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逛了半條街，胡之菲已收獲滿滿，我不由得問：“這上鏡的衣服需要主播自己買嗎？公司不提供嗎？”
胡之菲回我：“公司當然也提供，不過那些衣服，都太保守了。我希望我們購物頻道有種讓人眼前一亮的質感。”
“哦……”我忍不住望了眼袋子裏那堆布林布林的衣服，心裏不敢苟同，不過胡之菲向來有她自己的道理。
“忘了和你說了，司葭，我想勸我爸轉型做時裝。”胡之菲轉過頭認真的說了一句，“我爸那服裝公司剛成立的時候就是奔著做品牌去的，我跟你說過吧。”
“嗯。可聽你說後來因為競爭激烈，就改行做來料加工了。”
李馳還說過，老胡一直反對做品牌，說現在這種經濟形勢下，做品牌就是做一個倒一個。
“是啊。我爸就是膽子小，沒敢趁著資金流充裕的時候把公司給上市了。他們那批裏麵就有老板上市成功了，一下子就融資了幾十個億，直接就把幾個當時國內響當當的女裝牌子給吃了下來。這招消滅競爭對手的方式簡直是降維打擊好嗎？”胡之菲皺了皺鼻子，像是對她老爸那種保守的性格表示不滿，“你說我爸那時候把公司賣了也行啊，當時確實有時裝集團來談判，可我爸就是死活不賣，說是自己辛苦打拚掙下的家業，賣了豈不是十幾年心血白費。後來可倒好……王小二過年一如一年，早知如此，當時還不如賣了呢。我看我爸現在是大腿都快拍腫了。”
胡之菲的表情越發鄙夷起來，看來雙方理念不同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不過現在有你做直播帶貨，也應該能救活廠子了吧？”我隨即便安慰胡之菲道，“現在實體生意很難，能做到每天都有現金流進賬，那就已經是人生勝利組了。”
“是吧。菲菲女王。”我揶揄道。
胡之菲苦笑了一下。
“這樣還遠遠不夠。”胡之菲似有雄韜偉略，並不因為我的一時揶揄而沾沾自喜，她憧憬著說，“等這批衝鋒衣的尾單銷售完，我打算把樣品倉庫裏以前打過版的女裝掛出來試賣一下，看看能不能帶動銷量，如果能出的動貨，我們就做上架後十五天之後再發貨，先銷售再加工，這樣預算方麵也比較好控製。”
“真好。”我由衷感歎了一句，“菲菲，你做什麽都很有動力。你一定會成功的。”
胡之菲笑了，略抬著下巴有些傲嬌地說：“這才是第一步呢。以後我還要創立自己的服裝品牌。我爸要是不同意，我就再注冊個公司。”
說到興起時，她將手臂搭上我的肩頭，說：“司葭，要是有一天，我真成了富婆，就買輛帕拉梅拉送給你。”
……
不久之後，李馳相中了二期一棟樓內的幾間房，聽說是物業給推薦的，租售中心得知他要做民宿就給推薦了一處開電競工作室的樓麵，本來那一層是電競公司全包下的，充當員工宿舍，但後來公司業務收縮，加上疫情，網遊競賽項目也削減了不少，目前工作室隻剩遊戲直播業務了。原來幾間員工宿舍也就空了下來。甚至床和家具都是現成的。
李馳現在有了新的主意，他準備轉做電競主題酒店了。
李馳的民宿項目和胡之菲的女裝項目都在如火如荼地推動下去，聚餐時候，有時提起各自生意經，兩人會說得麵紅耳赤、興奮異常。
而這種時候，我便插不上話。
直到這天，李莉又和我一起看晚自習，開車送我回家的路上，李莉聊起了自己的近況。
“司葭，那小三勸退公司挺給力的，已經把那女的給搞定了。”李莉平靜無波瀾地緩緩訴說著。
