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燕離二人進入城門,莊夢蝶才鬆了一口氣,勉強微笑道:“你的阿離這一千多金花的有點冤,就憑他身邊那位高手,別說裏麵那位,就是我也不敢動手。”楚頌靜靜的站了很久,才緩緩說道:“這種情況,我隻要有對方七成不會動手,我就會去賭,可是阿離,,,哎,,,走吧。”莊夢蝶連忙追上去問道:“阿離,怎麽嘛。”楚頌停住腳步:“阿離?隻要他能做到,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他絕不會去去。”莊夢蝶追上來挽住他的手:“嗯哼?如果做不到呢?”楚頌看著燕離已經進入北門的身影,緩緩說道:“如果是必須去做,阿離絕不會多考慮有多少把握。”又很是自嘲的笑笑:“很矛盾的一個人,而我,也是很矛盾的一個人。”


    項師跟著他走到一棟小樓前,微笑著說道:“暫住在這裏如何?”項師望望青磚紅瓦的小樓,默默的點點頭,走進堂屋,項師眉頭一皺,這家具看上去就不便宜,是不是有些太奢華?項家向來不注重個人享受,家族整體風氣還是偏向於樸素淡雅。


    燕離問道:“今天這個田七,您有勝的把握嗎?”項師淡淡一笑:“田七靈氣內斂,已經是金丹三重了,雙目中殺氣迸現,顯然也是經曆過許多場惡戰的,我要殺他有些難度,大概率以傷換命。”燕離搖搖頭說道:“以傷換命是劃不來的了。如果他老老實實按照我的方法去做,不說威脅到武安府,霸占一方,自成勢力還是做得到的。否則,嗬嗬,也不需要咱們動手,隻要動動手腕,他就活不下去。”


    今年基本就是這樣了,燕離是要回文寧府過年的,這邊藥丸生意有陳二和馮大盯著已經足夠了。過年期間也不打算有大動作,藥丸本來就出的差不多了。捕快們剛搬了新家,也想好好過個年,隻要不太過分,是不會怎麽針對他的。內門五強中,隻有楚頌打算留在武安府呆幾天,莊夢蝶畢竟還有父母,年前怎麽也要過去一下,關係再惡劣,這婚姻大事也是得他們點頭的。初三趕回湖東,就要把婚事定下來,彩禮早就給了莊夢蝶,那一身的成套法器級裝備也不是每個金丹都裝備得上的,法器級裝備跟靈器級不一樣,對於法器來說,大師煉製的法器雖然也分上中下三品,但是指的是法器的成長極限,法器剛剛煉製好的時候都是下品法器,隻能是你慢慢用靈氣溫養,才會緩慢成長,當然下品法器如果有足夠時間的溫養最終也有一天可能到達上階法器的地步。


    蟠龍穀是項氏一族古老居住的地方,地方不大,卻是群山環抱中的一個靈氣充沛的村落,周圍三十裏範圍內都算是項家的領地,這是當年項家先祖為九陽宗立下大功獲得的獎賞。村落不大,隻有百十戶人家,守護著村後那一片蟠龍樹林,蟠龍杆是製作多數長兵的主要材料,比如刀槍矛棍,堅硬程度超過同品階的精鐵,還有一定的彈性,加上本身是木質,更容易接受其他物質,所以是長兵行家夢寐以求的最高階材料。


    項師望著穀口的關口,心裏百感交集,二十年前自己就到了築基巔峰,始終找不到結丹的跡象,於是隻能離家出走,沒想到再回來依然是沒有絲毫的跡象。


    關口的項家子弟看著項師將手按在大門上,紅光一閃,恭敬的說道:“前輩請進。”項師點點頭,大跨步走了進去。關口進來是近千畝良田,有項家河從山中穿來,也是項家的第二道防線。


    項師並沒有忘記自己家在哪裏,二十年來經常想起,又怎麽會忘記呢?記得為自己結婚建的四間大瓦房,記得幼年的兒子練戟擊碎的柵欄,記得走的那天,妻子滿是不舍的眼神和兒子撕心裂肺的呼喊。看著彎著腰在院子裏忙活著的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項零隻覺得心中激蕩,一時之間難以自控,靈氣蓬的迸發出來,婦人似有所感,直起身子扭頭驚喜的叫道:“零哥?”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那個高大的身影緊緊抱在懷裏。


    過了很久,突然聽到一聲清喝:“哪來的賊子欺辱我娘。”一道疾風從背後襲來,項零也不回頭,手臂似是隨手一抓,就將一杆繡花槍抓在手裏,又輕輕一帶,項思琳稀裏糊塗的就被帶到了那人麵前。


