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午飯,劉晉叫過來掌櫃,向他打聽衛家的情況。


    這一打聽,連劉晉都驚訝了,不得不寫個大寫的牛字。


    這衛家是陳留的世家大族,資產就不用說了,巨富。


    衛家現任家主衛茲,現年三十有二,年輕的時候被舉孝廉,獲得了當官的資格。


    但是呢,人家衛茲道德高尚、為人正直,對亂世亂象很是憤慨,對朝堂政治的黑暗更是厭惡,雖然可以當官,人家就是不出來做官。


    先後被朝中多位大佬召辟,但人家就是不去。


    這跟後世許多學子考上頂尖學府卻不去上是一個道理,哎,就是玩兒。


    這種人雖然讓人恨得牙癢癢,但你不得不說聲:你牛!


    劉晉直接讓掌櫃的拿來筆墨,寫了封拜帖,讓掌櫃安排人送去衛家,準備晚上去拜訪一下。


    這種人遇到了怎麽也要去認識下,你看看人家的履曆。


    舉孝廉證明了人家的學識、人品,大佬召辟還是不去證明了人家的心性,相中了曹操並散盡家財資助證明了人家的眼光、魄力。


    事實也證明,衛茲的投資姑且算是成功吧,犧牲他一個,幸福一大家,不過這也頂多算個意外。


    下午,劉晉帶著貂蟬出來逛街,順便買了兩個酒葫蘆和一個放白紙的木盒。


    到了晚上,劉晉又帶著貂蟬向衛家而去。


    到了衛家,報上姓名,劉晉被管家熱情的邀請進去。


    進了衛家劉晉算是見識了什麽叫做低調奢華有內涵,人家的富不是玉石瑪瑙、綾羅綢緞,而是一草一木、一磚一瓦。


    讓人一看就知道是好東西,但又不會讓人覺得是暴發戶,就突出了兩個字:底蘊。


    進得客廳,劉晉要了杯白開水,就看到衛茲哈哈大笑走進來。


    “風神將來訪,有失遠迎,有失遠迎。”


    衛茲不愧是當家主的人物,雖然一舉一動之間氣度森然,但臉上的笑容卻又讓人覺得如沐春風。


    劉晉也站起來行禮,“晉見過衛家主,衛家主不必客氣,稱呼晉子謙即可。”


    然後讓貂蟬送上禮品。


    衛茲看到酒葫蘆和木盒,哈哈一笑。


    “這就是風靡河北的茅台酒和白紙吧,既如此那老夫就不客氣,子謙請入座。”


    然後衛茲坐到上首,又安排管家上酒宴。


    劉晉已經傻眼了,消息傳這麽快嗎,完了,師父是不是已經得到消息了,現在是不是正在罵自己呢。


    直到坐下劉晉還是暈暈乎乎的,不甘心的問道:“衛家主,這消息什麽時候傳開的?”


    “已經有幾天了,老夫估子謙離開河北沒多久就傳開了。”衛茲笑嗬嗬的道。


    “傳聞風神將送禮隻送茅台酒和白紙,這茅台酒乃是絕世仙釀,常喝可延年益壽,白紙更是雪白如聖物,這兩者如今可都是萬金難求的寶物。”


    “老夫可是眼饞很久了,如今終於得償所願。”衛茲一臉的開心。


    也不看看風神將登門拜訪的都是什麽人。


    田豐、沮授、審配,這都是河北有名的大才,還有一個不甚出名的張合,不過據說也是文武雙全的人物。


    現在要再加一個陳留襄邑衛家了。


    衛茲怎能不高興,世家大族最看重的可就是聲望了。


    要是再留幾首詩詞,那就更完美了。


    劉晉已經擺爛了,這酒都傳的這麽神了,師父不得眼饞死?劉晉閉著眼睛都知道一定是張合他老爹那個大嘴巴的功勞。


    罷了罷了,以後再向師父解釋吧,就讓師父再忍耐一段時間。


    “衛家主過獎了,都是家裏自己產的,不值什麽錢。”劉晉開口。


    衛茲擺擺手,笑意更濃。


    “傳聞風神將謙虛好學,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啊。”


    劉晉嘴角抽抽,還傳出什麽是我不知道的。


    “衛家主再誇下去,晉可就無地自容了。”饒是劉晉臉皮不薄,也感覺不好意思。


    “哈哈,老夫說的可都是實話。”


    “不過老夫很好奇,子謙這一路南下,是準備到什麽地方嗎?”衛茲問道。


    “額,晉準備是去潁川求學的,這不路不熟,不經意間來到了襄邑。”劉晉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總不能說我是準備去己吾的吧,到了襄邑才想起有你這號人物,這不妥妥的得罪人嘛。


    “哈哈,看來子謙和我衛家還是很有緣的嘛。”衛茲更加高興了,這不緣分說來就來了。


    “是極是極!”劉晉小雞啄米不停的點頭,您老高興就好。


    正聊著,管家來報酒宴已備好,是否上來,衛茲點頭同意。


    隻見婢女魚貫而入,將一盤盤佳肴擺放好又依次退了出去,顯示出良好的素養。


    讓劉晉不得不感慨,這隨處可見的底蘊啊。


    劉晉取出隨身的酒葫蘆,讓旁邊侍奉的仆人給衛茲滿上。


    衛茲嚐了一口,連連喝彩,還問劉晉這酒能否大量出售。


    劉晉隻得推脫現在產量有點低,待日後改良後必定不會落下衛家。


    衛茲隻得無奈點頭,端起杯子一口一口喝了起來。


    兩人邊吃邊聊,衛茲再次開口問道:


    “子謙怎麽不去洛陽,以子謙的功勞,封賞不會低的。”


    劉晉無奈道:“朝廷內部現在爭權奪利,傾軋嚴重,晉怕到了洛陽,用不了幾年,骨頭渣子都不剩了。”


    衛茲放下杯子,一臉的嚴肅,“不錯,現在的朝廷亂象紛呈,子謙不牽涉其中,實在是明智。”


    “晉不急,先去求學幾年再說。”劉晉嘿嘿一笑。


    “哈哈,你啊,這可是誰也說不出來什麽。”衛茲樂了,以劉晉的年歲,誰阻止人家去求學這不是斷人前途嘛,誰要是說什麽也不怕被罵死。


    “不過晉估計也安穩不了幾年了,這天下快要亂了。”劉晉直接開口,他可不信衛家不知道太平道的事。


    衛茲夾菜的動作一僵,放下筷子,緩緩開口,“看來子謙也是個明白人,不過這事我衛家不想管,也管不了。”


    這點劉晉倒是相信,如今的衛家與其說是世家大族,倒不如說是地方豪強。


    畢竟離開了朝廷政治中心,隻要衛家有什麽出格的舉動,上麵的人有一堆理由將衛家滅族。


    這就是權利。


    這就是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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