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劫?不是飛升天界之時才有天劫嗎?”


    李坎傻驚詫地問道。


    “不是這樣哦!天劫乃是天地之間感應到異狀而有所反應,比如妖化人身必然會引來天劫,而有些修道之人金丹煉成也會引來天劫。


    “天劫也並非你所想象的天雷轟頂,天劫有內外之分,常見的是風、火、雷劫三種。


    “所謂的內劫乃是身體之內受到九天感應,而生出一股邪風怪火,邪風過處經脈盡斷,一個不巧就會化為血霧而死,若是那怪火焚腸燒心,一旦抵擋不住必然會被化為灰燼。


    “至於那外劫,風乃是九天之上的煞風,火多為太陽真火,雷則是連珠天雷,天劫大小各異,其威力極為懸殊。


    “至大者如那古今第一邪魔,他所遭遇的魔劫,不但天風、天火、天雷齊至,而且還有天魔暗中主持。”儒生說道。


    “照眼前看來,乃是內劫,對付邪風可以用清心丹、天王丹之類的靈藥,前者壓製邪風,後者護住經脈,至於對付內火,水靈丹最為有效。


    “這些丹藥對於大多數門派來說都是常備的藥物,有這四十九天的時間,足以讓你設法尋來。


    “如果是外劫,以你能夠輕而易舉毀了那邪鬼王的法力來看,想要避過這不算大的天劫,應該不是什麽難事。”儒生繼續說道。


    聽到這些李坎傻微微皺了皺眉,這件事情說大不大,說小又不小,既然那些丹藥是各門派常備的藥品,想必弄到手並不太過困難:至於說到外劫,那兩百多部佛教藏經裏麵提到過不少對付外劫的辦法。


    唯一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那些佛教經卷裏麵所提到的天劫,為何幾乎全都是雷劫呢?


    將張莉收回到寶輪之中,寶輪裏麵的時光和外麵世界的時光流逝比起來要緩慢許多,那裏麵的四十九天,對於這個世界來說恐怕四十九年都不止。


    李坎傻知道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不能夠隨意運用法力。所以他計算了一下現有的法力,檢視著還有多少可用。


    原本打算從那四個家夥身上找尋一條捷徑,但是令李坎傻感到遺憾的是,兩個和尚所修的佛功不會遭遇到這些劫難,所以他們的師門就算仍舊存在也不會有這些丹藥;那老道是個孤家寡人自然用不著說,唯有那儒生看上去最有希望幫得上忙,偏偏這個家夥的師門在新疆天山。


    思索了半天,李坎傻突然間想起天心門,那雖然是個極為寒酸的小門派,不過畢竟也算是一個修真門派,十有八九能夠得到那些丹藥,就算不能,通過天心門轉向其它門派討要也容易許多。


    飛出靈竅,李坎傻現出魔形,憑藉著記憶和陰魔天生的感應查找著天心門固有的氣息。


    每一個門派都會有自己獨有的氣息,那不僅僅是他們所修煉的功法決定的結果,同樣也和師門所在之地擁有的天地之間的靈氣有關,這就和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是同一個道理。


    令李坎傻感到訝異的是,在他想來應該算是破落寒酸的天心門,竟然有極為旺盛的氣息,隻不過那旺盛的氣息一點都不強,很顯然這就隻有一種可能,那便是天心門廣收門徒,成為一個頗大的門派。


