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蹲在台階上想了很久說道:“如果讓我蓄勢完,而且用呂侯戟法蓄勢到最後一式的話,我應該可以傷到最弱的金丹,對吧?”沐聲嗯了一聲,他是燕離的陪練,所以對呂侯戟法最後一式的威力是清楚的,如果真按燕離說的那樣,對偽金丹應該是能夠造成重創的。燕離攤攤手:“可是我打不到他啊,金丹一個是可以飛行,二個是他不會呆在那裏等著我打。”


    沐聲淡淡的說道:“除非金丹逃走,否則絕不可能永遠在天上飛,總會落地。你欠缺的就是步法,你的步法不夠靈活,除非跟你硬碰硬的偽金丹,其他金丹你都不可能是對手。”燕離看了沐聲一眼問道:“所以我現在應該苦練步法嗎?”沐聲沒有說話,不過之後燕離就很苦逼的跟著他練習步法,這時腳一蹬,腳下紅光一閃,身體速度快了許多,隻是沐聲仍不滿意,喝道:“太慢了,我跟你說過很多次,力量,一定要蹬出力量,你不能跟敵人比靈巧,要想提高速度就隻能靠力量,突然爆發的力量,你這叫爆發嗎?”過了一會又喝道:“不是叫你跟個炮彈似的的彈出去,預估懂嗎?預估敵人的動向,提前做好轉身的準備。光是走直線,就是一頭豬也躲開了。”


    燕離從沒有覺得自己這麽蠢,沐師兄都說了第一擊擊中之後,就差不多能鎖定對手了,隻要連貫不停的攻就好,第一擊不能有效擊中敵人,後麵都使不出來。拄著畫戟大口喘氣,他現在還是用的鐵畫戟,龍虎畫戟根本用不了這麽久,最多三十招就靈氣耗盡了。沐聲哼了一聲說道:“所謂九陽雙玉也不過如此,休息一下。”


    燕離艱難的翻過身,康南用手輕輕的在他裸背上揉了幾下,心疼的說道:“沐大人真的挺狠的,這傷真的是傷到了內腑,就這樣明天還要練?”燕離嗯了一聲,趴在枕頭上,他沒有遇到這麽大的打擊過,一直以來,不管是修煉,還是戟法劍法拳法,甚至書法畫畫棋道,他都是備受肯定的,自己也覺得自己的資質真的不錯,悟性很高,這段時間突然覺得,以前這些有些假,沐師兄那才真的是高手中的高手,李師兄肯定不是他的對手,甚至已經到了金丹的項師也未必是他百合之敵。


    康南見他齜牙咧齒,連忙停下來問道:“疼嗎?”燕離嗯了一聲,等了一會感覺康南還沒動手,歎口氣說道:“疼是疼,但是跟我之前的右臂比起來,又算不了什麽。你稍稍用點勁,沐師兄說我都是皮外傷,用這藥活血化瘀就好了。”


    沐聲今日終於點點頭,燕離的步法有模有樣了,他跟楚頌淩綾他們不同,他身高腿長,煉體的效果很強,就算是現在第二階段也比別人所謂的小成要強悍很多,隻有通過爆發力獲得足夠的速度,然後通過身體反關節的詭異來獲得一定的靈巧程度。燕離見他點頭,鬆了一口氣,湊上來問道:“我的步法可以了?”沐聲冷笑道:“還差的遠呢。你跟我去個地方,跟他們好好學學。”


    武安府蓴川縣有個地下黑市,燕離跟在沐聲身後,仔細觀察兩個混混在擂台上打架。沐聲小聲的給他講解,你看那個矮胖子,胖嘟嘟的,可是步法很靈活,就是這膝蓋稍稍一彎,就正好避過了對手的匕首。再看那個瘦小子,在地上滾了兩滾就避開了敵人幾乎必殺的兩刀。


    這些人其實並沒有什麽修為,最多最多煉骨期,但是打起架來非常凶狠,無所不用其極,隻要他們想的到的招數都會使用,插眼掏檔,吐口水拽頭發,甚至趁著對手行禮突失暗算,沒有你做不到的,隻有你想不到的。