“是嘛？”我瞪大眼睛，相比李莉的平靜，我的反應倒是更誇張些，一方麵為李莉鏟除了競爭對手而高興，另一方麵也感到好奇，“這也太牛了吧。如果這行真的那麽有用，那能挽救多少家庭哦。”
李莉噗嗤笑了出來：“司葭，你好像比我還高興。”
“當然為你高興啦。”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是我的朋友嘛。”
“所以，你站我這邊的對嗎？”李莉又笑，像是開玩笑似的說，“如果我們不是朋友呢？那你站哪邊？”
“那我還是站你這邊啊。”我嘟嘴道，“俗話說的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嘛。”
李莉抬手摸了摸我的頭：“這孩子三觀真的正。不過這年頭像你這麽看問題的可不多咯。”
“不會吧。你問十個人，九個人肯定都會說做小三的不對啊。”
“是嘛？學校裏那些人不都在議論我和老馮這回要鬧離婚了嘛？”李莉臉上依然笑著，嘴角卻撇著，看著有些苦。
“司葭，你聽說過沒有？”李莉忽然問我。
我咬了一下嘴唇，片刻後才說：“李莉，你別理那些人怎麽想。總之，看熱鬧不嫌事大。你真要和老馮鬧離婚，說不定輿論風向就又變了。”
“你說的對。”李莉話裏有話地說，“人心難測。人性就是恨人有，笑人無。我現在過的好，大家都眼紅著。嘴上說著我如何如何，一天到晚就拿我愛打扮那方麵說事兒，實際上就是仇富，巴不得我早點脫離教師隊伍，好趁了這幫人的心。”
我幹笑了一下，心想李莉又是如何知道辦公室那些老師的想法的，平時大家七嘴八舌說李莉八卦的時候，都是趁李莉不在。
可我還是努力勸說李莉：“李莉，你別多想。真沒人這麽說你。學校最後也都是看成績的。你看這回月考，三班英語排第三呢。除了那兩個關係班，就數我們班成績最好。”
李莉忽然愣了一下，問：“什麽關係班？你聽誰說的？”
我也跟著愣了一下，心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關係班。”李莉拿住話頭，又問下去，“你從哪裏知道關係班的事兒？”
“呃……”我被拿住了要害，隻得實話實說，“王老師啊。她告訴我的，說一班、兩班是關係班。是嗎？”
李莉的表情像是陷入沉思，我又怕自己說錯話，趕忙申辯了一句：“不過王老師也是聽說的。關係班的說法，全是老師們猜的。主要是開學第一天軍訓的時候，校長不是特意來看了幾個班的軍訓匯報，下午幾個班再匯報表演的時候，校長都沒到場。”
“你還記得校長看完幾班後走的？”李莉反問我。
“我記得是看完我們三班之後，就……”我思索著說。
李莉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你傻呀，司葭。你教的三班就是最好的班級。當初分班的時候，按分數排給掐尖兒的。兩班確實有不少學生是關係戶，可再怎麽說，硬實力也比不上三班。所以，得這麽說，三班最好，二班次優，其他的都是平行班。”
我頓時傻眼，就像是被愚弄了似的，結結巴巴地說：“我還以為……”
李莉又說：“傻孩子，你也不想想，侯主任每回一來辦公室就往你師傅的辦公桌旁跑，那是因為侯主任也是門兒清，知道王老師是重點班的班主任。真要說起來，這個三班的孩子以後都是要上清華北大的。”
“啊？”我腦子裏像被什麽東西重重敲擊了似的，話在嘴邊說不出來了。
