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永寧府


    邢無羈正在書房左右踱步,正準備出發前往邊關,走之前想見女兒一麵,奈何這丫頭平時就神出鬼沒的。


    邢妱知今日父王要走,便匆匆趕回府,到門口,見許多身穿勁裝士卒在等待,知道父親還沒走,便徑直往書房去了。


    邢妱走進書房拱手道:“父王”


    邢無羈應了一聲,看著自己的女兒如今已長成亭亭玉立的大美人,想想這些年都沒有好好陪過她,內心不由愧疚,如今又要出發了,千言萬語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便道:“為父要離開一段日子,你好好照顧自己,多長些本事”


    邢妱對這次邊關突然的動亂存著許多疑點,不吐不快,便道:“父王,您在邊關布防那麽多年,早就築起了銅牆鐵壁,即便您不在,也能守住,怎麽輕易就被攻破了?”


    邢無羈沉吟片刻,覺得女兒也長大了,有些事情可以告訴她了,便道:“為父也知道定是有人在背後搗鬼,不過為父想告訴你一件事,處在我們這個位置不能避免要解決很多事,將來你也是這樣的,為父要你多學本事,以便將來能應對自如,將局麵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裏”,說著不自覺擰起眉心,憂心起來,女兒還小啊,不知道她將來是否能扛起一切。


    “女兒謹記父親教誨”,邢妱回道。


    邢無羈道:“好好照顧自己,為父要走了”,邢無羈傷感道。


    “父王已經收拾好行囊了?需要妱兒幫忙嗎?”,邢妱關切問道。


    “收拾好了”,邢無羈回道,雖有千言萬語,不知道怎麽說出來,隻是熱切慈愛的將女兒望著。


    邢妱道:“妱兒在府上等候父王凱旋了”


    邢無羈點了下頭,眼中又充滿不舍,他還是欲言未言,又道了句:“好好保重”


    邢妱隨了父親性格的,也隻道了句:“父王保重”,邢無羈沉重的答應了一聲,沒再說什麽,徑直出去了,到了院子裏和士卒交代幾句,一行人也風卷似的出了府門。


    邢妱匆匆跑出永寧府門,想目送父親離開,正好碰到龍行雲。房微和其他官員也來為邢無羈送行,邢妱站在門口與各位官員點頭致意。


    眾人不失禮貌的回應,平時神出鬼沒的,極少露麵的永寧少主,如今終於得以一窺芳容,都覺得驚為天人。


    見她婷婷站在門前,容貌清麗冷峻,身穿一襲藍色蝴蝶紗裙,兩鬢各戴著一隻藍色蝴蝶,散發著青春少女的氣息,論美貌是當之無愧的絕色,隻是這美貌與她的身份極為割裂,這分明是一個不諳世事的少女,看起來還有幾分生怯,如何擔得起“永寧少主”四字的分量,眾人心裏不約而同對永寧府的未來不看好。


    龍行雲一行人與邢無羈客套了許多,互相道別後,便目送邢無羈離開了,等邢無羈轉入拐角不見後,眾人才舒了口氣,渾身放鬆起來,轉身見邢妱依舊立在身後,便隨便點了個頭打招呼,邢妱唇角微微勾起,禮貌又疏離的笑了笑,算是回應。


    眾人又互相客套一番後才散去。


    邢妱目送眾人遠去,轉身回府,晚上又從書房的密道出去,轉到了通往四象門的林道上,此時她換回了一身藏藍色麻衣,臉上戴了一張金色麵具,徑直往浮屠塔方向去。


    臨到浮屠塔時,耳邊突然傳來窸窣的聲音,她急忙隱在一旁觀察,隻見一個人影閃過,也往浮屠塔方向去了,邢妱一躍飛上高樹,居高臨下的觀察,那人影到了塔前,警惕的左窺右探,而後在塔門上一通琢磨摸索,摳索許久沒能打開塔門,隨後朝塔上甩出繩鉤,順著繩鉤飛上了塔頂,估計是想從頂上入塔。


