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晃幾日過去了,春分在即,過幾日就是“春祈禮會”的舉辦日,消息早就傳遍坊間,百姓都知道皇城來了個不得了的神秘公子,承下了“春祈禮會”的辦理權,包下了皇城以東的“區靈山”作為會場,這段時間都在布置著,雇用了一千多工人參與,不久之後,大家便看到一向莽莽蒼蒼,雜樹蔥蘢的“區靈山”,在短時間內亭台樓閣拔地而起,高聳入雲,此時又正直春天,霧蒙蒙的天氣把樓閣遮蔽得如隱在雲霧中的天上宮闕,一到夜晚燈火輝煌時,霧裏的樓閣便金光隱隱,神聖的令人心生敬慕。


    為了早日上山一睹成品的近容,皇城的百姓翹首以盼著,千盼萬盼終於快盼到了。


    卻迎來令人失望的消息。


    為了避免人流量過多,導致秩序混亂,那位鍾離公子特擬一道告示,入場需交二十兩白銀,三日內交定,以便安排好座兒,這樣就把很多人給篩下來了,二十兩太多了,大部分人都付不起,皇城百姓好不懊惱,更可氣的是告示旁還張貼了一張當日的活動項目,有搶花炮、新戲、天女撒錢、以及各種禮品大放送,看的人是心癢難耐,期待值拉滿。


    幾日後,百姓們便見全城的高門顯貴,富豪商賈都湧到“區靈山”看熱鬧,其中還有那位一向神秘,極少在虛事上露麵的永寧府少主邢妱,這位女王儲在坊間傳聞裏的形象和普通閨閣待嫁女一樣,專注女紅,尋覓如意郎君,誰能想到她另有才情,竟能左右大勢,在龍庭易主後便聲名大噪,她在坊間的人設崩塌了,誰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如今的邢妱出現更讓百姓對禮會的好奇心漲到十分。


    大家都圍去山下看熱鬧,聚集了不少人,許多人想捧個運氣,偷偷上山,誰想“區靈山”早有人把守各處路口,那個傳聞中的女王儲出現了。


    邢妱將門貼給了守衛後正要上山,便有兩人抬著籃輿到跟前問是否需要代步,邢妱問了一下,上一次山需要五百文,原是上官巽想到許多人養尊處優,經不住勞累,聘的許多轎夫。


    邢妱好奇的道:“這五百文都是你們的?”


    轎夫道:“交五十文給東家算場地費,剩下的四百五十文歸我們,我們可占大便宜了”,邢妱點了下頭,她是習武之人,便不需請轎夫,和蝶伶一路爬上山頂,路上遇到的人真不少,比肩接踵,甚是熙攘,這是她想不到的,畢竟二十兩於普通人來說不算少。


    邢妱上到山腰時,便清楚的看到這座山的形狀,是一個小高坡中連著大高坡,上官巽在兩個高坡頂上建了祈天的“祈天台”,“天台”旁是一座高五層的方型閣樓,紅牆綠瓦,樹木掩映,在雲霧中若隱若現,高坡底下各有一個平坦寬的草坪,草坪寬廣可容數千人,廣場周圍種滿奇花異樹,紅、黃、橙、嫩綠色配合煙嵐雲岫,意境十足,隻可惜人太多,美感有些折損。


    邢妱今日穿了一身暗褐色飛肩服,頭上斜簪著兩支大長簪,英姿颯爽的站在霧靄之中,倒不失王者之風,正觀賞著美景思索時,一聲“永寧少主”將她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也讓在場的人將目光都聚了過來,眾人的表情均是難以置信,大抵是想不到這位鍾離公子麵子那麽大,在此時,刑部令書葉一凡、戶部令書錢有道、工部令書魯承天、吏部令書葉一臻,禮部暫代令書立靜凝,簇擁著迎過來問候客套。


