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呢,聽到大門口傳來熟悉的咳嗽聲,這師兄弟二人馬上停止了議論。大金牙立刻下地出門看了一眼,想確認一下是不是老把頭回來了。


    但是門口有狩獵隊員站崗把守著,他不敢出去,隻好站在門口探出身子望向門外,發現還真是老把頭回來了,就很高興地招呼老把頭仔細觀察一下黑老虎,看他最近有什麽變化沒有,還詳細地詢問了一下黑老虎後腿和喉嚨的變化,老把頭一一作答,沒有任何的隱瞞。


    通過老把頭的觀察和大金牙的分析,兩位名醫判定二黑現在身體完全恢複了,比當初不知好了多少倍。隻是喉嚨無法發出聲音,這難倒了兩位名醫。


    老把頭提著一壺熱水走到門口站住了,跟站在門口的大金牙閑聊了幾句,說了一些他們事先合計好的暗語。兩位名醫也知道,老把頭每次出去散步都是為了尋找機會,準備讓大家逃跑。


    屋子隻有一扇窗戶,當老把頭站在門口時,屋子裏的光線就很暗了,一把刀待在暗處往門外看,他突然發現老把頭的輪廓特別像一個人,這個人在他的腦海裏隱藏了四十多年,他一點兒都不敢忘記,反而越來越清晰了。


    這個人就是他的殺父仇人,一把刀跟他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他不相信現在看到的事實,在印象裏,他的仇人是個亡命暴徒,而現在的老把頭卻是如此地平和,他有些猶豫了,為了不冤枉每一個好人,一把刀準備從側麵認證自己的看法,所以他需要機會呀!如果莽撞行事,他深知自己根本不是老把頭的對手,不但不能報仇,反而會葬送了自己的性命。當下他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耐心地等待機會!


    一把刀想跟師兄說這件事,但是他知道師兄跟老把頭有過命的交情,擔心師兄不相信,所以思考再三之後,他沒有說,接下來也隻能靠他自己了。一把刀努力尋找老把頭往昔的痕跡,但是年代久遠始終一無所獲。再說了老把頭大多數時間都是坐在門外曬太陽,不做任何的事情,每到吃飯的時候,還是玻璃眼親自把飯菜送到屋裏,老把頭才吃飯,不然的話他根本就是不吃不喝,也很少去廁所。


    直到有一天下午,機會來了。一把刀無意中看到了老把頭的那把黑色鐵刀。這把刀就放在老把頭平時睡覺的炕席下麵,還是很隨意地放著,沒有任何的遮蓋。一把刀探頭看了看門口昏昏欲睡的老把頭,感覺沒有任何的異常,好像沒有發現自己正企圖查看他的黑鐵刀,於是就大膽地把黑鐵刀拿了起來仔細觀察,隻見這把刀全身漆黑,木頭刀柄,隻有刀刃處閃著銀光,折射出咄咄逼人的煞氣。


    放在手裏掂了掂,感覺很沉,不像是普通的鐵刀。這時正在午睡的大金牙看到了這一幕,剛要說話,一把刀立刻俯身捂住了他的嘴巴,並示意師兄不要聲張。


    就在這時,由於一把刀伸手的原因,身體前傾,他身上的一個鐵扣子“砰”的一聲,吸附在黑鐵刀的刀身上,這立刻引起了兩位名醫的警覺。


    很明顯這把鐵刀帶磁性,那就說明這是一把隕鐵寶刀啊!大金牙師兄弟二人立刻驚呆了,因為在關外,擁有隕鐵寶刀的人隻有一個,他叫“鬼見愁”,是張少帥的貼身侍衛,他的這把寶刀是他以前的主子張作相花重金定製的,後來因為他的本領高強,被少帥看中,就留在了少帥身邊。再後來東北軍撤到關外,“鬼見愁”也隨之消失了。


    看到這一切,一把刀的眼裏充滿了怒火,他知道殺父仇人就在眼前。一把刀銀牙咬地咯咯作響,恨不得馬上就殺了老把頭替他父親報仇。隻見一把刀緊握雙拳,突然提起這隕鐵寶刀就要從背後偷襲老把頭。


    大金牙見狀,不知道師弟究竟是為什麽,隻好從身後緊緊地拉住師弟,不讓他活動半寸,因為他知道隻要師弟提著刀出門,這幫土匪一樣的狩獵隊員就會開槍,直接要了師弟的命!


