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一開始聽他說好,自然洋洋得意,但聽到後麵卻愣住了,第一次有人評價她的拳法是花拳繡腿!便不服道:“花拳繡腿?好啊!你來與我切磋兩招!”說著就衝張梁攻去。


    張梁自知她會不服,也不生氣,雙手背負身後,隻是躲閃,看準時機突然一個手刀奔著妙玉的側臉打去,就在即將擊中妙玉的側頸之處停了下來。然後妙玉仍是不甘心,又攻,張梁依舊如之前一樣背負雙手,瞄準時機,一個猴子偷桃,直取妙玉襠下。


    妙玉急道:“你怎地都是如此下三濫的招式?”


    這次輪到張梁笑了,隻見他哈哈大笑著說:“下三濫?哈哈哈哈,這是我這輩子聽到最好笑的事情了!打仗還分下三濫和上三路?我覺得你是在開玩笑!你以為是江湖上比武麽?軍中習武隻有一個目的,那就是一招製敵!不,最好就是一招斃敵!在你手下敗了的人都死了,誰還會記得你用的是下三濫還是上三路?”


    這下把妙玉說的愣在原地。對啊,他們現在是準備前往戰場,又豈能如此?戰場,他雖然沒有看過,但也聽人說過。如此修羅場上,自己用什麽招式又有誰會管?又有誰會看?那會兒,恐怕周圍的人都在想著怎麽殺敵立功或者逃命,誰想她用的招式是否正當?


    正當她想著這些的時候,張梁又問道:“還有什麽其他的會的麽?”


    妙玉被他一句話驚醒,低著頭說道:“除了這個以外,我隻會寫字,畫畫......”


    “你會寫字?”張梁驚叫道。


    “會啊,還會寫詩呢!”妙玉說道。


    “那沒用,但會寫字就成!哈哈哈!我的士兵還有個會寫字的!哈哈哈哈!”張梁狂笑不止。妙玉卻用一臉不屑看著他。會寫字而已,有多難?


    但她卻不知道,這些士兵因為不會寫字,多少人死了都沒人知道!以前軍中曾有個將軍,被敵人困在山穀,自知無法突圍了,便要自己的士兵都寫下遺囑,好差人送往各自家中,誰知一問,軍中士兵會寫字的竟不足百一。於是便讓帳中參將幫著寫,就這樣五萬精兵竟在排隊寫遺囑的時候被敵人殘殺殆盡,死的時候參將才寫了十幾封。


    於是,張梁又問道:“下一個是誰?報姓名,家鄉位置,自己特長。”經過一個上午的尋問,終於得到了自己意得誌滿的五位虎將!


    第一位,自然就是妙玉了,二十歲,能文能武,文就不用說了,處理軍中一些文書之類的檄文。以後等張梁坐上更高的位置還能用來處理更重要的事情。武嘛,日後稍加雕琢,仍可成一個將才!


    第二位,張浩之,外號耗子,二十五歲。此人身高六尺左右,身材柔弱,看似弱不禁風,但實則輕身功夫了得,且善於隱匿行跡,善於偷盜宵小伎倆,可謂之梁上君子啊!這個“虎將”張梁還沒想好如何應用,但若運用得當,肯定能出其不意,立下大功。


    第三位,就是昨天晚上已經表演過的。此人名叫張星,二十二歲,能行百裏而氣息不亂,吐字說話無異於常人,但他天生有口吃之症,所謂人無完人嘛,所以,也無傷大雅。身材適中,人送外號,神行太保!一手“草上飛”的功夫可說一流。


    第四位,刑官,十九歲,外號黑鐵塔。這名字可說取得真是恰如其分!身高九尺有餘,麵黑,身黑,皮膚也黑。但他天生神力,手可拉乘坐百人的車輦,這個事情,他還真的想試試!但派人運來的石墩子倒都讓他給舉起來了,力可千鈞!


    第五位,名叫諸葛非物,二十三歲,不善言談,但腹中卻是另有乾坤!智計突出,錦囊妙計可謂信手拈來。熟讀兵法,善用詭道。以之力敵,定可以計破敵!


    剩下的都是張梁覺得沒什麽大用的人了,如趙大廚,那就是一個顛勺的廚師,但那一手鐵勺功夫可謂看得人眼花繚亂。再如周天,那人也沒練過武功,啥也不會,感覺就算參軍後也要有些時日才能重用。又如王聞和李洪忠也是一樣,王聞能聽蛐蛐分辨出蛐蛐的精確位置,這能力不說沒用,但也隻能供人享樂,戰場上,恐怕幫助不大。李洪忠就更扯了,一打架眼睛就會發紅,一場架打下來,那雙眼睛如同兩個鮮血淋漓的眼睛一般,甚是駭人,但光憑眼睛也嚇唬不住人呢,真要上陣殺敵,恐怕也不是個好的選擇。


