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一會老頭沒出聲,燕離歎口氣說道:“那學生就先走了哈。原來老頭你不在乎什麽梅秦啊。那我就不用想辦法哄淩綾了。”他轉身才走兩步,老頭從窗戶裏探出頭來喊道:“你上來說話?”


    老頭讓他坐下,嘻嘻笑道:“那群小子都是廢物,我看那丫頭冷冰冰的,但是估計也是悶騷型,隻有你敢湊上去說兩句話,剛才看你把她抱走,必然對你有特殊的好感,這算起來也是我幫忙,你幫我說幾句好話不過分吧。”他是很機靈,但是燕離占了這麽大的優勢,又怎麽是他這種從來沒有離開過聖院的老宅男能比的,三五句就忽悠的不知道東南西北了。


    老頭叫法潤,自小就生活在聖院這一片,說是孤兒也不算,因為父母到十二歲才雙雙去世,跟著院長一家過日子,沒錯,就是現在這位法相仙人一家,從沒有出過聖院,一次都沒有,就連每十年的考試都從來不去看。


    燕離的戒指裏是隨時有鹵菜和酒的,見老頭要說故事,趕緊取了出來,聊了一會,燕離拍拍腦袋:“哎呀,還有望月崖呢。下午的通知是說九點十五整圓月升起來?這都九點了,我得趕緊過去。”他站起來想走,法潤惱道:“那有什麽好看的,年年都有,老夫好容易找個日子傾訴一下情緒,你小子怎麽能走。”燕離笑道:“還得幫您哄淩綾呢。要不我?”


    急匆匆跑到望月崖,靠著鴿傳才找到淩綾,這裏擠了好多人,淩綾站在一根伸出懸崖的枝丫上,她本來就是清麗脫俗的冰山美人,穿著製服站在那裏,別處再擠也沒人好意思上去跟她站在一起,男學生倒是想,但是真的去了,佳人惱了,這麽多人看著,麵子上怎麽掛得住,大家都是斯文人,得要點臉皮吧,被人指指點點也不好過啊。女學生更不願意了,上去顯得自己醜嗎?


    齊賢是一起做的抄書郎,能做抄書郎的,在書道上都是至少領悟了道蘊的,剛才燕離將心中的女神抱走,就讓他們幾個妒忌的發狂,這是在周圍閑逛,看到淩綾上了山,這才跟上來了,癡癡呆呆的看了半天,歎口氣說道:“她身邊還有一個枝丫,正好跟她並肩站立。不知道誰有這個膽子。”同是抄書郎的吉骨笑道:“齊兄可是全聖院五個九百分的之一啊,你都不敢上,還有誰敢?”


    溫倫酸酸的說道:“燕離啊,剛才不是還抱過她,避免她出醜了麽?這會站上去,估計她也不會惱。”後麵有人摟住他的脖子:“真的?我現在上去她真的不會惱?剛才還給了我一耳光呢。你看,現在還紅著呢。”現在是晚上,紅不紅誰又看得到?吉骨想了想說道:“大概不會,最多隻是不睬你。不管你剛才是什麽目的,但是確確實實解決了她的問題,避免了她當眾出醜,但是那時惱羞成怒,給你一耳光那是正常的。現在過了快一個小時,大概率明白過來你有些冤。你上去唄,最多把你踹下來。”


    溫倫點頭說道:“如果不踹下來,你小子就得請我們吃飯,我們幾個也就放手了。總不能咱們自己兄弟裏內訌吧。”齊賢點頭道:“說的是,咱們四個各有特色,相互之間也算合得來,誰抱得佳人歸都行,總不能她在圖書館做雜役,反而被別人追了去,讓咱們幾個都沒麵子吧。去,燕離,如果沒趕你下來,八月二十九放假,聃丘城裏你請我們幾個,若是被踹下來了,還是聃丘城,我們幾個請你。”


    燕離心裏好笑,看著遠處月兒已經出來一片光暈,咳嗽一聲跳了上去,伸出去的枝丫有小臂粗,他得提著氣才行,小心的走到淩綾身邊,卻不敢走到另外一個丫上,那裏太細了,站在主丫上,想了一會又覺得不太好,還是伸了一隻腳過去,算是跟淩綾並排站著。


