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定主意以後,南宮俊不退反進,來到妙玉近前:“你可知道當初你在戰場上俘獲的妙蘭麽?”


    妙玉仔細在自己腦海中翻找著,過了一會兒,才木然的點點頭:“我記得,那是個年輕的小姑娘,而且還十分漂亮呢!怎麽了?她也是皇上的人?”南宮俊看著她一臉震驚的表情,想想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不!她不是南宮秀的人,隻是現在如果讓你見到她,恐怕你就會認不出了吧!”說完,南宮俊朝著遠方的馬車招了招手,很快從馬車上下來一個“年紀輕輕的老嫗”!佝僂著背,整個人顫顫巍巍的來到妙玉眼前。


    妙玉抬起頭,審視著麵前的“老嫗”。她身穿一件青色長衫,後麵是一個黑色的鬥篷,大鬥蓬下,一張人臉隨著她自己拆開包著頭的圍巾,漸漸清晰。臉上縱橫交錯著十幾道鞭痕,一雙原本清澈的雙眼,此時更是被一對瞎掉的窟窿代替!整個人雖然透著不少死氣,卻好像並沒有太多年老色衰的表現,隻是給人視覺上更多衝擊!


    妙玉愣了一下,對南宮俊問道:“你是說......她就是妙蘭?這怎麽可能!我當初初見她時,也就是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女,如今也就二十三四歲而已,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南宮俊卻依然笑著,但沒等南宮俊說話,卻聽到妙蘭開了口:“對啊!妙元帥,我就是妙蘭,而且今年剛好二十三歲!”然後,她又轉換調子,聲音馬上變得粗啞,幹澀:“而且我的一切,全拜大周皇帝南宮秀所賜!”


    妙玉整個人愣在那裏,這是一個二十三歲的少女?這要經曆了怎樣的折磨,才能讓她如此變化?就在這時,妙玉本身就在經曆痛苦的時候,南宮俊的一席話,再次將她送上了憤怒的巔峰!


    南宮俊再次低聲開了口:“而且,她已經不能生育了!按照大夫的說法,就是短時間之內,遭遇了太多酷刑和......和侵犯!”南宮俊故意壓低了聲音,說道。


    “轟”的一聲響,妙玉身周風沙驟起,戰馬嘶鳴,看來妙玉此時已經到了憤怒的邊緣!人常說怒發衝冠,大不了也就是如此了吧!但妙玉的反應顯然有些超出了南宮俊的估量,她的反應太大了!


    南宮俊不知道,妙玉在燕城中經曆了什麽!他也不知道,小翠如何在燕城慘死的!如果他知道的話,恐怕絕不會對妙玉這樣說了!


    妙玉是個嘻嘻哈哈的樂天派,對於人和事往往不會計較太多,但唯獨對於女性實施如此殘暴的酷刑是她不能接受的!尤其是這種侵犯,更是她所不能容忍的!兩軍交戰,無非各為其主,錯不在她,為何要對一個小女孩這般大動幹戈?這與殺了她又有何分別?隻是這種方式更殘酷,同時也說明,在妙蘭的心中此時是有多大的恨意在支撐著她活下來!


    南宮俊此時覺得妙玉情緒這一點,應該已經差不多了:“現在你可知南宮秀的為人了麽?還有,朝中現在的皇甫鬢,也是皇上的人!如此帝王,不知你還願意為他賣命麽?你還願意為他出生入死麽?你還願意為他衝鋒陷陣麽?大周從來就沒有出錯!錯的隻是南宮秀一人而已!而且我可以向你保證,日後,如果我能興兵攻入皇都的話,絕不會隨意殺害任何一個百姓!但兩軍對壘,本就是殘酷之事,所以如果有死傷在所難免!”


    妙玉用那有些複雜的眼神看著南宮俊,沉默了一陣,才說道:“南宮俊,希望你記住今日你說的一切!他日如果你有違誓言,我定不饒你!這是你曾送給小翠的禮物,她一直貼身收藏!現在已經成為我貼身收藏之物,望你珍重,從今日起,我們恩斷義絕,如果他日相見,必定......不死不休!”


    說完,隻見一個玉墜一般的東西從妙玉手中飛出,南宮俊伸手接了下來,拿在手裏一看,正是送給小翠的那個平安扣。那是有一次小翠做了讓他非常滿意的事情之後,自己送給她的,沒想到至今收藏。用手輕撫上麵,還帶有妙玉的溫度,在抬頭看妙玉,已經煙塵四起,跑出了老遠,不見蹤影。


    此時從自己身後,感受到有個人從背後攬住了自己的身體,回頭一看正是雲之眉。她說道:“俊王爺,妙玉她,一定會明白你的心意的!”


    南宮俊望著妙玉離去的身影,長歎一聲:“但願吧!還不知,她心裏怎麽想呢!我想知道,你隨我出城反叛,可曾後悔?”