    “師弟,不要衝動,有什麽事情我們要從長計議,不要任性妄為,現在不是時候呀!”大金牙低聲哀求著。


    一把刀看著滿臉緊張的大金牙說:“你不知道,老把頭就是我的殺父仇人,殺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剛說完這些話,一把刀不小心把他的唾沫噴到鐵刀上了,這隕鐵寶刀竟然發出陰冷尖銳的嚎叫聲,這聲音嗡嗡作響,非常地刺耳,讓人不寒而栗。


    老把頭聽到異響,馬上意識到這是他的隕鐵寶刀在嚎叫,說明有危險發生,接下來可能有血光之災。老把頭立刻起身,箭步進屋,看到滿臉氣憤的一把刀拿著自己的隕鐵寶刀,正準備衝出去幹傻事,他根本沒有往自己的身上去想原因,還以為一把刀承受不了寂寞,覺得委屈,準備衝出去跟這幫畜生拚命呢!


    老把頭馬上奪下寶刀,很氣憤地說:“大兄弟,你怎麽想不開嗎?院子裏這夥人都是亡命之徒,為什麽跟他們較真兒呢?衝動隻能讓自己白白送命,要學會控製自己的情緒。你們的師父也是一代名醫,難道就沒有告訴你倆這個道理嗎?”


    大金牙立刻把師弟拉到自己的身後,並轉過身低聲囑咐著:“師弟,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懂嗎?”然後用手在他的後背上拍了拍,以示提醒。


    一把刀不想看老把頭,隻是低著頭,盡力壓製自己的憤怒情緒,憋足了勁兒說:“說得好,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正在大家說話間,玻璃眼進屋了,笑著說:“叔,剛才聽兄弟說你們這裏出事了,怎麽還動刀了呢?”


    老把頭歎了一口氣,苦笑著說:“大侄子,沒有什麽事!這兩位名醫在這裏待久了,非常地悶,想出去透透氣,我正勸他們呢!再說了,這幾天的飯菜也太不合口味呀!”


    玻璃眼很快明白老把頭的深層意思了,於是點著頭附和:“叔,我也覺得飯菜不合胃口,但是你說能怎麽辦呢?我們兄弟就這手藝,我也沒有辦法呀!”


    “這樣,我給你出個主意,”老把頭看到機會來了,趕快解釋:“等下午拉木材的車走後,你就把海草和朝華兩個婦女叫回來,讓她們做飯。再說了,咱們這裏裏裏外幾十口人,讓你兄弟做飯,鬧得雞飛狗跳的,盆碗摔爛了一地,好好的新鮮鹿肉,讓你兄弟給糟蹋了。再把燕子叫上,讓她也幫忙做飯,這不就解決了嗎?”


    大金牙和一把刀隨聲附和,誇獎這個主意好。玻璃眼考慮了一會兒,也感覺有道理,就點頭同意這個主意了。他突然有所領悟,冷冷地說:“這個主意也不錯,我們既能吃上可口的飯菜,也能多出人手巡邏,男人們也不至於在林場作業區鬧事,隻要出事了,我就先把這兩個婦女給崩了。謝謝叔,我這就吩咐人去把兩個婦女帶回來。”


    玻璃眼剛要走,老把頭突然問:“大侄子,我這幾天怎麽沒有看到有人投喂二黑呢?你們要把它餓死嗎?”


    玻璃眼搖了搖頭,很無奈地回答:“你是不知道呀,叔!這黑老虎什麽也不吃,來人就張著大嘴吼叫,爪子還揮舞著,沒有人敢靠近呀!遠遠地投喂食物,它也不吃呀!”


    老把頭感覺事情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了,他點了點頭,笑著說:“這就對了嘛!二黑精明得很,它隻接受建設夫婦投喂,其他人都要靠邊站,你看我在這裏呆了這麽久,二黑也不認我,你說我不是也很無奈嗎?”


    玻璃眼狡猾地轉著眼珠子,思考後試探著問:“您是說,我讓建設夫婦有時間的時候,專門負責投喂黑老虎,是嗎?那他倆乘機跑了怎麽辦呢?”


    老把頭瞪了一眼玻璃眼,假裝著急了:“傻孩子,你不是有人有槍嗎?有什麽害怕的,有槍的難道還害怕赤手空拳的嗎?”


    玻璃眼馬上喜笑顏開了,伸出大拇指說道:“明白了,叔。還是您有見識,我糊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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