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搖了搖頭:“起初我也以為是出去了,便去其他地方找,可是一層二層都找遍了都沒有看到錢長老的人。”


    這時後方傳來駱璐霜的聲音:“發生了何事?”


    眾人回頭望去,看到身著白裙的少女,長相可愛,頭上的步搖,隨著她走動輕微搖晃著。


    侍女回道:“小姐,錢長老可能在房中入定,沒聽到呼聲。”


    她蹙起眉頭,就算入定這麽多人聚集在這裏怎麽可能一點都沒察覺。


    清晨醒來時,父親傳訊說邱長老未曾回宗,其他弟子也不見蹤影且都聯係不上,父親懷疑邱長老是不是想帶著仙草自立門戶。


    錢長老和邱長老關係要好,便讓她找錢長老試探一二。


    她抬手叩了叩門:“錢長老,我是霜兒。”


    裏麵還是毫無動靜。


    林雲見縫插針道:“駱小姐,錢長老會不會修煉出了岔子?


    “要真是這樣晚一秒都是對錢長老的生命不尊重,直接踹門進去吧。”


    駱璐霜當即甩袖揮出一道靈力,緊閉的門瞬間被破開。


    一個個腦袋往房間探,看到一地的衣服大家眼裏露出了然的神色。


    劉文盛笑道:“原來錢長老是累壞了。達到死豬喚不醒的境界,不會是大戰到天明吧。”


    話音剛落,床上隆起的山丘動了動。


    緊接著大家就看到錢榮坐起來,隨著他的動作蓋在身上的被子隨之滑落。


    “啊啊啊!”林雲捂著眼睛,聲音直衝雲霄:“天呐,我看到了什麽,我看到了錢長老的裸體!那啥不用放大鏡都看不到!”


    “麥艾斯不能要了!”


    好奇心使然穆遠偏頭問道:“小師妹,麥艾斯是什麽?”


    “眼睛”


    朱雁跟著嚎了一嗓子:“麥艾斯也不能要了!這和一腳踩死一條蛆有何區別!”


    這幾嗓子成功讓船上所有人都知道錢榮兄弟小。


    “給老夫閉嘴!”老者麵帶怒氣喝道,一張老臉紅得跟猴屁股似的。


    兩人立馬捂住嘴巴,退到最後麵。


    事了拂衣去,深藏功與名。


    錢榮放下床幔擋住他們的視線,不過除了剛才意外的一眼,壓根沒人看他。


    回想了昨晚的事情,他沉著臉道:“老夫被暗算了。”


    劉文盛弱弱的說了句:“可是船上您的修為最高,誰能暗算得了您啊。”


    他透過床幔視線落在龍昊身上,此人給他一種很奇怪的感覺,但是修為隻是元嬰初期,出手他不可能察覺不到。


    眼睛從其他人身上掃過,這些人修為都差不多。


    難道有人隱藏了修為?


    可是隱藏修為,以他化神後期的境界定然能看出來,要麽他們身上有隱藏修為的法寶,要麽對方境界比他高。


    他更傾向於前者,十七八歲的煉虛修士簡直就是天方夜譚,想到這裏釋放出神識將整艘船籠罩住,仔細探查。


    如果沒有和他相當境界的修士混在其中,必然是用了什麽高階寶物,才讓他在神不知鬼不覺中昏了過去。


    葉泠有種被猥瑣老頭偷窺的感覺,忍著不適道:“錢長老,你是在懷疑我們?”


    他道:“老夫也是怕有賊人趁機溜進來對流仙島不利。”


    “那你可有物件丟失,可有受傷?”


    他頓了頓,兩道花白的眉毛擰著:“這倒沒有。”


    站在龍昊後麵的林雲捏著鼻子來了句:“所以暗算你的人圖你什麽?圖你身上的老人斑,還是小辣椒?”


    幾道“撲哧”聲同時響起。


    朱雁捏著臉頰極力不讓自己發出笑聲,傲天道友太損了。


    “龍傲天別以為你變聲老夫就認不出是你的聲音,在玲瓏鎮求老夫的時候,你可不是這個態度。”錢榮目光準確鎖在她身上,眯著眼眸道:


    “難道你不想突破了?上了我們的船,到了我們的地盤說話注意點,否則別怪老夫對你不客氣!”


    她裝作害怕的模樣:“糟糕我們上的是賊船,大家快跳船跑!”


    駱璐霜連忙笑道:“龍道友,錢長老跟你開玩笑,不要放在心上。錢長老你說是不是?”


    到嘴的鴨子豈能放他們跑了。


    錢榮不情願的應了聲,探查了一遍發現他們身上沒有佩戴遮掩修為的法器,在收回目光之際,掃到一枚手鐲。


    心念一動,手上出現一套黑白長袍,快速穿上後,身形一閃出現在門前。


    “龍傲天,你的手鐲有古怪,借老夫一看。”


    林雲心下一緊,取下招財,探出個小腦袋遞過去:“一件中級法器而已,有啥古怪的。”


    “不是這一隻,另一隻。”


    “那是我娘留給我的遺物,不想給你看。”她直言道。


    這老東西估計是察覺到霧隱珠裏的九彩玄鳥。


    “不敢給老夫看,莫非裏麵有見不得人的東西?比如暗算老夫的......”


