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刃近在眼前,若真落在魏錦書這個凡人的身上,即便是用上再多仙丹,也救不了她。


    雲初別無選擇,隻能一手將魏錦書攬進自己懷裏,抬手去擋。


    想象中的第二次重擊並未落在身上,雲初感覺到轟隆隆的雷聲弱了下來,連肩上的疼痛也輕了許多。


    “這……這是什麽?”


    沈昭容愣住站在一邊,眼看著一道金光從雲初掌心湧出,與雷刃直直相對,讓它停留空中再無法動彈一步。


    雲初聞聲抬頭看去,散開的仙力已經將她和魏錦書兩人裹在其中,不僅抵禦了雷刃的進攻,還阻擋了迸裂出的火苗。


    就連自己肩上被燒焦的傷口,也正在緩緩愈合。


    她怎麽也沒想到,法術竟在這個時候恢複了。


    魏錦書同樣抬起頭,麵露驚訝地看向雲初,也意識到了發生何事。


    不由得多想,雲初運功蓄起周身法力與雷刃對抗,將那雷刃逼得越來越遠。


    仙法本就有淨化煞氣的用處,剛好能克製雷刃。


    雲初方才受了傷,仙力恢複又不多,因此並不打算與雷刃對抗。


    她操縱法術引導雷刃反向行之,借力使力。


    隻聽又是轟隆一聲,那雷刃往煞氣所在的地方而去。


    煞氣也未曾料到雷刃會折返,還未來得及散開,頃刻間就被擊碎散去。


    見煞氣終於散去,雲初這才回過頭,拍拍魏錦書的手,給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沒事了。”


    魏錦書看向雲初已經愈合大半的傷口,不由鬆了口氣,眼中卻閃過讓雲初看不懂的神色。


    “你這傻子。”魏錦書沉聲開口。


    被剛才發生的一切震驚的沈昭容緩了好半天,才終於恢複過來。


    她往兩人身邊走來,看著雲初身上一點點散去的金光,猶豫地問道:“你是……妖怪?”


    話說出口,沈昭容又覺得不對,複而道:“你是神仙?”


    雲初與魏錦書對視一眼,還未曾開口解釋,就聽遠處傳來腳步聲。


    “有人來了!這會子人心惶惶,憑空多出來一個人可說不清,”沈昭容往四周看了看,指著旁邊幾塊堆在一起的假山開口,“錦書,你先帶她去躲著,我來應付。”


    魏錦書也明白,煞氣作亂,宮中戒嚴,若是雲初這個不在宮人名冊中,又身上散發金光的人出現在眾人眼前,說不定真會被當成妖怪抓起來。


    趁著人還沒來,魏錦書忙帶著雲初躲到假山後。


    來人很快就到達跟前,沈昭容放眼看去,這些人裏有宮內的侍衛,還有守衛皇宮外圍的禁軍。


    為首的將領拱手行禮,“參見沈昭容,小主無事吧?”


    “無事。”


    “宮中有黑霧作亂,卑職等正在排查,還請小主即刻回宮。”


    “知道了。”


    簡單說了幾句後,沈昭容以侍衛們還要搜尋黑霧為由,婉拒了他們的護送。


    眼見侍衛已經全部離去,沈昭容提著裙子趕忙來到這幾座假山之間。


    雲初身上的金光已經全部散去,肩上的傷口也已經恢複如初,除了衣服破損處還有血跡外,看起來跟常人沒有任何區別。


    沈昭容對著雲初行了一禮,道:“多謝姑娘救命之恩,沈姝定會報答。”


    “也不是什麽大事。”雲初毫不在意地回道,眼睛卻隻看著手中的一隻鳥。


    那鳥斷了一隻翅膀,斷裂處的傷口發黑,顯然是被雷刃迸裂的火苗所傷。此時幾乎不能動彈,隻能緩緩喘氣,等待死亡。


    魏錦書見她若有所思,以為她是在惋惜,便勸說道:“它活不了了。”


    “錦書,把你的簪子給我。”


