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千年前的一晚,一道血光驟然墜落在我們島上,詭異的紅光將海水染個通紅。”


    “去查看的時候發現是一把劍,好巧不巧落下來的地方是我們曆代王住的寢宮。更奇怪的是這把劍誰也拔不起來,我們上一任王拿它沒辦法,又沒有危害我族人,索性就不管了。”他一口氣把話說完。


    龍昊道:“所以那把劍現在還在那座寢宮。”


    “嗯嗯,”海波往嘴裏塞了一塊肉,含糊不清說:“不過前段時間聽說王夫想把劍折斷,用來打造一件法器。”


    “不過被大祭司阻止了,說把劍毀壞了會給鮫人族招來禍事。王夫不信,兩人因此大吵一架,險些打起來。”


    林雲把麵前的一盤肉端起來放到他那邊:“你們大祭司是對的,王夫是不是就是你們王的丈夫?”


    “謝謝,你也是好人,你們都是。”美食帶來的幸福感,讓他忘記林雲叫他掉珍珠的事情,他滿足的眯起眼睛。


    “剛剛你說沒錯,隻不過我不是很喜歡這位王夫,我更希望大祭司成為王夫。”


    “為什麽?”林雲追問,第六感告訴她其中有大瓜。


    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說:“這也是我無意間聽到的。可以跟你們說,但是你們不能告訴其他人,天知地知,你們知我知。”


    “不會說的,除非v我50靈石。”


    “啊?”


    葉泠勾住她的脖子:“小師妹跟你開玩笑,你放心,我們都不是大嘴巴之人。”


    海波這才放心把知道的秘辛一五一十說了出來。


    “要不是大祭司在王大婚之日醉酒吐真言,又恰好被我聽到,我都不知道大祭司一直深愛著王,他真乃忍者也。”


    裴執拍拍他的肩頭,感慨道:“不得不說你命真大。”


    “大祭司雖然不苟言笑,但絕不會濫殺同族之人。”海波堅定的說:“就算大祭司發現我在貝殼裏偷聽也不會殺了我。”


    “況且是我先在那,也不是我非要聽,左右橫豎都不是我的錯。”


    “額...海波兄言之有理。”


    林雲掃了一眼想抓東西吃的小鮫人:“根據你說的鮫人王已步入合體境,雖然她的丈夫實力沒她強,但還有大祭司以及一眾長老,誰能從她身邊把孩子搶走?”


    海波疑惑的摸著圓鼓鼓的肚子:“是哦,傑叫醒我說是小皇子被偷走了,然後就直接拉我出來,當時族裏的情況我不清楚。”


    “出來的路上確實遇到很多族人,不過...”他頓了頓,眼中的疑惑加重:“為什麽尋找小皇子的護衛軍都是王夫家族的人?王的赤牙軍呢?”


    林雲道:“你也不是很笨嘛。”


    他怔住:“我很笨?”


    “我沒說話啊,你喝多幻聽了。”


    “裴兄你也沒聽到?”


    “沒有,或許真的是你聽錯了。”裴執神色如常回道。


    蘇子辰指向門口:“外麵那位應該知道點什麽,提他進來?”


    “必須弄清楚發生了什麽,我們把小鮫人送回去,萬一弄巧成拙就麻煩了。”穆遠握著小鮫人不安分總想抓酒杯的小手。


    “好嘞!”少年像一陣風般,門被掀的撞向兩邊又反彈回來。


    在蘇子辰抓住傑裏腰帶那瞬,壓在他身上的力量消失。


    傑裏被扔到地上,碎夢“嗖”的飛過去架在他脖子上。


    海波連忙離開椅子來到他身邊,推了推碎夢:“你們問什麽傑裏都會說,這個方式太嚇人了。”


    “傑裏,族裏發生了什麽事,是不是那群臭蛇又來偷襲?”