    邢妱沒有行動,淡定等在樹上,浮屠塔是坐機關塔,強闖會觸動機關,遭到反殺,思緒剛過,就聽得林子樹葉刷刷齊響,是箭穿入密葉的聲音,箭的呼嘯聲由遠及近,一道道黑影從她身側竄過,沒入土中,是幾支鐵箭。


    不一會兒,黑衣人影從塔上躍下來,半蹲在地上緩了一下,起身回望時,邢妱怔住了,原來是他。隻見黑影握了握拳,很不甘的離開了。


    邢妱從樹上躍下,用“青龍令”打開塔門,又隨即關上。


    塔內的上官巽聽得塔門一聲吱呀,回頭見一身藍色長袍,黑色麵具的邢妱,實實嚇了一跳。


    邢妱道:“想出來了?”


    上官巽舒了口氣道:“姑娘,你早晚一個行頭,神神秘秘,神出鬼沒的,差點把你當成歹人”


    邢妱漠然道:“你再悟不出來,那個條件也不必履行了,我也不會傳授你什麽”


    上官巽想不當她性子這麽冷酷,幸虧自己不算太笨,他道:“這裏每一種武功的路數雖然都不同,不過萬變不離其宗,都是如何製敵”


    上官巽又道:“我希望在融會貫通後,能出招有神,攻守自如”


    邢妱點頭道:“隻有掌握規律,才能在框架中生出萬千變化,遊刃有餘,這是‘道’”,說著朝塔上射出一枚暗針,一本書從塔上掉了下來,邢妱伸手接住道:“這是第一本秘籍,沒我允許不能示於人,限你七日,將它融會貫通,這是‘術’”,說著將秘籍遞給他,上官巽如獲至寶,驚喜的把她望著,然而麵具之下是一雙冰冷的眼睛,上官巽被她的眼神冷到,趕忙避開。


    邢妱語氣嚴肅道:“七天後,找我取第二本,現在可以回去了”,上官巽心中本來燃起的一團小火苗,被她正兒八經的態度撲滅,熱臉貼冷屁股般,他尷尬的“哦”了一聲,向她說了幾句道別的話後,開門出去了。


    邢妱走入黑暗的長廊,一襲黑色身影也融進了黑暗中。


    上官巽出了浮屠塔,摸黑往林外跑,剛到林中突然竄下一個黑影,風火道:“鍾離易陽,你鬼鬼祟祟的做什麽?”,說著慢慢向他逼近,一把刀在月光下明晃晃的閃著。


    上官巽後退幾步,忽然林子中傳來呼喊聲“易陽,你在哪兒?”


    上官巽道:“知味,我在這兒”,風火將刀收回,蘇知味發現風火也在這兒,驚訝道:“你就想殺人?然後你做儲備掌門?”,風火不語,蘇知味白了他一眼,又掐了掐上官巽的臂膀道:“沒受傷吧”


    上官巽回道:“沒受傷”


    “沒有我們就回去吧,這一天都去哪兒了?我可好找”,蘇知味責怪道。


    兩人邊走邊聊,上官巽道:“想去山間看看有什麽野味,一下子迷路了”,蘇知味沒說什麽,語氣略有興奮道:“聽說以後就跟著青龍訓練了,我們升級了”


    上官巽想了下道:“我們要接任務了?”


    “正是”,蘇知味回道,說完又焉下去了,兩人都有些不自信,出的是什麽任務?暗殺?間諜?,兩人想不明白。


    .....................


