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花既然能與這些藥人打交道,自然也不是什麽清倌人,眼珠子轉了幾轉,湊近了些,低聲說道:“往南門方向走二十米,是飛燕閣,我聽老鴇子說武安府太亂了,想回省城發展,她家有不少姑娘是本地人,未必想跟著她去,咱們可以直接盤下來,包括後廚和姑娘們改成一個大青樓,這樣賣起藥丸來更加隱蔽。”燕離皺皺眉頭,雖然青樓在九陽宗是合法的,但是他心裏還是同情那些女子,不太願意做這種生意。見他似有不悅,梅花趕緊說道:“咱們不做皮肉生意,就隻是姑娘們陪著喝喝花酒什麽的,再讓幾個名伶照樣彈琴唱歌。”


    燕離點點頭:“好,這事就你去辦,若是辦成了,賞你一顆築基丹,升做香主,到時飛燕閣的股份算你一份。”梅花大喜過望,築基丹是什麽東西?服用了就能築基,雖然隻能延壽二十年,但是市麵上的售價也有百金之多,輕易難得買到。


    陸師算是從頭教起,所以每日都有兩三小時將他喊到書房從修煉的原理開始細細的講解,有時淩綾也會湊過來聽。今日講的就是煉骨期的主要修煉手段,燕離對比了一下,自己還是有些粗糙,很多細節沒有注意,所以並不算完美煉骨,不過即使是外門弟子也不算是完美煉骨,外門的競爭更加激烈,你落後一步就步步落後,又有三十歲的紅線,所以外門弟子們多數也是卯足了勁去衝擊境界,很多時候隻要能有優良的水準就滿足了。倒是淩綾聽得頻頻點頭,煉骨期其實是基礎境最重要的階段,人體力量的來源就是骨骼,血來源於骨髓,五髒受到骨骼的保護,骨骼強則各方麵都很強。


    淩綾很是鬱悶的坐在前院的台階上,單手撐著臉,歪著頭看著大門,燕離滿身是汗的坐在她身邊,關切的問道:“怎麽回事?很少見你這麽不開心,在我這裏過的不愉快嗎?”淩綾幽幽的歎口氣說道:“想我那個不靠譜的師傅了,你說她怎麽還沒找到我呢?我天天在這吃你的住你的,還蹭你老師的課,你雖然不在意,可我心裏過不去啊。昨天我跟廚房的小紅玩了一會,才知道光是花在我們三個人身上的錢,一天就要兩銀還多,我來了十幾天了,光是吃。”有看看身上的衣裳,噘著嘴說道:“還有這些衣裳什麽的,還有找你要的那些修煉的藥丸,我都快還不起了。”


    燕離笑道:“就你蹭的那些課,都不止這些錢,你知道嗎?我延請陸師過來給我調整一年,就花了萬金,合到每天就要三十金了。嘻嘻,債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癢嘛。你要是真想師傅,我找人把你送回九陽城,再送回宗門好了。”淩綾微微點頭:“再等半個月,師傅還不來找我,就隻好回宗門了。”


    梅花的能力很強,不到一個月的功夫,不但買下了飛燕閣,而且還完全轉型,按照燕離的建議,酒價和下酒菜,姑娘們陪酒的價格全部漲了三成有多。二樓那些原本的青樓房間都被改成半公開的隔間,試營業了幾天,生意比以前火爆了許多,非但男客過來,就是家眷也允許帶進來。


    燕離背著手剛走到門口,就是龜奴遞上擦手的毛巾,恭恭敬敬的帶了進去,大廳正中是一個碩大的香爐,整個樓內彌漫這淡淡的香氣,燕離精神大震,讚道:“梅花是個做大事的人,這手筆不錯。”燈光依舊昏暗,大廳正中依稀能看見兩三個舞女在獻舞,還有個歌女在獻唱,卻都是那些淫靡之曲。


    裏門一個龜奴跑過來歉意的說道:“今夜已滿,這位客人?”一個女侍急急趕來,將龜奴推開,躬身行禮道:“您跟我來。”跟著女侍走了兩步,梅花急忙趕過來,微微一頷首,領他到了後院,尋了個清淨的房間。


