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綾擠出一絲笑容:“我知道了,我這天也想了很多,我把這事跟陸大姐說了,陸大姐說你身邊一定要有女修貼身伺候,就算不是康南,也會有別人,比如菊花,芍藥。還說她給齊風納了兩房小妾了什麽的。可是我沒想到居然有這麽大的後果,康南她們被召回去,不知道會受什麽懲罰。”


    燕離沉默了一會說道:“康南她們不會受到什麽懲罰,你去赤石鎮之後,康南她們會回來撥到你的麾下。”淩綾吃了一驚問道:“我要來赤石鎮嗎?”燕離點點頭道:“是的,我覺得你在我身邊是最好,我們聚少離多,雖然好的像蜜一樣,但我覺得還是不夠甜。我會找師兄談你的事情,再要一個從事級的位置給你,這個世界,單打獨鬥已經不行了,必須要有團隊,你睡一會,我回來教你兵法。”淩綾嗯了一聲,問道:“你要去哪裏?”燕離歎口氣說道:“按照規則執行是沒有錯的,叔祖他們處死菊花也是沒有問題的,但是我覺得太重了一些,想去請教一下師兄,看看怎麽修改規則比較合理。”


    李茂元很難得的睡到九點多,昨天大家都很興奮,剛走出後院,李德靈就稟告道:“師叔在書房等了一個多小時了,什麽都沒有做,就是坐那裏發呆,我跟他說話,他也心不在焉的。”


    李茂元推開門笑道:“你這滿臉倦容,是宿醉未醒還是心事重重啊。”燕離將菊花康南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又把自己勸慰淩綾的話語說了。李茂元嗯了一聲:“道理你都明白,還來找我做什麽?”燕離苦惱的抓著頭發:“可是我不能理解,菊花她們是自己人啊,這事說大也不大,就得處死嗎?”李茂元沉默一會說道:“這事我幫不了你,第一呢,我也覺得他們的處置如果放在軍中來說沒有什麽問題,第二呢,我的口才話術不如風采,也不如你,我也不想忽悠你,也忽悠不了你。恩,我的字雖然寫的不如你,但是呢,還算拿得出手,磨墨。”


    淩綾一覺醒來,心裏已經調整過來,感覺燕離在書房,躡手躡腳推開門,看到書房的最顯眼位置掛著一幅字“慈不掌兵。”燕離則是站在書房中間,背著手仰著頭看著這幅字。輕輕從後麵摟住燕離,柔聲問道:“這是李師兄給你的建議?是說仁慈的人就不應該帶兵嗎?”


    燕離搖搖頭,他也是讀過許多書的,知道這句話出自兵法,兵法有雲:“視卒如嬰兒,故可與之赴深溪;視卒如愛子,故可與之俱死。厚而不能使,愛而不能令,亂而不能治,譬若驕子,不可用也。”淩綾跟他學了很久的古文,知道他在這方麵很有水準,所以這一兩年也在苦學,眨眨眼說道:“我明白了,就是說如果將軍對待自己的士兵如同嬰兒,那麽士兵可以和將軍赴湯蹈火,如果將軍視自己的士兵如同愛子,那麽士兵可以和將軍同生共死,如果將軍厚待士兵卻指揮不動他們,隻知道溺愛他們卻不能命令他們,士兵違法亂紀卻不能懲罰他們,這樣的士兵就是寵壞了的孩子,是不能作戰的。”


    燕離點點頭,慈不掌兵不是說仁慈就不能帶兵,而是愛兵如子,令行禁止,要從全局看待問題。燕離苦笑道:“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我知道後人又在後麵補了幾句,慈不掌兵,義不掌財,情不立事,善不為官。就是說過於心軟的人不適合帶兵,過於重義氣的人不能掌管財權,過於重感情的人做不成大事,過於善良的人做不了好官。感覺這恰恰說的是我啊。前幾天馮達傳信給我,連番大戰,鎮衛折損了三人,有十餘人受了重傷,我心裏難受了好久,我從去了武安府開始,實話說賺了很多錢,可是現在自己身上連一萬金都沒有,嘴裏說不管百花宗那些人,但是聽說他們過不下去,還是伸手了。我明明知道楚紅在利用我,可是我現在還是想找到她。”


