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正是午時剛過,天色正是火熱中。由於是秋天,也是一年中最為涼爽的時節,家家戶戶都把秋天的衣服穿上。在皇都中,更有著一個習俗,如果今年大旱,家家戶戶就會穿上藍色的衣服,如果今年豐收就要穿上紅色的衣服,如果今年隻是平常的收成,就要全部穿上黃色的衣服。這樣如果皇上親自到百姓中巡查的話,就會看到百姓的衣服,來確定今年的收成了!


    但是今天,所有人都把紅色的衣服穿在身上,遠遠看去,就如同一片片火海把皇都染盡了一般,那顏色看著分外醒目,讓人覺得這天氣的涼爽似乎都消減了大半!


    但是妙玉此時正在太守府的公堂上旁聽,所有公堂上的人,都是一臉陰霾,似乎有種如臨大敵一般的表情!妙玉也是如此,隻見她緊鎖著雙眉,望著眼前的張家下人,似乎不願意漏掉每一個細節!


    堂下的張家下人正是之前被打的那個!他此時用手捂著屁股,跪在地上,一邊疼的吸著氣,一邊講述著今日一早張家張遠山到王布誠家中後的情景!但是雖然說他所說的不少,但是所有的細節都是他自己的揣測,並沒有什麽切實的根據!


    等他講述完,王虎一拍手上的驚堂木,說道:“這些不過是你的臆測而已,有沒有什麽證據麽?如果沒有的話,還是要靠王家家主的口供作數啊!啟稟皇上,這......”說著,王虎抬起頭看著跪坐在地上,依然雙眼前視,眼神空洞,目光渙散的王布誠。


    妙玉看了看王布誠,想要伸手去叫他,但是手伸到半空,卻停了下來:“王虎,你先喚他試試,看看能否給個反應!”


    王虎剛要說話,卻見王布誠猛然起身,來到妙玉的座子麵前,對著妙玉大喊:“皇上!皇上!有鬼啊!有鬼啊!張遠山就是鬼給弄死的!張家家中必定有事!求皇上開恩!皇上開恩啊!快去張家看看,張家一定有事啊!”


    王布誠這一叫,的確給身旁的諸位都嚇了一跳,刑官等人馬上來到妙玉的身前護衛,更有甚者,如李洪忠之流,直接抽出長刀,就要向王布誠的身上砍去,卻被妙玉攔住了:“朕沒事!先等等,讓朕再問問他!”


    然後妙玉慢慢走近王布誠,語氣緩慢的說道:“王布誠!朕來問你!你當時可曾見過什麽人?或者是什麽東西靠近了你們麽?如果沒有的話,張家家丁一口咬定是你做的,那你就要被殺頭啊!你可要想清楚哦!”


    王布誠卻依然坐在地上,對著門口的方向,嘴中低低的說道:“要殺頭了!你可要想想清楚,不能輕易讓他們殺頭啊!對了!一旦你被殺頭,就再也不能找出殺人的鬼了!求求你,你一定要好好想清楚哦!”


    眾人紛紛向王布誠的手中看去,隻見一隻死老鼠,被王布誠死死的抓在手裏,他還在絮絮叨叨的對著老鼠講話,卻不知那老鼠早就已經一命嗚呼了!


    妙玉此時眉頭皺的更深了!她對著小諸葛說道:“諸葛非物,朕要你查看一下他的病情,看看他到底是不是瘋了!”


    “是!”小諸葛領命之後,來到王布誠的麵前,此時王布誠更是一絲反抗的意識都沒有了,任憑小諸葛擺布。小諸葛伸出手,輕輕按壓了一下王布誠的眼皮,推起上眼皮看了看,又推起下眼皮看了看,對著妙玉說道:“啟稟皇上!這王布誠看起來,的確是受驚嚇過度,不如讓宮中的禦醫來給他看看!依微臣愚見,應該是受驚嚇過度,導致雙眼眼底出血!”


    妙玉點了點頭說道:“好!那你就趕快請禦醫來,為王布誠診治,一定要快!而且對禦醫說清楚,隻要能做供便可,其餘的,等真相大白之後再來診治!”小諸葛趕快應了一聲,走下堂去。而此時還坐在堂上的王虎,也是懂得順坡下驢的道理的,馬上把手中的驚堂木在書案上一拍,然後大喝一聲:“由於嫌犯精神出現些許波動,懷疑他的精神出了問題,所以,本堂暫且退堂,直到診治以後,再行升堂,退堂!”


    看著他大手一揮,堂下的幾個衙差喊著堂威,眾百姓也有些意興闌珊的退了出去。刑官至此才鬆了一口氣,對著王虎比了個大拇指,和王虎點頭示意。


    其實這中間有一些暗語是幾人心中都清楚的!首先就是妙玉說,盡快!那就一定是有多慢就拖多慢!其次是妙玉手簡單診治那就一定要等到痊愈,審案的事情不著急,重要的是,要讓南戎給出動作!現在妙玉他們就是怕南戎不再動!隻要他們肯動,就能順藤摸瓜,從而知曉他們真正的目的!


