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木會做的飯,大部分都是家常便飯,而且都是那種特別便宜的家常便飯,最近已經開始努力學習那種看上去很牛逼的飯了,雖然不知道以後能不能用得上。


    富婆有點兒太好養活了,甚至每天給她做白麵饅頭都可以。


    晚飯是粥和煎餅。


    飯還沒做好,黃鶯就已經下樓來了,氣呼呼的樣子,跟徐佳瑩絮叨剛才玩遊戲發生了什麽,似乎有點兒不愉快,但應該還好。


    兩人在客廳聊天。


    不大會兒,蘇木端著一大盆粥出來了:“該吃飯了,你倆都洗手了嗎?”


    黃鶯去洗手。


    徐佳瑩裝作沒聽到,看著電視,不吭聲。


    “姨,你呢?”蘇木瞪著眼睛問她。


    “幹淨的。”


    徐佳瑩沒法子,伸出一雙手給他看。


    一雙手,白白嫩嫩的,香香的,蘇木抓著看了會兒,板起臉道:“幹淨也要洗,黑米身上都是細菌。”


    黑米:“?”


    徐佳瑩:“哦。”


    推著她,來了廚房,用廚房的水龍頭給她洗了洗手,洗幹淨,順手端上熱騰騰的煎餅。


    放下煎餅,又回頭給她們拿醬汁。


    徐佳瑩喜歡辣椒,也喜歡醋,黃鶯喜歡吃西紅柿弄成的那種醬,放了兩個醬碟給她們,徐佳瑩的這個明顯比較多,因為是兩個人在用。


    黃鶯開了電視,看著醬,再看看蘇木,視線又挪到徐佳瑩的身上,唇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


    吃完飯。


    黃鶯先去睡覺了,她困得要死,是堅持到了這個時間。


    這會兒,上樓直接睡了。


    徐佳瑩還不困,她倒是擔心蘇木會困,讓他去睡覺,但蘇木不僅不困,相反看著還非常有精神,拿了毛毯和衣服,還有圍巾和手套,將徐佳瑩裹得嚴嚴實實的,深更半夜帶著她出了門。


    晚上很冷。


    但是,徐佳瑩不覺得冷,她熱乎乎的,迎上小區保安有些奇怪的視線。


    她有些驕傲!


    我家蘇木會半夜帶我出來玩!


    蘇木給保安們遞了幾盒煙,讓他們幫忙將煙花從車上弄了下來,出了小區,一個個放在了路邊,稍微遠離小區的地方。


    這些煙花都是從雜物間裏找出來的,一直堆著,也不知道堆了多久,但看著還能用。


    蘇木借了個火。


    將徐佳瑩放在稍遠一點兒的地方,幾名保安還想提醒一下,這邊不讓放煙花,可看著坐在輪椅上躍躍欲試的徐佳瑩,都沒有開口說這不合時宜的話,大不了等會兒打掃一下好了,看在這幾盒煙的份兒上。


    甚至,有人拿出了手機。


    徐佳瑩坐在輪椅上,稍遠一點兒,看著穿著風衣的蘇木跑過去,忍不住提醒:“蘇木,你小心點兒。”


    “放心吧。”


    蘇木做了一個ok的手勢。


    徐佳瑩摘掉手套,也拿出了手機,對準蘇木,開啟了錄像。


    “咻,砰!”


    隨著蘇木跑回來,煙花爆炸的聲音響起,一簇又一簇的煙花在天空中綻放。


    徐佳瑩拿著手機,眼睛亮晶晶看著天空中轉瞬即逝的煙花,忍不住將身子微微靠向了蘇木。


    多幼稚的事情啊!


    就像她想要提起裙子去踩水坑的時候,會有人提醒她,她已經是成年人了,不應該去做這麽幼稚的事情。


    幼稚……


    到底是怎樣的定義?


    “徐佳瑩,聖誕快樂。”


    蘇木的聲音在耳畔輕輕響起。


    “聖誕快樂。”


    “聖誕節,好像是耶穌誕生的日子。”蘇木說。


    “重要嗎?”徐佳瑩輕聲反問。


    “不重要。”


    蘇木看向她。


    “聖誕快樂,徐佳瑩。”


    “你已經說過一遍了。”徐佳瑩還在拍著。


    “我知道,但能喊徐佳瑩的機會不多,所以我要多喊喊,人活著,就是應該要把握住所有的機會。”


    “嗯……”


    徐佳瑩微微點頭。


    “蘇木。”


    “嗯?”


    “你說,成年人可以看童話嗎?”


    “為什麽不可以?”


    “幼稚。”


    “所以一定要為了別人嘴裏的成熟,放棄到手的快樂嗎?”


    “……”


    煙花不停,聲音也有點兒響亮。


    幾棟看著孤寂的別墅亮起了燈,因為窗外的煙花有些過於惹眼,聖誕節是個並不重要的節日,尤其是對於成年人而言,似乎隻有小孩子才會在平安夜和聖誕節的時候,拿著蘋果和禮物送給自己的老師和朋友。


    黃鶯還沒睡,拿著手機,站在陽台,對準天空中的煙花,靜靜錄著視頻。


    錄好,先發給了閆鬆源。


    想了想,又發給了陶瑩。


    “聖誕快樂。”


    陶瑩很快回了消息。


    “蘇木放的?”


    “嗯。”


    回了陶瑩,閆鬆源的消息也過來了。


    同樣的一條回複:“蘇木放的?”


    “你怎麽知道?”


    黃鶯好奇得很。


    “這種事情,隻有他才能幹得出來,我記得有一年元旦晚會,他帶著我們去操場上放煙花,就這麽幹的,雖然後來被學校通報批評了,但當時學生會的會長,是我們宿舍的!”


    閆鬆源無比驕傲。


    黃鶯左手撐著臉頰,忍不住笑,她突然有些好奇,還有什麽事情,是他們這些人幹不出來的。


    煙花還沒有停。


    前方通往濱江一號的路上,一輛賓利停了下來,車裏不是別人,正是徐佳怡。


    阻攔賓利繼續前進的不是煙花。


    是徐佳怡。


    她的副駕駛上放著一束花,這些花一定比煙花還要好看,而且這些花也是徐佳瑩喜歡的花。


    她是姐姐,她清楚徐佳瑩喜歡什麽。


    原本是要在元旦那天來的,今天之所以來了,是因為知道徐佳瑩去了滬市幾天,跟著蘇木一起去的。


    她不討厭蘇木。


    隻是,有些說不上來。


    車停了下來,她看著天空中的煙花,也看到了遠處坐著輪椅的徐佳瑩,雖然什麽都看不到,但似乎能感覺到她在笑。


    煙花漸漸停了下來。


    不多。


    賓利緩緩靠近。


    徐佳瑩看到了車牌號,也看到了拿著鮮花從車上下來的徐佳怡,“姐,聖誕快樂。”


    “聖誕快樂,佳瑩。”


    徐佳怡送上花。


    “本來下午要去高鐵站接你的,有點事情耽誤了。”


    “姐夫沒一起過來嗎?”


    “明天有個講座,且忙呢,走吧,先回去,還怪冷的。”


    徐佳怡將車鑰匙遞給蘇木,她推著徐佳瑩進門。


    徐佳瑩看他。


    他笑了笑,揮揮手道:“我幫忙收拾收拾,總不能讓他們哥幾個被業主罵吧。”


    煙花,挺擾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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