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頌嗯了一聲說道:“有可能,不過我已經讓洛天佑全部同意了。”莊夢蝶想了想說道:“燕離是不是想快刀斬亂麻,隻要歐唐做了族老,會不會立刻提出選出家主繼承人?不管選誰,這事也就算完結了?”楚頌嘴角露出笑容:“如果歐唐順利當選族老,幾乎是可以肯定會趁著大家都在,立刻提出選家主了,不管選的是誰,宗主都算從這個案子裏解脫出來了,他最初的目的就能達到了,然後選了洛天佐才算他贏。對不對?”莊夢蝶笑道:“難道不是嗎?按照現在這情況,歐唐做了族老,就變成八個族老,咱們實際隻掌握了四個族老,不是一半對一半嗎?”楚頌嘴角露出一絲笑容,事情有這麽簡單麽?阿離不會這麽想吧?


    洛家祠堂其實並不算多大,畢竟隻有五千男丁,也不是都有資格跑到這裏來祭祖的,因為家主並不在,所以正中上首的位置是空缺的,洛天佑是執掌,原本沒有資格召開族老會,但是洛清河不來,他算是代表,於是額外搬了板凳在上首坐下。假心假意請燕離上座,燕離嘻嘻一笑說道:“我隻是代表官方來觀禮,不摻和你們的家事。”


    坐定之後族老們便開始商議歐唐歸宗的事,七族老臉上陰晴不定,手裏盤的兩顆鐵球緩緩的轉動,昨夜燕離潛到他住處跟他密議很久,這才知道燕離的目標根本不是一個小小的族老,而是要歐唐做洛家家主,要他在歐唐入籍之後直接提議由洛唐繼任家主。當時當然是勃然大怒,歐唐一點洛家血脈都沒有,怎麽可能做家主,這說出去不是讓人笑掉大牙麽?但是燕離隨即給出了三點理由,卻也是站得住腳的,又說如果他擁戴歐唐,以後就能得到巨大的利益,如果不願意,燕離就去找其他族老,想必總有人樂意獲得四個金丹的支持,成為文寧府的生意夥伴。


    大族老嗬嗬笑道:“說起來洛天賜真人當初也是被清遠過繼來的兒子,當初家主都能收入族譜,今日歐唐以真人之尊進入洛家,我覺得應該接受。”三族老附和道:“說的也是,我沒有意見。”他們兩個早就被楚頌收買,不管洛天佐還是洛天佑繼位家主,對他們都是一樣,誰給的好處多,自然就支持誰。之前進祠堂的時候,就收到洛紅橙的消息,同意歐唐歸宗,同時還要力推歐唐代表長房長支成為族老。


    在歐唐歸宗這事上,其他人都沒有什麽意見,洛家現在有三個金丹,洛天賜夫婦加上洛雲霞,都是位高權重,哪怕他們不願搭理洛家,別人也要給他們一些麵子,不會太難為洛家,歐唐歸宗之後,還掛個族老,洛家就有四個金丹,在世家裏算是非常不錯的實力了。


    洛天佑不太情願,以前長房無後,他和洛天佐這一支就基本控製著主宗,現在歐唐來了,他這一支受到的威脅不小。但是現在也沒有什麽好辦法,族老不管主宗死活,反正家主輪不到他們,隻管整個洛家的利益,洛家好大家好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當然洛家不算什麽大家族,沒有楚家那樣多的繁文縟節,總歸不就是在祖宗牌位那裏磕個頭,上幾柱香就算完事了,然後當著歐唐的麵,把他的名字和他兒子的名字寫在族譜洛天賜的後麵。本來這事已經結束了,七族老還未張嘴提議,大族老嗬嗬笑道:“難得今日這麽齊全,不如坐下來將大家需要討論的事情全部討論完,大家看看如何?”


