爭吵半天,終於還是定下規矩來,大家的目的是為了賺錢,不是仇殺,所以就固定這四十五個藥頭,大家還是要團結協作,一起對付緝捕司才對。燕離最後笑笑說道:“大家稍安勿躁,我跟康元兩位東家商議過了,等到他們的藥丸過來,還是合並到一起,總共提供一萬顆給大家,還是按照現在這個模式運行,我再重申一遍,最重要是安全,各位老大能坐在這裏,那都是機警之輩,千萬不要圖個僥幸害了自己,也害了大家。”


    楚頌極為惱火的將酒杯扔在桌上,這群捕快都是什麽玩意,一盤散沙,憑著他們怎麽跟燕離去鬥?老何自己也是新來不久的,仗著資曆老,經驗足,別的捕快還要給他幾分麵子,加上他是雷頭兒親信,不敢得罪,至於楚頌嘛,嘿嘿,毛都沒長齊的小兔崽子,就是仗著家世好嘛,想我服你,難得很喏,什麽陽奉陰違、虛張聲勢那是十分純熟,就連幾個剛進來的毛頭小子也跟他們站在一邊,老何自己也是有心無力。


    馮達狠狠的喝了一口酒,他比起楚頌來還不如,他連手下那個捕頭都搞不定,他本來就是沉默寡言的性子,平日隻有跟華舉黃猛在一起的時候才多說兩句,到了這裏,人家根本就懶得搭理他,都跟著那個捕頭走,連去哪馮達都做不了主。


    關飛嗬嗬一笑,等大家都吐槽完了,才拍拍馮達肩頭:“小馮,這外麵沒有宗門裏單純,你這事好辦,明天你就大踏步走到最前麵,你想去哪就去哪,你看他們跟不跟上,如果他們不跟上來,哼,對你來說隻是丟個臉,對他們來說搞不好飯碗都要丟掉。”他和張羽也在地方呆了整整三年,外門築基在府裏隻能做二等捕快,他們是踏踏實實當了三年跟班,最了解最底層的想法的。現在手下隻有十個人,除了一兩個老滑頭之外,其他人還是基本搞得定的。當下就把自己總結出來的經驗一一的傳授給大家,張羽也插嘴著補充。


    楚頌歎口氣,做到關飛和張羽那種程度,他是沒有問題的,老何是死心塌地的跟著他的,尤其是知道他的家世之後。另外兩個一等捕快都是十來年的老捕快築基的,非常難以接觸,麵上看著很熱情,其實心裏疏遠許多,其他幾人也差不多,命令是聽的,都跟著去,楚頭你說去哪,咱們就全去哪,這塊是誰誰的地盤,那也門清,但你不問,我肯定不說。


    袁策無所謂的吃著酒菜,笑嘻嘻的說道:“你們別都苦著臉,這頓我請行不行?小楚,你坑我那事還得給我一個交代吧。合著你丫的花了兩千金,就坑了我和曹泉啊。”楚頌苦笑一聲,端起酒杯誠摯的說道:“我是為來武安練手,有得罪的地方還請幾個哥哥海涵。”關飛一拍桌子:“別的都好說,就是沒有收買我讓我氣憤不已,你不試試怎麽知道我不能被收買呢?看著二十金拿不到手,我這心裏就不好受啊。老馮,苦著臉幹雞兒,來,幹一壺,咱們兄弟一起來武安也是緣分嘛,明天你就按照哥哥的話去做,別的不說,麵子上聽你的還是做得到的。”


    對於這些沒有成家的捕快們,可以住在捕快的公屋,兩人一間,也可以回自己家住,當然也可以自己買房租房。袁策過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小楚你坑我,我不管,我要補償。於是楚頌隻好出錢在緝捕司附近買了一棟兩進的院子,又請了兩個廚娘,他們五人加上楚微正好住了後院六間,中間每人分了一間做書房。


    馮達今天一反常態的走在最前麵,朱玉猶豫了一下,扭頭看見大家都看著自己,心裏歎息一聲,還是跟這馮達走過去,他是築基五重,還隻是個三等捕頭,本身就對自己的遭遇憤憤不平,覺得自己完全有能力做一等捕頭甚至從事,就是上麵太黑暗了,許多好位子都被那些讀過書的家夥占據了,修為高有個鳥用,破案維護地方靠修為有用嗎?所以這十幾天對馮達那是相當的抵觸,這還沒我兒子大呢,一來就是一等捕頭,這尼瑪太黑暗了。往日都是他朱玉說了算,去哪兒這小子都是一聲不吭,今天這是怎麽了?


