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暗諜沉沉睡過去,花神醫指指門外,年芳點點頭。今天天氣越發冷了,寒風吹的呼呼的,這片棚戶區也沒有誰願意出門。年芳弄了幾個小菜,溫了兩壺酒,小酒館的房間裏都是有爐子的,花神醫脫了大襖子:“還是你這裏舒服啊。”年芳嗬嗬笑道:“叫嫂子和侄子過來唄,我這是用的地龍,後麵燒煤,屋子裏沒有煙味。”花神醫笑道:“你這就住了三五個被大雪阻了行程的客人,這樣燒煤,本錢能回來嗎?”年芳嗬嗬笑道:“你別看我這小酒館,一個月也能賺個兩三金幣,不在乎這點。不過你說的也對,我這煤是必須燒的,這些房間空著也是空著,你說我收個三五文,讓家裏有點困難的晚上過來過夜,你說成不成?”花神醫讚道:“小年你有這個心,就是善人了,我看可以。這樣,我全家也過來,就在你這義診幾天。也算給鄉親們做點好事。”


    酒過三巡,花神醫歎道:“你說六十六號怎麽就這麽大神通呢?明天過來接他的可是學宮的馬車啊。他能直接命令學宮?”年芳噓了一聲:“老花,別想那麽些,咱們安穩過日子,有任務交代給咱們,咱們就做,沒任務就當自己沒事,我就是酒館老板,你就是一個醫師。咱們是小人物,別管那些,宗門對咱們有恩,咱們就報恩,這就行了。”花神醫抿了一口酒:“也是,你家小三子真的進了外門?”年芳得意的說道:“那是當然,這些年經我手回宗門的也有十幾二十人了,我家小三子去年過了府試,省試就差一點,直接被緝捕司帶走了,說是資質可以,調教了一年,參加了外門試,這小子居然打過了。以後比老子有出息。”花神醫羨慕的說道:“我家就不行了,三個孩子,還有兩個孫子都不爭氣,能到煉氣期都算不錯了。”年芳笑道:“進了外門,以後想見麵可就難嘍。”


    莊夢蝶皺著眉頭,看著自己令牌下那段消息下麵熟悉的六十六標記,居然命令到自己頭上來了,自己可不是暗諜,奇怪的是自己能接受到六十六號的命令,但是找不到六十六號在哪裏,這說明一個問題,六十六號的令牌等級比自己要高。聽到外麵有楚頌的腳步聲,收起令牌,隨便拿了一本書裝模作樣的打開。


    楚頌將蜜茶放在桌上,笑道:“你沒事拿著上午我寫的字看什麽。怎麽,被感動了?”這才注意手裏的書本是楚頌用來練習蠅頭小楷的,裏麵盡是肉麻的情詩,啐了他一口,扔下書,端起蜜茶喝了一口。年初的時候,楚頌得意洋洋的回來說是搞定了家裏,他們之間的感情就不斷升溫,楚頌有了一些進展需要有人交流,就會跑到東門找燕離,就在街頭竊竊私語,今天我摟著她在牆角膩歪了半天,今天我親她了,今天我把手伸進她衣服裏了,嘻嘻,雖然不大但是很結實喲。燕離苦惱的很,你丫的搞的神神秘秘的,別人還以為我跟學宮有什麽曖昧呢,這不懷疑上我了麽?要不是親手殺了個暗諜,我就是跳樓也沒人信了。


    兩人暫時是不會突破最後一道防線的,楚頌昨天也到了七重,他有莊夢蝶細心照料,又給他做陪練,戰力跟燕離比起來應該是半斤八兩了。兩人情熱撫摸一會,莊夢蝶氣喘籲籲的將他推開:“不行,不行,再來就要,哎,你還不回去?一會我去拜見師傅,明天就要去武安,然後去宗門述職了。”楚頌又黏上來:“就是啊,所以多摸一下嘛,你這一走,不過完年是不會回來的嘛。”


    好不容易將楚頌弄走,莊夢蝶穩定下情緒,整整衣裳,輕輕走進周長樂的書房,將自己令牌點開,輕聲說道:“六十六號給我下令了,讓我去西門外一家酒館接走一個人。”周長樂嗯了一聲:“你怎麽看?”莊夢蝶輕聲說道:“這是命令,我雖然不是暗諜,但是也必須帶走。六十六號的地位這麽高?”周長樂沉默了一會:“不要想六十六號,想著怎麽不留痕跡的將人帶走,六十六號的任務是保護暗諜,這個人一定是救出來的暗諜。你一舉一動都有人盯著,要多想想怎麽才能順利的將人帶走。怎麽保護救了這個暗諜的那些暗諜。”莊夢蝶不死心,追問了一句:“您是知道誰是六十六號的對嗎?年初才換發的新令牌,一定得要有人給他,所以其實六十六號並不是獨立在外的,他需要有人給他收集資料,製定的詳細計劃需要去執行。我想來想去,隻有您有可能。還是您就是六十六號?”


