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雲偷偷瞥了一眼龍昊,發現他在看著自己,好大兒三個字在“友好”的眼神下徹底被抹殺。


    “他是我生死與共的夥伴,修煉道路上的電子榨菜。”


    “姓龍,單字昊,小名昊昊,花名龍日天,新增花名龍開天。”


    沐衍聽的一愣又一愣,外孫女說話,理解起來有點費腦子。


    目光從來兩人挽著的手臂一掃而過:“還以為他是你的道侶,外祖父會錯意了。”


    林雲張口就來:“他厭女。”


    “啊?”沐衍眼神在兩人之間來回打轉,看著不像啊。


    “一但有女子對他有那個意思,他就……”林雲右手橫在脖子前,做了一個抹殺的動作。


    龍昊:“林墨魚,不要往我身上吐墨汁,抹黑我。”


    “咳……”忒還沒發出音,就被一隻瓷白的手捂住,林雲眨眼示意手的主人放開。


    龍昊垂眸望著她:“還忒嗎?”


    她識時務的搖搖頭。


    “做人文明一點,別打不過就吐口水。”龍昊鬆開手。


    林雲連忙說:“外祖父,我隻是偶爾會這樣,孫女很文明知禮。”


    龍昊小聲跟了句:“經常偶爾。”


    林雲的左手改成握住他的手腕,借著寬大的袖子遮掩,兩根手指掐住手背一層薄皮。


    笑吟吟地說:“你剛才說什麽,我沒聽清,勞煩再說一遍。”


    龍昊茫然的扇了扇烏黑濃密的長睫:“方才我沒有說話。”


    “你竟然學會了撒謊,昊,你變壞了!”林雲露出痛心疾首的表情。


    感受到手背上的手指加重力道,龍昊反手握住她的手。


    白皙的小手被大手嚴嚴實實包裹著。


    林雲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沒能“逃”出來,隻能任由他抓著。


    沐衍將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裏,隱隱明白了什麽,嘴角不由自主上揚。


    “好,很好。”


    林雲不解道:“外祖父,什麽很好?”


    沐衍笑著轉移話題:“你外祖母在城內和幾位長老維持護城陣法,她見到你一定很開心。”


    有太多想問的,但他忍了下來,現在不是聊家常的時候。


    在眾人的努力下,受傷的修士全部被轉移到城內。


    王德發在告知了伽羅城的情況後,各宗門乘勝追擊直搗聖靈教據點。


    伽羅城內的街道兩邊躺滿了傷者,萬藥宗不在,林雲和陳乾朝身上的療傷丹藥不夠,隻能現場煉製。


    就在走到沐家大門前時,突然響起穆遠驚奇的聲音:“小師妹,你在發光耶。”


    “發光?”林雲停下腳步低頭查看,看到胸口位置,幽藍的光從領口衣料透出來,腦海閃過什麽,手伸進去,拉出裏麵的項鏈。


    細細的鏈條上,垂著兩顆珠子。


    一顆是霧隱珠,另一顆是當初鮫人王交給她的。


    眾人看到在發光的珠子,立即想起鮫人王蒼璃說的話。


    隻要上一代鮫人王在附近,珠子感應到便會散發光芒。


    現在珠子亮了,代表他在附近。


    大家對視一眼,沒想到消失多年的鮫人王會出現在伽羅城。


    林雲連忙找出蒼璃給的卷軸,拉開麵向沐衍:“外祖父,你見過這個人嗎?”


    卷麵之上,畫著一個約莫八歲的孩童,紫瞳紫發。


    雖看起來還小,樣貌生的極其俊俏。


    沐衍目光落在畫軸之上,指著畫麵上的孩童道:“這不是蒼翊兄嗎?”


    林雲聽著熟絡的稱呼,臉上一喜:“外祖父,可以帶我去見他嗎,我有話同他說。”


    “好,不過…”他眉宇間露出一抹哀傷:“蒼翊兄在來北荒前本來就有傷在身,那時候他還能維持孩童模樣,後麵傷好的差不多,又被聖靈教使者所傷,險些喪命。”


    “這幾年隻能以鮫人的形態,在水中休養。”


    眾人聽了一陣唏噓,原來是受了重傷,回不了無妄之海。


    沐衍歎了一口氣:“若不是為了沐家,蒼翊兄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是我沐家連累了他。”


    “小雲,莫不是你去過鮫人族?”


    林雲點點頭:“沒錯,早些年大海撈劍,撈到了鮫人族的領地。”


    穿過大門,沐衍領著他們往宅中一處院子走去。


    距離院子越近,林雲胸前的珠子光芒越盛。


    一行人踏入院子,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圓形水池。


    池中央有一蓮葉狀平台。


    倏然,水池響起“嘩啦啦”的水聲。


    緊接著傳來一道渾厚的男聲:“衍弟,你怎麽來了?”


    蒼翊躍出水麵,像條快死的魚,毫無形象躺在蓮葉台上。


    一頭紫發像坨了的麵貼在石麵,蒼白的臉對著天空。


    沐衍拳頭抵在唇邊重重咳了咳,提醒他注意形象。


    蒼翊扭頭看去,在看到林雲胸前發光的圓珠時,一個人魚打挺坐起來,漂亮的魚尾激動的攪動著池水。


    “那個穿奇裝異服的小姑娘,你脖子上的珠子從何得來?”


    視線往上移,咦了一聲:“禾包蛋?”


    “荷包蛋?”林雲聽的一頭霧水。


    沐衍解釋道:“這老家夥給你娘取得花名。”


    “娘?”蒼翊跳下水池,遊到池邊緣:“哇塞,禾包蛋生了個一模一樣的小禾包蛋。”


    “對了,小禾包蛋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林雲捏著珠子,笑了笑:“你生的魚仔給我的。”


    “阿璃給你的?”


    “嗯,她也生了條小魚仔。”林雲操著一口川音:“小魚仔老愛哭了,哭得滿地都是珍珠,我撿得好開心哦。”


    蓮華宗小寶:雖然但是……小師妹好像是你把人家弄哭的……


    蒼翊大手一拍,興高采烈地說:“衍弟,我也當外公了,以後再也不用羨慕你了。”


    “小禾包蛋,阿璃她們一切可還安好?”


    林雲沒有回答他,而是問:“你現在的身體狀況容易被氣死嗎?”


    他一聽,嘴角的笑蕩然無存:“是不是那群臭海蛇趁我不在,欺負我鮫人族?”


    “你說吧,我能承受的住。”


    “是內患,不過已經解決了。”林雲把當年發生的事講給他聽,但沒有說蒼璃被囚禁折磨那段,怕他聽了被氣死。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還是不說得好。


    其他小寶也默契沒有提這件事。


    “好一個白眼狼!”蒼翊咬牙切齒,臉頰和額頭的位置浮現一層鱗片,四周罡風突起,樹葉吹得唰唰作響。


    沐衍急忙道:“蒼翊兄冷靜冷靜,傷勢複發你就見不到你女兒和孫兒了。”


    蒼翊緩緩閉上眼睛,半晌後,臉上的鱗片褪去,樹葉停止晃動。


    同一時間,東璃國某片海域。


    一隻碩大的海龜浮出水麵,登上無人的海灘。


    龜背跳下來一高一矮,兩道身影。


    “哎喲我的小少主,我們還是回去吧,要是被王發現了,我這把老骨頭就成一鍋魚頭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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