    總之喜憂參半,但這已經不錯了!一共算上他自己才十個人,竟有五人都是有真本事的,這說出去還了得?於是,他一邊偷笑,一邊想著如何訓練他們才最為得當。他心裏有個想法,那就是要物盡其用,人盡其才!但他心中又始終想不好該如何進行。


    時間可不等人,轉眼就到了第一次操練的日子了。望著自己身後的這一群牛鬼蛇神,張梁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些隱憂。


    操練其實就是一群新兵一起比拚,比的是基礎訓練,拚的是訓練之中的一些項目,其中共有騎,射,隊,力,整體五項!其中騎,就是比騎馬;射,就是比射箭;隊,就是比隊形;力,就是比舉重;整體,就是比整體推進,後退等基礎動作。而所有項目都比拚的是一個標準,那就是整體性!比如騎馬,比的不是你這個隊中最快那個人的成績,而是所有人通過的成績。這一下就給他們隊落下不少了!


    果然,五個項目操練下來,他們毫無意外的墊底了所有小隊,而他這個十夫長,也被把總大人痛罵了一次。


    其實把總對他還是很好的。這成績若換成旁人,早就被褫奪十夫長的軍銜了,但對他還給他個機會。原因沒其他的,因為他會拍馬屁啊!張梁這個人啊,在軍中一直享有盛名——溜虎拍須嘴!他的嘴甚至溜虎拍須都沒問題,更何況他一個小小的把總了,自然拿捏!但張梁心中還始終有個想法,就是讓他們單獨訓練,專項訓練,把專項能力練得得心應手,再給他們配備一個小隊,供他們差遣,這樣才能把他們的能力發揮到極致。但奈何把總根本不聽他說,最後隻能獨自歎息了。


    這天晚上,妙玉興衝衝的跑進張梁的營帳,開心的說:“張梁,我新研究了一套功夫,想打給你看!”卻見張梁一臉意興闌珊的表情:“好,恭喜你了!”


    妙玉見狀忙問道:“張梁,你這是怎麽了?怎麽好似霜打的茄子一般呢?”


    “唉,大哥,別拿我調笑了!”隻見他蹲在地上,眉頭緊鎖,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而坐在一旁的諸葛非物卻接起話茬說道:“十夫長正在愁明日的大操練!這與之前的第一次操練可不同,這次是此次出征的元帥親臨,若是不能拜托墊底的命運,恐怕......唉!”


    “嗨,原來你在愁這個啊!那又如何?大不了不幹了唄!”妙玉一臉無所謂的說道。


    “不幹?”張梁瞬間站了起來,對著站在麵前的妙玉說道:“你可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說的話都不一樣!我跟你可不同,大不了你回家去,我可沒有那麽個好爹好娘!”這話說得一旁的諸葛非物也是笑著搖了搖頭。


    妙玉又說道:“那你跟我發什麽脾氣啊?他們不信你我有什麽辦法?元帥要是不信你,那就是元帥不行,起碼如果我當元帥的話,就讓你試試!”


    張梁好似抓住了什麽東西一般,回頭對著妙玉說:“你剛才說什麽?”


    妙玉一下子被嚇住了,慢吞吞的說道:“我說元帥不行,要是我當元帥的話,就讓你試試啊!怎麽了?”


    “對啊,他會讓我試試,絕對會!”張梁一臉欣喜若狂。


    “十夫長,所說何意?”諸葛非物一臉窮酸相的說道。


    “把張星給我叫來,我問問他!”張梁一臉興奮的說道。


    “哦,我去吧。”妙玉雖沒聽懂他的意思,但心中卻也覺得有趣,便出了營帳,去找張星來。


    不一會兒,張星就被叫了進來,看著張梁不知怎麽回事:“張頭,您叫我來,有,有,有......”


    張梁馬上用手比了個停的手勢:“別有有的了,你聽我說啊!那天我們讓你跑五圈,你用了半個時辰是吧?那如果我隻讓你跑一圈的話,你會用多久?”


    張星看著張梁,沉默了一會兒,伸出一個手指說道:“一,一,一......”


    “什麽?要一個時辰?”張梁馬上急道。


    “一刻鍾!”張星經曆了千辛萬苦才終於說出他的答案。


    “你可嚇死我了!下麵這個問題,你隻需點頭或者搖頭,不用你回答!你可能確定是一刻鍾?”張梁再次問道。


    隻見張星突然搖起了頭:“沒,沒,沒......”


    “沒把握?沒試過?那你到底沒什麽啊?”張梁確實急了。


    “沒問題!”張星說著還衝張梁比了個哦了的手勢。


    “張星,張星!這次等你正式參軍以後,我就找大夫,給你把口吃給我治好!徹底治好!”張梁在營帳內大聲嗬斥道,但其周圍卻傳出兩個不同聲音的大笑聲。


    於是那夜他們幾人聊了很久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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