    雲之眉巧笑嫣然:“不曾!”


    “是為了皇上殘暴不仁?”


    “不是!”


    “是因為皇上對你父親的態度?積壓已久?”


    “不是!”


    “是因為你覺得自己可以母儀天下?想做皇後?”


    “不是!”


    “是因為你想當女王?不會吧!這麽離譜的想法你也會有?”


    “當然不是了!”


    “是因為......到底因為什麽?總要有個理由嘛!”南宮俊猜的有些不耐煩了,對著雲之眉說道。


    “隻是因為你是我夫,而我是你妻!僅此而已!”雲之眉沒有受到南宮俊的情緒影響,幽幽地說道。


    南宮俊此時臉上現出了好久不見的暢懷,點了點頭,把雲之眉緊緊的擁入懷中:“希望她也能像你一樣吧!”


    “嗯嗯,我也這樣希望著!”雲之眉整個人被南宮俊攬在懷中,如同小鳥依人一般,靜靜的說道。


    其實雲之眉從一個小辣椒,到現在溫婉柔弱的王妃,隻是很短的時間裏進行的蛻變!一切都源於那一陣子,張嬋娟和阿四兩個主仆苟且,再加上南宮俊一人奔波於妙玉的事情,雲之眉看在眼中,痛在心裏!


    她們四個都曾經夢想過自己與南宮俊郎情妾意,一起共同生活的美好!也都夢想過自己可以為南宮俊出謀劃策,衝鋒陷陣的豪情!但時過境遷,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變了,夢想永遠是骨感的,現實才是殘酷的!在殘酷的現實麵前,很多人都不得不產生一係列的變化!無疑,南宮俊和雲之眉的變化是一致的,同樣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能讓他們走到一起來!


    如果說她們這四位王妃有哪位對於南宮俊沒有任何感情,那絕對不是!南宮俊出生在帝王之家,也算是出身豪門,到後來也是一路青雲直上,直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王爺,才停下腳步,而且還在百姓中好名廣播,深入人心,所以對於任何一位王妃來說,南宮俊都是她們理想的夫婿。


    妙玉從城外回到皇都,直接進了皇宮,宣政殿上,皇甫鬢和皇上正在商談朝政,妙玉卻一人闖了進來。


    “妙元帥,妙元帥,您不能進去,需奴才給您通報之後,獲準了才能進去!”


    “滾開!”


    “妙元帥,妙元帥!皇上正與皇甫大人商談國事,此刻萬不可進去打擾!”


    “我叫你滾開,你可能聽見?再不滾開的話,不要怪我手下無情!”


    聽著門外一陣喧囂之聲,皇上皺了皺眉,對著身旁的曹安定說道:“曹公公,你去外麵看看,是誰讓宮中如此喧嘩?”皇上說話的同時示意皇甫鬢少歇。


    皇甫鬢自然明白,深施一禮,站到一旁。曹公公馬上低頭應了一聲,就往殿外走去。正在這時,殿門卻被一股大力,推開了,陽光順著推開的殿門,照耀進了宣政殿中,抬頭一看,來人正是妙玉!


    皇上微微有些生氣,不過想到這次派妙玉出去是做什麽事情,心中也便稍緩:“妙元帥!你此去可曾把南宮俊抓回來了麽?”


    妙玉此時走路生風,怒氣上漲,腰間的佩劍都不曾摘下,直接來到殿內,環顧四周,才行了個大禮,對皇上說道:“妙玉參見皇上!啟稟皇上,妙玉此次出城不曾見過南宮俊王爺,隻是有一事不明,想來問問皇上!”


    “哦?”皇上此時感覺有些奇怪,再看看妙玉這一身戎裝打扮,想來應該是從城外直接來了皇宮,於是對著皇甫鬢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先行退下,然後對著妙玉微微一笑,說道:“不知妙元帥有何事要問?請問吧!”


    妙玉抬起頭看了看周圍,最後目光鎖定在正往外走的皇甫鬢的身上,才說道:“皇甫大人不必出去,事無不可對人言,皇甫大人為何不留下聽聽?也許在你心中也有同樣的疑惑呢?”說著話站起身來,把身子轉向皇甫鬢。


    皇甫鬢本來正要走出殿外,卻被妙玉這話給說的定住了身形,然後回頭看了看妙玉,又看向皇上!一臉為難之色。


    皇上坐在龍椅上,眉頭微微皺起:“皇甫卿家,朕要你退下,你不明白麽?還不退下?”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帶上了一點怒氣,顯然他並不滿意皇甫鬢的反應和動作。


    皇甫鬢這才僵直著身體,對皇上說道:“啟稟皇上,不是下官不想出去,而是......”此時卻見門外一人,單手舉著劍,一步步走了出來,正是小諸葛!


    “今天,不把話說明了,誰也別想走出宣政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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