    燕離搖搖頭說道:“得預留兩到三個房間。”梅花連忙答道:“是。”又將最近幾日的情況細細匯報了,因為不再留宿,生意反而好了許多,每日都是爆滿,酒菜漲了三成,每日從五點開始營業一直到淩晨四五點,十二點之前是喝花酒為主,過了十二點,燈光就會暗下來,檀香也會點起,變成了酒鋪,藥丸才開始正式上場。


    梅花喜滋滋的說道:“東家,您知道嗎?咱們前半場和後半場的收入現在是持平的,後半場昨晚賣出了一百六十多顆藥丸,雖然送出去了一百六十多杯酒,但是藥人爽過之後還不舍得走,一般還會多要一杯酒,和一些下酒菜在那裏慢慢品味。光是後場一個晚上就掙了十二金。”又加重了與其說道:“我是指光是咱們自己的,不算要交到門裏的。前場按您的意思全是咱們自己的,我算了一下,這五六天平均來說,每天也能掙五六十金。”又偷偷看了燕離的臉色,才小心的說道:“原來飛燕閣的那些女姬,留下來了三十多人,我暫定歌女每晚出場一次就是二十銀,舞女和陪酒女都是一晚十銀,咱們自己後場的女侍也漲到一晚額外補助五銀。這些都算到前場裏了,您看?”


    燕離皺著眉,一個後場隻掙了九金多,賣掉一百六十顆藥丸,落到他們手裏的有八百多銀,也是八金多,也就是說酒菜還掙了三四金,這樣一個月才三百多金,當然武安府治安不好,後場除了癮君子之外,也沒有什麽人會來,如果治安好了,那就不一樣了,那些躁動的年輕人晚上哪裏睡得著。勉力了梅花幾句,又到前場看了看,指著大香爐說道:“安神香這時候點是很愚蠢的,現在我們需要的是這些客人激動起來,欲望點起來,而不是讓他們冷靜下來,你換些能夠點燃欲望的香。到了後場再換安神香。安神香沒必要用這麽大的香爐,換那種很小的香爐,隻用很小一塊就好。再有就是後場隻在一樓,靠著牆邊那一圈改成很小的單間,最多兩三人能坐下就好。若是人來的多,就開二樓的大房間給他們。後場不要再用靈石燈了,所有單間都用蠟燭套上燈罩就好。這樣一個晚上也能省下幾十銀的。”


    馮大咽咽口水說道:“一晚上有六十多金進賬?都是咱們的?”燕離輕鬆的點點頭:“那是當然。你們想個分配的法子。”衛五輕拍桌子:“那還有啥分配的法子,東家肯定占一半,這沒說的,其他的我們再來分配。”你一嘴我一言的說了很久,一直不怎麽說話的衛四突然說道:“如果真的在東南西北開四家飛燕閣,蛟龍花豹和本地小幫派絕對不可能坐視,那麽至少還需要四個築基過來鎮守。”眾人齊齊望了燕離一眼,燕離淡淡一笑:“年底門裏會再派五到六個剛築基的人過來,他們跟你們不同,你們是資深老香主,分配的時候一定要比他們多,你們五人先議一下,等他們來了之後,我看過了再定奪。”


    褚三輕輕說道:“剛才小春說了,前半場的這些女姬起步就是十銀一夜,隻是陪陪酒,唱唱歌,跳跳舞,是不是有點多?他們有四五十人,光是這一項一晚就要支出將近十金呢。”春千秋在這種場合是沒有座位的,微微一躬身說道:“大廳二樓共有包間四十五個,現在每夜爆滿,很多時候咱們沒有女姬過去,實際上,每位女姬額外收費二十銀,算起來咱們是從她們身上掙錢的。”褚三搖搖頭說道:“女姬太少了,梅花膽子還是太小,這些能上二樓的根本不在乎什麽二十銀,我覺得四十五個包間,至少要一百五十個以上的女姬才行。”衛五嚇了一跳,一百五十個女姬,四個飛燕閣就要六百個女姬,加上跳舞的唱歌的,怕是整個府城也湊不出來吧。一個女姬一晚就是掙她十銀,六百個就是六十金了。


    燕離笑道:“老褚啊,這不是咱們的本業,咱們這麽幹了,本地那些幫派會恨死咱們,就這樣吧。這事暫時交給衛五統籌,重點還是藥丸,不要因為咱們自己的這點錢,誤了門裏的大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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