    淩綾是知道的,在他這一路走來,最繞不開的兩個人就是歐唐和楚紅,洛師教了他很多東西,功法,武功,書畫棋道茶道,但是總體上跟陸師沒有什麽區別,都是粗狂型的管理,我帶你入門了,就不管了。但是歐唐不一樣,不管歐唐最初是什麽樣的心態,但是歐唐對他真的是當他是自己親弟弟,幾乎是手把手帶著他從十五歲到二十七歲,充當著父親這個角色,是燕離那段時間最大的,最靠譜的靠山,幾乎遇到什麽自己解決不了的事情,腦子第一反應就是找歐唐。


    現在歐唐做了洛家家主,燕離幾乎是毫不猶豫的將靈藥園的生意給了洛家。但是歐唐畢竟是男子,沒有那麽細膩,燕離從楚紅那裏找到很多溫暖,楚紅記得他的生日,記得他父母的祭日,衣食住行都給他安排的好好的,生活上這些根本不需要燕離操心,到了日子自然會提醒他,燕離不在的時候,楚紅會自己去給他的父母祭掃,對燕離的起居生活照料的無微不至。而且楚紅還是燕離的第一個女人,這種感情非常複雜,你說是愛情嗎?你說是親情嗎?或者都有,再夾雜進去依賴、信任等等。


    就這麽抱了很久,燕離突然笑道:“你是相信我可以的,對嗎?”淩綾嗯了一聲,堅定的說道:“你肯定是可以的,你現在有五十人的部下,我覺得你把他們帶的特別好,楚頌言語間的羨慕我是聽的出來的。你賺了很多錢,都花出去了,我覺得花的都是值得的,我第一次跟你去百花鎮,要不是你告訴我,我很難相信這些在不久前還居無定所,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死去的難民,他們看到你,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笑容,那是發自內心的感謝你。楚紅我見過畫像,你畫的非常傳神,那麽一個溫婉的女子,你說她要害你我是不信的。你已經做的非常好了,沒有必要妄自菲薄,我很為你驕傲。”


    燕離轉過身,帶著微笑看著淩綾,沒有什麽比自己心愛的人誇獎更開心了,燕離將她摟緊了,不由分說就親了上去,過了很久才鬆嘴,淩綾在他胸前錘了一下,佯怒道:“討厭死了,弄人家滿嘴口水,還有你的手,下次還敢伸到那裏,我就擰斷它。”


    燕離滿意的笑了,跟楚紅的膺部比,淩綾的應該稍大一些,更加彈性,兩人摟了一會,燕離輕歎一下:“要是永遠這麽抱著多好啊,可是肚子不爭氣,餓的咕咕叫。”淩綾知道前天金丹會,燕離整天忙的手忙腳亂,一天沒吃東西,晚上的時候,剛拿筷子就直接被呂青放倒,睡到第二天傍晚才起來,回來又遇到菊花的事,一個晚上呆坐在那裏,一大早就去了李茂元那裏請教,一直折騰到現在到了晚飯時候,聞到隔壁飯菜香味,便覺得饑餓難忍。


    淩綾輕輕推開他:“我前幾天買了一些菜,現在還剩下一些,你等一下我去做。”淩綾知道燕離好吃,一個隨身都帶著一大堆包子的家夥,那張嘴自然不用多說了,回去之後,不管是在宗門還是在地下城都在自己學做飯,做的還是不錯。燕離伸伸懶腰說道:“不折騰了,帶你去吃好吃的。”


    兩人剛走到院子裏,隔壁的楚頌叫道:“是不是出去吃飯,求帶。”燕離笑道:“我也是去蹭飯,你幾個人?”楚頌跳了過來說道:“不就是我跟莊姐姐,還能幾個人,你們也是睡的剛起來?”


    當初選房子的時候,他們這一堆人住的就不遠,走過去也就幾十米遠,那時羅琦和蘭花已經有些眉目傳情了,所以選擇了街麵上的一套,第一層做了門麵,二層住人,一家人緊緊巴巴的,不過前麵門麵可以做點小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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