    “可是我沒聽到作戰的號角聲,我睡覺是沉了點,不過打鬥動靜那麽大,不可能聽不到。”


    傑裏在心裏想,不是沉了點,是像死了一樣。


    “具體我也不清楚,隻知道小皇子丟失了。”


    要把實情說出來,他們定然掉頭就離開,好不容易得來的立功機會絕不能錯失。


    龍昊屈指一彈,一滴清酒飛射過去打在他額頭。


    “啊!”


    傑裏被打回人身魚尾的狀態。


    “傑!”海波抱著他護在懷裏,看到龍昊走過來,臉上的紅暈盡褪:“傑你快說,要不然你會被打死的!”


    他緊咬著牙,一字一頓說:“我真的不知道。”


    “他可能真的不知道,不用多久就到領地,到時候就知曉了。”海波鼓足勇氣對上雙冷得像是淬了冰的眸子。


    “求求你不要殺他。”


    龍昊沒有回答他,手握劍柄,劍峰抵在腹部順著魚尾一寸一寸往下移動:“斷尾痛嗎?”


    廢話,這還用問!


    傑裏臉色煞白,剛才那一擊已讓體內的鮫珠裂開縫隙,再沒了尾巴必死無疑。


    思及此,連忙說:“我說我說,別砍我尾巴。”


    龍昊收起劍,轉身回到位置。


    林雲用肩膀碰了一下他,開玩笑說:“回去我幫你問問皇帝,他的慎刑司還要不要人。龍大人出手,沒有撬不開的嘴。”


    “到時候你幹活,我領俸祿。”


    龍昊抬起左手繞到後麵一把捏住她的脖子:“有沒有跟你說過,我很喜歡聽骨頭碎裂的聲音?”


    “我錯了。”


    一秒認慫。


    在大家的注視下,傑裏把族裏的異變說了出來。


    海波推開他站起來,不敢置信的連連後退:“王夫他怎麽敢,怎麽敢!”


    “王對他以及他的家族這般好,他竟不知足還妄想奪位,卑鄙無恥、狼心狗肺的東西。”


    “還有你傑裏,”他滿眼失望:“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萬萬想不到你會背叛王,難道你忘記族規了嗎?”


    他自嘲笑了一聲:“你一天除了吃就是睡,吃成一條死肥魚,可你還是比我受族人喜愛。我明明哪都比你強,實在想不明白你有什麽好。”


    海波如遭雷劈,怔在了原地:“你叫我死肥魚?”


    “對,銀尾最肥最醜的一條鮫人。”說話時傑裏放在後背的手浮現一隻海螺。


    海波所站的位置恰好能看到,語速極快道:“快阻止他,不要讓他通風報信!”


    話落,傑裏剛拿出來的海螺被龍昊一個眼神碾碎,化成粉末灑落。


    傑裏坐起來惡狠狠的盯著他:“敢壞王的事,你就等著被王處以極刑吧。”


    這時外頭傳來蒙文的聲音:“我們被鮫人包圍了,應該是到鮫人的領地了。”


    傑裏心頭一喜,高聲喊道:“小皇子就在船上!”


    海波衝過去時已經晚了。


    “哈哈哈,你們一個也......呃。”傑裏捂著噴湧血液的脖子,拉到最大的眼睛滿是不可置信。


    海波手裏拿著一把彎刀,紅著眼眶說:“族規最後一條,背叛者...死。”


    一滴淚珠從眼角滑落變成圓潤的珍珠砸落在地。


    大家眼中閃過驚訝,完全沒想到看似傻哈哈的鮫人有一顆純淨難得的忠誠之心。


    海波轉身麵前他們:“你們帶著小皇子快走,我來拖住他們。”


    林雲一下沒忍住笑了出來:“你說這話的時候手能別抖嗎,被你這麽一抖氣勢矮了一截。”


    他摁住拿刀的手,眼眶蹦出一顆顆珍珠:“我都要死了,能不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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