    吉骨捂著臉:“怕是不趕下來也得掉下來,燕離下盤很穩,但是輕身功夫差了一點,我靠,真沒趕他下來?”溫倫歎口氣說道:“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望月崖是最好的觀月場地,看上去那月亮有桌麵那麽大,溫倫幾人看了一會,覺得無趣,周邊都是一對一對的,隻有他們幾個大男人擠上來,怎麽麵子上也掛不住。看著周圍的單身男士漸漸走了,也跟著下了山。突然溫倫說道:“淩綾拜在梅秦教習門下,她們一組有八個女生,若是燕離得手,咱們,嘿嘿。”齊賢來了精神:“畢夏和陶柳都是賢淑文靜的,雖然那不如淩綾,但是我也十分仰慕,嗯哼,得想辦法幫燕離一把。”


    燕離知道淩綾臉皮非常薄,這眾目睽睽之下也不能有太多親密動作,兩人隻是靜靜站在一起看著月盤漸漸升起。許久之後,淩綾小聲說道:“真想師傅啊,算起來有四年沒見到她了,不曉得她在楚家過的怎麽樣。”燕離剛一張嘴,腳下枝丫就哢嚓一想,連忙跳回地麵,周圍傳來幾聲輕笑,淩綾飄了下來,淡淡說道:“走吧。”


    這一路都是人來人往,走到山下,卻有兩個美女上來,掩著嘴輕笑,畢夏挽著淩綾說道:“選來選去還是選擇這種肌肉男啊,你倒是和老師的眼光差不多。一起回去麽?”


    燕離回到圖書館,老頭遞給他一杯酒,中秋是團圓的日子,老頭被燕離勾起了回憶,這時有些消沉。他有三百歲了,按照元嬰境五百年的壽命來說,還要活兩百年。院長把他養到二十歲,順利築基了,就萬萬沒有再賴在院長家裏的理由,但是他也不想出去混,本身就長的賊眉鼠眼,從來沒在外麵去過,於是就跟著丹宗做雜役,一做就是二十年,畢竟在聖院長大,還是想考回自己聖院,所以有意的多學了幾門,當年考試的時候,除了武道差點之外,其他七門都超過八十分,以七百六十分考了進來。五十歲那年畢業,原本應該去邊關效力,但是老丹宗年歲大了,就快去世了,想留個傳人,親自去找了院長得了特許,傳了老丹宗的衣缽,算是和老丹宗相依為命了,又過了五十年,老丹宗也去世了,從此就是一個人。


    燕離忍不住問道:“為什麽不找個伴?”老頭長歎一聲說道:“我本身樣貌猥瑣,加上一輩子都在研究丹藥,哪裏會有女人看上,之前還好,畢竟有一幫弟子帶著,後來金龍飛晉級元嬰,成了丹宗,我年歲也大了,就將丹部交給他了,我就來守著這圖書館了,才感覺說不出的寂寞。”


    他的酒量不行,這種靈酒喝了下去,便將一肚子的話都說給燕離聽,包括梅秦當年進校的時候,他隻有七十歲,雖然長期呆在丹房裏,但是一見梅秦就動了心,可是梅秦哪裏看得上他,隻不過因為他那時是助教,所以容忍幾分。過了大約五十多年,梅秦晉級元嬰,回到聖院做了教習,老頭想著自己也是元嬰,還是丹宗,雖然長相差了一點,但是身份還是配得上,於是糾纏了幾年,梅秦一怒之下送了他一曲天魔曲,當場當著許多人就扯了旗,從此對女人就有了陰影,不敢再喜歡哪個女人,但是內心對女人的渴望被壓抑這麽多年,哪裏壓製得住,所以常常出些鬼點子捉弄那些女孩兒,讓她們當眾出個醜,回來就想象是梅秦出醜。


    燕離摸著下巴想了想說道:“你這是病,一定得治。你現在可以用意誌控製住,稍稍發泄一些負麵情緒就能控製下來,但是不是長久的辦法。說不定到時病到一定程度,會做出對著女生露械,偷窺女生洗澡這種事情來。”老頭哆嗦了一下,這小子有點本事啊,這幾十年自己無時無刻不在想這麽幹啊,連忙問道:“你有法子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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