    燕離被沐聲不知道怎麽弄了一下,不但一點靈氣都沒有,身上的肌肉皮骨都降到了最多煉血期的水準,看著燕離詫異的眼神,淡淡的說道:“這是禁靈丹,能讓你的靈氣完全被鎖在丹田之內,不過隻有三天的效果,這三天之中,隻要你強行衝擊丹田的禁錮,隨時可以破掉,身上的話是鎖力手,本來隻要我願意,可以讓你軟的像一灘泥,但是你要跟他們去打,所以給你留下了一些力量,不過你不用擔心,憑他們手裏的刀子不可能捅破你的皮毛。”


    很慘,引以為傲的步法,拳法在這些刀手拳手眼裏都是不重要的,比如,有個刀手看到他,嗬嗬一笑說大家都是靠這個吃飯的,別下手太狠,然後深深地行了一禮,燕離還沒反應過來,刀手好幾刀已經砍到他腦門上。再比如一個瘦小的刀手,一上來就破口大罵,燕離才還了兩句,一口痰就吐了過來,才避過,準備罵回去,身上就被砍了好幾刀。


    打了五六場,黑市都知道這小子銅皮鐵骨壓根就傷不到他,再也不願跟他上擂台了,燕離憋了一肚子火,這都什麽事啊,未必我學的那些拳法劍法都是扯淡的?想要報仇也得人家願意跟他打才行,沒辦法,隻好求助沐聲。


    沐聲淡淡的招來管事:“叫黃虎過來見我。”黃虎一見沐聲,腿都嚇軟了,但是不敢不來,三五個夥計將他幾乎是拖過來的。沐聲淡淡說道:“我不管你的黑市了。找你這裏的高手過來,砍中他一刀獎勵一銀,若是受了傷補貼一金。十天,每天打五場,若是連續三場沒人打中他一下,黃虎你就去緝捕司住上半年吧。”


    前三天燕離都特別憋屈,一場比賽下來,被人砍了一百多刀,他是不能使用兵器的,人家砍他一刀沒事,但是他砍人家一刀人家受不了。一身本事發揮不出來,平白無故被人恥笑,麵子上實在掛不住。隻好厚著臉皮請教沐聲,沐聲淡淡的說道:“宗門的劍法拳法這些也是前人像他們一樣從街頭鬥毆中總結出來的精華所在,你總是執著於招式的連貫,氣勢的攀升,我就問你,你用完雷霆萬鈞就一定要接雷動九天嗎?你右手用了劍招,左手就不能接一招拳法或者一招戟法麽?他們處處都是破綻,為什麽你抓不住?”


    被他提點之後,燕離開始改變自己的打法有時也跟著這些拳手刀手們學,也學會吐口水,鑽檔這些無恥的招數,一旦發現破綻就會立刻攻擊,不拘什麽招數。他本就是極為聰明的,一旦放下心中的驕傲,隻是到了第五天,就沒有誰能再碰到他一點衣角,最多二十招,最少三五招就將對手打下擂台。黃虎慌得一匹,這哥們不知道這位大人從哪裏找來的,娘的,現在比誰都厲害,比誰都無恥,又被沐聲喊過去,兩腿如篩糠一般,沐聲淡淡說道:“就這樣了吧,拳手刀手從我這裏獲得的錢,你不許收一文,這是他們應得的。”看到沐聲帶著燕離離開,這才長長鬆了一口氣,坐在地上喘了好久這才叫隨從將他扶起來。


    學是學到了,但是還需要多鞏固,當然現在值得他用這些招數的還是不多。康南跟他對練了幾次,每次都被他弄得麵紅耳赤,太無恥了,你哪裏隱秘他就往哪裏攻,弄的自己一成實力都發揮不出來。今天被襲了胸,原本有些氣惱,卻見他站在那裏好長時間,才說了一句:“這些下流的招數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不能再用了,否則人品就壞透了。”鬆了一口氣又隱隱覺得有些失望。


    沐聲將所有的人全部驅趕出去了,試練塔也被他完全關閉,手裏五十個老兵現在嚴陣以待,準備應付即將而來的大考。楚頌很是疲倦的過來,諜子永遠抓不完,九陽宗這個試練塔的消息早就傳到了另外兩宗,密諜不要命的往這邊派,赤石鎮都是土生土長的本地居民,外人一露麵就能被認出來,明麵上有沐聲這位大神坐鎮,暗地下有三幫原來的人馬。不過之前肯定有暗諜拿到號牌進了試練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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