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笙夾起一片清蒸清醬肉,清香味美,肥而不膩,越嚼越覺清香可口,再就一口茅台酒, 忍不住點頭稱讚:“想不到小丫頭,你年紀不大,這廚藝卻是不俗,這清醬肉你是從哪裏弄來的,這市麵上可沒賣的……”


    琳琅一聽,趕緊給赫連笙的酒杯斟滿酒,說:“這麽說這清醬肉還對您的脾胃,是我自己做的,有九華樓當年的味兒嗎……”


    赫連笙一聽,不由得抬起頭,再次仔仔細細地打量了一番琳琅,說:“小丫頭,你真是讓我刮目相看,這清醬肉你居然都會做,現如今肯踏踏實實做這清醬肉的可不多啦……”


    赫連笙的話還沒說完,琳琅趕緊擺擺手,說:“您可別誇了,再誇我可是要驕傲了,要翹尾巴的喲,您再嚐嚐鹵牛肉,媲美駿記牛肉。牛腱、牛腩、牛筋分開燉兩天,第三天合到一起再燉……”


    赫連笙夾起一塊牛腱子肉,肉爛入味,鹹淡正好,肉帶著筋花,筋裏藏著肉,吃到嘴裏,滿口肉香。


    赫連笙又喝了一口酒,說:“小丫頭,你可是真人不露相啊,你這一身廚藝,是誰教你的啊?”


    琳琅說道:“是我自己琢磨出來,我從小挑嘴的很,味覺嗅覺靈敏的很,不管上誰家吃到好吃的,回來就琢磨著做出來,小的時候,是讓家長幫著做,後來是自己琢磨著做……”


    赫連笙點點頭,說:“原來你就是一個吃貨,不過你這吃,倒是吃出了境界,吃出了水平……”


    琳琅嘿嘿一笑,說:“能吃,愛吃,才會想著法兒琢磨吃,您說是吧……”


    赫連笙點頭稱是,又喝了一口酒,說:“想不到你年齡雖小,卻很有廚藝天分啊……”


    琳琅搖搖頭,說:“這話我可不敢領,什麽叫天分,天分不過就是發自內心的熱愛,這廚藝要說天分,我隻服一個人……”


    赫連笙一愣,問:“哦,誰啊,居然讓你佩服,這人的廚藝得有多好啊……”


    琳琅說:“九華樓的老掌櫃,那才是有天分的,他的一雙巧手,能將普通的東西,化腐朽為神奇,那才是真正的有天分,大廚,名廚……”


    赫連笙聽琳琅再一次提起九華樓的老掌櫃,不由得抬起頭,說:“你認識九華樓的老掌櫃?”


    琳琅點點頭,說:“我從小嘴刁,不愛吃東西,我姥爺就帶著我上九華樓去吃清醬肉,鹵鴨子,爆三樣,為此我姥爺還和九華樓的老掌櫃成了莫逆之交,老掌櫃看我瘦瘦小小的,就教給我用各種食材熬粥,把我貧血的毛病都喝好了……”


    赫連笙聽後,不禁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琳琅,說:“想不到你還和老掌櫃有這段淵源,難怪你的廚藝這麽好……”


    琳琅嘿嘿一笑,說:“您喜歡就好,來,吃菜,吃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赫連笙點點頭,不再說話,低頭吃菜。飯至七成,酒至半酣, 赫連笙說道:“丫頭,說吧,找我這老頭子有啥事兒……”“老爺子,在說事兒之前,容我賣個關子,先給您講個故事……”


    “在一個村子裏,小孩子們都在村口的廢棄的石碾子那裏玩,也不知道是誰,把墊在石碾子下麵的石頭抽走了,石碾子滾下來,馬上就要壓到一個摔倒的小孩子腿上,有一個七八歲男孩,上前雙手抵在石碾子上……後來體力不支,把胳膊給壓斷了,骨頭有缺損,我聽說您曾經用柳枝接骨……”


    赫連笙一愣,說:“想不到你年齡雖小,知道的還挺多,這都打聽到我頭上來了,這都多少年的事兒了,知道這事兒的人可不多,還都是老家夥了,你這個小丫頭是怎麽知道的……”


    “我從顏老,還有‘金一趟’我金太叔公那裏知道的。”“‘金一趟’是你太叔公……”“其實,我和金太叔公沒有血緣關係,金太叔公的侄女曾經在我爺爺家做過傭人,後來一解放,就作為家人在我們家裏……”


    “行吧,衝著孩子,衝著‘金一趟’我跟你去濟南,我這一身的本事,你和你的人能學到多少就看你和那人的了……我可不會特意教什麽……”


    琳琅一聽大喜,趕緊上前倒酒,說:“別的事兒我不敢保證,要說這吃,您放心,我保證您吃到最正宗的魯菜,每天不重樣,我保證您吃的香,吃的健康……”


    赫連笙一聽,哈哈大笑,說:“小丫頭,就衝著你的這保證,我也得跟你走一趟……”


    事情往往就是這樣,有的時候,你費盡心機,求之不得,有的時候,無心插柳柳成蔭。 赫連笙在離開青島之前,把家裏的事兒簡單安排了一下,就跟著琳琅回來了濟南。


    到了濟南,琳琅並沒有帶著赫連笙回家,而是在大明湖附近找了一家客棧住下。不是琳琅不想帶著赫連笙回家,而是赫連笙不肯去,赫連笙說,他這一身醫術,隻傳有緣人,先讓琳琅帶著他在濟南各處走走,吃各種小吃,吃各種魯菜,順便考察一下那個琳琅稱讚的骨科醫生是不是他要找的有緣人……


    琳琅一聽,不敢怠慢,第二天一大早就帶著赫連笙去了“聚豐德”,點了“聚豐德”有名的“爆三樣”“九轉大腸”“糖醋黃河鯉魚”,吃的赫連笙連連點頭,讚不絕口,說:“想不到,濟南這地方,好吃的還真不少……”


    琳琅嘿嘿一笑,說:“濟南好吃的東西多著呢,您放心,我會帶著您慢慢吃……”接下來的日子,琳琅帶著赫連笙吃遍了濟南有名的大飯店,像什麽“燕喜堂”“匯泉樓”“會仙樓”這些有名的魯菜館,都留下了二人的足跡。


    這一天,二人正在“天豐園”吃狗不理包子,挨著窗戶坐的兩人就聽見樓下一陣喧嘩,然後就看上來吃飯的顧客,說騎摩托車撞了突然闖到自行車道行人,那人胳膊上鮮血淋漓,露出了白花花的骨頭碴子,看上去觸目驚心。


    赫連笙一聽,說:“走,看看去……”


    兩個人下了樓,來到出事地點,就看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倒在地上,右手胳膊上鮮血淋漓,白花花的骨頭都露了出來,看上去觸目驚心。


    圍觀的眾人議論紛紛,有人說:“這傷口太嚇人了,必須馬上送醫院,要不然,流血也流死了……”


    赫連笙對跟出來的服務員說,“拿瓶高度白酒來,算我們賬上,再想辦法弄長木頭,哦!竹坯子也行,我先簡單消毒固定一下子,不是已經打了120了嗎,他們來了再做進一步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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