    連天心門這樣一個破門派也能夠變得如此興旺,李坎傻忍不住將神識朝著四麵八方伸展開去。


    不看還好,這一看立刻令他感到難以想象。


    正如他猜想的那樣,無論是道門還是佛門全都是一派興旺發達的景象,不過和當初他進入“須彌芥子”之中的時候相比,這些數量眾多的修士之中,能夠算得上人物的幾乎沒有幾個。


    即便是西藏密宗,能夠令他感到心動的高手也寥寥無幾。


    李坎傻絕對不會忘記,當初的西藏密宗能夠感知到的功力超過十萬的簡直數不勝數,即便達到二十萬以上的也不算稀奇。


    這不禁令他升起了一絲報複的念頭,以此刻他的手段,想要將布達拉宮乃至整個西藏密宗翻過來也不是什麽難題。


    這個念頭稍微轉了轉就又變得淡然了,睚眥必報並不是他的性格,更何況,從結果看來現在這個樣子還算不壞。


    施展及空之術,將寶輪之上的空間節點取了下來,李坎傻直接將它安在了左手無名指上。


    接下來又得考慮如何前往那裏,特別是對於此刻的李坎傻來說,盡可能地節省法力的消耗顯得異常重要。


    幸好在被困在那異樣空間的時候,他已想過這個問題。


    滿山遍野地轉了一圈,在靠近山穀口的地方,找到了一片竹林,李坎傻信手砍下一段竹子,那竹子的竹節很長,表麵碧油油的頗討人喜歡。


    將這些竹子隨手扔進了異空間,在那裏有一個頗為精致而且設備齊全的加工廠,這東西是他當初為了製造那台電腦,以及異空間轟擊炮和機關槍而預先建造好的。


    就像李坎傻所製造的其它東西一樣,這個加工廠同樣也有一個響亮的名字——一軍火庫一型”煉器生產線。


    平時加工廠放置在雜物空間,而此刻李坎傻將它栘到了工作空間,這個空間的特點便是它時間運轉的速度僅僅比小修羅界慢,外麵世界的一天對於這個空間來說相當於半年。


    在這個工廠空間裏麵,一台切割機將這些竹子片成了極薄的竹篦片,那竹篦片簡直是薄如蟬翼,以往用人工絕對沒有可能切割得如此精細,李坎傻將大部分丟棄不要,唯獨取那碧綠而又堅韌的表層,這些碧綠如同樹葉,每條僅僅隻有一指寬、七、八寸長的篦片總共有十五、六根。


    隨手一招,一團乙木精氣從雜物空間移入了工廠空間,在一個爐子裏麵,這些乙木精氣全部被逼入那些青竹篦片之中。


    將那些青竹篦片從工廠空間之中取了出來,就看到李坎傻的雙手如同蝴蝶一般,在這些青竹片間輕鬆飛舞。


    這原本是那儒生所傳的青凝術,其功效是用來移花接木,讓植物異地生根的絕妙手段,但是此刻卻被李坎傻用來讓青竹片生長接續並且脈絡貫通。


    轉眼間一根三尺多長卻隻有一指寬,極窄極薄的竹條出現在李坎傻手中,用劍稍微修整了一下,削出劍鋒和劍刀,隨手又在握柄之上輕輕一點,那握柄竟然抽出了嫩芽,那新抽出的竹枝如同蔓藤一般自動卷曲纏繞起來,轉眼間一個輕巧而又古樸的握柄就此生成。


    小心翼翼地打亮了那盞青玉燈,點燃起幹靈火,李坎傻將竹劍立於那靈火之上。


    因為是第一次運用靈火,李坎傻顯得異常小心,從異空間裏麵取出了一塊被撕壞的百寶囊殘片,那是當初在小修羅界之中當作實驗品損壞後留下的殘骸,這些擁有著特殊價值,而未曾被重新煉化的殘骸還有許多。


    這個百寶囊真正的價值就在於封印其上的“縮尺成寸”法陣。


    和“須彌芥子”不同,縮尺成寸乃是將空間加以壓縮的法門,李坎傻自己還沒有能力製作這樣的法陣。


    靈火猛地一卷,那百寶囊的殘片眨眼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不過縮尺成寸的法陣已然融合在了竹劍之上。


