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又呆了一個多月,幫著洛唐謀劃了一下洛家與文寧府靈藥生意這才離開。九陽宗隻收取人頭稅,並沒有任何產業,文寧府歸順之後,原來三幫的許多產業都發賣給了私人所有,比如盧廣誌畢竟是金丹,他不願在文寧府做官,便花了數萬金買下了猛虎門的兩個獵場,又將一些孤寡幫中子弟收養了,算是有個安身立命之處,風佳毀了那處鶯殊花園,改作靈藥園,所得用來補貼百花鎮,原來赤石鎮的靈藥園就被洛天賜師徒三人買了下來,洛天賜占了四份,他們兄弟各占三份,不過暫時燕離拿不到一文錢,李茂元在那裏駐紮,研究試練塔,需要延請不少金丹過去對陣,借了不少錢,都要他出,還說小小年紀要這麽多錢做什麽。現在靈藥銷售的生意給了洛家,雖然是自己人,但是賬還是要算清楚的。


    從洛家所在的河東省到江北省,中間隔了好幾個省,最快的還是九陽城到各省省府的飛艦,燕離,孤身一人先到九陽城,下了飛艦卻是傍晚時分,他在九陽城沒有什麽朋友,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去哪裏,閑逛了一會,還是決定找家客棧投宿。


    當然,他也不著急,他現在還是有一些錢的,從盧爭那裏偷偷分的靈藥錢被洛師拿走了,不過盧爭的乾坤戒在他死後被他趁著濃煙悄悄取走了,裏麵有些重要的六階靈藥和這些年他攢下來的金幣,怎麽也有七八萬,這是他跟楚頌拚死換來的,自然兩人偷偷的分了。靈藥歸燕離,還有兩萬金幣,盧爭的手稿,燕離原本打算研究一下,楚頌堅持要全部銷毀,不過他倉促之間看了好幾頁,也記住幾種丹方,比如說那個什麽暴血丹和幾種瞬間激發自己潛能的丹方,甚至有改變自己麵容的丹藥。當時有些後悔,不該找楚頌聯手打開乾坤戒,可是他自己又沒本事破掉乾坤戒的秘法,這還幸虧是盧爭死了,他要是活著,除非你是金丹境才有本事破掉築基境的乾坤戒呢,找別人幫手那又太不厚道了,再說這玩意是贓物,被別人知道了總是不好。


    臉上突然感覺有些冰涼,伸出手感覺了一下,原來開始飄雨了,街上的行人加快了腳步。隻是十來分鍾,雨便大了許多,劈裏啪啦打在屋頂,燕離伸出手,嗯哼,是雪子啊,要下雪了嗎?他現在身體打熬的十分不錯,這段時間因為每天要淬煉右臂的緣故,所以全身都是燥熱的,之前大半個月滿腦子都在算計洛家的家主之爭,早就忘記了日子,這時候想想應該也到下雪的日子了,九陽城這一帶冬天來的要比江北省晚上一個月左右,往往下雪都是在春節前後。


    燕離尋了一處大屋簷下避雨,身邊一個壯碩的婦人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燕離抱歉的往大門方向挪了挪,他身上的衣服是濕的,也不怪人家嫌棄。過了十幾分鍾,大門打開,燕離隻好側過身子,裏頭出來那人喜道:“你是?燕離麽?站在門口做什麽?快,快進來。”


    蘇星將燕離拉進店裏,叫道:“蘭新輝,快去叫師兄出來,有貴客到了。”燕離笑道:“我一個叫花子般的人,算什麽貴客嘛。蘇兄怎麽在這裏?”蘇星笑道:“還不是自己學藝不精,被師兄抓了回來重新學藝嘛。你衣裳都濕了,要不要換一套?”燕離搖搖頭,稍稍迸發了一些靈氣,瞬間便將衣服烘幹。


    蘇星羨慕的說道:“還是你們好,這麽冷的天,我看你也就兩件衣服,我這就不行了,穿了厚皮襖還是覺得冷。”燕離笑道:“我這宗門製服上麵有符文,能夠抵禦一些寒冷,就這天氣,你若讓我換掉,怕是也要隻打哆嗦。方才隻顧躲雨,卻沒有注意原來自己走到和興堂的門口了。”


    蘭天華沒好氣的走出來,嘟囔道:“你還認識什麽貴客。”一見燕離,眼中放光,三步並作兩步上來,一把抓住燕離的手:“我說哪有什麽貴客,這窮酸小子哪認識什麽貴客,原來是阿離過來了,那當真是貴客了。新輝,關門,今日不開門了。”