    走了一會覺得不對,這是往內城走了,趕緊上前攔住馮達:“馮捕頭,咱們的巡邏區域是城門區,往裏走是別人的地盤了。”馮達淡淡說道:“新編五組沒有防區,整個南城都是我們的區域。”也不管他攔著的手,直挺挺走了過去,朱玉有些惱,站在那裏楞了一下,一個捕快湊上來:“頭,咱們不理他,雷頭說了,咱們就管城門區。咱們有理。”朱玉瞪了他一眼,雷頭明顯對這幾個家夥是巴結的態度,今天自己敢甩開馮達單獨帶隊巡邏,明天就得把自己擼了,低聲喝道:“閉嘴,跟上。”


    馮達感覺他們跟上來了,心裏一鬆,關飛說的對,他們絕不敢在麵上給自己難堪,自己討不了好,他們更倒黴。走到恒遠商行門口,停下腳步,招手喊道:“老顧。”顧勤看了朱玉一眼,歎口氣走上前。聽到馮達問道:“這就是猛虎門在這邊的堂口?”顧勤小心的說道:“傳言是的,不過沒有證據也不敢說就是。”馮達嗯了一聲,在南城轉了一大圈,時不時喊個人上來問上幾句,手下的捕快不敢不上前,雖說語焉不詳,但是初步的威風還是有了。


    也是這一天,大家都習以為常了,知道這個新捕頭沒有刁難他們的意思,下午五點正好走到飛燕閣門口,馮達停住腳步,依舊是招招手:“老鄭,這飛燕閣我聽說特別貴?”鄭秋嘻嘻笑道:“那是,據說一個包間起步價就是一金呢。”馮達嗯了一聲抬腿就要進去,鄭秋趕緊扯住他,壓低聲音說道:“馮頭,這使不得,使不得,飛燕閣在鎮守府風評很不錯,咱們沒有證據不能進去。”


    馮達認真的問道:“穿著緝捕司的衣服就不能進去喝酒嗎?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咱們今天這班到五點就結束了。”鄭秋一愣,進去喝酒?偷偷看了一眼朱玉,見他不置可否,小心的說道:“這裏頭可貴了,咱們有十一個人,就算是分攤也是一筆不小的數目。”


    馮達不耐煩的說道:“分攤?分什麽攤,我請大家喝酒就好,兩金夠不夠?”鄭秋大喜:“夠了,夠了,兄弟們見識一下就好,要是沒喝夠,一會去奉賢街那邊,算兄弟的,管夠。”


    馮達等人剛走到門口,就有龜奴趕上來,點頭哈腰的問道:“各位官爺有何貴幹?可有公文?”馮達咳嗽一聲,鄭秋上前一步,一把將龜奴推開:“找個包間,爺們今天過來喝酒的。”龜奴踉踉蹌蹌退後幾步,懷疑著說道:“你們吃得起?”馮達掃了他一眼,龜奴隻覺他的目光像是利劍一般穿透自己眼睛,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馮達不理疾步趕來的牡丹,大踏步上了二樓,對著二樓的女侍說道:“給我找個包間。”女侍偷眼看了一下後麵的牡丹,見她點頭,才微微一福,將他們帶進房內。馮達將佩刀收進儲物囊內,脫掉長袍遞給女侍,勉強擠出笑容:“各位兄弟請坐,我來了一段時間了,應該請大家吃一頓的。”


    捕快門有些束手束腳,這包間的豪華超出他們想象,女侍將他衣服掛好,從腰間摸出一張菜單遞給馮達,馮達手一推說道:“有沒有整個席麵?”女侍點頭說道:“有的,我們這裏有五十銀的套餐,總共是四個菜一壺酒,還有一金的套餐,是八個菜一壺酒,還有兩金的套餐,是十六個菜。”馮達點點頭:“酒呢?”女侍笑道:“有十銀一壺的蓴川釀,二十銀一壺的武安醇,五十銀一壺的蓴糧液,還有一金一壺的鳳陽燒。”馮達點點頭:“兩金的套餐,加一壺鳳陽燒,五壺蓴川釀。姑娘是二十銀兩小時?”女侍還未回答,顧勤連忙說道:“不要鳳陽燒,不要鳳陽燒,頭,酒呆會咱們去奉賢街那邊喝個夠就好。”


    馮達微微一笑:“就按我說的來,讓王薔過來伺候,我不要她喝酒,隻要她倒酒。”顧勤咽咽口水,這粗算一下就是接近四金了。女侍躬身行禮剛要出去,又聽到馮達說道:“轉告你東家,聽清楚,是你東家,告訴他,我叫馮達,你問他,以後我來,打幾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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