“所以，等我走了以後，你可要好好珍惜這份工作呀。”李莉感慨著說，“如果你想一輩子當老師的話，這個頭就算是開的不錯。大概老魏沒少在侯主任麵前誇你，所以侯主任才特意安排老王帶教你的。”
“等等……”我腦子裏一片混亂，剛才那幾句話中所蘊含的信息量也太大了吧。
胡之菲回我：“公司當然也提供，不過那些衣服，都太保守了。我希望我們購物頻道有種讓人眼前一亮的質感。”
“哦……”我忍不住望了眼袋子裏那堆布林布林的衣服，心裏不敢苟同，不過胡之菲向來有她自己的道理。
“忘了和你說了，司葭，我想勸我爸轉型做時裝。”胡之菲轉過頭認真的說了一句，“我爸那服裝公司剛成立的時候就是奔著做品牌去的，我跟你說過吧。”
“嗯。可聽你說後來因為競爭激烈，就改行做來料加工了。”
李馳還說過，老胡一直反對做品牌，說現在這種經濟形勢下，做品牌就是做一個倒一個。
“是啊。我爸就是膽子小，沒敢趁著資金流充裕的時候把公司給上市了。他們那批裏麵就有老板上市成功了，一下子就融資了幾十個億，直接就把幾個當時國內響當當的女裝牌子給吃了下來。這招消滅競爭對手的方式簡直是降維打擊好嗎？”胡之菲皺了皺鼻子，像是對她老爸那種保守的性格表示不滿，“你說我爸那時候把公司賣了也行啊，當時確實有時裝集團來談判，可我爸就是死活不賣，說是自己辛苦打拚掙下的家業，賣了豈不是十幾年心血白費。後來可倒好……王小二過年一如一年，早知如此，當時還不如賣了呢。我看我爸現在是大腿都快拍腫了。”
胡之菲的表情越發鄙夷起來，看來雙方理念不同已不是一天兩天的了。
“不過現在有你做直播帶貨，也應該能救活廠子了吧？”我隨即便安慰胡之菲道，“現在實體生意很難，能做到每天都有現金流進賬，那就已經是人生勝利組了。”
“是吧。菲菲女王。”我揶揄道。
胡之菲苦笑了一下。
“這樣還遠遠不夠。”胡之菲似有雄韜偉略，並不因為我的一時揶揄而沾沾自喜，她憧憬著說，“等這批衝鋒衣的尾單銷售完，我打算把樣品倉庫裏以前打過版的女裝掛出來試賣一下，看看能不能帶動銷量，如果能出的動貨，我們就做上架後十五天之後再發貨，先銷售再加工，這樣預算方麵也比較好控製。”
“真好。”我由衷感歎了一句，“菲菲，你做什麽都很有動力。你一定會成功的。”
胡之菲笑了，略抬著下巴有些傲嬌地說：“這才是第一步呢。以後我還要創立自己的服裝品牌。我爸要是不同意，我就再注冊個公司。”
說到興起時，她將手臂搭上我的肩頭，說：“司葭，要是有一天，我真成了富婆，就買輛帕拉梅拉送給你。”
……
不久之後，李馳相中了二期一棟樓內的幾間房，聽說是物業給推薦的，租售中心得知他要做民宿就給推薦了一處開電競工作室的樓麵，本來那一層是電競公司全包下的，充當員工宿舍，但後來公司業務收縮，加上疫情，網遊競賽項目也削減了不少，目前工作室隻剩遊戲直播業務了。原來幾間員工宿舍也就空了下來。甚至床和家具都是現成的。
李馳現在有了新的主意，他準備轉做電競主題酒店了。
李馳的民宿項目和胡之菲的女裝項目都在如火如荼地推動下去，聚餐時候，有時提起各自生意經，兩人會說得麵紅耳赤、興奮異常。
而這種時候，我便插不上話。
直到這天，李莉又和我一起看晚自習，開車送我回家的路上，李莉聊起了自己的近況。
“司葭，那小三勸退公司挺給力的，已經把那女的給搞定了。”李莉平靜無波瀾地緩緩訴說著。
