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裏,這才發現這麽冷的天,連內衣都全部汗濕了,回到裏屋換了衣裳,卻看見三五個兄弟都在等著自己,一個大漢叫道:“他總不能在這裏呆一輩子,等他一走,咱們就,,,,,”衝上去就是一巴掌:“就尼瑪,他說了不要管她,隻想養幾隻長毛兔,你聽不見啊。”他們這種地主惡霸,最怕宗門和流竄的盜賊,前者能讓你全家灰飛煙滅,後者不管三七二十一,殺人走路。王翔也點頭說道:“我看他們也沒有多深的關係,以後說不定都忘了這事,但是防著他不忘啊,防著人家就是小心眼,就記著這事,說不定哪天心情好,或者路過想起這事,說看看,對吧。剛才我也問清楚了,都是江少年惹得禍,咱們現在沒別的,就是防著小江找蝶兒的麻煩。”


    淩綾已經習慣了地火的煉氣,兩個小時堅持下來也不會暈倒,但是空閑的時候更多了,便有些難熬,這裏隻有自己一人,根本沒有什麽人說話,前麵那位師兄的隨筆也看了一些了,有些是真實的事情的記錄和當時的心情,現在的感悟,有些事他對一些事情的憧憬和規劃,因為那位師兄文筆極好的緣故,淩綾逐漸被吸引,很容易被帶到他的位置去喜怒悲歡,好在從地火結束後還要兩個小時左右到四點才會慢慢恢複,隻能看一個小時天就黑了,這時才會去吃飯。


    她畢竟隻有二十歲,別的時候有師傅管著,想睡懶覺也沒機會,在這裏除了睡覺沒有別的事情可做,除了最初兩天有些不太習慣之外,後來都一直睡到十點左右,稍微整理一下,就要調整自己的狀態來準備地火錘煉了。這才十來天,就覺得渾身上下難受,這才明白那位師兄身上怎麽那麽臭了,因為根本沒有水可洗,師妹送食盒來的時候她在蒲團上,前幾天終於在食盒裏留了紙條,要師妹送食盒的時候送一小罐子水進來,哪怕漱漱口也好啊。洗澡那是絕對不敢的,誰知道有沒有誰能看得到。總共戒指裏就帶了五套衣服,現在已經輪流換了一遍了,這是在穿第二遍,當然也是怕被別人看見,隻能在黑夜裏偷偷的換,還不敢全部脫掉。


    她的樓台現在也是千瘡百孔,每一次熔煉都是加大第一次出現斑點的位置,由此可見第一次有多麽的重要,她是水相,樓台原本是黑藍色晶瑩透明的,現在上麵許多紅色的斑點,就像是以前見過中了毒的那個人皮膚一樣,說不出的惡心。每次最後半小時會烘烤到全身和紫府,這也是最難受的時候,不過這個時候她的紫府已經基本能夠承受下來,不會再叫著趕緊走了。喜滋滋的將腰帶又緊了一些,這種強製的煉體對女性修士來說那是大好事,稍稍控製一下,就能把想減的地方減下來,想想還是托了前麵那位師兄的福,要不然自己哪裏有錢和功績在這裏呆幾個月。


    燕離過了生日,給蝶兒留下兩金,告訴她這是買兔崽子的錢,至於吃飯的錢,還得她自己去想辦法。至於她想什麽辦法,燕離也不想知道,總不會真正餓死吧。又給出去了三金,心情暢快了許多,因為這段時間吃的還算飽,那種時而清醒時而迷糊的狀態也基本消失不見了。


    昨天晚上自己一個人坐在黑暗裏思考了很久,腦子裏之所以出現兩個小人對決,主要原因還是因為餓的,靈氣被師尊封住了,無法用靈氣維持身體所需,進食成了身體獲得能量的唯一方法,但是沒有錢,所以身體獲取的能量不足,當然是主要維持自己的生機了,再加上自己始終在思考什麽是對,什麽是錯上,所以很容易就出現幻覺,因為沒有足夠的營養維持大腦正常的思考了嘛。


    其實這一段時間的經曆,對他來說也是一個很大的衝擊,老嫗的兒媳婦是不是壞人?肯定不是,老嫗自己都說全靠媳婦堅持才救下她一命,但是整天叨叨叨的,戰鬥力那麽彪悍,誰又能受得了?真受得了的話,老嫗也不會借著賣酒糟不願回去。再說江少年是不是壞人?也不是,他隻不過十五歲,養活一大群小孩很辛苦,他當小偷一定沒少挨打,可是即便這樣他也不願意讓那些孩子們出去乞討,因為他固執的認為,乞討是好吃懶做的表現,但小偷不是。他認為蝶兒以後在行馬店一個月能掙五十銀,對於他來說那是多大的一筆數字?能讓所有孩子都過的好好的,可能他認為自己受了這麽多苦都能堅持下來,蝶兒你去了行馬店,吃得好穿的好,還拿那麽多錢又怎麽不行?


