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發眼睛發亮,收起燒火棍,瞬移過去,盯著瓷瓶道:“這是...能逆轉容顏的逆顏丹?”


    “對滴。”林雲遞出丹藥。


    雖然她想看,但是還是要尊重師父的選擇。


    王德發接過瓷瓶,推開瓶塞,倒出一粒丹藥用兩根手指捏著,兩眼淚汪汪。


    “沒想到老夫還有變年輕的一天。”


    說完服下圓潤粉色的丹藥。


    大家屏氣凝神,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等了幾息沒見他的容貌有變化。


    林雲眉頭輕皺:“難道丹藥失敗了?”


    王德發安慰她:“失敗也沒事,為師已經看習慣這張臉了,突然變年輕可能還看不慣。”


    話剛說完,他身上便散發出淡淡的光芒。


    臉上歲月的痕跡慢慢褪去,皮膚霎時變得白皙透亮有光澤,花白的發絲轉變成黑絲,連同眉毛、長須也一同變成黑色。


    王德發注意到身體的變化,抬手從嘴唇抹過,唇周的長須被抹掉。


    眨眼間老者變成了二十歲的男子。


    他眉形如劍,鼻梁高挺,唇紅齒白,一雙眼眸如黑曜石般熠熠生輝,右眼眼尾的淚痣讓他增添幾分邪氣。


    林雲的神情就好像在線下見到偶像一樣。


    “原來師父所言非虛,您說真有點顏值在身上。”


    王德發當即取出一麵鏡子,看著鏡中的容顏眼睛笑得眯起來。


    “以後減少照鏡子的次數,以免被自己帥暈。”


    眾人暈。


    林雲伸出一根手指輕輕戳了一下眼尾的那顆淚痣:“原來是顆淚痣,我一直以為是老人斑。”


    王德發無語了一瞬,拿著丹藥來到幾位長老麵前,一一分給他們。


    “吃了,以後我們蓮華宗就是修真界顏值最高的宗門。”


    酒鬼、不,酒仙沈靈子抓了一把糟亂的頭發,道:“宗主,我可以不吃嗎?”


    王德發:“為何?”


    “倘若吃了,下山就沒人把老夫當成乞兒,這樣也就沒人施舍靈石了。”


    眾人再一次暈。


    “你不吃,以後我釀的酒一口也不給你喝!”


    “吃吃吃。”他快速吞下丹藥。


    其他三位長老見狀也服下丹藥。


    四位老者搖身變成年輕男子。


    大長老方天陽氣質高雅,不開口就是世家的貴公子。


    開口嘛就是吃老夫一劍,字字透著狂霸之氣。


    二長老韓震麵龐溫潤,書卷氣十足。


    三長老雷濤的長相和他的名字恰恰相反,五官生的清爽秀氣,一雙笑眼似桃花。


    四長老沈靈子長了一張俊美野性的臉,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濃濃的荷爾蒙。


    真少年人圍著假少年看。


    “站在一起簡直就是兄弟姊妹!”驚歎道。


    裴執佯裝歎氣:“以後路上就看不到桃花咯。”


    葉泠微微一笑:“怕什麽,找不到紅顏可以找藍顏。”


    “額...用小師妹的話說,我還是做單身狗吧。”


    林雲手指從他們麵前點過:“一條狗,兩條狗,三條狗...”最後手指點在盤在手腕上的龍。


    “十二條沒有道侶的單身狗。”


    王德發看了一眼某座山峰,小聲說:“還有一條閉關的老老狗。”


    方天陽用同樣的音量說:“萬一老祖醒來,小心你的皮!”


    他捂住嘴巴,眼底藏著一抹畏懼:“應該沒有這麽巧吧。”


    他們離開練武場後,在紫霄峰閉關多年的老祖緩緩睜開眼睛,上挑的鳳眸閃過淩厲攝人的光芒。


    然而他沒有其他動作,片刻後重新合上眼睛,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除了林雲,其他人都選擇閉關。


    陳乾朝閉關煉丹,穆遠閉關練習七殺譜,剩下的三人則是吸收鮫珠的力量。


    饅頭帶著大黃去看大白兄弟,玄鳥則帶著一雙兒到懸崖教它們學習飛翔。


    熱鬧的院子一下隻剩下一人一龍大眼瞪小眼。


    林雲拉下袖子擋住某人的視線,離開院子去了藏經閣。


    剛靠近藏經閣,裏頭就傳出沈靈子的聲音:“小六,你是來看老夫,還是來看書?”


    她輕笑一聲:“大人不做選擇,都看。”


    藏經閣的大門緩緩往兩邊打開。


    沈靈子翹著二郎腿坐在寬大的椅子上,手裏抓著酒葫蘆,空氣中飄散著淡淡的酒香。


    還是亂糟糟的頭發,卻不是往日的乞丐風,而是透著一股頹廢美。


    “有酒沒肉怎麽行呢。”林雲取出一塊最肥美的魚肉,當場做了一碟刺身給他。


    “沈長老慢慢品嚐。”說完往二樓走去。


    沈靈子好奇的看著未烹飪過的肉片,猶豫了片刻夾起一塊放入口中,身軀一震,又快速夾了一片。


    林雲輕車熟路的來到存放丹藥書籍的區域,但是關於毒丹的書簡非常少。


    在書海中找了好久才找到三四本關於毒這方麵的書籍。


    她坐在地板,背靠著牆壁,書放在大腿上一頁頁翻看。


    隨著時間流逝,翻書的手指變成了冰冰透透的尾巴。


    四周縈繞著縷縷幽怨之氣。


    ——


    翌日。


    林雲一大早就被師父老人家叫起來。


    “老王,雞都沒叫就叫我起來,如此‘壓榨’徒弟,您的良心不會痛嗎?”


    合理懷疑是“報複”她。


    四仰八叉的躺在劍身上,三千青絲披散著隨風飄舞。


    王德發道:“徒兒,為師也不想啊,相朝道友很快就要閉關閉煉器,也就這幾日有時間指點你。”


    “清剿聖靈教的任務暫時暫停,也就這段時間不用在外麵奔波。”


    想到什麽他眼中閃過一抹凝重:“為師近日瓶頸有所鬆動,把宗門的事情安排妥當也要閉關突破。”


    林雲眼中的困意一下褪去,坐起來道:“師父,您有幾成把握度過大乘境的雷劫?”


    “嗯...五六成吧。”


    “才五六成!不行不行,沒有九成八和送死有什麽區別。”


    王德發失笑道:“九八成也就你這丫頭敢想。”


    “要不您憋一下,等李前輩煉多幾件法器出來再渡劫。”


    “自由自在,無懼生死。若生了怕死之心,便和為師的道心相悖了。”


    “咦?您修的不是多情道嗎?”


    “你聽誰說的?”


    “徒兒是看師父認識那麽多漂亮的美人,以為您修得是多情道。”


    王德發抬手敲了一下徒弟的頭頂:“那是你師父受女子歡迎。”


    林雲點點頭:“頂著現在這張臉有說服力多了。”


    談話期間,來到了李相朝所住的院落。


    他好像知道他們要來,早已站在梧桐樹下等候,手裏握著茶杯。


    當他看到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臉,怔住了半晌。


    “你是?”


    王德發抬手一撩頭發,右腳踩上石頭,像隻開屏的孔雀:“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王德發是也!”


    “哢嚓”


    茶杯應聲碎裂,化做粉末隨風飄走。


    李相朝一副見鬼的表情,看著眼前這張妖孽的臉,慢慢想起了數百年前的匆匆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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