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著走了一會，老太監長長歎口氣說道：“這塊碑是你豎的嗎？”燕離點點頭說道：“寧江決堤讓康家村什麽都沒有了，我這次回來之後，看到這裏已經變成了良田萬頃，想著不能讓先人們孤苦無依，所以按照我自己的記憶和縣誌資料，他人口述，記錄了這些先人的名字，也好時不時過來祭祀。”
康家也是有不少女兒外嫁的，燕離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將康家分辨清楚，但是這些窮苦的女子哪裏記得那麽許多名字，平日裏也隻是三叔五叔，七哥八哥的稱呼，所以記錄在上麵的名字不足百人。老太監盯著碑文看了很久，緩緩的說道：“康家成是我父親，那麽這個康小六是我的弟弟？”燕離沉默了一會說道：“我不知道，我離開康家的時候隻有十六歲，很多人的名字我不知道，而且很多時間都花在讀書上麵，跟他們來往的非常少。不過這些都是外嫁女口述的，我想應該是吧。”
老太監沉默了一會說道：“取香和紙錢來，你們在村裏等我。”天亮的時候，老太監才腳步蹣跚的回來，燕離迎上去，輕聲說道：“康小六確實是康家成的兒子，康小六還有一個妹妹活著，我已經請了過來。您？”老太監猶豫了一下，歎口氣說道：“那就見一見吧。”
老太監在這件事上沒有說謊，他的的確確就是康家成的兒子，看到馬老太的時候，看著那滿是皺紋的臉，心裏還是激動，邁著方步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問道：“你是康家成的女兒？你是哪一年出生的？”馬老太隻有七十六歲，身體還是相對硬朗，拘謹的說道：“稟告這位大人，我是朝華九年出世的。”老太監點點頭說道：“那比我整整小了十歲，小六是你哥哥？比你大幾歲？”馬老太想了想說道：“哥哥比我大兩歲，不過我五歲就給馬家做了童養媳，很多事情也隻是聽婆家說起。”
老太監又問了馬老太有幾個兒子，幾個孫子，最近近況如何，這才起身說道：“你們家現在種的一百畝地從今天開始都歸你家所有，不需要再跟任何人繳納一粒米的田租。”回郡城的馬車上，老太監突然睜開眼，嚴厲的說道：“這事隻有你和我知道，若是泄露出去，哼哼。”燕離這才知道老太監為什麽把自己喊到馬車上來同行，微微低頭稟道：“下官知道的。”又忍不住問道：“真的就隻有百畝地？”老太監猶豫了一下，歎口氣說道：“如果我也能突破大宗師的桎梏，能多活八十年，再說吧，若是不能，給他們再多又有什麽用。你，為什麽不要孩子？也好繼承康家香火。”燕離沉默了一會說道：“當年也生了兩個，不過沒有養大，後來與人爭鬥，傷了腎源，雖然痊愈，卻不知為何再無子嗣。”老太監沉默了很久，才幽幽說道：“這是上天要亡康家，康家隻剩下你我兩個男人，都是絕頂天才，沒想到都沒有後。”燕離小聲說道：“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想回來做點事情，好讓他人記住寧江府還有康家，可是回來之後，才覺得，縱然我做的再好，我死了之後，又有幾個人還會記得。又立了那塊碑，時不時過來看看，可是去了郡城之後，又想，我要是死了，又有誰會在乎那塊碑。”
老太監笑道：“身後事不要多想，怪不得你最近幾年沒有什麽作為，原來是這個原因，皇帝注意你的時候，正是你勵精圖治，實施五五田租，傳授弟子們百花神訣的時候，我原本以為你做了郡守會更進一步，沒想到前麵幾年尚可，後來越來越頹廢了，這樣不好，你放心，你是我後輩，這件事完了之後，進京做個部堂侍郎問題也不大。你跟陸橋不一樣，陸橋是個武夫，陛下很重視他，但是心裏卻瞧不起他，你畢竟是進士出身，我看那碑文就寫的十分不錯，真情流露，咱家當時也感同身受，還需要靜坐一夜來平複心境。”
