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昌稍稍鬆了一口氣,親手給葛偉田倒了一杯酒,葛偉田願意這樣解決,還是看在自己跟他的情誼上,自己雖然在清吏處,但是緝捕司的考核多數是他們自己的清吏所做完送到處裏,基本上是照批的,自己能做的很少,他這事爆出來,起碼也是個失職,當年的考核也是受到影響的。


    兩人隻是吃了些菜,將一壺酒喝完,便起身要走。葛偉田這時才說道:“這次跟我一起查這案子的是雷成,比咱們晚了兩年出來。要是今年的考核送到你們那裏,能幫忙的也幫幫忙,但是不要讓他知道,他這人你也認識,最是正直不過,立下功勞那是無數了,功績點也是足夠的,花了一百功績換了房,又花一百功績給他家小子進了府院,現在還想著花功績去買築基丹,比咱們都要多出許多了,因為沒有背景,又不懂的變通,所以一直上不去,這次我回去後,設法讓他鬆口,你在暗處幫他一幫,也算咱們兄弟一場。”


    第二日一早,魏旭就親自押著已經被打殘了的王東到了南城所,還有兩三個煉氣期的老手,除了一個嘴巴稍微利索一點,其他的基本上已經打殘了,說話都困難。雷成一看就知道這案子已經不可能查下去了,看著魏旭趴在地上將王東想做老大的做法一一說明,又有那個殺手親口說出是怎麽做下三件案子的,跟當時勘查現場的猜測那是分毫不差。葛偉田當場就整理好資料,當著諸人的麵簽下自己大名,又將筆遞給雷成,雷成猶豫一下,心裏微微歎息,還是接過筆將字簽了。


    許是魏旭那連襟走了按察使司什麽門路,晚上雷成還未到家門口,老付就傳來消息,按察使司批了王東四人的斬首示眾,現在已經飛馬送到省城按察使司複核去了,按這速度,明晚這四人就將被問斬了。剛剛推開家門,令牌又在忽閃,一看是葛頭召喚,有心不去,又想著他是自己上官,不去也太不給麵子了,隻好拉上院門,扭頭向醉仙樓走去。


    兩人都隻是悶頭喝酒,葛偉田將酒杯重重一頓:“很不甘心,對吧?”雷成詫異的看他一眼,不甘心那是當然的,明明就是魏旭幹的,明明另外兩案還有主使,就這樣全部放過了。葛偉田冷哼一聲:“王東四人該不該死?”雷成猛的喝下一杯酒,那是自然該死的,這四個家夥都是認識的,手上都是有好幾條人命的,隻是沒有證據奈何不了他們。葛偉田又問道:“包三他們三個該死嗎?”雷成從緝私處過來,自然知道包三他們三個加上這個魏旭都疑似藥頭,他們除了痛恨文寧府之外,更痛恨這些勾結文寧府毒害自己鄉人的流氓惡霸,隻是還是沒有證據啊。葛偉田哈哈笑道:“那不是挺好嗎?總算是除了幾個禍害,來,老雷,再走一個。”雷成也笑了一笑,葛頭說的也沒錯,總算有了一些安慰,這種禍害,那是死一個少一個,之前悶酒易醉,此時興致來了,一拍桌子說道:“頭你說的對,咱們也沒冤枉誰,這些家夥遲早有一天落到咱們手裏,杯子沒勁,來一碗。”


    武安府的夜晚是極不平靜的,緝捕司都有巡邏的捕快,見到兩人醉意朦朧,堅持將二人送了回去,雷成媳婦給他洗了腳,嗔怪道:“喝這麽多做什麽?”雷成笑道:“沒多,沒多,今天破了大案,葛頭高興,喊我喝兩杯,晚上被冷風一吹也就醒過來了嘛。”


    燕離窩在地堡裏,聽著外麵靈獸的嘶吼聲,捅捅睡的迷迷糊糊的陳二:“現在下雪也不能走?”陳二揉揉眼:“東家,不能走的,雪地比其他時候更加危險,有些靈獸隱藏的更深,遇到了咱們就是死,不過晚上比其他時候更加安全了,氣溫降到零下七八度,沒有什麽靈獸會出來的。”燕離擔心的說道:“晚上咱們看不清楚路啊,不會迷路吧?”陳二嘻嘻笑道:“這裏麵還是有些秘法的,昨晚您不是看我拿著令牌比比劃劃嗎?昨晚我就發給了你路線圖,您看這路線圖上的紅點,就是代表那裏埋了一塊磁石,令牌會自動尋找磁石,咱們按照磁石指引就絕不會走錯。”燕離掏出自己令牌,點開路線圖,果然發現圖上有一處紅點在閃爍,陳二湊上來說道:“咱們這地堡就是一處大磁石,所以在路線圖上有明確表示,這個黑點就是您的令牌。這也是咱們三幫一直都采用的手段呢。”