“是嘛？”我瞪大眼睛，相比李莉的平靜，我的反應倒是更誇張些，一方麵為李莉鏟除了競爭對手而高興，另一方麵也感到好奇，“這也太牛了吧。如果這行真的那麽有用，那能挽救多少家庭哦。”
李莉噗嗤笑了出來：“司葭，你好像比我還高興。”
“當然為你高興啦。”我有些不好意思地說，“你是我的朋友嘛。”
“所以，你站我這邊的對嗎？”李莉又笑，像是開玩笑似的說，“如果我們不是朋友呢？那你站哪邊？”
“那我還是站你這邊啊。”我嘟嘴道，“俗話說的好，寧拆一座廟不毀一樁婚嘛。”
李莉抬手摸了摸我的頭：“這孩子三觀真的正。不過這年頭像你這麽看問題的可不多咯。”
“不會吧。你問十個人，九個人肯定都會說做小三的不對啊。”
“是嘛？學校裏那些人不都在議論我和老馮這回要鬧離婚了嘛？”李莉臉上依然笑著，嘴角卻撇著，看著有些苦。
“司葭，你聽說過沒有？”李莉忽然問我。
我咬了一下嘴唇，片刻後才說：“李莉，你別理那些人怎麽想。總之，看熱鬧不嫌事大。你真要和老馮鬧離婚，說不定輿論風向就又變了。”
“你說的對。”李莉話裏有話地說，“人心難測。人性就是恨人有，笑人無。我現在過的好，大家都眼紅著。嘴上說著我如何如何，一天到晚就拿我愛打扮那方麵說事兒，實際上就是仇富，巴不得我早點脫離教師隊伍，好趁了這幫人的心。”
我幹笑了一下，心想李莉又是如何知道辦公室那些老師的想法的，平時大家七嘴八舌說李莉八卦的時候，都是趁李莉不在。
可我還是努力勸說李莉：“李莉，你別多想。真沒人這麽說你。學校最後也都是看成績的。你看這回月考，三班英語排第三呢。除了那兩個關係班，就數我們班成績最好。”
李莉忽然愣了一下，問：“什麽關係班？你聽誰說的？”
我也跟著愣了一下，心想自己是不是說錯話了。
“關係班。”李莉拿住話頭，又問下去，“你從哪裏知道關係班的事兒？”
“呃……”我被拿住了要害，隻得實話實說，“王老師啊。她告訴我的，說一班、兩班是關係班。是嗎？”
李莉的表情像是陷入沉思，我又怕自己說錯話，趕忙申辯了一句：“不過王老師也是聽說的。關係班的說法，全是老師們猜的。主要是開學第一天軍訓的時候，校長不是特意來看了幾個班的軍訓匯報，下午幾個班再匯報表演的時候，校長都沒到場。”
“你還記得校長看完幾班後走的？”李莉反問我。
“我記得是看完我們三班之後，就……”我思索著說。
李莉忽然哈哈大笑起來：“你傻呀，司葭。你教的三班就是最好的班級。當初分班的時候，按分數排給掐尖兒的。兩班確實有不少學生是關係戶，可再怎麽說，硬實力也比不上三班。所以，得這麽說，三班最好，二班次優，其他的都是平行班。”
我頓時傻眼，就像是被愚弄了似的，結結巴巴地說：“我還以為……”
李莉又說：“傻孩子，你也不想想，侯主任每回一來辦公室就往你師傅的辦公桌旁跑，那是因為侯主任也是門兒清，知道王老師是重點班的班主任。真要說起來，這個三班的孩子以後都是要上清華北大的。”
“啊？”我腦子裏像被什麽東西重重敲擊了似的，話在嘴邊說不出來了。
“所以，等我走了以後，你可要好好珍惜這份工作呀。”李莉感慨著說，“如果你想一輩子當老師的話，這個頭就算是開的不錯。大概老魏沒少在侯主任麵前誇你，所以侯主任才特意安排老王帶教你的。”
“等等……”我腦子裏一片混亂，剛才那幾句話中所蘊含的信息量也太大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