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鷹那時有煉骨期的修為,倒在地上掙紮著不肯死去,周圍的野狗低吠著盤旋,就是等他死了分食。也是他命不該絕,將死未死的時候,遇到盤龍桂背了回去,被住在他家的一位途徑此地的道士救回一條命,道士並沒有看不起他什麽的,還告訴他,有些人應該女兒,隻是投胎的時候跑的著急進錯了門,是男是女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遵照自己本心活著。莊夢蝶點頭說道:“這道士說的極有道理。我現在看你也有些順眼了,之前的惡感現在看來是嫉妒了。”熊鷹哈哈大笑:“一般嘴裏說討厭我的,其實都是因為我明明是個男人,卻比她們更有女人味。”


    熊鷹傷好了,道士也就要走了,熊鷹撲通跪下,要求道士收他為徒,道士搖搖頭說他出自名門,宗派裏有許多許多老古板,熊鷹跟他回去怕是會受到歧視,不如就留在文寧府逍遙自在。熊鷹苦苦哀求,道士於心不忍,多留了一年,幫熊鷹培基固本,還找了一本紫英玨的地級功法給他,說好三年後會來文寧府考校熊鷹,如果熊鷹能夠到煉氣期,就收他做個記名弟子。


    莊夢蝶完全不再理會街頭巷尾的喊殺聲,急忙問道:“他來了麽?”熊鷹點點頭:“來了。”熊鷹從煉骨期到煉氣期隻用了三年,十八歲那年已經出落的亭亭玉立,莫說幫派裏的大佬,就是一直跟著他的盤龍桂也被迷的神魂顛倒。那時文寧府沒有現在的十大金丹,隻有兩三個金丹,其餘一百多個幫派的高層都是以築基為主,整天為了搶地盤在街頭幹仗,熊鷹為了搶得更多的錢財,獲得更多的資源,每次都是衝在最前麵,那時也知道羞恥,平日也不做女裝,所以安穩的呆到三年後。


    道士查看了熊鷹的修為,歎口氣說,原本以為他做不到,沒想到他做到了,那就隻能收他做個記名弟子了。熊鷹高興的奉了茶,這才知道道士是九陽宗武安府緝捕司新上任的司正,叫做霍明城。莊夢蝶目瞪口呆,霍司首的記名弟子?對麵這個完全看不出一絲男性氣息的家夥?突然腦子裏靈光一閃,突口而出:“你是六。。。。。”趕緊捂住嘴巴,連喝了兩口茶,方才靜下心來。熊鷹開心的笑道:“看到你這種仙子般的女子也有失態的時候,我那顆嫉妒的發狂的心稍稍有些安慰。不錯,我就是霍師唯一的記名弟子,在我之前據說還有弟子,從我之後,隻有一個沐聲被他直接收為真傳弟子。”


    莊夢蝶遲疑了一會,悄聲問道:“我胡亂說幾句,你不要不開心?司首是不是就是想利用你?作為他在這文寧府的暗諜?”熊鷹抿嘴輕笑:“你想的真多,認識我的時候,霍師還不是緝捕司的人,怎麽會處心積慮埋下暗樁。霍師收了我做記名弟子的時候,明確跟我說了給我兩條路,一條是跟他回武安府,就在武安府從小捕快做起,另一條就是留在文寧,給宗門搜集情報,今後若是立了大功勞,再回歸宗門。我自己盤算半天,還是決定留在文寧府。”莊夢蝶皺著眉問道:“這是為什麽?去了武安府,做個小捕快,司首在武安呆了二十年,以你的資質,那時應該能到金丹,幾年最低也是金丹五重了啊。不比現在強?”熊鷹長歎一聲:“畢竟還是女兒心啊,年歲越大,作女打扮的心思越濃,去了武安進了宗門,別人怎麽會看得起我,終有一天我會忍不住穿女裝,被人發現了,霍師的麵子往哪裏擱?”莊夢蝶搖搖頭:“你想岔了,你直接以女裝過去,權當司首收了個女弟子不就好了,你隻要自己不勾搭別的男修,誰能知道你是男兒身?”熊鷹愣了好久,自嘲的笑道:“你不但人長的好看,智商反應也是極高的。我當時哪裏想得到。好了,今天見你,除了想跟你吐露心聲之外,還有一件事。”


    周圍亂哄哄的,雖然有人監視她們,但是兩百米之內,那些監視的探子是不敢靠近的,熊鷹有長袖遮擋,將一麵金牌放在桌上,用袖子掩蓋住,點開金牌,卻有一條消息,底下居然是六十六號的標記。莊夢蝶驚道:“他也能給你下令?”熊鷹點點頭:“要知道我已經沉寂二十年之久,這二十年我沒有給宗門傳回一條消息,甚至很多時候我都忘記自己還有這麽一個身份。他居然還能給我下令,並且我現在是八號。這個人是誰?”莊夢蝶搖搖頭:“他也給我下了指令,我不知道他是誰。”熊鷹惱火的說道:“還從未有人給我下令,霍師都沒有用過措辭這麽強烈的語言。不是老頭?”莊夢蝶歎口氣:“應該不是,不要追究他是誰,你準備執行麽?”熊鷹沉默了一會:“我能不執行麽?這是命令。”