皇帝看著桌上的木匣子，笑道：“這是那小子孝敬給你的？收著吧。”老太監恭敬的說道：“這裏麵是一百萬銀，這次寧江郡之行，老奴最後一個心願已了，錢財對於老奴來說並沒有什麽意義。”皇帝捋捋花白的胡須，笑道：“這孩子倒是有趣，這幾日朕也在看皇城司送過來的關於他的資料，若說能力，那也是一等一的，自小就好學，教諭也是讚譽有加，若不是遇到這麽大的災難，說不定早就考中了進士。沒想到卻是這麽一個家夥。”老太監恭敬的說道：“皇城司查證了他所說的那些，雖無實證，但很多事情都是真實發生的，比如十八年前的懷東水災，流民遍地，確實有不少書生前去幫忙賑災，他那個媳婦兒就是他在那時撿的一個九歲女孩兒，再就是老奴再三試探，應該是康家的子弟。”
皇帝聽他把事情細細的說了，笑罵道：“怎麽是這麽個東西，這要是讓都察院那幫家夥知道了，他的名聲可就不太好了。巴結內官，完全沒有讀書人的風骨嘛。朕都覺得他做的有些肉麻了。大伴覺得他的戰力如何？能對付那些煉氣士嗎？”老太監想了想說道：“陸橋的實力應該跟煉氣士很接近，他能跟沒有著甲的陸橋打成平手，應該也算是戰力強的，不過陸橋說他的招式十分粗糙，威力是非常大，但是靈巧細膩不足，如果有名師指導，有個三五年苦練，應該遠在陸橋之上，不會比老夫差到哪裏去。”
皇帝沉默了一會說道：“大伴，太尉，四皇弟，陸橋，加上康南，應該算是可以與他們五人抗衡了。但是想要留住他們，這傷亡就太大了。”老太監仔細模擬了一會說道：“加上太傅和太師，贏咱們是沒有問題的，想全部留下，除非付出極大的傷亡才行，但是這樣一來，皇族的實力就會被削弱許多，沒有一百年時間，怕是很難恢複過來，不過咱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就是單純的想要榮華富貴？這說出來老奴都是不信的。誌在天下？就五個人又能掀起多少波浪？”
皇帝起身令道：“過完年召康南進京，他們年歲相仿，讓康南跟他們接觸一下，他是個聰明的，也許能看到咱們看不到的東西。另外，另外五十七郡，都設三郡刺史，從禁軍中派遣軍官，招收退役軍人，加強那邊的控製。陸橋封詠武伯，東郊大將軍，其子陸輝尚安慧公主，王梓封安武伯，南郊大將軍，子尚越西公主。太師、太傅、太尉加封國公。四皇弟實封鎮北郡。”
康老太監走了沒幾天，就有四五個太監過來，為首也是大宗師，神情倨傲，燕離忙的手忙腳亂，現在他算是開府，手下的人員嚴重不足，他有三千人的隊伍，分成三部，金麥占了一個部統領，還是缺兩個，基層軍官卻是不缺，跟著金麥過來的那一百人都是軍官，現在先把框架搭了起來，就等著七月老兵退伍了。同時刺史府的規模要大一點，周圍的宅子都要拆掉，好在他現在威信甚高，隻要分派出去就好，再就是文吏方麵，原本想找齊賢他們在京師物色幾個，沒想到他自薦了，通過老太監，燕離基本判斷出暫時皇族還不可能結丹，知道他們幾人不願意呆在京師，隻好借著招收文吏，一並招收過來。
郭太監有些不耐煩，他是奉了皇命過來督導燕離修煉的，這些俗務跟他卻沒有多大關係，燕離無奈，隻好跟郭太監約好從早上四點開始練到八點，傍晚再從五點練到八點。燕離本身的戟法和劍法在中州經過陸庭風和齊思吉、呂怒三次調教，應該說已經算是在中州不錯的了。郭太監看了一會，嫌棄的說道：“剛猛有餘，技巧不足，你的問題就是上手就用的靈器，所以不懂得力量的細微把握，你這樣太耗力，我若是能擋住你三五十招，不讓你蓄勢成功，擊敗你也不算多難，今天開始不要用靈器，你去做十柄木劍和木戟來練習，什麽時候不斷，什麽時候就算入門，我再教你其他的。”