    道德文章裏那些聖人的事跡的確光彩異常,燕離心裏也是十分想自己成為那樣的人,可是也知道那種境界根本沒有什麽人能做到。這就是他的矛盾所在,如果隻有那樣才是好人的話,那這世界上豈不是沒有幾個好人?


    他思考這些的時候是十分清醒的,所以很快就打住,不再去想這些死結,現在更多的是一種遊玩遊曆的心態,反正現在還有築基境的戰力,走到哪裏也不怕,現在回去也不知道怎麽才能找到師尊,那個內門的師兄不是說了初八以後再說嗎,今天才初四,早著呢,隨便晃悠晃悠唄。


    楚頌閉著眼坐在山巔之上,這裏是整個九陽大地靈氣最充足的地方,不用什麽聚靈陣修煉陣,靈氣肉眼可見的飄蕩在空氣之中,他現在是卯足了勁去修煉,每天三小時那是必須做到的,加上長達十小時的練功,和六小時的讀書,學習的也是宗門鐵律和道德文章,在這方麵,嶽夢秋和陸庭風觀念是出奇的一致,練功先修德,本事越大責任越大,不同的是,燕離也好,李茂元也好,甚至他陸庭風自己當年都是靠自己悟,自己弄明白再說,嶽夢秋和梁晨則是不然,都是帶在身邊言傳身教,那是十分嚴厲的教訓。兩者相比誰好誰壞,至少現在還沒有分出高下。


    武將抬頭望了望山下,又看了看在天池旁打坐修煉的楚頌,突然問道:“燕離似乎過得比楚頌要淒慘的多,而陸庭風卻比梁晨輕鬆許多,他們年紀其實差不多,都是一百三十來歲吧,按照道理來說,梁晨應該也跟陸庭風一樣是中年模樣,可是他卻白發白須,你說這是為什麽?”


    嶽夢秋長歎一口氣說道:“梁晨麵臨的壓力比陸庭風要大許多,作為複古派的首領,他也得考慮真的複古之後會帶來的所有問題,會不會重新進入百國爭霸的那個時代。”複古派追求的完全分封,簡單來說就說宗門不再管理天下庶務,將天下還給天下人治理,其實這個天下人明眼人都知道就是宗門裏盤踞著的這些勢力,現在有宗門約束,還暗地裏鬥的死去活來,沒了宗門約束,那還不打的天翻地覆?


    武將沉默了一會說道:“其實百國爭霸沒有什麽不好。最起碼那種環境最能鍛煉人,大家對功法和武技的需求大了,才會靜下心來去研究,好過現在一潭死水,你看,很多人一到金丹,立刻就不會再修煉了,因為沒有絲毫的壓力,修煉到金丹一重跟九重沒有分別。要是在百國爭霸的時代,金丹一重算啥,也會被殺的,我就必須修煉到金丹二重。小嶽,我不諱言的跟你說,以你現在元嬰三重的戰力拿到百國爭霸時代,怕是兩個元嬰一重聯手就能把你殺了。”


    嶽夢秋長長的歎口氣,這是實情,他嶽夢秋當年連借殺氣升元嬰的呂傾侯都戰不過啊,宗門看上去金丹有三千眾,可是有戰力的又有多少?金丹六重之上的又有多少?可是再入戰國時代,那可是三十億子民啊,誰敢做出這種決定?但是現在分封勢在必行,宗主的權力現在太大了,長老會現在隱隱已經壓製不住,若非長老會舉著分封這麵大旗,吸引這諸多金丹,怕是早就被陸庭風壓製下去了,會不會出現百國爭霸之前短暫的帝國時代?那是所有人都無法容忍的。隻能是將權力分封下去,比如天下二百四十四府,分封給兩百四十四個家族,各自為政,將宗主的權力現在在九陽山九陽城這才行。正是由於有了分封製這麵大旗,諸多老牌家族才會距離在梁晨這邊,九陽大地才暫時有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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