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人想過髭切會這麽直接的將這話說出來,不僅陪著的三日月沉默了,就連清光都被他身上溫柔卻冷淡的氣勢嚇得呼吸都窒住了。


    髭切殿冷酷嗎?


    可他本就不該擔負起其他付喪神的希望,成為唯一的寄托。


    但你要說他心軟?


    清光看著快碎掉的幾刃,總是有些心疼,想有個兩全其美的法子。


    隻是他想起,來這邊前安定跟他說過:“你本就心軟,又笨!去了那邊不要說話,聽到沒有,小貓咪?”


    他就收了緩解氣氛的心思,應該……沒事的吧?


    “我的未來都不知在何處,又如何能把你們從深淵拉出來呢?”


    髭切小心擦拭著小夜眼角的淚珠,這孩子太讓人心疼,連哭都不出聲,隻垂著頭默默流淚。


    隨手將帕子丟到一邊,又將咬著手帕的豬豬丸也摟在懷裏。


    就算他的猜測是對的,融合到100%可能會柳暗花明,但……那也早晚是要離開。


    他在時,還能穩住這個支離破碎的本丸跟膽小的臭弟弟。


    可要是,他不在了呢?


    還不如現在就,打碎他們的夢,讓他們自己立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髭切殿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老爺爺眼中柔和皎潔的新月在黑暗的燈火中閃閃發光,他摸了摸袖口,見髭切沒有阻止的意思這才拿出來


    “他前段時間都需將性命托付與我。若是髭切有一日真的變成沒有理智,食人血肉的惡鬼,請我搶在膝丸殿前,斬下他的頭顱,讓他在日光的簇擁下死去”


    “阿尼甲!”


    膝丸不可置信的搶過信紙,他竟不知這是哥哥何時寫的。


    “髭切殿?!”


    懷裏的小夜小心翼翼的拉了拉髭切的衣袖


    “可……除了複仇,我不知……不知”


    他想為哥哥複仇,想為大家複仇,也為髭切殿複仇。


    可審神者已經被處以無限期供應靈力的懲罰(就是關在小黑屋,每天被抽取跟自身最大限度等量的靈力,直至死亡)。


    他也不知該做些什麽了。


    “秋田也是,明明想要守護大家……”


    “我沒能保護好螢丸……”愛染撇嘴將眼淚憋了回去


    “兩位兄長,全都……”堀川也不過是個青年,若非和泉守還在他怕是也撐不住了


    “清光……”


    “我……我是背主之刃!我!”長穀部直接以頭搶地,審神者被捉當日的聲嘶力竭猶在耳畔


    “長穀部!你不是為了我什麽都願意做嗎?殺了他啊!為什麽將刀對著我!你要殺了我嗎?哈哈哈哈哈,虛偽!口口聲聲為了我,到頭來第一個對我刀劍相向的還是你!虛偽!真虛偽!”


    可他的刀收不回去,他當時確確實實的想殺掉自己的主人!


    就像一隻敗犬。


    髭切心想,他緩步走來,用扇尖挑起長穀部低垂的頭


    “人可以選擇刀劍,可還有一句-刀劍擇主”


    “一開始我們並沒有辦法去選擇自己的審神者。可現在,長穀部”


    他盯著那雙渙散的灰色眼瞳,看著光輝一點點從中閃爍“你們有選擇的餘地。用全本丸極化的實力跟時政談判,由你們自己選擇審神者。”


    “你們可以做到”


    無視驟然亮起的小點心們,髭切繼續道“或者也可以換取進入時政工作的名額,幫助其他本丸。”


    “總之,選擇並不隻有刀解或者渾渾噩噩的等待下一任審神者這兩項”


    “我們是神明,我們有自己的責任”


    “我們也有自己的方式,去守護千千萬萬的同振與兄弟”


    “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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