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硯溪被他推到一旁的博古架上,後背和實木架子相撞的那一刻,上麵的珍貴藏品盡數摔到地麵,發出一陣劈裏啪啦的響聲。


    薑硯溪痛到失語,連牙關都咬緊了。


    “薑硯溪,你怎麽敢的,背著我上應琮的車。”宋馳修隻覺得他的底線被薑硯溪狠狠挑釁了,力道控製不住的加重,“怎麽,也看上他了?忍不住在車內如膠似漆了?”


    昨晚,聽說她上了應琮的車,又在車內停留好久才下車。宋馳修直接扔下在身下賣力討好的張雨柔,穿上衣服回了怡園。


    一夜,整整一夜,薑硯溪都沒回來。


    他真是氣瘋了!


    “我沒有......”薑硯溪沒有注意到他用了個“也”字,艱難地開口,隻覺得此時的宋馳修,恐怖又陌生。


    女孩的眼尾漸漸浮起紅意,視線也慢慢模糊。


    甚至有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就要喪命於此。


    如果她死了,宋馳修會難過嗎?


    不會的吧,畢竟,他覺得,自己背叛了他。


    真是可笑,一個真正背叛了感情的人,卻在這兒審判著感情的下位者。


    想到此,薑硯溪也不反抗了,嘴角劃過一絲冷笑。


    任憑宰割。


    也好,宋馳修,死在你手裏,也不枉是個不錯的結局。畢竟,我連自己都沒想過,離開你,我要怎麽辦。


    宋馳修終於扯回一絲理智,鬆了力道。


    “宋馳修,你在幹什麽?!”


    門口,鍾昱暉看到這一幕,大驚失色。


    他連忙上前,扯開發瘋的宋馳修。


    薑硯溪擺脫桎梏,癱倒在地,捂著胸口咳嗽。


    宋馳修終於恢複了理智。


    看到薑硯溪脖頸上清晰的紅痕,被碎瓷片劃得血淋淋的手掌。愧疚,猛地湧上心頭。


    他下意識地想去扶她,圈在懷裏哄。


    可骨子裏的驕傲,很快打消了這個念頭。


    耳邊傳來一個聲音:宋馳修,不能太慣著她!


    鍾昱暉拿來醫藥箱,叫保姆陳姨給薑硯溪處理傷口。


    還沒等陳姨接藥箱,就聽到宋馳修命令:“不準管她!”


    “宋馳修,你發什麽瘋?”鍾昱暉實在看不下去了,“她這樣會死的!”


    “那就死。”冷漠又無情。


    薑硯溪目光一滯,不可置信地望著宋馳修,一動不動,任血直流。


    原來,他這麽不在意自己的死活嗎?


    宋馳修眉骨鬆動,愣是倔強著不去接藥箱。


    鍾昱暉知道是他那所謂的高傲在作祟,僵持片刻後,還是去把薑硯溪扶了起來。


    “錯了沒。”宋馳修冷聲問。


    薑硯溪暗自苦笑。


    “錯了。”


    沒錯,他怕是會不費吹灰之力就把自己碾死。不知怎的,此時的薑硯溪,莫名想到了接風宴上的張雨柔。


    她那般恐怖地望著宋馳修。


    “錯哪兒了。”


    薑硯溪如實告知昨晚的一切。


    宋馳修這才意識到,自己誤會她了。


    薑硯溪無視宋馳修略帶歉意的神情,一副不怕死的模樣,麵無血色地問道:“宋馳修,你又清不清楚,自己做了什麽呢?”


    腦海中,浮起和張雨柔在酒店翻雲覆雨的場景。


    心中一虛。


    “薑硯溪。”宋馳修說,“我不喜歡忤逆,更不喜歡猜忌。”


    良久,屋內安靜得針落可聞。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薑硯溪撇了眼來人發的照片,冷冷一笑。


    “尤其是你。”


    “好。我不問了。”


    “我喜歡你聽話。”


    “好,我聽話。”


    接下來,不管宋馳修說什麽,薑硯溪都順著他的意,一一回答。


    像隻提線木偶。


    鍾昱暉站在一側,看著宋馳修在薑硯溪一聲聲的順從中逐漸找回主導地位,隻覺得他愚蠢至極。


    宋馳修,你完了!


    “過來。”宋馳修心情大好,招手示意。


    薑硯溪起身,腳步虛浮地朝他走去,然後乖乖坐到他腿上。


    宋馳修稱心,難為地第一次報備行程。


    “我要出差一個月,乖乖在怡園等我回來,嗯?”他在她唇角落下一吻。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味。


    他嫌棄地側首,湊到她耳邊:“等我回來,要你。”


    他說得直白,全然不顧鍾昱暉還在場。


    慘白的麵容,還是被添上了若隱若現的淡粉色。


    宋馳修和鍾昱暉離開怡園後,薑硯溪又獨自在客廳呆坐了許久。


    保姆實在看不下去,走過來提議給她包紮傷口。


    “不用了。”薑硯溪起身上樓。


    還沒走到旋轉樓梯口,她便看到了一位不速之客。


    張雨柔穿著豔紅的長裙,黑色卷發披在兩間,蠱惑美豔。


    薑硯溪目光一滯,了然她前來的目的。


    剛剛那張照片,就是她發過來的。


    那是酒店的房間,宋馳修貪婪地貼在她身上,盡情索取。


    幾分鍾後,薑硯溪又重新坐回沙發。


    “說吧。”她開口。


    張雨柔一副勝利者的姿態,風情地撩撥了下頭發,說:“你出國多久,我就和他在一起了多久。”


    來這一趟,薑硯溪可謂是毫無心理準備。以至於張雨柔的第一句話,就足以擊得她心碎。


    “昨晚飯局結束,他是不是跟你說有事?”張雨柔麵帶笑意,怎麽看都是不友好的。


    薑硯溪目光黯淡,問:“他跟你在一起?”


    “對啊!”張雨柔一笑。


    薑硯溪隻覺得手心的傷口,撕心地疼。


    “其實我和段奕,是在演戲。”


    果然。


    演給她看的。


    薑硯溪闔眼,慘淡一笑。


    她不該抱有一絲僥幸的。


    見她還不發作,張雨柔倒有些佩服。不過,她準備的招數,可不止是這一兩句。


    於是,還沒完全消化的薑硯溪聽到張雨柔再度開口:


    “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和他的一位故人,長得很像?”


    昨天,被冷落了好久的她突然接到宋馳修的信息,讓她去宋氏大樓。她歡歡喜喜地跑去,卻被鄒諍帶去了段奕的房間。


    而後,她被強迫和段奕演戲,隻為消除薑硯溪的懷疑。


    雖然看不起段奕私生子的身份,但迫於宋馳修的威嚴,她隻能把惡心往心裏咽。


    本以為宋馳修會滿意,她再使點手段讓他開心,她被停掉的工作就會順利繼續。不料,他中途棄她而去,她被後來的劉總占盡了便宜。


    一個女人而已,玩了便玩了。


    劉總雖然忌憚宋馳修,但也知道,張雨柔在他那兒,排不上號。


    不然怎麽可能會拱手讓給段奕?


    張雨柔不甘,她恨!


    於是跑來怡園,想找薑硯溪出惡氣,不料在路上遇到了沈書愉。對方得知她的目的,便好心地分享了一些內幕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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