    克製住興奮的心情,從靈火之上取下竹劍,熄滅青玉燈盞,李坎傻將竹劍再一次扔進了工廠空間,他開始往這柄竹劍之上布設其它的各種法陣。


    工廠空間裏麵有專門的刻印機,能夠刻印的法陣最小的用肉眼都難以看清。


    因為這竹劍原本就是十幾片交疊在一起而成,所以每一片上都能夠布設法陣,再加上縮尺成寸的關係,所以法陣的數量更是增加了十倍之多。


    事實上這正是李坎傻一心想要進行的實驗,他很想看看,用最普通的材料,而不是運用那些所謂的天材地寶,能不能煉出超越一般法寶的寶物。


    竹劍之上密布著數百個法陣,不過這些法陣的種類隻有三種,第一種便是金剛定、鐵骨術之類的強化法陣,為了增強效果,李坎傻還將已知的強化類禁製盡數加在竹劍之上。


    第二種法陣就是自動吸取天地之間靈氣的法陣,李坎傻非常清楚此刻每一分法力對於自己的重要,能讓飛劍自己飛行,他自然不肯花費一點力氣。


    第三種法陣便是飛行法咒,這柄飛劍重不過三錢,所以即便乘風而行也能夠直上藍天,而根本用不著化為亞等離子體狀態。


    布設好這些法陣和禁製,最後一個環節便是煉製,這需要時間,很多時間,不過工廠空間裏麵的很多時間,對於李坎傻所處的世界來說隻是幾個小時,這也正是當初他為什麽選擇那裏作為工廠空間的原因。


    將竹劍從工廠空間裏麵取了出來,原本隻是凡物,但是經過這番煉化,那竹劍之上寶光隱隱,看到這副模樣李坎傻微微一皺眉,這可不符合返璞歸真的要求。


    想到這裏李坎傻隨手一指,又是一道禁製加了上去,立刻那碧青的寶光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下子竹劍看上去仍舊是一柄普普通通的竹劍。


    李坎傻手握劍柄輕輕揮舞起來,雖然隻學過天心門的三路劍法,不過和修羅打了那麽多次,李坎傻早已經煉就了一手屬於自己的功夫,雖然那劍法之中仍舊還有天心門劍法的影子,不過那決斷、狠辣、迅疾無比的招數,遠不是天心密錄之中的那三路劍法可以比擬。


    李坎傻的劍法根本就沒有虛招,也罕有守勢,即便是守也多為連削帶抹半攻半守,除此之外,更有那不守反攻如同拚命一般,像是要同歸於盡的招數,這些絕對都是天心密錄之上所沒有的,不過在小修羅界曆練之後,他發現隻有這種狠辣犀利的劍法才能夠搶占先機。


    輕輕緩緩地收轉劍勢,李坎傻劍指朝天,而四周斷落的枝葉正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不遠處一叢灌木傾斜倒下,倒下處那切口整整齊齊,彷佛是被鋒利的剃刀削斷一般,那平整的切口還直往外冒著晶瑩的汁液。


    李坎傻握住劍柄猛地疾刺而出,隻聽到“奪”的一聲輕響,竹劍已然穿入了一旁的一棵碗口粗的青鬆之中,竹劍的劍尖從另外一頭穿了出來正輕輕地抖動著。


    滿意地將劍抽取回來,李坎傻要作最後一件事情,他在劍身之上那吸取靈氣的法陣之中輕輕點了一點,及空秘法立刻將一個空間印記布設在其上,這個空間印記正足通往那靈氣充沛的空間。


    輕輕將劍往空中一拋,那竹劍如飛天靈蛇轉眼間破空而去,李坎傻立刻施展起“傳送術”,不過這一次他直接進入了那靈氣充沛的空間。


    青竹劍如疾飛的箭矢又如同穿天之靈蛇,在它前方有一道極為狹窄的空氣縫隙,這令它幾乎感覺不到什麽阻力,而那源源不斷滲透出來的靈氣,則迅速化為馭風術的力量,推動著它前進。


    從雲端之中漸漸往下降落,李坎傻的身形突然間從那靈蛇一般的青竹劍中跳了出去,將手一招,青竹劍立刻飛到了他的手裏,從萬丈高空徐徐飄落,李坎傻注視著下方的景色。


    所有這一切似曾相似,但是卻又顯得如此陌生,之所以說似曾相識是因為那山那嶺,以及山腳下的婉蜒溪流,仍舊是當初第一次來的時候所看到的樣子,隻是原本清淨孤寂的隱世之所,此刻卻成了無數黃牆樓宇輕煙溺繞的道觀。


    這道觀之盛頗令李坎傻感到吃驚,幾乎從山腰直到山腳下全都被扶廊、樓宇所遮沒,一道道山門一直蔓延到山腳溪流邊上。


    小溪那邊甚至已然變成了一座小鎮,即便在這座小鎮裏麵居然還建造著道觀和其它小廟。


    腳踏著風控製著下落的方向,李坎傻朝著山嶺的另一邊飛去。


    輕盈地落在一條狹小的山路之上,李坎傻突然間想起,此刻自己的這身裝束絕對不能夠見人,雖然不知道現在到底是什麽年代,不過肯定逃不出清朝前期或者中期,清朝男子全都要剃頭結辮,唯一的例外就是僧道。


