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被傷害的並且想生活的人的方式:


    呼吸,感知他人,以及等待。——《冬天的詩》羅伯特·勃萊


    從寺廟的後山沿著台階往上爬,傍晚的時候他們到達了山頂。連綿的雪山和層層疊疊的雪鬆讓大地銀裝素裹,雪後陰沉的天空逐漸的放晴。


    “演員是一個需要強烈感知的職業,笑然有著敏感纖細的神經,這是你的天賦,是值得珍惜的寶物,擁抱你光明中的黑暗,生命裏的歡樂,不要沉溺在微小的情緒裏,放眼自然。”李證宰拉著韓笑然站在山川之上,轉頭麵向深陷情緒之中,剛剛還大哭過的韓笑然說。


    “找到自己的力量的來源,向內探尋自我,不要放縱自己的情緒深陷。”


    “謝謝哥。”韓笑然200%的真心實意,感謝李證宰在她難過的時候出現在身邊,陪她大哭,帶她爬山。


    “看,下雪的好處是把不開心寫在雪中,來吧,雪總會化的。”時光荏苒,但李證宰笑起來的樣子依舊帶著少年感。


    他用樹枝在雪地寫下一行:開公司好累,賺錢好難。然後自己笑開了。


    韓笑然也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開始碎碎念式的寫滿了:我不會再得抑鬱症。


    李證宰和鄭宇盛在首爾和李相宇喝酒時候,在他那裏知道了韓笑然的身世,他以為韓笑然是在父母意外離世後患了抑鬱症,難怪她的反應這麽大,難怪薑哲昊會覺得她就是李素。


    李證宰更心疼了。


    “真好啊雪山。好美,一切都好安靜,整個世界隻有我們兩個人站在這。”韓笑然張開雙手感受凜冽的寒風吹過身體,把鬱氣一股腦的吹走。


    “山川是我的靠山,每次不開心我就會爬山,煩悶也會在不斷向上攀登的過程中逐漸消逝,被疲倦取代。”李證宰望著江原道的雪山安慰韓笑然。


    “歐巴,你的頭發上都占著雪花,好像白頭發啊哈哈哈。”天氣慢慢在放晴,韓笑然當然知道這是歐巴在關心安慰她。她的心情一在點點的舒暢,隻要不是病理性的,抑鬱症不可能再回來的。


    “你的頭上也是雪啊,還嘲笑我。”李證宰上前拂去笑然發絲上零零落落的雪。


    “那算是我們一起白頭?”韓笑然歪著頭說。她開了個玩笑,但寂靜的環境卻讓玩笑帶上了浪漫的光暈。


    “阿尼,阿加西白頭的時候,笑然還是年輕人呢。”


    “歐巴說什麽胡話呢。清潭洞夫婦,大韓民國最高顏值代表啊。”


    和兩位老板逐漸開始熟悉之後,韓笑然也更加放肆的開玩笑了,經常調侃兩位清潭洞著名“情侶”的身份。


    “呀,把羽絨服還給我。”李證宰上前作勢要來拿羽絨服,那眼神盯出了首陽大君的氣勢來。


    “對不起歐巴,我錯了。”韓笑然立刻投降狗腿狀,“歐巴你冷不冷啊。”


    “哦,不冷,我身體好著呢。”


    將羽絨服給韓笑然穿之後,李證宰隻穿了一件大衣,看上去是帥的沒朋友,但冷也真的冷。韓笑然站在石頭上和李證宰一樣高,然後一把抱住嘴硬自己一點不冷的大叔。


    “呀,你這阿加西,脖子都涼了,還說自己不冷。”韓笑然貼著李證宰脖子的一側,沒好氣的說:“我們趕緊回車裏吧,山上太冷了。”


    李證宰感覺韓笑然擁抱自己的動作仿佛是韓劇收尾的慢鏡頭回放,抱住的那一刻好像有bgm響起似的。現在他徹底懂了宇盛xi說的,韓笑然這家夥,天生就是個選手,自帶天然撩屬性,會讓人瞬間動心。


    坐在回程的車上心情卻完全不一樣,韓笑然扒著窗戶,看外麵的雪景。


    “好美,像川端康成的雪國,某種意義上,李素和駒子有些類似,執著的,瘋狂的,真摯的。”韓笑然開口。


    “演繹但不要沉浸。”李證宰看著前方的道路。


    “也許,越是親近深愛的,越是難以在心裏描摹;越是醜陋可鄙的,越是難以從記憶中磨滅。就像抑鬱症那樣,越是想遠離,它卻越是在心底麵容清晰。”


    “總覺得笑然和宇盛xi很像,開朗美麗的外表下是敏感纖細又柔軟的內芯。”


    “是嗎?我很喜歡宇盛哥啊,看見他總是有種治愈的感覺。”


    “是嗎,我也經常這麽覺得。”


    “哥,我們倆好像宇盛哥的後援團啊,阿尼,怎麽會變成我們兩個坐在車裏對著他吹彩虹屁啊,而且他還不知道!”韓笑然一臉無語。


    李證宰哈哈大笑了起來,“回首爾了,約上宇盛xi一起喝酒吧”


