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回走的路上,江懷安隻覺皇城的氣氛似乎和以往不同。


    外出的人比尋常少了些,但卻不甚明顯。


    路人三五成群,說的最多的就是有關聖女的話題。


    眼看已經到了午飯時間,江懷安便找了家酒樓吃飯。


    隻聽旁邊桌上的人說道:


    “我也聽說了,不過真假誰也不知道,這種話還是少說為妙。”


    這話瞬間引起了江懷安的注意。


    於是他問道:


    “你們是在說聖女的事情嗎?”


    幾人見江懷安一身公子哥打扮,身邊還跟著幾個不苟言笑的侍從,瞬間變得拘謹起來。


    雖說這酒樓中吃飯的人不少,但很少見到平民著裝的人。


    這幾人也是因為剛發了月錢,才惦記上這酒樓平時舍不得吃的美味。


    其中一長臉男子率先小心開口道:


    “沒錯,看來公子也聽說了這件事。”


    江懷安抿了口茶水說道:


    “倒是知道的不多,仔細講講。”


    江懷安這麽一問,幾人瞬間興致高昂。


    “聽說聖女大人神藥的藥引是小孩,而且那神藥不是什麽好東西。”


    這些平民根本沒機會接觸神藥這種東西,乍一聽說這東西不好,其實心中還是很願意相信事情是真的。


    江懷安眉頭一皺,本能覺得這件事似乎沒那麽簡單。


    他家在皇城也算是數得上號的,神藥這種東西,雖說難得,但偶爾還是有機會分得一二。


    “哦?這是為何?”


    “聽說是因為神藥會用到人命,這其中飽含死氣,會影響人的運氣。”


    另一人見他說的如此含蓄,立馬開口補充道:


    “哪裏是簡單影響運氣,聽說是會逐漸蠶食人的精氣,但這個過程緩慢,之後人會變得越來越倒黴,但凡是吃了這藥的,沒有人會活到壽終正寢。”


    “荒唐,這話到底是從何處傳出來的,如此詆毀聖女大人和神藥,其心可誅!”


    江懷安並沒有收斂心中怒氣。


    一來是因為他確實憤怒,二來,這時候為聖女大人鳴不平,隻有好處沒有壞處。


    畢竟誰也不是傻子,誰更能帶來實質的好處,顯而易見。


    江懷安突然的反應把那桌人嚇了一跳,立馬討饒道:


    “公子,我們也隻是聽說,您可不能怪我們啊。”


    “是啊公子,現在外麵到處都在傳這件事,事情鬧這麽大,肯定會派人查的。”


    “沒錯沒錯,我們這些人隻能跟著人雲亦雲,也沒有資格幫聖女澄清,這可不是我們的錯啊!”


    江懷安不再機理會這些人,直接吩咐侍從道:


    “隨意傳播聖女大人的不實言論,其心可誅,把人都給我送去縣衙。”


    “是,主子。”


    幾人沒想到隻是人雲亦雲說幾句閑話,竟然就要被直接送去縣衙。


    其中有個頭腦靈活的立馬辯解道:


    “公子,公子冤枉啊,之前我們也不打算再說的,是公子自己感興趣,我們好心跟您說了這件事,到頭來您怎麽還倒打一耙了!”


    這話一說,酒樓中其他人看向江懷安的視線也怪異起來。


    這時,有個麵容白淨的公子哥發話了:


    “懷安兄,許久不見,氣性怎麽變這麽大了?以前倒是沒看出來,你竟然也有如此失態的一麵。”


    江懷安原本就因為這平民有理有據的反駁,心中不爽。


    如今又出現個多管閑事的,就更讓他來氣了。


    可惜,說話之人他也認識,是封將軍家的幺子。


    馮將軍可是個護犢子的火爆脾氣。


    若是讓他知道自己在外麵和他衝突,說不得要在朝堂上擠兌自家父親。


    於是江懷安退一步說道:


    “原來是封公子,倒是讓你見笑了,實在是這傳言太過惡毒,一時之間太生氣了。”


    封燁卻是意味深長道:


    “哦?懷安兄為何如此生氣?傳言未必不實,現今沸沸揚揚,也不見得就是空穴來風。”


    江懷安呼吸一窒,他沒想到封燁會如此說,那可是聖女大人,他怎麽敢!


    不對,他出身軍武世家,這城中權貴沒有比他們家消耗神藥更多的了。


    所以,這件事,封家有很重要的話語權。


    周圍人見封燁如此態度,原本對傳言不屑一顧的心態也有了鬆動。


    立馬有人說道:


    “封家公子,你為何也這麽說?你們將軍府可是最得聖女神藥關照,這時候你們更應該主動站出來澄清才是,又為何……”


    這人話還沒說完,有人突然驚訝道:


    “難不成你們將軍府早就發現這藥的異常,卻顧忌聖女大人權勢滔天,這才一直沒有說?”


    封燁一時之間沒有說話。


    他這樣的反應,更讓人覺得,還真有這個可能。


    酒樓中更是瞬間炸開了鍋。


    這讓一開始因為傳言,而要把平民送去官府的江懷安心中更是驚濤駭浪。


    難不成真是要變天了?


    事情怎麽突然就變成這樣了?


    他剛回來的那天,明明一切都好好的。


    若是這傳言早就存在,父親在他回來的當天就會珍而重之的告知於他。


    突然,江懷安腦海中閃現出了那女人的身影。


    那個隻身一人,行蹤詭異,在入城當天就行蹤全無的女人!


    不對,她怎麽敢,她隻是一個人罷了,怎麽敢在皇城引發這麽大的亂子?


    江懷安搖了搖頭,最終還是覺得自己想太多了。


    這時,封燁開口了:


    “好了,都不要亂猜了,我相信事情發展成這樣,宮裏一定會給我們眾人一個交代,大家安心等著就好了。”


    雖然封燁這樣說,但眾人此時已經對這事兒燃起了非同尋常的熱情。


    若是將軍府的封小公子說這件事胡扯也就罷了,可他偏偏也是模棱兩可的態度。


    這就和一開始的性質完全不一樣了。


    盈小易早就解決了聖女那邊的事情,但她故意沒有主動露麵。


    就是想讓事情繼續在人群中發酵。


    若是聖女那邊很快出來澄清,她剛好把這些人證甩到明麵上。


    同時,她也時刻關注著血池那邊的動靜。


    隻要聖女有毀掉血池的心思,她會立馬出麵阻止。


    畢竟那也是比較重要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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