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子墨見庭飛神色凝重,他微微皺了皺眉,二話不說,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將庭飛叫到一旁。


    在確認不會被村民聽不到後,他問道:“庭飛,怎麽了?難道是村裏的其他村民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庭飛搖了搖頭,他喘了兩口氣說道:“今天我按照慣例去後山給劉管家打掃墓碑,發現他的墓被人撬開了,裏麵劉管家的屍首也不見了。”


    “什麽?!是後山的野獸所為嗎?”


    “不像,周圍並沒有野獸啃食後殘留的血跡,我觀察了墓碑周圍,挖墓的痕跡十分明顯,大概率是人為的。”


    庭飛將自己所知的一一匯報。


    蕭子墨眉頭緊鎖,“庭飛,你留在這裏協助村民接下來的耕種,我去去就回,記得別跟村民說我的去向,問起來就說我去後山補了些藥材。”


    庭飛看了看天色,他不免有些擔憂,勸阻道:“蕭大夫,今天天色已晚,不如明天早些時候再出發,這樣子也安全一點。”


    蕭子墨搖了搖頭,“等到明天再去就來不及了,有些證據早就被大雪覆蓋了,你放心吧,我去去就回,不過兩個時辰,你就留在城裏。”


    蕭子墨去意已決。


    庭飛自知勸不住他,多次叮嚀的說道:“蕭大夫,你路上小心,至於城裏的事,你就放心交給庭飛。”


    因為蕭子墨成功穩住了瘟疫,他在村民心中的地位也得到了恢複。


    見他回來時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有不少村民都上前詢問,關心著。


    “蕭大夫,發生了什麽事了嗎?”


    “看你心情不太好的樣子,如果信得過我們,可以跟我們說說,雖然我們大夥都隻是一介草民,但是如果有我們能幫的,我們一定在所不辭。”


    “就是就是,說說吧,蕭大夫。”


    周圍的村民,紛紛圍了過來。


    “大家別擔心,隻是庭飛來告知我藥房裏有幾位草藥沒有了,我這就出發去後山采了就回來。”


    村民對他的關心,蕭子墨心裏很是欣慰。


    但他並不能讓村民們知道真相。


    劉管家的屍首是他叫庭飛偷偷運去後山好生安葬的。


    至於村民這邊並不知情,他隻是說拉去後山,丟進了深處的亂葬崗。


    臨走前,蕭子墨去了一趟神樹下。


    他給蘇若離留了一張紙條。


    紙條上麵寫道:在下突發情況,很抱歉,今日無法與若離赴約。


    -


    後山。


    幾聲狂吠的狗叫聲,響徹整個後山。


    一隻黑色的獵犬齜牙咧嘴,眼神凶狠的緊緊盯著前方不遠處。


    狗狗的身後躺著一個渾身是傷,昏迷不醒的男人。


    不遠處的草叢裏暗潮洶湧,一條黑色的身影來回穿梭,朝著狗狗的方向快速移動著。


    下一秒。


    一條灰褐色背麵,有白色和黑色環帶的蛇從草叢裏竄了出來,吐著蛇信子,垂直挺立著身子。


    蛇的目標很明確,朝著男人的方向撲了過去。


    狗狗及時護在了男人身前,對著蛇的方向狂吠,試圖用聲音嚇跑它。


    見不管用,狗狗低吼著張開口,朝著蛇的方向咬去。


    蛇的反應很敏捷,靈活走位,躲過了狗狗數次的攻擊。


    幾個來回下來,狗狗終於在體力耗盡之前,成功咬死了蛇,護住了男人。


    但蛇臨死前也狠狠咬了狗狗一口。


    男人睜開眼睛的時候,狗狗趴在他的麵前,奄奄一息的大口喘息著,眼神也逐漸空洞。


    旁邊躺著已經涼透的蛇的屍體。


    男人知道,是他的忠犬拚死護住了自己。


    伸出手,男人摸著狗狗的頭,狗狗也努力伸出舌頭,舔舐著男人的手。


    但男人並沒發現到,自己的手上有個傷口。


    這一幕,正好被蕭子墨所目睹。


    這條路是去劉管家墓碑的必經之路。


    他本就是醫者,哪有見死不救的道理。


    蕭子墨跑上前,看到地上蛇的屍體,他便立刻知道發生了什麽。


    事不宜遲,他檢查男人的情況,發現小腿踝處有一排被蛇咬過的牙印。


    微微發紫發黑。


    蕭子墨知道,必須立刻進行緊急處理。


    他環顧了四周,發現不遠處有一個隱秘的山洞,背起男人,抱著狗,慢慢挪動到山洞內。


    蕭子墨立刻掏出隨身攜帶的打火石,找了根枯樹枝,點燃灼燒傷口,用來破壞蛇毒的毒性。


    又撕下自己身上的布料,在傷口近心髒一端緊緊紮住,避免蛇毒擴散。


    最後,在傷口齒痕為中心,劃開2cm—3cm長的十字形,用嘴吸出毒血。


    好在蕭子墨隨身所帶了紫花地丁。


    這是一種解蛇毒的草藥。


    他將紫花地丁研磨成糊糊狀,厚敷在男人腿上被毒蛇咬的傷口上。


    當蕭子墨想要查看狗狗的傷勢時,發現狗狗的屍身早已涼透。


    半個時辰後,男人醒了。


    他迷迷糊糊睜開雙眼,發現自己身上的傷口都被進行了簡單的處理,道謝道:“多謝恩人的救命之恩。”


    此時的蕭子墨正在為男人鬆綁在腿上的布料,為的是怕男人的腿因為長時間的捆綁而壞死。


    “不必客氣,隻可惜在下在當下的情況選擇救人,救不了你的忠犬,不過我已經將它的屍身清洗幹淨了。”


    男人看著不遠處狗狗的屍身,他紅了眼眶,“多謝你為它做的一切,我知道你已經盡力了。”


    蕭子墨詢問道:“敢問如何稱呼?”


    男人遲疑了片刻,回答道:“景…在下名為段景禦,不知道恩人如何稱呼。”


    “裴正羽。”


    蕭子墨用了假名。


    同時,他打量起了眼前的男人。


    男人鼻梁挺拔,雙唇緊抿成線,臉龐線條分明,隱約中透著一股子雕塑般的淩厲之色。


    身穿藏青色的袍衫便服,玄色緣帶束腰,緣帶下還隱約能看到懸著一塊青玉葵花佩。


    此男人,定不是這附近的人。


    蕭子墨不動聲色,警惕的試探性問道:“段兄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後山偏僻,特別是你出現的地方,又處於後山較深處,一般很少人會在傍晚獨自前往。”


    “特別是一到了晚上時候,後山上的野獸出沒,更加危險,下次還請段兄要多加小心。”


    “多謝裴兄的提醒,隻不過在下並不是這附近的人,是從其他地方連夜趕路而來,天色昏暗才導致迷了路。”


    蕭子墨並未放下戒心,但他還是將自己帶的些許幹糧遞給段景禦,“先吃點東西吧,你的蛇毒未清,等明天天一亮我先帶你回我的住所,給你一些解毒的藥膏帶著,再送你去附近的大道上。”


    段景禦似乎沒有完全相信蕭子墨,他並未接過幹糧,隻是反問道:“請問裴兄,你可知道天降城,在何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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