    晚上氣溫驟降,縱然他們都是築基修士,也是穿的棉衣,走的比往日慢了許多,剛剛卡在第三日天亮前逃出了界林,燕離喘著粗氣,驚魂未定的看著身後的叢林,白天的叢林是最危險的,一般的築基修士根本扛不住,晚上沒有大型靈獸,築基修士基本上都是可以對付的,所以隻能晚上在叢林中行走。


    他自然是先回了自己府裏,先去書房拜見了洛師,他和風佳出去半年,探索了好幾座高山,四階五階的靈獸殺過好幾隻,六階靈獸也遇到過,聯手安全退走還是能做到,這些高階靈獸肉骨皮倒是攢了不少,高階的靈藥也是采了不少,可惜沒有得到任何線索。


    燕離皺著眉,輕輕在桌上叩了幾下,歎口氣說道:“師尊那邊也很艱難,他在宗門勉力維護咱們尋找宗門故地,現在處境也不妙,很多大佬都有所懷疑了,咱們還是必須加快,這一片既然不是,那過完年,您還是得約著師娘一起出去。”指著地圖說道:“這一片,這一片也探索一下。我堅持認為是高山,靈氣充足的所在。”


    洛師點點頭道:“現在花豹門那邊也開始探索周邊了,熊鷹一直沒有回來,不知道是不是有了什麽線索。學宮那邊也沒有回來,不知道情況怎麽樣。”


    燕離從書房出來,回到自己房裏,不由分說將正在放水的楚紅一把抱起,胡天胡地一番,總算結束了自己童子的生涯,愜意的躺在浴桶裏,過了許久才說了句:“今日才知做男人之妙。”


    今年卻去了歐唐府上過年,卻沒有再喊別人,隻是他們師徒三家,對,沒錯,還有風佳,雖然洛師還是不承認,但是從風佳麵上,已經看得出一二,吃完年飯,風佳把燕離拉到一邊:“阿離,你是確定未來有一天能撮合我們對嗎?”燕離很肯定的點點頭:“你就大膽的上,我肯定能撮合你們的,就算光明正大成親有難度,但是長相廝守是沒問題的。”


    過年期間,緝捕司依舊忙的手忙腳亂,武安府全城到處是凶殺,今日東城,明日就是北城,即便是初一晚上西城也有一家十六口被人殺的幹幹淨淨,吳元思焦頭爛額,鎮守府下了四五次訓斥的文書,他這個治安處的一等從事有些委屈,往年都是好好的,怎麽到了今年過年都不消停?苦悶著臉從沐聲公房出來,在門口呆了一會,還沒來得及抬腳,北城所總捕頭又急匆匆的跑過來,湊在他耳邊嘀咕幾句,惱的一把將北城總捕頭推了好幾步,喝道:“到底怎麽回事?又一個被殺的?”話音未落,又看到葛偉田急匆匆趕來,怒道:“南城也出事了?”葛偉田搖搖頭,低聲說道:“我收到消息,是文寧府那邊下了死命令,隻能留下四十五個藥頭,所以藥頭們開始火拚了。”


    吳元思怒道:“文寧府,文寧府,又是文寧府。”走了兩步又回頭說道:“你說是藥頭火拚?死的全是藥頭?”南北兩位總捕頭對望一眼,齊齊點頭。吳元思稍微鬆了一口氣,藥頭死了就死了唄,又不是良善人家,當然鎮守府那邊肯定是要訓斥的,這些渣子死多一點多好,明年城裏治安說不定會好些。想了想說道:“讓他們去,內訌就內訌唄。你們加大巡邏力度,不能有良善人家被波及。老葛,雷成幹的不錯,南城現在還沒亂有你的功勞,也有他的功勞。讓他繼續加大巡邏力度,尤其是夜裏,必須保證街上隨時都有捕快結隊巡邏。”


    沐聲看著去而複返的吳元思,指指桌前的凳子,伸個懶腰說道:“解決了?”吳元思點點頭道:“解決了,都是藥頭火拚,屬下的建議是不管他們,讓他們去鬧,也就這一個月的功夫,雖然對我的考核有影響,但是明年肯定治安會好一些。”沐聲嗯了一聲說道:“你沒有管緝私的事情,所以有些亂,你的注意力也別放在這些上麵,過完年,宗門就有五個內門弟子要來咱們這裏任職,都是築基初階的,單說戰力可能比那些五階六階要強,但是經驗和處事方麵那可是純粹的小白,我想全部放在你治安處,先讓他們對付那些混混練練手,你有什麽想法沒有?”吳元思苦著臉,司正都發話了,自己敢反對嗎?不放在自己這裏,難道拉去緝藥丸?出點事,上麵不扒了自己皮?這是之前就聽說了,是幾年內門試的前五,當之無愧的天之驕子,心高氣傲那是肯定的了,估摸著也不太看得起手下這些府院出身的老捕快,要找人帶就一定要有本事鎮得住他們的。遲疑了片刻說道:“不如全部放在南城所吧,南城所老葛能力很強,而且現在調來的雷成也是老捕頭,應該管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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