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上路的李銳再一次體會到普桑檔把頓挫下那種操控性,猛踩了幾下油門,嗯,桑塔納也能開出推背感,顧大龍則跟在後麵一邊罵他一邊加速跟上。


    畢竟是重生以來第一次買車,而且還是最經典的普桑頂配,要是桑旅就更好了,可惜魯南市的4s店沒現車,普桑也可以了,李銳心裏生出一些想要找人炫耀一下的欲望。


    或許這就是現實,這也是生活,做著首富大業的夢,仍然會因為一輛10萬的車沾沾自喜,你說他是沒出息也好,說他是容易滿足也罷,他畢竟是那個生在農村長在鄉下的孩子,高中三年裏有兩年都是蹭村長家的車上學,要學會看別人臉色,要適應貧富差距給自尊心帶來的承重,也許他有一天真的能做到從最開始就立下的宏大目標,到那時候,他仍然會蹲在家門口懶漢市,看老譚和一群老頭吆五喝六、聒噪地打牌。


    此時的李銳心裏正有些得意,掏出手機,心想給誰打電話呢?給老媽鐵定是不敢,這車以後隻能告訴她燒烤連鎖的老板讓自己開著辦事用的,勉強能蒙混過關,給楊悅然或者池光潔打也不合適,這兩個女生各有性格,接觸時間久了,給他的感覺更像朋友,卻是不習慣什麽生活上的變化事無巨細都主動去分享。


    幹脆給老譚撥過去:“喂,老譚?啊,我在城裏(市區)呢,那什麽,跟你說個事兒,咱有車了,你上哪都能接送......嗯,桑塔納,剛買的麽今天,上回我就跟你說,我掙錢比你多,你還不信哩!”


    “不是歪門邪道,真的,跟人家一塊合夥幹的正經買賣,過幾天還要去我家路東院裏投資建廠呢,到時候給你留一間沿街店麵,嗯啊,俺媽還能要你房租?真的,行,就這樣。”


    李銳掛了電話,心裏美滋滋。


    那頭老譚嘀嘀咕咕:這小子真比我還出息了?不應該這麽快冒尖啊......他一個舊社會遺民哪裏能理解什麽叫時代風口。


    李銳和顧大龍一前一後在駕校門口停下,王大偉擦了擦眼皮上下打量幾眼,還真有人開著車來考駕照,但想想也是這麽個理,人家要是不會開車就不會花錢“買”駕照,肯定會老老實實跟著學了。


    顧大龍風塵仆仆,一邊拍打著身上的塵土一邊黑著臉問:“王哥,科目二安排好了?”


    “就在駕校裏邊考,一會兒我帶你倆去對接個教練,兄弟,我跟你說,給恁倆找的代考是這一片最好的……”


    說著王大偉自己豎個大拇指:“肯定是一把過,恁王哥辦事放心吧!”


    顧大龍很上道地塞了一包南京給他。


    “你看,小兄弟就是客氣……”


    流程就是這樣,倆人刷了身份證然後走人,後麵教練和代考自然會按部就班去安排,這年頭考試車裏麵可沒有攝像頭。


    下午回到工作室,李銳把車停在胡同口工作室的院牆邊上,看到後麵顧大龍黑臉上如同抹著劣質粉底般蒙了一層細細的塵土,不由有些好笑,這家夥嘴裏還罵罵咧咧的。


    李銳把車鑰匙扔給他:“你問問鎮哥他們誰會開車,先教你練練手,反正縣裏路上也沒幾個交警,過幾天咱們來回跑公司手續,到時候得用車。”


    顧大龍一把接過鑰匙興奮地說:“哎?這是你叫我開的哈!”


    李銳氣得爆粗口:“我特麽說找人教你,你別亂開,萬一撞到人什麽的。”


    但顧大龍已經轉身給錢鎮二胖等人打電話,根本沒聽到李銳說什麽,不一會就聽到他大聲嚷嚷:“鎮哥,擱哪的?剛提輛新車,桑塔納,趕緊來!嗯,工作室門口。”


    李銳看到他打完電話,在桑塔納駕駛室裏麵對著後視鏡,手拿墨鏡戴上摘下重複五六次,估計是覺得自己挺帥。


    李銳無奈轉身進了院子,作為小鎮青年,倆人在物質享受上都是很容易滿足的。


    進了辦公室,楊悅然和俞文文正在就新店網頁裝修的模板嘰嘰喳喳討論,見李銳進來,楊悅然仰起臉問:“小李子,你報上誌願了嗎?”


    “還沒啊,一會就報,你呐?”


    “我前天就報完了,你快點吧,聽人家說越往後網站越卡,萬一報不上就完蛋了。”


    李銳哦了一聲,坐到自己的座位上,自從跟楊悅然說明了上大學以後的打算,她就想通了,辦公室沒什麽課堂紀律,跟個小麻雀似的,還喜歡哼歌,。


    “小李子你打算報什麽學校專業啊?”俞文文好奇的問。


    “山大經濟學。”


    俞文文羨慕地說:“真好,你怎麽考的,分數這麽高。”


    李銳微微一笑說:“運氣好吧。”


    然後坐下來,打開了誌願填報網頁,學校就選山大沒跑了,專業按照熟悉程度還是選經濟學吧,因為上輩子就是學的經濟學,主要還是因為這個專業熟悉,想來大學課程都差不多,懶得花精力去了大學以後再重新用功學習,老子是去混文憑並且賺錢的,看到泉城幾十所大學裏麵的莘莘學子了嘛?那都是我的客戶、代理,都是老子的韭菜!


    不搞幾個小目標,那不是白上四年大學麽?


    楊悅然不知道為什麽電腦後麵的李銳忽然笑得這麽猥瑣,她印象裏的他總是悶悶的,有些靦腆不爭不搶,很少開懷大笑或者生氣,但有時候又臉皮很厚,忽然看到這一麵,覺得有些陌生,李銳骨子裏是一個壞人嘛,他總是請我吃零食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目的,幸虧沒有跟他報同一所大學?!


    楊悅然下意識雙手抱胸,就在她腦補完一個陰險猥瑣的反派形象時,李銳填完誌願,開始運營工作,雖然目標定的很高,餅畫的很大,落地還是要腳踏實地去幹,把心恒定。


    高三上半年沒有認真學習,李銳看閑書時有一段話很觸動他,人的成就要跟自己比,商湯在洗澡盆上刻下“苟日新,日日新,又日新”,就是要告誡自己,不可虛擲光陰,不可拘泥於固有。


    如果手頭剛賺點錢就驕橫嬌氣,成就必定有限,財務報表都看不懂,頂破天做個土財主,還摻和什麽風口?手底下的人隨隨便便就能糊弄你,還做什麽公司?


    沒有匹配的能力,有資源也是為他人做嫁衣。


    所以,李銳覺得還是要踏踏實實去提高自己,隻是他走的這個路徑可能跟別的人不太一樣。


    有的人是家族資源托底,含著金鑰匙出生,有的人是天賦托底,祖師爺賞飯吃,而他是認知體係托底,含著金鑰匙重生來的,同樣需要努力,起碼要盡快把自己的基礎打牢、能力補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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