    這幾人除了立靜凝是本職工作外,其餘皆是邢妱相邀而來的,目的是借這幾人的光給上官巽撐門麵,好方便他以後行事。


    邢妱客氣道:“多謝各位大人給我薄麵”


    錢有道臉上樂嗬嗬道:“少主相邀,哪能不來呢”,此時上官巽姍姍來遲也笑臉迎過來,身後跟著名動天下的伶人梅子青,她著一身雲彩般的薄紗裙,步伐盈盈的飄在上官巽身後,大冷的天,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雖不及邢妱美貌,倒眾人的好奇心,八卦心,是非心成了全場焦點,不多久就會成為轟動全城的談資。邢妱心滿意足的笑笑道:“甚好,不用花錢便能造勢”


    上官巽拱手道:“勞諸位大人大駕了,鍾離易陽深表感謝”


    “原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鍾離易陽”,幾個年紀大些的官員看著眼前這豐神俊朗的男子,氣質比在場的人都更勝一籌,便知道不是等閑之輩,加上勞動了邢妱大駕,瞬間意會到了什麽,私底下沒點私情誰信,他們臉上包含意味十足的笑容,誰也沒說破。


    這時立靜凝這是個實誠人,缺心眼似的替他們把心裏話說了,高聲道:“怪不得少主親臨,今日的鍾離公子比府上那日見到的更俊了……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我看美人兒也難過英雄關,尤其是這般模樣的,哪個女子不心動”


    邢妱忙笑著解釋道:“沒有的事,沒有的事,英雄另有佳人”,說完態度漫不經心的看向梅子青道:“我是個愛才惜才的,看不得明珠蒙塵,對鍾離公子純屬賞識之情”,她半開玩笑半認真的說道,倒讓人迷糊這話的真實度。


    她所說的佳人是梅子青,此時的梅子青聽了她這番話,正笑的心花怒放,滿臉幸福,上官巽卻出神的看著她,想她就這樣將自己推出去了嗎……。


    梅子青很是雀躍,驚喜道:“原來是你,你是永寧少主?當日在水鏡台......”,話到嘴邊立馬止住,臉上的驚喜之色更盛,邢妱隻是疏離而又禮貌的笑道:“正是,久仰大名,梅姑娘”


    看著兩個絕世美人兒的互動,又看著上官巽的失態,便知道這兩女一男有點複雜,錢有道突然向立靜凝開玩笑道:“隻要喜歡,什麽牆腳挖不得,是吧立大人”,立靜凝聞言,心領神會的“哈哈哈”笑了幾聲道:“你這老朽啊……說的好像誰都跟你似得……哈哈哈哈”,邢妱聽著兩人的玩笑,臉上的笑容漸漸斂起,氣氛一下變得不對勁兒,幾人頓時端回一本正經的態度,一時尷尬不已。


    上官巽也笑起來,雖然知道他們說的牆腳是自己,卻明知故問玩笑道:“誰是牆腳,是錢大人麽?坊間傳聞信不得,我還未有佳人,可不能絕我的桃花路呀”,梅子青欲言又止,終究還是沒有說什麽。


    錢有道道:“鍾離公子說的在理,坊間傳聞確實不可信,這事兒得問問‘紅葉堡’,是不是又胡亂編排了什麽”,此時葉一臻很有眼力見的引出新話題道:“少主請我們這群老朽來一定有所圖嘍,我們到坐上談”,邢妱笑臉盈盈,做了個“請”的手勢,又對上官巽道:“鍾離公子請”,一群人隨引路人走到大高坡的看台,看台上早列好高座兒,坐在高位上往下看便能將腳下一切盡收眼底,而底下便是戲台子,可謂占了最佳位置。


    梅子青不是同一類別,便坐在第二層看台,剛好與“紅葉堡”的新當家周博言相鄰,其他“青鳥院”、“尺素院”、“鴻雁院”的三位當家人也到場了,周博言見著梅子青耀眼奪目的走來,便氣道:“這次造勢可沒你的事,你怎麽來了,小心東家的處罰”,梅子青一副不愛搭理的樣子,懶洋洋輕蔑道:“這和你有何幹?我樂意~你是怕這功勞被我分去一半吧……”