    果然,當王虎說出那一句退堂之後,所有人都很自覺的離開了公堂,連後堂都沒有去,幾人就直接離開了太守府!就連妙玉這個皇上也是如此!王虎倒是不大意外,因為這就是他們原本就商量好的!但是太守府中其他人卻感覺有些意外!因為之前大家見他們都是有商有量的,但是這一次,幾人不但沒有進入後堂,互通有無,反而連一句商量也沒打,這倒是讓他們意外了!


    就這樣,直到第三天的正午,妙玉才回到自己的寢宮。這是為什麽呢?其實很簡單,妙玉因為害怕有人會對王布誠不利,所以甘願讓出了寢宮,讓王布誠住下,這樣也方便禦醫在宮中診治。而她自己,畢竟是個女兒身,所以感覺有許多不便之處,於是就來到宣政殿中暫住。這樣一來,既給王布誠騰出了空間,又可以試試宮中其他人的忠心!而王布誠的安全問題,也讓刑官和小諸葛兩人守護在側,希望能將王布誠口中的“鬼”一舉抓獲!


    但是直到第三天的正午,都沒有人來打擾,也沒有人來刺探王布誠的病情,當真是讓妙玉有些著急!不過也沒什麽辦法,因為此時靜待才是他們最好的選擇,這一點妙玉比別人更清楚!


    妙玉來到寢宮之後,看到了忙前忙後的禦醫,忙上前問道:“禦醫,請問,這王布誠病情到底如何?還能好起來麽?”


    禦醫皺著眉頭,愣了愣神,然後長歎一聲道:“唉!啟稟皇上!王布誠的病情,的確很嚴重!而且現在如果是要問他問題,讓他點頭或者是搖頭,尚且可以,如果讓他說話,恐怕有些困難!這也是最常見的驚嚇後遺症,治療的時間恐怕會長一點,希望皇上可以耐心等待!”


    妙玉點點頭,說道:“不急,不急!朕也就是過來問問,沒關係,您就請辛苦辛苦了!朕也知道,受驚過度,的確是很難恢複的!朕可以去看看他麽?”


    禦醫有些意外,明明說一定要盡快,但這會兒卻說不著急,這是什麽原因?不過在宮中能做這麽長時間的禦醫相信,他懂得人情世故,一定不會比妙玉少啊!所以隻是點頭,卻沒有再說什麽。


    就在禦醫轉身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身後響起了妙玉那微不可聞的聲音:“朕讓你治療他,就是把你當做自己人了!如果你對外泄露的話嘛......”


    禦醫聽了之後,渾身一僵,卻是頭也沒回,就像沒有聽到妙玉說話一般,向著門外走去。一直站在他身後的妙玉卻是嘴角微微翹起:“這老家夥,的確不錯!”


    其實禦醫在聽到妙玉如此說的時候,就明白了她對於寢宮中的人也是有些不太放心的!但是他卻沒有回頭去看妙玉。此時既然妙玉都對寢宮中的人不太放心了,那他又豈會能聽到皇上說話呢?尤其是這種隻有他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話,所以他自然會記在心中,但嘴上去也不會給出任何回應,這也是他在宮中做禦醫多年,才能積累下來的經驗!


    妙玉再看了看周圍,四下無人的時候,才走進了寢宮之內,那也是她平時才會休息的地方。此時隻見周圍的東西似乎都沒有動過,便向床前走去。但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張空了的床!王布誠呢?怎麽沒了?就在妙玉四下尋找的時候,卻在一個角落中,看到一塊原本鋪在桌子上的布,散落在牆角,而布此時卻如同活了一般,瑟瑟發抖!


    妙玉微微一笑,來到角落裏,蹲在地上,輕輕地掀起桌布的一角,看到的是王布誠緊閉著雙眼,皺著眉頭,雙手在胸前緊緊合十,渾身上下都在瑟瑟發抖的樣子!此時的王布誠,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他的鬢角、額頭處紛紛流下,整個人如同一個能甩幹的機器一般,把體內的水分拚命地往外甩著。


    妙玉一見如此,更是心中一動,眉頭皺的更緊了!看到王布誠,就如同自己第一次看到暗影時候的狀態一般無二!隻是妙玉可以盡力的壓製住自己內心中的恐懼,但是王布誠卻不同!首先他沒有過上戰場的經曆,那段鐵血的日子給了自己最大的膽量!其次,他也沒有任何武功的根基,讓這樣一個人經曆一次在他麵前完成的殺人,簡直比殺了他還要難受啊!但是轉念一想:“這到底是什麽手段,才能讓一個人怕成這個樣子?對方顯然不是簡單的擊殺這般輕易,那一定還經曆過什麽其他的事情!這分明是管中窺豹,可見一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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