何會突然醒來?”


    韋明輝隻是聽聞過林婉兒的事,並不知曉內情。


    “爹是這麽與我們說的,但其中內情卻不得而知了!”


    “至於她為何突然醒來,大比結束後,去問問爹便知曉了!”


    “隻是林師叔此時醒來,不知是好事還是壞事?”


    韋嘉玲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之色。


    “怎麽會是壞事呢?我可聽說林師叔在沉睡前便已是化境修為,若不是因為沉睡,那場鎮壓魔窟的戰事,她也得跟娘一塊兒去的!”


    “如今宗內正缺些修為高的人坐鎮,她此時醒來,倒也是宗門的一個助力!”


    韋明輝沒有其餘的心思,他隻知道林師叔與自己爹的關係還不錯,醒來後應當還是沉睡前的心思,與六峰並無矛盾。


    “希望是如此吧!”


    韋嘉玲似乎還有話沒有說完,但此時也沒有再多說,隻是輕歎了一句,將目光也從觀禮台上移開。


    劍坪上的張念山已經在煉製丹藥,玄天子母爐此時也再次出現在眾人麵前。


    “玄天子母爐?”


    “這小師弟的造化不淺呀,若師兄說的沒錯,他正式踏入道門也就這幾年間!”


    林婉兒一眼便認出了張念山麵前的丹爐來曆,對這個第一次見麵的小師弟印象又加深了幾分。


    “小師妹,賀兒道心受損,便是方才與小師弟打鬥時傷得!”


    原本一直麵容不太自然的沐劍靈,見林婉兒誇讚了張念山一句,便鼓著勁說了一句。


    見沐劍靈開口,林婉兒又顯得有些不悅,不過鑒於她說的是李賀的事,便也不願與她計較,而是轉頭問向身後的李賀。


    “賀兒,大師姐所言當真?”


    “確實是大比之時我技不如人,誤傷了根基!”


    “小師妹,方才那場比試我們都看在眼裏,賀兒表現甚佳,隻是略輸了一籌!”


    “三師姐說的沒錯,小師弟並非有意為之,賀兒平日裏心性高了些,一時誤了根基!”


    “都是落霞宗的弟子,賀兒算起來都是小師弟的師侄了,他那會兒下起手來,可是沒個輕重!”


    “……”


    有人為李賀打抱不平的,也有為張念山說情的,似乎都不願讓張念山在林婉兒眼中有個壞印象。


    “二師兄,你怎麽說?”


    林婉兒微笑著麵對眾人,不過都沒有將他們的話放在心上,而是忽而問了身旁的李勳一句。


    “小師弟乃太師叔收的關門弟子,天資自然不凡,賀兒輸給了他倒也沒什麽,隻是如今太師叔閉關,宗內的事甚少過問,賀兒這傷了根基的事還不知該如何處理!”


    李勳在幾人麵前,可不願將話說死,畢竟邱陣毅還在宗內。


    他這話的意思也是在提醒林婉兒,張念山是邱陣毅的弟子,如今落霞宗依仗著邱陣毅,就算林婉兒真要為李賀出頭,也得懂得分寸。


    相處多年,林婉兒自然也聽出了李勳這話的弦外之音。


    “方才在別院中,我已經為賀兒瞧了瞧,雖傷了根基,不過好在並不嚴重,待大比結束後,取一枚破境丹便能助其恢複!”


    林婉兒表情淡然,輕描淡寫地說道。


    “破境丹?”


    李勳的臉色有些難看,欲言又止。


    “小師妹,我落霞宗蒙塵之後,丹房早已被洗劫一空,如今在丹道一途頗有造詣的五師弟也暫時無法煉製破境丹!”


    見李勳有所顧忌,沐劍靈便又開口說道。


    “無妨,我既然已經醒來,賀兒的事我自然我想辦法解決,這個就不勞大師姐費心了!”


    林婉兒說完朝身後的李賀看了一眼,滿眼寵溺之色。


    但她的這話卻讓其餘六人開始胡亂猜想起來。


    幾人的師父在世時,便極度寵愛這個小師妹,何況那時候師父一直跟隨著方長生,或許有些他們不知道秘辛被師父早早告知了這個小師妹。


    不過這時的幾人都不露聲色,畢竟大比結束後,林婉兒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此時的劍坪上開始彌散著藥香,張念山的丹藥就快要煉製完成。


    劉山倒是心中坦蕩,仍在賣力地煉製自己的丹藥,但效果仍是同前幾輪一樣,並沒有多大作用。


    丹爐打開,張念山依舊是煉製的凝晶丹,十枚凝晶丹懸於丹爐中,被張念山再次抓在手裏。


    劉山的丹爐打開,卻依舊是空蕩蕩的,未有一顆成型。


    “第二局,六峰弟子張念山勝!”


    劍坪上的一行文字出現,丹道的比試也塵埃落地。


    六峰的弟子在張念山獲勝後,開始慶祝起來,主峰的弟子則顯得靜默了許多,不少人甚至看向觀禮台上的李賀,直到此時,他們才發現觀禮台上突然出現的林婉兒。


    隻因最後一局決定勝負的關鍵時刻,看台上的人即使看見了林婉兒,也沒有時間去想弄明白這人的身份,隻是繼續盯著劍坪,不願錯過最後精彩的一局打鬥。


    “我看這小師弟丹道天賦極佳,或許日後能重振我落霞宗丹道之祖的地位!”


    林婉兒是個愛憎分明的人,見張念山確實在丹道上嶄露頭角,自然又忍不住誇讚了一句。


    但她身後的李賀卻臉色陰晴不定,對於母親對張念山的褒獎,他可接受不了,他已經習慣了身邊人與他站在一起,喜他喜歡之人,恨他厭惡之人,而自己母親此時誇讚張念山這個自打進入宗門便不討喜的人,使得他心裏極為不好受。


    “第三局,體魄之力的比試現在開始!”


    隨著劉福海長老的宣喝,劍坪上的氣氛再次被調動起來,這時不光是六峰與主峰的弟子,其餘諸峰的弟子也都跟著歡呼起來,為劍坪上的二人呐喊助威。


    林婉兒本也盯著劍坪,或許是因為沉睡太久了緣故,她習慣地掃視了一圈看台,想看看這些弟子有多少是她熟悉的麵孔。


    “馬自在長老?”


    她忽然眼前一亮,發現了看台角落裏的馬自在長老。


    她沒有跟身旁的人打招呼,便身形從位子上消失,出現在馬自在長老的麵前。


    “馬長老,這些人可好?”


    林婉兒笑盈盈地對馬自在長老問了好。


    馬自在長老倒也不意外,從他見到林婉兒出現在觀禮台上時,便知曉她定然會來尋自己。


    “小丫頭,醒了?”


    馬自在摸了一把自己的胡子,似一位慈愛的長輩對久未見麵的晚輩般問道。


    “哼,我沉睡的這些年,可未曾見你來看我!”


    林婉兒說完眼疾手快地將馬自在的一根胡須拽了下來。


    “哎呦喲,疼疼疼!你這丫頭,還是這般調皮任性!”


    馬自在長老往身後退了退,用手搓了搓下巴,似乎這樣能減輕疼痛。


    “誰叫你不來看我的,這根胡須就當是補償我的了,這樣我便原諒你好了!”


    此時的林婉兒宛如一個天真無邪的少女,在馬長老麵前盡情撒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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