康家也是有不少女兒外嫁的，燕離花了很大的功夫才將康家分辨清楚，但是這些窮苦的女子哪裏記得那麽許多名字，平日裏也隻是三叔五叔，七哥八哥的稱呼，所以記錄在上麵的名字不足百人。老太監盯著碑文看了很久，緩緩的說道：“康家成是我父親，那麽這個康小六是我的弟弟？”燕離沉默了一會說道：“我不知道，我離開康家的時候隻有十六歲，很多人的名字我不知道，而且很多時間都花在讀書上麵，跟他們來往的非常少。不過這些都是外嫁女口述的，我想應該是吧。”
老太監沉默了一會說道：“取香和紙錢來，你們在村裏等我。”天亮的時候，老太監才腳步蹣跚的回來，燕離迎上去，輕聲說道：“康小六確實是康家成的兒子，康小六還有一個妹妹活著，我已經請了過來。您？”老太監猶豫了一下，歎口氣說道：“那就見一見吧。”
老太監在這件事上沒有說謊，他的的確確就是康家成的兒子，看到馬老太的時候，看著那滿是皺紋的臉，心裏還是激動，邁著方步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問道：“你是康家成的女兒？你是哪一年出生的？”馬老太隻有七十六歲，身體還是相對硬朗，拘謹的說道：“稟告這位大人，我是朝華九年出世的。”老太監點點頭說道：“那比我整整小了十歲，小六是你哥哥？比你大幾歲？”馬老太想了想說道：“哥哥比我大兩歲，不過我五歲就給馬家做了童養媳，很多事情也隻是聽婆家說起。”
老太監又問了馬老太有幾個兒子，幾個孫子，最近近況如何，這才起身說道：“你們家現在種的一百畝地從今天開始都歸你家所有，不需要再跟任何人繳納一粒米的田租。”回郡城的馬車上，老太監突然睜開眼，嚴厲的說道：“這事隻有你和我知道，若是泄露出去，哼哼。”燕離這才知道老太監為什麽把自己喊到馬車上來同行，微微低頭稟道：“下官知道的。”又忍不住問道：“真的就隻有百畝地？”老太監猶豫了一下，歎口氣說道：“如果我也能突破大宗師的桎梏，能多活八十年，再說吧，若是不能，給他們再多又有什麽用。你，為什麽不要孩子？也好繼承康家香火。”燕離沉默了一會說道：“當年也生了兩個，不過沒有養大，後來與人爭鬥，傷了腎源，雖然痊愈，卻不知為何再無子嗣。”老太監沉默了很久，才幽幽說道：“這是上天要亡康家，康家隻剩下你我兩個男人，都是絕頂天才，沒想到都沒有後。”燕離小聲說道：“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想回來做點事情，好讓他人記住寧江府還有康家，可是回來之後，才覺得，縱然我做的再好，我死了之後，又有幾個人還會記得。又立了那塊碑，時不時過來看看，可是去了郡城之後，又想，我要是死了，又有誰會在乎那塊碑。”
老太監笑道：“身後事不要多想，怪不得你最近幾年沒有什麽作為，原來是這個原因，皇帝注意你的時候，正是你勵精圖治，實施五五田租，傳授弟子們百花神訣的時候，我原本以為你做了郡守會更進一步，沒想到前麵幾年尚可，後來越來越頹廢了，這樣不好，你放心，你是我後輩，這件事完了之後，進京做個部堂侍郎問題也不大。你跟陸橋不一樣，陸橋是個武夫，陛下很重視他，但是心裏卻瞧不起他，你畢竟是進士出身，我看那碑文就寫的十分不錯，真情流露，咱家當時也感同身受，還需要靜坐一夜來平複心境。”
