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回頭說說徐達,他可不知道這幾天五一林場發生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自從被談話後,徐達癱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思緒萬千,他感慨人世間的險惡,也慶幸自己有朋友的嗬護。一番操作之後,他徹底明白了匿名信的根源所在,於是下定決心要為自己拔掉這顆釘子。


    徐達幾經衡量,直接撥打了一個神秘的電話,一通言語還有承諾之後,心滿意足地笑了。徐達根本用不著自己親自出馬,現在為他效勞的人很多,他隻需要知會一聲,完全可以借別人的手,來達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這叫借刀殺人。


    在一處偏僻的山村,一輛進口小轎車勉強停在了一所破舊的房屋門外。隻見司機迅速下車,給車主開門,在主人下車之後,司機很識趣地把車開到了遠離這所房屋的地方,隱藏起來了。


    車主很神秘,穿了一身黑色的風衣,把帽子壓得很低,幾乎看不到正臉,他徑直推開院門邁了進去。屋子的主人好像早就知道有人要來拜訪他,早早地站在院子裏等著,當然熱茶也事先準備好了。一番寒暄之後,車主隨著主人進屋,爽快地落座。他摘下自己的帽子,露出烏黑油亮的頭發,屋子的主人這才看清原來訪客是位白淨幹練的人。


    訪客也仔細看了看屋主,隻見這位老人一頭淩亂花白的頭發,鷹鉤鼻子,斜著眼睛,但是眼神裏卻充滿了殺機,一身破舊衣服,很顯然他不是什麽好人。但是也沒有辦法呀,這是別人介紹的,車主隻好硬著頭皮跟這位老人說起自己此行的目的。


    訪客一張嘴,就是一口港台腔,讓人覺得是財大氣粗的老板。


    “你好,我是大正藥廠的經理,我的名字叫吳義,是青年林場的場長徐達介紹我來這裏的。今天我有事情需要您的幫助。希望您不要拒絕我呀!”吳義很謙卑地說。


    “你好呀!你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有人已經事先通知我了。我也做個介紹吧,大家叫我老雕,大概你也能看出來是為什麽了。”老雕說完,用手指了指自己的鷹鉤鼻子。


    吳義大笑說:“老先生真會開玩笑,晚輩不敢造次!”


    老雕也隨之笑了,接著說:“你們港台人就是有禮貌,就像我在國民黨部隊當兵的時候一樣,我們的長官都有禮貌,滿嘴之乎者也的,但是背後卻不幹仁義的事情呀!後來都跟著老蔣跑到台灣去了,把家人留在了大陸。最終沒有一個人回來,孩子和老婆都不要了,你說讓人寒心嗎?”


    吳義很驚喜,好奇地問:“您老當過國軍的兵,是嗎?那您也參加抗戰了,是個老英雄嘛!我父親也當過國軍,但是他後來犧牲在緬甸戰場了,我是叔叔養大的,我會孝順他一輩子的!”


    老雕爽快地大叫:“這就對了嘛!受人點滴之恩,當湧泉相報。更何況是養你長大的叔叔呢?就衝你孝敬這一方麵,今天這個忙,我幫定了。不光是看在徐達的麵子上,更重要的是你這個人沒有忘本呀!”


    吳義很吃驚,慌忙站起來鞠了一個躬,彎著腰很和藹地說:“老英雄,那我就直說了。我們大正藥廠已經在咱們省裏的國際藥品產業園投資建廠了,省裏的領導也很重視。現在五一林場發現一隻黑色的老虎,我們想得到它,但是您不要往其他的地方想,我們隻是為了醫學研究用。最重要的是我們承諾把黑老虎放在老虎繁殖研究中心,讓大家共同研究,絕不獨享。另外我們還在其他省份動物園借調了兩隻雌虎,用來繁殖小老虎。現在我需要您幫我請一支狩獵隊,幫忙運出黑老虎。其中費用我們出,而且待遇條件優厚,另外強調一下,我們需要真正的獵人。”


    老雕拍著胸脯,胸有成竹地說:“請狩獵隊,是沒有問題的。我想知道的是,為什麽你們不直接通過官方去把黑老虎運到繁殖研究中心呢?反而需要自己聘請狩獵隊呢?這不是出力不討好嗎?”