    周博言有些怒意,冷哼一聲道:“你真以為鍾離易陽會喜歡你?我勸你清醒些”


    梅子青氣哼哼的幹坐著,臉色緊巴,想著他手頭上有自己這麽多年的汙點,若不順從些隻怕汙點滿天飛,到時候別說能得到鍾離易陽,自身都難保,便不與他計較,然而她忍氣吞聲並未讓周博言閉嘴,他輕蔑的繼續道:“我聽說這次‘春祈禮會’你被鍾離易陽篩了下來?即便你舔著臉蹭他,他也沒給你半點好處。這次上台可是能出大風頭的,你看看來的都是些什麽人,以後這台上的哪一個成了名角兒都會搶走你的風頭,搶你的機會,搶你的票子銀子”,梅子青依舊不語。


    這時,邢妱幾人已經走上最高的看台,看台一共分三層,最高十座兒,第二階看台則坐著皇城有頭臉的文人書生,商賈巨富,一共一百多個座兒,再往下一階梯便是普通座兒,目測有兩千位,三個看台由前後左右,四條長石階從底連接至頂,上麵還鋪了紅毯。


    上官巽對幾人道:“少主,諸位大人,都坐吧”,邢妱很自覺的坐到主位,又看著離自己最近的一個座兒:“鍾離,坐這兒,我好隨時聽聽你的解說”


    上官巽客氣向她拱手道:“還是諸位大人先坐吧”,幾人見狀,互通了下眼色,明白上官巽於邢妱的特殊性,都心照不宣的不去爭那個座兒,互相客氣一番後才坐下,葉一凡掃視了一圈,在上官巽一旁坐下。


    此時離“春祈禮會”開始還有兩盞茶的時間,平台上人已經落座,這次大會雖是邢妱坐鎮,不過並不是主要人物,她能來主要為了給上官巽撐門麵,好方便他以後的行事,所以實際禮會主持則是立靜凝。


    巳時一到,一聲鑼鼓敲響,幾位身穿綠色的女子從對麵山頭飄過來,白色的長披帛旋繞於手臂,挽在腰間,眾人驚歎的紛紛站起來喊“仙女”


    仙女飄至“祈天台”,上官巽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在上麵,隻聽他宣布道:“春祈禮會開始,有請禮部令書立靜凝大人代陛下為天下祈福”,邢妱和立靜凝幾人領著禮部的臣工登上祈天台。


    祈天台是用漢白玉建成一座三層圓形天台,石壇高十米多,分為三層,每層十八階,並有護欄,護欄雕有雲龍圖案,共五十四階,上層壇麵直徑十五丈,中層直徑二十一丈,下層直徑二十七丈,上層台麵大理石叫天心石,站在石上說話可增大音量。


    台上已經備好一切,一大二小的銅鼎香爐,五尺大香,祈天用的三牲,應有盡有,隻等立靜凝念祝詞,行大禮。


    幾人站好各自的位置,邢妱與立靜凝並排居中,其他人居於其後,綠衣“仙女”端著托盤過來,邢妱從盤中取過一支絹本卷軸,打開道:“悠悠蒼天,煌煌厚土,生日月之明,四季雨露,孕生萬物,今立靜凝代陛下為天下眾生,黎民百姓,祈求風調雨順,國泰民安”,念畢,邢妱與立靜凝及在場數千人同時行跪拜之禮,三拜之後,由立靜凝將香插入最大的香爐中,剩下兩個小香爐由邢妱完成。