    第二日,四象門還在休假期,上官巽找了個偏僻的地方練習秘籍上的武功。


    自打讀了邢妱送的《生克循環心法》,在浮屠塔想了一日後,仿佛一通百通,對武學有了許多新領悟,沒多久便學會了浮屠塔的第一本書,照速度四天後便可熟練,還有餘下三天,他又重新溫悟了兩日,舊知識中又生出新的領悟,更上一層境界。


    七日後,上官巽如約來到小樹林,領取邢妱的第二本秘籍,邢妱如約等在原地,將第二本秘籍交給他,上官巽有些急功了,問能不能四天後取第三本。


    邢妱聞言,打量起他來,仿佛在看一個脫胎換骨令自己刮目相看的人物,驚訝了片刻,不鹹不淡道:“你再悟悟吧……”,說完也不理會他要說什麽話,背著手悠悠的離開了,像個世外高人,來也悠悠,去也悠悠,他突然對她產生了別樣的好感。


    七日後,上官巽又來了,而邢妱卻沒有如約而至,上官巽撲了個空,突然心痛於對她的一無所知,她是誰?叫什麽名字?長什麽樣?住在哪裏?又是什麽人?他毫無所知,看著滿山寂寂死沉的密林,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哪天她突然不見了,他怎麽找到她呢?他又怎麽認出她來呢?他在密林中找了許久,不見人影。


    辰時,皇城


    一年一度的“群芳會”在百花坊舉行,凡是有些背景的女子都會相聚於此,大家照個麵,互相攀比一番,有背景的公子哥,紈絝膏粱都會來此處尋找意中人,說白了,這是個“相親會”或者“表白會”,所以這一天,這一片,不管是花還是人,均是群芳爭豔,花團錦簇的狀態。


    邢妱隻有在這一天會在公眾前露個臉,原因此會由國後發起,屆時會駕臨現場,不去不行。


    今天貴女們早早就到了,大家三五成團立在花間討論誰的釵環首飾,胭脂水粉好看名貴。


    幾叢開的正盛的牡丹中,柳令書之女柳卿兒,杜相國之女杜淩然,國後的侄女檀芷,禮部令書之女甘有寧在其間說話,幾人高聲的攀比之語,把周圍人的目光都吸過去了,這四個女人,時人稱“京城四貴女”,都是一頂一的身份背景,一頂一的以奢豪聞名。


    邢妱剛驅馬趕來,剛走進坊門便聽得杜淩然高聲道:“我這支步搖珠釵,價值連城,上麵的珠子可不是一般的珍珠,它生長在北方苦寒之地,生長不易,采捕不易,一顆結成已是千萬靈氣之功,十分稀有難得,我可是動用了許多關係才得到的”


    邢妱朝她頭上瞥了眼,果真看到她步搖上掛著一顆碩大的珍珠,晃悠悠的。


    甘有寧充滿鄙夷的“切”了一聲,裝模作樣的打量著檀芷道:“這算什麽?我們檀芷郡主的這身廣袖飛肩金繡牡丹曳地長裙,是天下聞名的繡娘張巧織一針一線所製”,眾人聞言一陣唏噓,都知道張巧織是皇家禦用繡娘,國主的龍袍均出自她手,可謂揚手穿線便生萬金。


    眾人被她這麽一說,都紛紛往前湊了湊,幾百雙目光像看稀奇一般貪婪的細觀那身衣裙,生怕錯過見識世麵的機會。


    檀芷得意驕傲的一揚裙擺,衣裙在陽光的反照下粼粼閃著金光,眾人驚呼不已,連連稱讚“稀世珍寶,難得一見”


    在甘有寧的幫助下,檀芷麵子上都是光,也想回報一下甘有寧,故作驚喜的握住甘有寧的手驚呼道:“甘妹妹,你的翡翠手鐲可有來頭吧?”