    燕離識趣的想要離開,大族老笑道:“燕大人留步,這事還請您留下來做個見證。”燕離指指自己,笑問道:“我?”眾人坐定後,大族老笑道:“如果洛唐真人入了我洛家族譜,就是我洛家一員。”接著就是毫無營養的客氣話,燕離聽了嘖嘖稱讚,昨天中午去你家說這事的時候,你那可是暴跳如雷,死活不同意,今天倒好,仿佛歐唐入你洛家你有多大的功勞似的。


    燕離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才聽到大族老嗬嗬笑道:“我洛家現有五千餘丁,除了主宗之外還有六個分宗都是若幹年來從主宗中分出來的,天賜這一支雖是前家主長房長支,但是算到天賜已經是家主下的第四代,以前天賜也不回來,現在按照道理來說,也應該分出去做第七分宗了。當然,既然是分宗,理應有一個族老名額,我看今日不如就定下來如何?”


    洛家族老七人,分別是主宗和另外六個分宗,站在其他分宗的立場上,是不願再多一個分宗的,畢竟年終分紅的時候不是按照丁口來分,而是按照分宗來分,也就是說丁口最多的分宗和丁口最少的分宗分的是一樣多。但是現在也無話可說,人家本來是家主第一繼承人,現在落了個分宗,夠委屈了。


    三族老附和道:“這也是應有之意,雖然這個分宗現在隻有天賜和洛唐父子三個丁口,但是我覺得也應該按照當年的規矩分出去。”六族老笑道:“說的有道理,嗬嗬,不過七族老以後就得改口叫八族老了,嗬嗬。”


    二四五三位一直都沒有開口,燕離望了一眼七族老,他也無奈,在族老會裏,他代表的是主宗,算起來是洛清河嫡親的堂弟,也是洛清河最信任的,這時想著二哥生死不知,洛天佐看來希望不大,若是洛天佑做了家主,哪裏有他的好果子吃,燕離也承諾過,洛唐若是真的做了家主,至少他這個族老的位置是一定保得住的,而且還會享受到極大的利益,洛家所有的金丹都在長房長支,各個位高權重,想著自己幾個兒子,一堆的孫子,咬咬牙說道:“我覺得這事不妥。洛唐代表的是長房長支,現在家主重病,就要選出新的家主,咱們這時突然把他們分出去,就是直接剝奪他們競爭家主的機會,這個無論如何說不過去,我覺得即便要分宗出去,也要等到確定家主之後。”


    眾人齊齊望向七族老,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洛唐歸宗這麽大的事情,家主都不能出來,那顯然就是已經病重的無法處事,現在要求長房分宗出去,確確實實給人一種剝奪他們繼承權的表象,當然,幾位族老心裏都不認為自己最終會選擇洛唐做家主,就是洛天賜也不行,他們血脈裏沒有洛家的血,怎麽可能做家主嘛,但是你無論如何都不能說他們沒資格做家主,選不選是一回事,有沒有資格是另外一回事。


    二族老附和道:“七族老說的有道理,現在清河不能出來管事,我們大家也見不到人,這算起來都好幾個月了,我覺得也應該重新選個家主,主宗在天字輩共有五名嫡子,天賜,天佐,天佑,天超,天津,所以家主應該在他們五人之中選擇。”看了一眼燕離,前晚燕離自然也是去找了他的,他這個分宗距離主宗很遙遠了,除了大族老那一支就是他們,平日裏除了當初分宗的時候分的幾百畝地,就靠年底分一些錢,燕離承諾若是歐唐做了家主,一定會倚靠他這一支,所以出來附和七族老。


    大族老愣了一愣,沒人跟他說要選家主啊,現在二族老和七族老都提出來要選家主,這就有些不知所措了,偷眼望了一下坐在一旁的洛天佑,隻見他微微點頭,知道楚頌肯定料到有人會提出選家主,是有預案的,心裏稍定,嗬嗬笑道:“這選家主也不是小事,倉促之間委實難以決斷。不如這樣,先叫他們五人都進來,咱們先聽聽他們怎麽說。不過,天賜回來了?”


    二族老慢斯條理的說道:“天賜傳了書給我,他對家主沒有興趣,但是可以讓洛唐代替他作為家主的候選人。”眾人並無異議,不管是洛天賜還是洛唐,他們是都不會選的,盡管他們有資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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