    燕離破了瘟疫一案後,便被洛雲霞帶走,論功行賞的時候隻是得了幾十功績,蘭天華他們得到的都是九陽宗的醫書和簡易的湯散丸配方,對宗門來說這些隻屬尋常,但是對他們來說那可是珍貴異常。得了這麽大的好處,首功卻是那個看上去什麽都沒有得到的燕離,這心裏又是感激又是內疚。問了燕離的去向,蘭天華連連擺手:“明日一大早就要走?絕無可能,絕無可能,老毛惦記你很久了,他說要不是你,他這條命就丟在那裏了,可連個謝謝都不及跟你說。我知道你是丹師,忙的很,就留一日,一日,後日一早再走。蘇星,明天一大早,你用我的轎子親自去接老毛過來。”


    蘇星現在是和興堂的醫師,老老實實在和興堂裏留守,見燕離問起,頗不好意思的說道:“這是師兄提攜我,不管我樂不樂意,用大醫的身份逼著我過來,過了幾個月才明白師兄的苦心,現在一想真的是愧對師傅,愧對師兄。”燕離笑道:“有什麽愧對的,誰叫他是師兄呢,我師兄為了幫我,連姓都改了,蘇兄你不必內疚,咱們做小師弟的就得臉皮厚一些,吃他的穿他的拿他的,都要理所當然,當年我去別人門上拜見,湊不出禮物,偷偷把我師兄最珍愛的一幅畫偷了送過去,我師兄知道了氣的暴跳如雷,最終也沒把我怎麽樣。”


    蘭天華讚道:“阿離說的極是,長兄如父,你還有什麽不好意思的,再說了,我也是不忍心看到小師妹跟你受苦,你若是心裏過不得,便努力一些,早日達到大醫的水準,然後趕緊滾蛋,免得老夫看了心煩。”蘇星惱怒的摸摸頭:“師兄你這有些過分了,平日裏擠兌我也就罷了,阿離是好朋友,你得給我留一些麵子才好。”


    三人寒暄了一陣子,內堂裏跑出一個少年,恭敬的行禮問道:“祖父,師叔祖,母親讓我過來問問,今天的年飯什麽時候開始?”燕離一驚,年飯?今天是臘月三十麽?宗門並不流行過什麽年,燕離這才明白為啥前麵幾天洛唐那麽忙,那是他做家主的第一個春節,是一定要帶著族人在初一開祠堂祭祖的。


    蘭天華嗬嗬笑道:“我聽說宗門是不過年的,阿離想必很久沒有過年了吧,走,一起過年好了。”起身拉著他就往內堂走,燕離是懂規矩的,為了對付楚頌,這幾個月是惡補世家門閥的規矩,知道自己一個外人,實在不好去別人家的內宅。


    蘭天華不悅的說道:“咱們是生死兄弟,我媳婦就是你大嫂,你不要見外了。你今天非但要在我家吃年飯,即使守歲也要跟我們一起。明日一早等我拜完祖宗祖師,接過老毛,咱們還要繼續聊呢。”


    燕離隻得跟著他進去,先拜見了蘭天華的夫人和蘇星的夫人,還未跟其他人打招呼,就被蘭天華按在座椅上,招呼著兩個中年過來,指著燕離說道:“快來拜見燕叔叔。”燕離是二十三歲築基,此時不過過去七八年,故而看上去也就二十出頭的模樣,兩個中年人是蘭天華的兒子,大的有四十歲,小的也三十五六,修為隻是煉骨期,哪裏願意喊一個毛頭小夥子做叔叔。但是蘭天華素來嚴厲,不敢不叫,燕離很是尷尬的回了禮,蘇星隻有五十多歲,要孩子也很晚,膝下有二子一女,年紀都不大,倒是毫無阻滯的喊了叔叔。


    宅子裏擺了兩桌,他們這一桌隻有蘭夫人和蘇夫人兩位女子,其餘便是蘭天華兒子這一代的男丁。蘭天華笑道:“阿離不要介意,按我老家的規矩,她們也不該上桌,但今日是年飯,阿離你跟我那是過命的交情,這些就不講了。”


    喝了一巡酒,蘭天華使了個眼色,蘭大郎不情願的起身走到燕離身邊,雙手舉杯,恭敬的說道:“敬叔父一杯。”燕離心裏也很尷尬,想著這叔叔不能白叫,可他除了金幣就隻有丹藥,眼光一閃,笑道:“你別理蘭神醫,咱們各管各的,我看蘭兄已經到了煉骨期的巔峰,怕是不日就能到煉血期。”蘭天華沒好氣的說道:“總不是自己資質差了,又不努力。”燕離喝了酒說了聲:“請脈。”蘭大郎一愣,本能的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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