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小子是何來曆,居然讓閻君如此厚待?”


    半空中的黑白無常將張念山定住身形後,便開始談論起這個從陽世闖入冥界的生人。


    “誰知道呢,突然冒出來這麽一個人,連孟婆大人都對他這般客氣!”


    “孟婆大人這麽好的脾氣我也僅在那奈何橋上的喜妹來了之後才見到的!”


    白無常又瞅了一眼地麵的張念山,還是頗為好奇。


    “你我兄弟二人盡管將他看護好,至於其他,或許等這小子從這出去便也能知曉了!”


    黑無常雖也好奇張念山的身份,但是礙於此時被限製在這刀山區域內,也沒辦法去調查了解張念山的信息。


    兩人從半空落下,雙腳齊齊著地。


    黑無常走到張念山的身邊,把他的身體扶正了。


    “解!”


    白無常見張念山已經站直了身子,便又將定字訣解除。


    “呼!”


    張念山的身體重新恢複了行動能力,忍不住吐出一口濁氣。


    “多謝二人大人!”


    張念山倒也沒有忘記向兩位無常道謝。


    “免了免了,我等本就是閻君派來護你的!”


    黑無常說完這句話便又打算回到半空中。


    “兩位大人等等!”


    張念山可不想讓這兩位無常就這麽離開。


    自己不得其法,他們又隻是在自己極其危險之時才會下來搭把手,若是這樣下去,自己可有的受了。


    “還有何事?”


    白無常有些不耐煩了。


    他們兩人與張念山本就是沒有交情,隻是被派來護他周全的,將自己的事情做好就好,至於其他,他們倒是沒什麽興趣。


    “方才見兩位大人也如我這般落於地麵,隻是不知為何,這些鋼刀所化的青草並沒有傷害到兩位大人!”


    張念山開門見山地直接問道。


    “這有何難,莫說這刀山,就是那火海、油鍋,我們兄弟二人皆如履平地,並不懼他半分!”


    黑無常一臉得意,看來他是很久沒有在外人的麵前這麽炫耀一番了,見張念山就是一個門外漢,不免心裏竊喜。


    “大人果然好手段,隻是不知這是何術法,竟有此妙用?”


    張念山還沒有問到自己所要的信息,並不甘心。


    “這哪是什麽術法,這就是……”


    黑無常剛要說到重點,卻被白無常的話打斷了:“莫要與他多說了,若是這點悟性都沒有,我看閻君也是看錯了人!”


    白無常不管張念山和黑無常的反應,直接飛上天空。


    張念山伸手想要挽留,卻發現身旁的黑無常也飛了出去。


    “哎,這該如何是好?”


    張念山也不免歎息起來。


    他看著方才二人站立的位置,竟然留下了四個腳印,那鋒利入骨的鋼刀居然全部彎曲,形成了一個淺淺的水坑。


    “這……”


    兩人不懼這鋼刀的原因是找到了,但自己要如何使得雙腳猶如鋼鑄,將腳下的鋼刀折彎呢?


    張念山的大腦飛速運轉,他在思考自己的經曆。


    自己從進入道門開始,所習的功法、術法,有什麽能讓自己的雙腳有這般威能。


    “精氣?”