    婦人慌忙從項零懷裏掙脫,嗔怪道:“你這丫頭,粗手粗腳的,怎麽胡亂出手,他是你爹。”項零看著亭亭玉立的項思琳,心裏更是激動,隻覺似乎丹田中有什麽東西壓抑不住,蓬的爆發出來,頓時麵色潮紅,雙目赤色,過了好一會才緩過來,他知道陸師說的話應驗了,就是這麽一會,他已經有了結丹的跡象,緩緩吐口氣說道:“洪軟,這丫頭跟你真的好像啊,活脫脫就是四十年前的你。”洪軟挽著他的手:“有些像我,你看她的眉眼,別人都說跟你年輕時一模一樣。”


    項思琳局促的站在那裏,她從未見過父親,當然她一向以父親為榮的,隻有未滿五十就到了築基巔峰的項家男兒才會離家去尋找結丹的契機,要到八十沒有希望才會回來,自己父親可是絕世天才呢,二十五歲築基,三十四歲就到了築基巔峰,一直是她項思琳在村裏驕傲的資本呢。


    項零張開雙手,女兒歡呼一聲,蝴蝶般飛了過來,撲到他懷裏。又伸手將洪軟也抱進懷裏。過了一會,洪軟才柔聲說道:“公公十年前也回來了,也是一無所獲,夫君回來了,還是應該第一時間過去拜見才對。對了,若兒跟著叔祖去了山裏修煉,怕是一兩年不會回來,要不要去信讓他?”項零笑道:“他也那麽大了,管他做什麽。”


    項果微閉著眼,不滿的問道:“你還沒有結丹,回來做什麽?你才五十四歲,還有大把時間。”項零盤坐在他對麵,微微一笑說道:“陸師說我立的功勞太多了,現在在邊關就是個靶子,對我來說危險太大,給我找了個活兒。”


    項果接過兒子遞過來的茶,皺著眉,他和陸師是一起在邊關混了許多年的生死兄弟,他項果能在邊關活下來,陸師絕對是繞不過的原因,他說項零不能留在邊關,那就說明項零在邊關已經到了極限,不可能找到突破的契機。喝了一口茶,長歎一聲說道:“我跟你說過了,要視陸師為父,他既然這麽說了,那就是你結丹已經無望了,回來了也好。就在家裏好好過日子,多教幾個孩子出來,也算是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項零猶豫了一會,輕輕說道:“陸師找我是給他的親傳弟子教授戟法。”項果眼裏射出駭人的精光,盯著兒子一字一句的說道:“他付出什麽代價?”項零咬咬下唇答道:“他隻要兒子教基礎戟法,什麽也沒有承諾兒子,隻是說兒子的結丹多半是應在他那個弟子身上。”項果蓬的將手裏的茶碗捏碎,對陸師那是絕對佩服的,又不要學項家霸王戟法,隻是基礎的話,還是可以接受。


    項零起身將地上的碎片掃了,又取了一個茶碗出來,再次倒滿放在父親身前的矮桌上,坐好了才說道:“他那弟子是個大方人,每月給兒子一百金的束修,而且。”項果見他猶豫,怒道:“這猶猶豫豫的可不是你的性子。”項零歎口氣,伸出手說道:“剛才看到洪軟的一瞬間,情緒激蕩下,靈氣有些失控,聽到思琳喊了一聲父親,靈氣爆裂,雖然隻是一瞬間就被兒子壓製下去,但是丹田有了異樣。”


    項果趕緊握住他的手,查探一番喜道:“我說陸師絕不會白占咱們的便宜,你的丹田之中有了一顆小小的靈氣種子,那是結丹的跡象之一啊。好好,下一步你打算怎麽辦?留在那孩子身邊?對,一定要留在他身邊,那你回來做什麽?”項零詳細的將自己在燕離身邊發生的事情說了,項果手在微微顫動,兒子的戰力已經到了逼迫金丹三重都不敢妄動的地步?如果結丹,那又是什麽實力,再也坐不住,起身在屋子裏轉了十幾圈,才斬釘截鐵的說道:“過完年,你帶著洪軟母女走吧,這事不能跟任何人說,族中長老也不行,你爺爺也不行。他們要是知道你在教外人練戟,絕不會放過你,隻要你不說,其他事老夫來處理。記住,隻要能結丹,別的都不重要,霸王戟法要金丹才能完全發揮出戰力,嘿,如果你能結丹,霸王戟法就算全傳出去那又怎麽樣?你隻要結丹,在這項家村,就沒有人敢對你指手畫腳的。”


    天已經很亮了,燕離掙紮了很久,還是輕輕將楚紅的手臂從自己胸膛上拿開,換了勁裝到院子中練戟,現在還不是圖安逸的時候,雖然跟楚紅如膠似漆,但是這練戟的事絕不能疏懶。楚紅披著白裘站在屋裏,隔著窗戶看著院中練戟的燕離,戟法是最難的,練的人也不多,這倒是一個很好的觀摩機會。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諜影九陽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南宮秋生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南宮秋生並收藏諜影九陽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