    禮畢,眾人回到原座兒上,觀看由“水鏡台”所排的大戲《祭春神》。


    關於這場大戲的名字現在可謂如雷貫耳了,在場所有人都耳熟能詳,早在一個月前“紅葉堡”便瘋狂造勢,從伶人、戲服、道具、戲台效果各個方麵向世人透露了它的精彩,把大家胃口都吊足了。


    據“紅葉堡”的消息稱,這次《祭春神》以司春之神句芒為主角兒,句芒乃上古神少昊之後人,伏羲之臣,人麵鳥身,主管草木生長凋零,所以“祭春神”有祈禱今年五穀豐登的意思。


    這出戲由鍾離易陽親自編排,戲的表現形式與以往不同,不靠唱念做打表達內容,而是靠舞姿。


    忙完了祭天祈禱,戲還沒開始,大家都安安靜靜的等著好戲開場,不料意外發生了,台下幾個壯漢突然竄到梅子青麵前,為首的壯漢托著一個禮盒,將梅子青圍住了,明眼人一看便知怎麽回事兒,定是她的色迷或戲迷妄想一親芳澤。


    立靜凝對邢妱道:“梅姑娘好像遇到麻煩了,這次禮會能來那麽多人多虧了她,多虧她早早放出消息說會來捧場”


    上官巽此時也注意到了台下的情況,但看看場的兵卒不知道被人牆截住,而一旁的周博言袖手旁觀,一副樂的看她倒黴的樣子,而她身旁的幾個男人都被這幾人凶神惡煞的氣勢嚇退,有兩個勇敢的衝上前為其解困被打退,梅子青被幾個大漢逼的不知所措,惶恐至極,所有台上的人都緊張起來。


    立靜凝先指責葉一凡道:“你們刑部的人連基本預判都沒有,難道不知道名氣越大,遭遇危險的可能越高?”,葉一凡嗖一下起身,步履匆匆的走下第二看台,然而從最高看台到第二看台要走半盞茶時間,眼看梅子青要被截走,上官巽也顧不了多少,施展輕功,飛身躍入看台中,所有人靜止一般驚訝的看過來,驚歎連連,想不到開場最出彩的表演是東家提供的,二十兩銀子值了。


    立靜凝緩緩走出看台邊緣俯視下方,對邢妱道:“看來是真急了,原來鍾離公子會武功”邢妱回到座上與蝶伶耳語了幾句,蝶伶點頭離開。


    此時上官巽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壯漢的包圍圈外,扒開步步靠近的壯漢,一拳鑿到他臉上,其餘幾人迅速圍了上來,隻見幾人揮拳打來,上官巽閃身躲開握住其中一隻手,朝其肱骨一拳砸下,沒幾下便將其餘壯漢打倒在地,利落幹脆,連剛衝下來的葉一凡都不禁咋舌。


    上官巽眼見梅子青嚇得瑟瑟發抖,驚魂不定,有些過意不去,關切的問道:“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梅子青被剛才的情形嚇得渾身發抖,直撲到上官巽懷中不住抽噎道:“好嚇人啊……”,上官巽將她抱住,輕拍她的背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葉一凡一臉冷漠,發生這樣的事,太丟他這個刑部令書的臉,他走過來道:“沒事兒就好”,於是招呼了幾個人過來守在梅子青身邊,又對上官巽道:“鍾離公子,快開始了,回到坐上吧,少主還等著呢”


    上官巽不自覺的朝那最高看台看去,但見她神色如常,像什麽都沒發生一般,正與立靜凝相談甚歡,在這一刻,他突然覺得梅子青是多麽的令人感到溫暖,他表現出難得的溫柔道:“跟我上去吧,我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兒”,梅子青抽噎聲更甚,仿佛付出終於有了一點回報一般,她是喜極而泣,嬌嬌滴滴的點了點頭。


