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坐在大椅上,怒氣衝衝的問道:“褚三,你掌管著刑罰,說,怎麽辦?”褚三見他目露凶光,咽了口口水說道:“按照幫規那是該死了,可,可,哎,請壇主定奪。”陳二上前躬身行禮:“壇主,能否容屬下說兩句?”燕離無力的靠在椅背上,陳二壯起膽子說道:“衛五是該死,可是畢竟也是香主,要他的命還得報到堂裏,雖說堂裏一定會同意處死,但畢竟也丟人是不是?屬下覺得,覺得能不能出錢買命?”


    燕離強忍著怒氣,睜開眼,朝著想要說情的馮大擺擺手:“就這樣吧,衛五不再是靈藥堂的人了,留著的位置暫時讓梅花頂上吧。罰一千金買命,關在城外,若是戒了藥癮,就放了吧,戒不了,就殺了吧。”衛四稍稍鬆了一口氣,一千金衛五是有的,他們這一年每月每個掌櫃都有一百多金的入賬,衛五花天酒地都是虧的公裏,自己沒有怎麽花錢,重要是保下命來。


    項師聽到前院有風雷之聲,披衣起來看到燕離在院子裏練戟,依然是平刺,但是卻帶著極大的怒意,每一刺都夾雜著靈氣,他刺的越來越快,突然一道紅光沿著鐵戟迅速衝了出去,戟尖還未碰到鐵人紅光就先打了出去,將鐵人打飛,他這一刺便刺空了,一下子收勢不住連人帶戟往前倒去,項師剛剛踏出一步,還不曾出手,就見燕離邁出一步,轉身跳起高舉著畫戟就那麽劈了下去,一道紅光朝著院牆劈了過去,項師身形一閃,擋在紅光前麵,雙手抵住,蓬的一聲巨響,將項師頭發衣服吹的獵獵作響。


    燕離呆呆的望著手裏彎彎扭扭的畫戟,這是怎麽回事來著?耳邊聽到項師喝道:“閉上眼睛,仔細回味剛才發生過的一切,包括情緒,運氣路線,步法等一切細節。”燕離閉上眼,刺刺刺刺刺刺,體內突然湧出一股靈氣開始是沿著玲瓏劍的運行通道到了手腕突然炸開,打通了整個左手掌的靈氣脈絡,然後接著前刺的衝勁附在畫戟上,穿過戟身打了出去,然後體內靈氣越來越活躍,我高高躍起的時候,體內靈氣衝到兩隻手掌上幾乎衝開了所有的脈絡,大約了半成的靈氣就這樣一下子打了出去,對對,再來一次,靈氣從丹田出來,順著手掌,恩?沒有畫戟了,怎麽辦?我還有秋水劍。


    項師看見他手裏突然多了一把劍,然後身形開始前衝,持劍不停的突刺,身子一動方天畫戟在手,戟身不停的擺動幻化出一道光盾,燕離的劍尖每一次突刺都有一道紅色靈氣幻化的劍尖跟著刺出,短短一會就刺了近百劍,紅色靈氣打在光盾上劈裏啪啦直響,燕離站在那裏又一次一動不動,項師滿心歡喜,這種意外之下的感悟最是難得,沒想到就這樣把刺練到了本能的境界。


    約莫過了半小時,燕離睜開眼,疑惑的看著項師,項師微微一笑,武術武術就是由武法和術法結合而成,在金丹境之前絕大多數的修士都是純武法,最多隻是將靈氣附著在靈器上增強武器的威力。當然也會一些基礎的術法,比如各種指法,到了築基中期就會慢慢的學會武法與術法相結合,比如剛才燕離這種刺擊時前麵延伸出來的紅色靈氣,其實隻是簡單的延長了槍或者劍的長度。項師一伸手長戟緊握,一道黑色的靈氣從戟頭衝出來,張牙舞爪慢慢凝聚成一條蛟龍,項師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蛟龍在空中隨意扭動著身軀,盤旋著在院子裏扭動,竟然有十餘丈長。燕離雙眼冒光,極為羨慕的望著那條蛟龍。項師將戟身微微一側,兩麵月牙刃寒光一閃,兩道黑光噴湧而出,卻瞬間消散了,燕離咽了口口水,這種境界的戰鬥,在陸師手裏的小人對戰時也看到過,但是這麽近這麽仔細還是第一次。


    項師收了靈氣:“如果這樣劈砍下去,你覺得斬殺得了金丹境嗎?”燕離連連點頭,項師已經把這些做到了極限,但是這還不算術法,術法必須像指法那樣靈氣能像弓箭一樣射出去,燕離在陸師小人那裏見過,就是隔了好遠的距離互相轟擊。項師說那隻有金丹境才有用,築基境的術法能學會,但是威力不大,射程也不遠,自己能操控的距離那就更短了。