    吳義腦子快,接著解釋:“您老有所不知,此時的情況很複雜。現在的青年林場場長是劉賀,他是個心狠手毒的人物,企圖獨占黑老虎。另外還有一股不可小看的勢力,就是咱們省裏有名的神醫大金牙和一把刀也想得到黑老虎,他們還有一個有利的幫手,就是老把頭,據說他非常的厲害。再就是有個保衛科長叫孫建設,他們一家子發誓要保護黑老虎,並準備把它放歸山林,但是實際目的也是想獨占黑老虎。現在山高皇帝遠,五一林場一團亂麻,省裏也沒有辦法直接控製黑老虎,所以我們隻好自己想辦法了。”


    老雕冷笑著點了點頭說:“你說的這些人都是特別厲害的人物,他們都是從戰爭年代走過來的刀口舔血的神人,表麵上看孫建設的實力弱了些,其實他的實力一點兒都不弱,我告訴你他的父親是誰,你就明白了。他的父親人稱“世無雙”,是張大帥的貼身侍衛,他的本事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做不到的。那凶殘手段,令人聞風喪膽呀!你說,作為他唯一的兒子,孫建設能是個孬種嗎?”


    吳義開始著急,也顧不上斯文了,抓耳撓腮地說:“那怎麽辦呀,我們豈不是沒有指望了嗎?我可真失敗呀!”


    老雕陰笑著說:“著什麽急呀!我早就給你想好了,人員已經準備整齊,談談你的條件吧!”


    吳義眼睛一亮,破涕為笑,高興地說:“我就知道您老是個了不起的人物。根據徐達的建議,我們的預算是這樣的,領頭的獵人每人一千元人民幣,其他的人每人五百人民幣,您老人家也得一千人民幣。事成之後每人再多給五百人民幣,您看可以嗎?”


    老雕笑了,是從心裏笑出來的。他說:“現在每個工人的工資一個月也就幾十塊,你們竟然能給到成百上千,真是太誘人了!這個忙我是幫定了。我想再確定一下,是先給一部分,事成之後再給五百人民幣,是嗎?”


    吳義很堅決地說:“千真萬確,我今天已經把錢都帶來了。就在外麵的車上,今天就能把錢給你,您看行嗎?”


    “好的,痛快!”老雕站了起來,給吳義重新沏了一杯茶,很神秘地說:“我實話告訴你,我的人選已經準備好了。帶頭的首領是三個專業獵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兄弟,加起來大概有十幾個人。他們的名字分別是槍托、大皮襖和玻璃眼。槍托是個戰爭孤兒,父母都死在戰場上了,性格孤僻,不懼死,打了一手好槍,能百步穿楊;大皮襖,是個獵戶,從小在兵營裏長大,練就一身好功夫,善使雙刀,常年披著一件狼皮大衣,據說那玩意兒叫“狼甲”;玻璃眼,用雙槍,是個兵匪,陰險狡詐,善於山地作戰,他有兩件寶貝,分別是“虎撚”和“虎甲”。另外他們的年齡都是五十歲左右,這裏麵隻有玻璃眼認識老把頭,他跟老把頭叫叔叔,因為他父親是老把頭部隊裏的兄弟。”


    “好呀,好呀!”吳義拍手叫好:“有了他們,我就放心了,記住我們要活著的老虎,盡量不要傷害它。如果實在是沒有辦法的話,死了的老虎也行呀!我們所付的價錢是不變的。最後再說一句,我們真的需要活著的老虎呀!”


    老雕能了解吳義的苦心,無奈地說:“沒問題,我讓他們隻運回活著的老虎,不就行了嗎?”


    一番密談之後,大家彼此了解也相信了對方。吳義起身告辭,走到門口招呼司機把車開過來,鄭重地把兩萬現金交到老雕的手裏,並再三叮嚀要迅速成立狩獵隊,進山運送黑老虎,最好把活著的黑老虎帶回省裏,臨走時還不忘把工廠的準確地址寫在紙上交給了老雕。


    揮手告別之後,笑容滿麵的老雕從容地回到自己屋裏,重新給自己沏了杯熱茶,看著沉甸甸的兩萬元現金,邊喝邊琢磨,此時他在等待那三個人呢。按約定的時間就在午後,眼看時間快要到了,他看著桌子上的錢,心裏美滋滋的!其實那三個人還有另外一個名字叫“三惡人”,他們都是老雕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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