    甘有寧輕蔑的將頭一揚道:“那是,這隻帝王綠翡翠手鐲是我花了大價錢在‘風華樓’競拍下來的,可費了不少功夫呢”,眾人一聽,稍頓一下後,又是一陣唏噓。風華樓,帝王綠翡翠手鐲,前段日子坊間傳聞有人花萬金在“風華樓”買了一隻“帝王綠翡翠鐲”,整整一萬兩黃金,原來是禮部令書千金的手筆,當真是有錢。


    三人把身上最值錢的物料顯擺出來後,都同時盯向一旁柳卿兒,四人組不能有一個丟人。


    此時柳卿兒閃著一雙布靈布靈的大眼睛,覺得哪樣都比不過幾位,羞的有些無地自容,堂堂侍郎千金,連件像樣的首飾都沒有。


    窘迫的柳卿兒,眼神亂飛,突然飛到了邢妱身上,隻見對方站在杜鵑花旁,一臉淡漠的往這邊看。


    與其他貴女的花枝招展,瑰麗絢爛不同,邢妱此時僅穿了一身簡單的衣裙,兩鬢簡單別了一隻藍色蝴蝶,是現場中最樸素一人了。


    柳卿兒頓時覺得自己有救了,忙道:“永寧少主來了!”,三人刷刷看向邢妱,都怔了一下,頓時滿肚腹誹,怎麽也不好好打扮一下,實在丟人,一個爵位繼承人竟然這般不顧體麵。


    三人雖然內心充滿鄙夷,卻又不敢在言語上表現出輕視,礙於對方的少主身份,紛紛識時務的走過來與她攀談,甘有寧笑臉盈盈道:“少主這身打扮真是別有風味呐……”


    杜淩然恭謙道:“少主高風亮節,儉以養德,我等慚愧啊”


    邢妱疏離的笑笑道:“謬讚了……”


    檀芷與邢妱地位有些相當,就不虛與委蛇了,直言道:“少主,怎麽這一身格格不入,何必這般特立獨行?讓大家裏外不是人?”


    邢妱不與她計較,恭維她道:“郡主金枝玉葉,天潢貴胄,有潑天的富貴,吃穿用度皆是我們不能比的,沒什麽特立獨行,是比之不及呀”,檀芷知道她是謙詞,卻也無言以對。


    正當貴女們要為難下一人時,現場走入一位器宇軒昂,容貌俊朗的男子,一入場便吸引了所有女子的目光,這是皇城最有名的第一首富之子沈玉。


    沈玉不僅有些背景,容貌更是絕佳,品行上也不似紈絝膏粱般隻懂享樂不通庶務,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既財貌雙全,又才貌雙全,更是貴女們權衡利弊後的佳偶良配,誰能與他搭上線是倍有麵子的事,比在圈子裏炫耀吃穿用度更風光。


    隻見他一進來便徑直往檀芷走來,邢妱眼睛微微一眯,便知道這是個勢利的主,檀芷是國主親封郡主,又是國後的侄女,雖無實權,但背景強硬,沈家有富無貴,很需要與這樣的人攀親。


    檀芷也走向他,嬌聲嗔怪道:“玉公子,怎麽才來呀,我可等急了~”,沈玉溫柔軟語的回道:“這不是為了給你一個好印象嘛~”,說著向身後的小廝招了招手,小廝立即捧上一隻盒子上來。


    沈玉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支通體碧綠的翡翠釵。


    沈玉道:“這支‘陽綠翡翠簪’質地溫潤細膩,全大周僅有一支,原屬於非賣品,是本公子軟磨硬泡,費了不少手段才讓原主割愛,現在送給郡主,也表我對郡主的一片癡心和濃濃愛意”


    檀芷故作矜持:“這怎麽好意思呢……”


    沈玉誇讚道:“郡主天姿國色,唯有郡主才配得上這獨一無二的荊山之玉”


    檀芷扭捏道:“那本郡主就恭敬不如從命了”,說著接下簪子,反複細瞧。


    她遍看珍寶,是個識貨的人,一瞧就知道這隻翡翠簪是稀世珍寶,心下歡喜不已,又故意拈起來對著太陽左看右看,明是驗貨,實為讓更多人看到,見著眾人投來羨慕、嫉妒的目光,她的虛榮心得到大大的滿足,眾女誰都貪慕垂涎沈玉的財貌,才貌,但與檀芷的背景和底氣無法相比,隻能幹嫉妒。


    邢妱也好奇的抬起頭觀看,無甚反應,慣常的一臉冷漠,檀芷覺得她的冷漠是不以為然的表現,打擊到自己的自尊心了,便言辭帶刺道:“少主不會沒見過什麽好珍寶吧,識貨嗎?”