    上官巽帶著梅子青回到看台,半盞茶後,一聲鑼鼓敲響,《祭春神》正式開場,戲台上悠悠響起美妙的旋律,旋律單調沉寂,令人陷入獨身於茫茫雪海的想象中,天地之間,唯我而已,在場的人都凝神屏氣,深怕錯過什麽,不一會兒,一張巨大的黑色幕布從山巔順著一排連至山腳的鋼絲滾下來,遮天蔽日,將白天變成黑夜,眾人一下子便處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正當眾人驚慌害怕時,上方突然打入幾束光照在戲台上,這戲台很大,比尋常戲台的要大幾十倍,目測可容千人,眼見得雪花飄飄,耳聽得北風蕭蕭,台上假山堆疊,地麵是厚厚的積雪,一棵棵光禿禿樹挺立在雪中,便是一幅單調的雪景。


    戲台背景是一張極大的蟬翼紗,光打在紗上,照出連綿起伏的高山,山上白雪皚皚,銀裝素裹,台下一片驚呼,紛紛表示頭一次在戲台上見到千裏冰封,萬裏雪飄,大覺神奇。


    立靜凝驚喜的連連點頭,故意朝邢妱說道:“鍾離公子的心思真是活絡精巧,怎麽做到的?”,邢妱倒不知他還有這方麵的才能,便回道:“我也不知,也正好奇”,上官巽主動接話道:“隻是利用了皮影戲的原理,將光打在蟬翼紗上,畫自然就出來了”


    “不錯,不錯”,立靜凝又讚道。


    此時戲台的蟬翼紗上不斷的呈現一幅幅雪景,有殘陽映雪,有烏沉沉的天空下鏡湖映霧凇,有雲霧籠罩的雪海鬆林,還有獨釣寒江雪的孤舟蓑笠翁……配上有絲竹管弦樂,將人孤獨寂寥的情緒牽引出來,便覺得眼前的一切死氣沉沉,毫無生機。


    正當眾人被這氣氛感染得情緒極度低落時,一位身穿綠色羽衣的女子從紗後飄了出來,尾後兩條如飄帶長尾隨著她翩翩飛舞,像一隻長尾蝶,身影的背後顯出神聖發光的法相,此時曲調突然來了個轉折,從低調慢慢的,緩緩的上調,向死而生的力量隨著上調的音調慢慢強大,一片雪白中也透出點點綠芽,綠芽抽出地麵以燎原之勢漸漸替代了那一片雪白,枯樹也變得枝繁葉茂,看台上的觀眾發出一陣低低的驚歎聲。


    這時,許多身穿花衣的仙女從四麵八方翩翩飛來,像牡丹,像芍藥,像桃花,梨花、海棠、玉蘭、杜鵑……百花皆來,一時姹紫嫣紅,難挑出哪個最美,台下觀眾已被眼前從未見過的景象驚訝發愣,這場禮會持續了一個時辰,群舞一共十支,每支皆有其故事主旨,表現方式均令人耳目一新,戲結束後眾人久久不動,沉在虛幻中未醒過神來,直到那張黑色幕布從山腳被揭起來,陽光照入黑暗中才如夢乍醒,眾人意識到此時是正午,隻覺得做了一場很長很美妙的夢。


    過了許久,看台上才有人起身離開,三三兩兩,陸陸續續,邢妱忙對葉一凡道:“房令書,方才梅子青遭遇的事兒,紅葉、青鳥、尺素、鴻雁回去一定會大寫特寫,您又在此坐鎮,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發生這樣的事,您的麵子…..”,葉一凡倒被他點醒了,立即起身往第二看台去了,沒一會兒蝶伶回來稟報道:“房薇已經和紅葉堡那幾人打過招呼,鍾離易陽會武功這事兒是扼住了”,邢妱輕舒一口氣,點頭道:“好,先去忙吧”,蝶伶得令離開,邢妱繼續與立靜凝幾人閑談。


    上官巽陪著梅子青下了看台,說她手上擦破了皮,要陪她回了區靈山新建的住宅中上藥,眾人一番客氣後,上官巽帶梅子青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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