    現在看來不扮作道士恐怕不行,李坎傻在雜物空間裏麵翻了翻,隨意挑了一件樣子看上去最普通的換上,那是一件鐵青顏色的道袍,和它相配的還有一個鶴髻。


    李坎傻之所以挑選這件道袍,是因為唯獨這件道袍樣子樸素,而且上麵並沒有顯著的標記。


    沿著山路下了山坡,底下是一道麻石鋪成的小徑,小徑一旁是竹林,另一旁是一道黃牆,隔著黃牆可以聽到鼎沸的人聲和潺潺流水的聲音。


    曲徑通幽,沿著小徑而行,兩旁的景色確實不錯,那竹子全都是一叢一叢的,長到拇指粗細就不再長大,顯得異常秀氣,竹林中還點綴著不知道從哪裏運來的奇石,時不時還有一圍石桌石凳。


    看著這些人工製造出來的清幽靜雅,李坎傻感到有些奇怪,天心門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副模樣,原來那個天心門雖然道法並不怎麽樣,不過卻是正宗修道之門,特別是獨有的天通之術,絕對稱得上是上品。


    李坎傻早從困魔四靈那裏知道,修道門派之中,專門有那麽一種門派,以通天秘法得道。


    所謂通天秘法,就是能夠占算出一切凶吉並且能夠找尋到破解之法的秘術,其它修道之人雖然同樣精通占卜算卦,不過一旦和天機相關或者關係到天人之劫,就很難占算清楚。


    沿著石階而上,眼前是一道長廊,雖然不像頤和園的長廊那樣雕梁畫棟,不過仍舊能夠感覺到一股很不協調的富貴之氣,腳下的青磚怎麽看怎麽像是皇家的貢品,那一根根立柱也全都是紅油廣漆。


    看到此情此景李坎傻不禁搖了搖頭,他隱隱約約已然知道當年那個老道擔憂些什麽,看眼前這個架式,當年的老道肯定已然仙去,要不然以他的境界絕對不可能弄出這樣繁華盛極的景象,要知道盛極而衰,衰而亡乃是世間之真理。


    遠處絲竹鍾罄之聲隱隱傳來,看上去像是在舉行某種道場儀式,李坎傻不由得加快了腳步。


    寬敞的廣場之上,一個中年道士正披散頭發,手持桃木劍,手畫七星訣腳踏禹步,嘴裏麵念念有詞。


    李坎傻甚至用不著張開天眼就知道,這個家夥是個功力不超過三百的白癡,不過這家夥正在做的事情卻令他非常感興趣,李坎傻可以清楚地感覺到,神識在這個地方顯得靈動許多。


    畢竟學過天心門的功法,雖然其中特意抽取了天通一章,不過天通之術原本就和天心密錄息息相關,所以旁觀了片刻之後,李坎傻的心裏已經有了一些底。


    這天通之術肯定是將靈識感應提高到極限的秘法,這對於他來說並沒有太大的用處,他的魔感可以輕而易舉地感應到各種生靈的氣息。


    在人群之中轉悠了半天,圍攏在廣場上的全部是道門子弟,不過李坎傻試圖和人打招呼,卻沒有一個人搭理他。


    萬般無奈之下,李坎傻轉過人群朝著大殿走去,那邊站著兩個值日道士,一個十七、八歲模樣長得清秀機靈,另外一個二十歲左右樣貌頗為忠厚。


    那沒有等到李坎傻靠近那個十七、八歲的小道士問道:“你是哪位教尊門下?”


    “無門無派。”李坎傻微微有些尷尬地說道。


    “這位道友有什麽需要?”旁邊的那個二十多歲的道士和氣地問道。


    “我是來找一個人,除此之外有一事相求。”李坎傻立刻說道。


    “這位道友,各位教尊正在裏麵商議要事,你若是想要拜師或者詢問道法,可以在黃昏時分前來,你若是想要尋友,可到西偏殿讓值日道童幫你尋找,那裏有所有前來的道友的名錄。”


    那個二十多歲的道士顯然有些誤解了李坎傻的意思,以為李坎傻也是趁機前來拜師求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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