    邢妱微微一笑道:“沒有郡主見多識廣”


    檀芷驕傲道:“那是自然”


    沈玉驚喜的打量了下邢妱,來時便被她難以忽略的美貌吸引,眼角餘光時不時就掃一下,以為是檀芷的丫鬟,想著有機會可以染指染指,哪知是“永寧少主”。


    沈玉忙拱手恭敬道:“原來您就是永寧少主,久仰大名”,檀芷見此情形,如臨大敵,便不屑道:“哼,永寧少主?帽子太重,可不好戴哦~”,眾人聞言,一口涼氣吸入,這是暗刺邢妱能力不足,隻怕恐位高才疏。


    邢妱笑道:“這就不勞郡主費心了”,檀芷覺得她挺沒趣的,不論說什麽都不惱,依舊不冷不淡的,便拉著沈玉的手道:“玉郎,我們走”,沈玉還想跟邢妱點下頭,被檀芷硬生生拉到涼棚下喝茶。


    邢妱也走進涼棚中飲茶,不過是在她們隔壁,帳子四麵無圍擋,可以聽到傳來的議論之語。


    三貴女圍著檀芷坐。


    杜淩然、甘有寧、柳卿兒幾人的父親都處在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尋常級別的貴女進不了她們圈子,幾人原本想拉攏邢妱入圈,奈何她們也走不進邢妱的圈子,幾次碰壁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怨言也起來了。


    邢妱在這邊喝茶,檀芷和甘有寧幾人的說話聲傳來。


    檀芷撇著茶葉道:“都說邢妱美絕天下,怎麽身邊連個男人都沒有”


    甘有寧道:“還是郡主聰明,早早找到了如意郎君,有了依靠”


    檀芷抿了口茶,忸怩作態道:“女人呐,還得以男人為重,多少女人爭破頭不都是為了男人嘛,男人爭名利,女人爭男人,天經地義”


    杜淩然馬屁成精,恭維道:“郡主大富大貴,洪福齊天,如今又得良人做配,真是集人間之福於一身呐”


    柳卿兒聞言,羨慕道:“那我們今日都把握機會,覓得良配”,說完互相照看對方,有沒有哪裏不美的地方,幾人你一言我一語說完後,又不住的往邢妱這邊瞟,見她與幾位普通貴女談笑風生,互相分享水果甜點,想到她平時對自己視若無睹,如今卻願意結交家世不如自己的千金,心中憤憤然。


    檀芷重重的將杯子往桌上一登,低聲恨恨道:“真是豈有此理,能繼承爵位有什麽了不起,隻怕王冠好看卻難承其重”


    沈玉忙柔聲細語的安慰道:“消消氣,別氣壞了自己,我會心疼的”,檀芷聞言,心頭一暖,回道:“讓玉郎擔心了……”,沈玉握住她摩挲著:“你知道就好”


    邢妱這邊看似風輕雲淡,卻已經將幾人的談話都聽去了,心中譏諷,不過是兩個各取所需的勢利之徒,她靈光一閃,突然醞釀出一個壞主意,不由笑了笑。


    接下來檀芷幾人連諷帶刺的言語又傳來,邢妱置若罔聞,聚會到中途,國後聖駕親臨,隨便交代了幾句又離開了,待她一走,眾人便也三三兩的也走了。


    沈玉和檀芷溫存了好一會兒才依依不舍的分開,邢妱起身跟上沈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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