    天還是漆黑的,他兩點多回來就開始練刺,到現在也不過五點,現在畫戟毀了,重做也得兩三天,項師說欲速則不達,讓他休息兩天,隻修煉不練武術,這時候洗了個澡躺倒床上去睡了。他一腔鬱悶很快就發泄完了,怒氣也宣泄的差不多,又不惦記修煉的事,這一覺睡的極其安穩,十點半才醒過來。


    梅花在門口已經等了好久,見他睡眼惺忪的出來,心裏略鬆,燕離平時對誰都和和氣氣的,底下女侍對他都是極喜歡的,這次暴怒才知道他也是有脾氣的。梅花打了盆水給他洗臉,燕離打了哈欠說道:“你升了掌櫃,是不是該請我吃個飯啊。”梅花笑道:“那是自然。”


    在齊華順酒樓,看著燕離風卷殘雲的吃了兩籠包子,一籠燒麥和一大碗粥,這才將籌備的事情稟報了,楚頌和馮達嘲諷燕離的時候,梅花是在場的,所以女侍們立刻抽調出來了,猛虎門的夥計原本有六十多人,除了運藥丸和靈肉場那邊做藥丸的不能動之外,抽調了三十人過來,分成三十組,還有十人機動,維持秩序。今天一大早,梅花就給女侍們分派了任務,現在已經去了北城登記造冊去了。再就是請了五個大師傅和五個幫工,一個月總共是五金的工錢,在北門外買了個大莊子,主要是製作饅頭和熬粥。


    燕離點點頭,讚揚道:“你做事很有章法,我很放心,這也是給咱們積德,咱們賣了那麽多藥丸,害了那麽多人,有錢人暫且不說,這些人算是底層了,於心何忍?你最近把主要精力放在這個上麵,牡丹我看能力也還不錯,經驗差一點,這邊走上正軌了,可以交給牡丹負責。”


    梅花嗯了一聲,輕輕說道:“剛才馮大掌櫃跟我說,以後我也每月有一百金分給我,我想拿出十金出來,每月讓他們吃一次肉粥,可以麽?”燕離笑道:“那我可不管,你自己看著辦吧。”


    成雷看著穿著一新的女子們在北城穿梭,皺著眉問道:“燕離想做什麽?”手下稟道:“昨天燕離在北城轉了一天,後來南所的兩個捕頭過來,雙方鬥了鬥嘴,屬下打聽了,燕離要負擔起這些孩子的夥食,聽說是每天兩頓,一碗粥一個饅頭。不值幾文錢。”成雷沉默了一會,突然問道:“康南有什麽動靜沒有?她就甘心燕離插手到北城來?”手下搖搖頭,康南這時候應該還沒得到消息吧。成雷背著手看著那些笑語晏晏的女子,斟酌了一會說道:“北城魚龍混雜,這些女子處理這些事怕是有些困難,叫魚頭帶著本部一百人協助她們,隻要有搗蛋的,當場擊斃。”手下一驚,這是什麽節奏?遲疑著說道:“直接杖斃?那按察使司那邊?”成雷哼了一聲,按察使司可不是武安府最牛的,學宮不會看著這麽好的事流產,學宮最重視十歲以下的孩子,燕離不管出於什麽目的,這一招一出那是撓到了學宮的癢處上,學宮絕不可能看著有人破壞,別說按察使司,就是鎮守府也不行。


    牡丹看著手下女侍蝴蝶般的飛來飛去,心裏頗感安慰,這些女侍多數都不到三十歲,十年前就來了武安,基本上不敢離開小酒鋪,後來開了飛燕閣,更是忙得連出門的機會都沒有,今早宣布這個消息的時候,好幾個小一點的都歡喜的流了淚,說是終於能穿上正常衣服了,終於能夠出門了。


    康南陰沉著臉站在她身後,咳嗽一聲,牡丹才發覺,趕緊行禮道:“見過康東家。”康南陰沉沉的問道:“你們要做什麽?北城是我的地盤。”牡丹輕聲將燕離的決定說了,康南呆了一會,問道:“燕離私人出錢?”牡丹嗯了一聲,想了想又說道:“我們什麽都不管,隻是每天派發兩次粥和饅頭,絕對不會幹涉北城其他任何事。”


    康南怒氣衝衝的推開恒遠木材行的門,劈頭蓋臉問道:“燕離呢?”馮大迎上來陪笑道:“燕東家剛來,在後麵賬房查賬。”將康南引到後麵,擔心的看了燕離一眼,康南是築基五重,自己東家隻有築基一重上,看著她這模樣,那是一言不合就要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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