    剩餘的話沒說出來,但意思很明顯。


    在林雲內心一秒輸出幾句國粹之時,左手腕忽然被一隻手握住,在寬大袖子遮掩下,龍昊的手指在鐲身輕撫而過,同時一抹金光沒入鐲子。


    “龍師姐,他想看給他看便是,你娘在天之靈看到,會保佑他盡早和你娘見麵細談鐲子的工藝。”龍昊特意咬重龍師姐三個字,拿起她的手,將鐲子取下來。


    聽到前半句錢榮顴骨上揚,後半句老臉一下拉了下來。


    碧蓮宗的弟子嘴巴怎得吐不出一句好話!


    錢榮忍著怒氣一把拿過手鐲端詳,然而在手上轉了幾圈都沒發現異常,隻是一隻尋常的儲物手鐲。


    可是剛才他好像感受到鐲子有一道陌生的氣息,但眨眼就不見了。


    難不成是錯覺?


    駱璐霜看他沒找出問題,眼裏閃過一絲不耐煩,白白浪費了時間。


    “既然手鐲沒問題便還給她,錢長老到甲板來一趟,我有要事和你商議。船快靠岸了,你們也散了吧。”


    說完轉身朝甲板走去,侍女隨之跟上。


    錢榮隻好把手鐲還回去,


    林雲接過後當著他的麵瘋狂往手鐲丟清潔術,好像手鐲粘了什麽髒東西。


    這把他氣的狠狠甩袖離去,上了島有的是時間將這隻鬼給揪出來。


    他前腳剛走,後腳床上的女子醒了,撩開床幔看到這麽多人站在門口,尖叫一聲把頭縮回去。


    林雲嘖了一聲:“你是真餓了,一根老辣椒也吃得津津有味。”


    *


    船靠岸,一行人從船上下來,坐上安排好的轎子。


    禦劍的修士抬著轎子,往島上最高的山峰而去。


    島上仙雲繚繞,一碧千裏,恍若仙境。


    四人坐的轎子上,林雲將招財變大些戴到龍昊手腕上,不用多久應該就能用上了。


    銀色的鐲子掛在冷白的腕間,透著一股清冷感。


    裴執撩開垂簾對著隔壁轎子道:“朱道友,你上島也是為了喝仙釀?”


    朱雁嫌棄的捂住口鼻:“你別說話,你一說話我感覺空氣都是髒的。”


    “額......好吧。”


    “如此神奇的仙釀誰不想品嚐,穆道友你說是與不是?”她朝坐在對麵的穆遠拋了一個媚眼。


    碧蓮宗的弟子讓她眼睛一亮又一亮,對眼睛極其友好。


    穆遠身軀一抖,胡亂的點了一下腦袋。


    她手撐著下巴,眼睛黏在他的臉上:“你修的什麽道?”


    “音修。”


    “音修啊,很適合你。我以前的眼光太差了,竟然會喜歡那些妖豔貨色,還是清風霽月的穆道友更令人賞心悅目。”


    她雙手比劃著,越說越興奮:“不如我們結成道侶,夜黑風高之時,你在樹下撫琴,我在旁邊給你耍大刀,來年再要個孩子如何?”


    果然如此!


    “不如何。”穆遠雙手護胸,一臉警惕的看著她。


    “我真有這麽差嗎,你們一個兩個的拒絕我。”朱雁起身剛邁出第一步就看見他麵帶惶恐的站起來,快速撩開轎簾,腳尖輕點劍身躍到隔壁的轎子裏。


    前後不過一個呼吸。


    穆遠坐到葉泠身旁,看著對麵坐著的小師妹和龍昊,還有趴著的大黃饅頭,頓時感到無比的安全,有種誰也奪不走他身子的感覺。


    隔著簾子道:“朱道友不差,隻不過我誌不在兒女情長。祝願道友早日尋得正緣。”


    她一屁股坐回去,鬱悶極了。


    劉文盛整理了一下抹額道:“朱道友何不抬眼看看我,說不定我就是你的正緣。”


    “沒鏡子就撒泡尿照照。”


    “......”他捂著胸口,眼裏滿是受傷的神情。


    眼睛鼻子嘴巴他一樣沒少,隻不過組合起來比他們差了一丟丟而已,至於這麽打擊人嘛。


    *


    飛劍在空中穿梭,沒用多久便到達山峰。


    一道泛著藍色光芒的屏障將整座山峰籠罩住。


    在靠近屏障時,站在駱璐霜轎子旁的錢榮拿出一塊令牌。


    令牌觸碰到屏障的那瞬打開一個足以容納轎子通行的口子,抬著轎子修士依次踏入。


    大大小小的庭院依山而建,錯落有致,陽光打在屋簷下的八卦鏡,折射出道道光柱。


    一眾人落在廣場上,駱璐霜從轎子走出來,臉上的笑容比天上的太陽還要燦爛,好似在笑獵物終於落網了。


    “大家辛苦了,家父已安排好廂房,諸位隨我來,宴會開始會有侍女傳喚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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