皇帝看著桌上的木匣子，笑道：“這是那小子孝敬給你的？收著吧。”老太監恭敬的說道：“這裏麵是一百萬銀，這次寧江郡之行，老奴最後一個心願已了，錢財對於老奴來說並沒有什麽意義。”皇帝捋捋花白的胡須，笑道：“這孩子倒是有趣，這幾日朕也在看皇城司送過來的關於他的資料，若說能力，那也是一等一的，自小就好學，教諭也是讚譽有加，若不是遇到這麽大的災難，說不定早就考中了進士。沒想到卻是這麽一個家夥。”老太監恭敬的說道：“皇城司查證了他所說的那些，雖無實證，但很多事情都是真實發生的，比如十八年前的懷東水災，流民遍地，確實有不少書生前去幫忙賑災，他那個媳婦兒就是他在那時撿的一個九歲女孩兒，再就是老奴再三試探，應該是康家的子弟。”
皇帝聽他把事情細細的說了，笑罵道：“怎麽是這麽個東西，這要是讓都察院那幫家夥知道了，他的名聲可就不太好了。巴結內官，完全沒有讀書人的風骨嘛。朕都覺得他做的有些肉麻了。大伴覺得他的戰力如何？能對付那些煉氣士嗎？”老太監想了想說道：“陸橋的實力應該跟煉氣士很接近，他能跟沒有著甲的陸橋打成平手，應該也算是戰力強的，不過陸橋說他的招式十分粗糙，威力是非常大，但是靈巧細膩不足，如果有名師指導，有個三五年苦練，應該遠在陸橋之上，不會比老夫差到哪裏去。”
皇帝沉默了一會說道：“大伴，太尉，四皇弟，陸橋，加上康南，應該算是可以與他們五人抗衡了。但是想要留住他們，這傷亡就太大了。”老太監仔細模擬了一會說道：“加上太傅和太師，贏咱們是沒有問題的，想全部留下，除非付出極大的傷亡才行，但是這樣一來，皇族的實力就會被削弱許多，沒有一百年時間，怕是很難恢複過來，不過咱們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麽，就是單純的想要榮華富貴？這說出來老奴都是不信的。誌在天下？就五個人又能掀起多少波浪？”
皇帝起身令道：“過完年召康南進京，他們年歲相仿，讓康南跟他們接觸一下，他是個聰明的，也許能看到咱們看不到的東西。另外，另外五十七郡，都設三郡刺史，從禁軍中派遣軍官，招收退役軍人，加強那邊的控製。陸橋封詠武伯，東郊大將軍，其子陸輝尚安慧公主，王梓封安武伯，南郊大將軍，子尚越西公主。太師、太傅、太尉加封國公。四皇弟實封鎮北郡。”
康老太監走了沒幾天，就有四五個太監過來，為首也是大宗師，神情倨傲，燕離忙的手忙腳亂，現在他算是開府，手下的人員嚴重不足，他有三千人的隊伍，分成三部，金麥占了一個部統領，還是缺兩個，基層軍官卻是不缺，跟著金麥過來的那一百人都是軍官，現在先把框架搭了起來，就等著七月老兵退伍了。同時刺史府的規模要大一點，周圍的宅子都要拆掉，好在他現在威信甚高，隻要分派出去就好，再就是文吏方麵，原本想找齊賢他們在京師物色幾個，沒想到他自薦了，通過老太監，燕離基本判斷出暫時皇族還不可能結丹，知道他們幾人不願意呆在京師，隻好借著招收文吏，一並招收過來。
郭太監有些不耐煩，他是奉了皇命過來督導燕離修煉的，這些俗務跟他卻沒有多大關係，燕離無奈，隻好跟郭太監約好從早上四點開始練到八點，傍晚再從五點練到八點。燕離本身的戟法和劍法在中州經過陸庭風和齊思吉、呂怒三次調教，應該說已經算是在中州不錯的了。郭太監看了一會，嫌棄的說道：“剛猛有餘，技巧不足，你的問題就是上手就用的靈器，所以不懂得力量的細微把握，你這樣太耗力，我若是能擋住你三五十招，不讓你蓄勢成功，擊敗你也不算多難，今天開始不要用靈器，你去做十柄木劍和木戟來練習，什麽時候不斷，什麽時候就算入門，我再教你其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