    下了山,兩人回到酒店,金素嬉看到兩位領導神采奕奕的回來,便放下心。還好告訴老板了,還是李代表厲害,帶著笑然散散心對方就肉眼可見的開心了起來。


    晚上的時候韓笑然恢複了活力,李證宰請客,劇組所有人一起聚餐,吃的還是烤肉,但韓笑然的狀態明顯放鬆了。金高垠和崔宇直也終於能放鬆,每天一起拍攝時候看到對方日複一日的情緒低落,臉色蒼白,大家都很擔心,隻有壞蛋導演開心的讓笑然保持狀態,甚至還不斷的挖掘再挖掘。


    果不其然的,薑哲昊被李證宰灌醉,應該說是所有演員一起出了力,你敬一杯,我敬一杯的,薑導顯然承受不住。


    “哦莫,導演怎麽醉成了這樣。”韓笑然和演員們玩了幾圈撲克牌回來看到薑導的助理扶著他往酒店回。


    “哦是笑然啊,我……我說……你,你的老板居心不良……灌醉我……還當我不知道。”薑哲昊大著舌頭。


    “導演,證宰哥可是相當護短啊。”韓笑然笑眯眯的。


    “幸好你……你壓抑部分的鏡頭差不多……多了,你會拿,拿獎的,天生演員啊笑然,天生的,你天……”導演抓著韓笑然的手不斷的重複對笑然的看好,還回顧自己創作的心路曆程。


    救命,快來把導演帶走吧。但導演助理愛莫能助。


    “你要一直……一直一直一直的拍戲,笑然,下一部再來當女主角吧!你來吧,笑然……你”


    “薑導,你還清醒著呢,我們再喝幾瓶吧!”脫了外套隻穿了襯衫,還解開了幾顆扣子的李證宰拿著酒瓶叼著煙又痞又華麗的,簡直就和下女裏一模一樣。


    “阿尼,我走了,阿善快點扶著我回酒店了,呀西……你幹嘛去了。”薑導算是怕了李證宰了,立刻拉著小助理往電梯走。


    “好帥啊,老板!”韓笑然眼神亮晶晶的。


    “現在心情好多了嗎,沒事了吧。”李證宰其實也喝多了,但思維是清醒的,隻是有點控製不了身體,忍不住的想靠近韓笑然。


    “完全ok,已經沒事了,歐巴你沒事吧,我看你也喝了很多啊。”韓笑然一隻手往前伸,想著要不要扶一下李證宰。


    還沒抓到對方手臂,李證宰就拉住韓笑然的手將她一把拉了過來,摟住了她的腰。


    “給我靠一下,有些暈。”李證宰看上去臉也有些紅,但看不出到底多醉。


    “沒事吧歐巴,你應該帶個助理一起過來才對,素嬉歐尼不知道去哪了。”韓笑然也伸手想扶著李證宰,但對方摟著她腰的手臂抱的好緊,她抬眼看去,隻看見一雙笑盈盈的眼睛。


    然後對方鬆開了手,“走吧回酒店,我喊了代駕了。”


    韓笑然眨眨眼,看到李證宰神色如常的往店外走,才跟在了後麵。


    李證宰在江原道待了2天,因為開公司的雜事還是被鄭宇盛一個電話拉回了首爾。


    韓笑然的心情已經好了很多,讓老板千萬放心,她會照顧好自己,便送別了李證宰。


    2個月後,在江原道的拍攝就要全部完成,最後一段拍攝是結尾的片段了,李素經曆了很多,暗戀、戀愛、卻又背叛失戀,這春天般的感情也難以逃脫背叛和離別的命運,寶拉最終無法接受她,李素選擇了離開,她回到雪落的地方,在最初的雪原將自己埋葬進漫天的大雪……笑著結束自己的生命。


    最後的片段需要等待鵝毛大雪,一直到一周後眾人才等到了想要的天氣,韓笑然換回了紅色毛衣裙在風雪中不斷的往前跑,一直到精疲力盡都要繼續往前走,雪越來越大,一直到看不見身影,隻有紅色毛衣的色彩隱約的浮現,直到紅色都失去蹤跡。


    最後2個月後,寶拉在度假民宿和新的男朋友約會,趁著新男友辦理入住手續時,她看著熟悉的雪山發呆,大堂的電視播放本地新聞:


    日前某地村民鏟雪發現一名女性遺體,身上沒有任何身份證件,身著一件紅色毛衣裙……


    畫麵定格在寶拉麵無表情的半張臉,但眼淚卻從眼眶滑落。


    江原道的戲份成功殺青,劇組也將轉戰首爾繼續拍攝剩下的戲份。金高垠拍完最後的畫麵,韓笑然立刻跑過去抱了抱她,經過一個半月的相處,兩人已經變成了親密的朋友。


    “好好相處吧,到了首爾就要拍攝你們‘戀愛’的戲份了。”薑哲昊導演也很滿意在江原道的所有畫麵,唯美又憂傷。


    “謝謝你的提醒,我和親愛的會非常‘相愛’的喲。”韓笑然和金高垠摟作一團。


    回到首爾除了繼續拍攝,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artispany終於要成立公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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