    一個念頭出現在張念山的腦海中。


    精氣在如今的道門中一直被忽視,但它確實是淬煉體魄的關鍵。


    自己在蠻荒界待的那幾年中,也僅能依靠精氣和自身的體魄與那群魔物拚殺。


    如今自己的肉身已是青銅之境,同階的修士確實也奈何不了自己。


    而那些隻專注於術法的修士更是覬覦體魄強悍之人,奪舍其肉身更是如今洪武界司空見慣之事。


    蠻荒之地的人越來越厭棄如今的洪武界,與此也有關係。


    他們與魔族拚殺,一直在淬煉體魄,而當他們走出蠻荒界後,卻被有些心懷不軌的修士盯上,欲搶奪其肉身。


    三爺、師父和方師伯,也都不隻一次地告知張念山,淬煉體魄不可懈怠,體魄猶如盛水之器皿,體魄越強,日後所能達到的境界則會越高,即使是在同境界下,亦可壓製他人。


    此時張念山的肉身雖然不在此處,當時神魂亦與那肉身有著聯係,雖不能有肉身青銅之境的體魄,但淬骨境應當不難。


    心念及此,張念山立馬運轉精氣。


    或許是這冥界更益於精氣的淬煉,張念山剛調用精氣,周身的氣息也隨之變化,不少不知何物的氣息灌入自己的身體,有些真元需要的靈氣的意味。


    流著鮮血的雙腳此時已在快速愈合,腳下的“青草”似也真的變成了青草,在張念山的腳下變得柔軟起來。


    “哢哢哢……”


    張念山提步向前,就似踩在冬天的雪地裏般,發出一連串的聲響。


    “嗯,你與他說了什麽?”


    白無常注意到了下方的變化,眉宇一挑,問向身旁的黑無常。


    “我可什麽都沒說,這小子與我非親非故的,我何必與他多費口舌?”


    黑無常兩手一攤,表明並不是自己把這個信息泄露給了張念山。


    “若真無人引導,他這麽快便能領悟,真是小瞧了他!”


    白無常看向張念山的眼神也有了幾許欣賞之色。


    “或許隻是瞎貓碰上死耗子,誤打誤撞罷了,這刀山可不是這般就能過去的!”


    黑無常看了看下方的張念山,直接潑了一盆涼水。


    “那便再看看吧!”


    白無常對張念山有了些許期待,自然也就多了些關注。


    張念山此時如履平地,完全沒有了方才的慌張。


    但他也並沒有自視甚高,而是繼續慢慢地,一步一步地向那座高山走去。


    “草地”已經走過。


    張念山來到一處“河邊”,說是河邊,其實也是有不少細密的鋼刀幻化而成。


    “不知這河水深淺,若是淌水過去,需要全身保持淬骨之境,不知能堅持多久?”


    這地界沒有石頭,沒有樹枝,無法測量河水深淺,隻能以身試法。


    張念山並沒有脫下衣服,就這麽慢慢走進“河水之中”。


    “錚錚……”


    滾動的鋼刀不斷攻擊著張念山的全身,皮肉也開始滲血,不過好在淬骨境的體魄愈合能力極強,雖有輕傷,倒也並無大礙。


    “他以為這條河裏隻有水!”


    白無常輕笑了一聲,打算看張念山的好戲。


    果然,就在他話音方落之際,張念山隻覺右腿被什麽東西咬住,拖拽著自己往水裏沉去。


    驚訝之餘,張念山奮力揮動手臂,向著對岸劃去。


    可水裏的東西似乎不止一隻,自己的左腿也被咬住,拖拽著自己往下沉去。


    張念山的頭也被拉入水中,但眼前除了明晃晃的鋼刀外,並不能瞧見任何其他的東西。


    而更為麻煩的是,進入“水中”後,那灌入身體的氣息也隨之消失,自己的精氣頓時有股不足之感,身上的疼痛也越發強烈。


    這種感覺與水中窒息已有相似之處。


    張念山奮力掙紮,努力使得自己的頭能夠浮出“水麵”,同時雙手加快劃動,雙腳也顧不上被咬住的東西,也快速踢動著。


    “呼……呼……呼……”


    張念山趴在河岸,大口大口地喘氣,完全顧不上雙腳還有東西掛在上麵。


    休息了片刻,他坐直了身體,把那似魚非魚的東西扯下,重新扔回“河”裏。


    他抬頭看了看半空中的黑白無常,爬起身來,繼續趕路。


    “瞧見了吧,差點就又得讓我們倆去救了!”


    黑無常伸了個懶腰,懶散地對白無常抱怨了一句。


    “這不是挺過來了嗎?至少比預想中的要厲害許多了!”


    白無常倒是被張念山能一次過“河”的壯舉感覺吃驚,所以也對他稱讚了一番。


    不過黑白無常對於張念山接下來的表現都顯得很期待,因為張念山已經走到了一處“密林”的路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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