    楚頌哆嗦著出了西門,莊夢蝶被周長樂罵了出來,心裏十分不高興,師傅對自己還想著找出六十六號感到極為生氣,訓斥了自己一頓,說的很不好聽,就是因為自己當初要找出六十六號,導致宗門暗諜網損失了三分之一,怎麽還惦記著六十六號呢?坐在楚頌屋裏生了好一會悶氣,吐槽了很久。楚頌長歎一口氣,真是個傻女人,六十六號能給你下令,說明在宗門的地位比你高,為什麽你就非要知道他是誰不可?現在還懷疑到文寧府那九大金丹身上去了,好奇害死貓啊,你就不能消停一點?勸了好久,才回到正題上,兩人商量了很久,才決定先由莊夢蝶出去引著盯著學宮的探子在城裏四處晃悠,楚頌溜出去把人帶到安全地方,明天設法交接。


    莊夢蝶靜了一晚,她是知道自己不應該去探究六十六號的身份的,但是心裏就是忍不住去想。楚頌昨晚說的很對,你想就想啊,一個不要跟上次一樣留下東西,二個不要跟任何人說,自己在心裏猜就完了,不要說,不要說,不要跟我說,我沒興趣,還有隔牆有耳,所以不要說。他強調了很多遍的不要說,莊夢蝶對他還算是言聽計從的,他說可以自己一個人去想去猜,那說明他是支持自己的,猜想的結果不跟其他任何人討論訴說,這是為了自己好,怕自己再惹禍。


    馬車突然一個急停,正在想事情的莊夢蝶猛地向前一動,虧的她是金丹真人,強行止住身體,惱道:“怎麽回事?”車夫期期艾艾的說道:“有輛馬車猛地從旁邊竄上來,我就拉住了馬。現在,他還在向我們挑釁。”


    莊夢蝶鑽出車廂,果然看見前麵有個馬車停在官道上,一個華麗衣裳的漢子,撅著屁股向他們示威,惱道:“你不是自吹是文寧府前三的馭手嗎?追上去,把他們擠到路邊。”車夫來了精神,嘴裏稀溜溜叫了幾聲,打馬就追過去。


    學宮的馬車算是文寧府最好的馬車,馬也是文寧府沒有的踏雲馬,速度比起追風馬來快了兩成還不止。隻是一會功夫,就與他輛馬車追了個並駕齊驅。馬車門突然打開,一條黑影伸手將學宮馬車門拉開,竄了過去。莊夢蝶眼中精光一閃,聽見那人輕輕說了句:“是我。”這才放下心來。果然見楚頌胸前抱著一個漢子,臉色慘白,微微點頭,還未張口,卻聽見楚頌哈哈大笑,身形竄出車廂,大叫道:“莊教授你輸了,記得從九陽城給我帶引氣丹來。”


    學宮的馬車現在已經甩開了那輛馬車,眼見楚頌就要落到車夫位子上,惱怒的莊夢蝶伸出頭,手指一彈,一道靈氣射了過去,正好射在楚頌屁股上,聽見他哎喲一聲,吧唧掉在地上,又跳起來,駕駛著馬車頭也不回的就跑了。兩個飛馬的騎士擦身而過的時候,楚頌分明看到他們臉上的淫笑。他和莊夢蝶越來越親密,上街是避著學宮諸人,怎麽可能避得過這些探子,雖然沒有特別過分的親密,但是這些探子都是這方麵的老手,哪裏看不出來,隻道這次這小娃子來送老情人,剛才車廂裏肯定輕薄了幾下,嘖嘖,這莊教授可是仙子一樣的人物,這小子也敢褻瀆。


    武安府緝捕司,莊夢蝶在大堂等了好久,沐聲才滿臉歉意的將她帶到辦公室:“麵色紅潤,眉目含春,恩?文寧府還有能打動你的男子?”莊夢蝶粉麵微紅:“胡說什麽呢?六十六號救了他?”沐聲很是抱歉的說道:“你也知道規矩的,你現在不是緝捕司的人,我什麽也不能告訴你。”莊夢蝶惱道:“人走茶涼也不是這個涼法,好,你就告訴我,我師父是不是六十六號。”沐聲哈哈一笑:“他自稱是三號,這是整個文安府都知道的事,你不知道麽?”周長樂二十多年前入主學宮時,對著一幫金丹親口說出:老子就是暗諜三號,不服的就來幹。文寧府九大金丹沒一個敢吱聲的,開玩笑,不說他學宮的身份,就是那金丹九重的修為,猛虎門三個金丹一起上,也未必能把他怎麽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諜影九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宮秋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宮秋生並收藏諜影九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