    長隨稟道:“小姐帶了一隊女修闖進了平安堂堂口,不但搶了平安堂的令符,還放了火,現在火勢已經控製不住,小姐一看慌了,就帶人跑了,侯靜帶著一部分人趕回去救火了。”盧廣誌捂著臉:“這死丫頭,環兒的命令絕對沒有放火,風兒你下來得好好教育一下。”長隨有驚慌的說道:“二少奶奶帶了一百女修襲擊了戶堂,搶走了一百箱金幣。”盧廣誌怒道:“怎麽扯到戶堂去了?戶堂的人呢?”長隨稟道:“看熱鬧去了。而且去的女修都是戶堂諸人的妻女。”盧廣誌惱道:“盧雷呢?叫他過來,膽子太大了。歐唐呢?歐唐那裏有什麽消息?”


    長隨稟道:“歐唐已經下令行動堂集結了,現在麻吉帶著行動堂諸人已經到了大街上,歐唐的夫人素珍已經進去了。”


    陸嬛接過素珍遞過來的書信,展開看了,問道:“歐唐到底什麽傷?”素珍稟道:“夫君沒有動手,身上的傷主要是表弟反噬的劍氣傷了筋脈,和殺氣失控時傷了識海,現在已經基本沒有大礙。表弟的傷麻煩一點,但是現在已經穩定了,靜養三個月就可以痊愈。”


    陸嬛怒道:“歐唐完全沒有把我放在眼裏,他嘴裏叫的好,心裏跟洛師一樣從未把我當成師姐,馮英回來沒有?”一旁一個豐腴的女修喘著氣跑過來:“大嫂,回來了,帶回來一百箱金幣,一箱是一百金幣,共計一萬金幣。”陸嬛喝道:“鳴金收兵。”


    幫主夫人揉揉腰,一瘸一瘸的走了過來,馮英連忙迎上去,驚道:“母親受傷了?不是跟您說了別動手嗎?”陸嬛起身說道:“母親,是侯靜敢動手?”幫主夫人見她柳眉倒豎,擺擺手說道:“跟他沒關係,是坐的久了,聽到鳴金,知道事情結束了,心裏一鬆,姿勢擺的時間長了,腰有些痛,不妨事。朗豪不殺了?”陸嬛怒道:“歐唐個軟蛋來信訓斥我,說我無故挑起事端,事情已經解決了,不要節外生枝。”


    幫主夫人大怒:“歐唐這小王八蛋不識好歹,咱們姐妹為他廝殺一夜,反被他安了個節外生枝的名頭。老娘這就去找他算賬。”周圍女修鼓噪起來,陸嬛哼了一聲說道:“不勞煩母親,我這就去找他要個說法。母親帶著大家回到紅柳堂,按照咱們事先商量好的,陣亡的五十金幣,重傷的二十金幣,輕傷的十金幣,擊鼓三遍到了的額外五金幣。這事得您主持才行。對了,孩兒的金幣不用給我,若是不夠,母親先簽下欠條,等孩兒回來還。”幫主夫人擺擺手:“去你的吧,老娘用得著你那點可憐的小錢?”


    陸嬛跟著素珍殺氣騰騰的闖到燕離府上,大門還得明天找人修,行動堂派了一組人馬在這裏駐守,看見她氣勢洶洶的殺過來,哪裏敢阻攔,被她直接闖到後堂,先去看了燕離,正泡在浴桶裏。又去找了歐唐,見歐唐麵色蒼白,心裏就軟了,歎口氣:“你怎麽就搞成這個樣子?”歐唐咳嗽幾聲,指著凳子示意她坐下:“盧兄在路上,一會他會解釋給你聽。”


    盧風急匆匆的趕過來,陸嬛有些心虛的起身,盧風伸手按住她的肩頭,讓她坐下,又衝歐唐點點頭:“我說?”歐唐嗯了一聲:“當然是你說,我都蒙在鼓裏,什麽都不知道,我怎麽說。”盧風笑了笑道:“這事發生的突然,我們隻能應對,上午的事,侯靜找到父親,詳細稟報了諸事,我們並沒有做什麽,我知道歐唐殺心已起,任何的阻止都隻會讓他暴走,洛師不在,他就是洛師的代表,當時已經騎虎難下,好在有麻吉在場,我知道麻吉跟洛師感情很好,但是沒想到有這麽一段淵源。最後結果各方都很滿意,首先歐唐借用燕離的劍氣,雖然受了一點傷,但估計對結丹大有裨益,後來殺心起來,這殺氣估計對結丹也有好處。同時歐唐鞏固了在行動堂中的絕對地位,前十組的表態十分強勁。”歐唐哼了一聲,盧風接著說道:“父親這事處理得當,老兄弟們肯定是感激的,小兄弟們也是佩服的,這樣在幫中威信大增。同時各方都惦記著的老王那個靈藥堂副堂主也被朗豪拿走,隻能滅了心思。原本事情發展這裏那是極好的,沒想到我家夫人一怒為須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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