    魏錦書不明所以,但還是從發髻上取下簪子,遞給雲初。


    “我沒力氣,你幫我把手指紮破。”雲初重重喘了幾口氣,說話卻無力。


    魏錦書心知雲初是不想這隻鳥就此喪命,拗不過她,隻能照她說的,用簪子在雲初的食指上刺了一下。


    雲初看著指尖冒出來的殷紅,另一手蘸取了一點,在小鳥翅膀斷裂處輕輕劃過。


    “仙骨修身養性,神仙的血能療愈萬物,”雲初輕聲笑道,“但一滴就好,多了它受不住。”


    魏錦書不明白為什麽雲初要捧著一隻必死的鳥,還非要用自己的血將它救活。


    神仙的血的確能療愈萬物,但神仙的血是修為凝結而成。


    隻要受傷流血便會消耗修為,修為散盡會大大折損仙體。


    雲初方才已經受了不輕的傷,這會兒還要用血去救一隻鳥。


    哪怕一滴,也許都是她現在承受不住的。


    沈昭容看著原本奄奄一息的鳥,在雲初用血療愈後,竟然生生長出了翅膀和羽毛,不過片刻,又活蹦亂跳起來。


    她這下確定了,雲初真的是神仙。


    鳥兒活過來後,一撲棱翅膀飛上枝頭,衝著雲初叫了幾聲,又點了點頭,展翅往遠處飛走。


    魏錦書看向鳥兒飛走的方向,忍不住歎氣,“雲初,它隻是一隻鳥,根本就不會記得你。”


    雲初不在意地笑笑,“我隻是想這麽做,又不指望它記得我。”


    “此地不宜久留,先帶她回去歇息吧。”沈昭容道。


    說完,跟魏錦書兩人扶起雲初,一邊躲著人,一邊往回走。


    雲初也不想徒惹麻煩,於是重新催動隱身符,隱匿身形靠在兩人身上,免得被人發現。


    回到華陽宮後,沈昭容便先回去了。魏錦書命人打來熱水後就屏退眾人,擰幹帕子,為雲初擦拭傷口旁的血漬。


    “還好你沒事。”雲初心有餘悸地舒了口氣。


    “雲初。”


    “嗯?”


    魏錦書放下帕子,為雲初蓋好被子,“所有神仙都跟你一樣嗎?”


    “神仙和凡人一樣,各有各的脾性和處世之道。”


    “像你這樣的怕是不多。”


    雲初見她神色沉重卻強撐笑意,於是故作輕鬆道:“那當然了,我可是僅次於天帝和四大帝君的雲初仙君,那些小仙侍自然是不能跟我比的。”


    聽完雲初的話,魏錦書垂下眼去,麵上多出幾分連自己也未曾察覺到的柔和。


    魏錦書替她掖了掖被子,“你也今日累了,我把月儀她們都支出去了,你睡會兒,我在這裏陪你。”


    雲初想了想,今日發生的事情著實是多了些,她不僅身上累,心裏也累,是該歇會兒。


    如此想著,她也就合上了雙眸,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感覺到雲初睡熟後,魏錦書輕手將帷帳放下,緩緩轉過身,麵上的柔情突然被冷色替代。


    “今日之事是你的手筆?”


    沉穩的腳步聲傳來,玄衣男子從屏風後現身,垂首跪在魏錦書麵前。


    “主上息怒,屬下可沒有那麽大的本事損天柱,將煞氣放出來。”


    魏錦書冷冷一笑,“你的確沒這個能力。”


    隨後,她拿起桌上的茶盞,右手一抬,燙手的茶水全部潑在男子的臉上。


    男子並未有任何反抗之意,連怨氣也沒有,而是低眉含笑,“主上息怒。”


    “當時你就在旁邊,卻眼睜睜看著雲初為我擋下雷刃,”魏錦書扣住男子的下頜,迫使他抬頭,“就連第二次雷刃,你也無動於衷。”


    “屬下當時忘了,主上如今隻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之軀,是扛不住小小雷刃的,”男子眼眸朝上與魏錦書對視,“主上息怒。”


    “更何況,一個神仙而已,”男子唇角勾起一抹微笑,“而主上您,是魔尊。仙魔,是永遠的敵人。”


    耳側風聲呼嘯響起,男子的餘光瞥見魏錦書高高抬起右手,又要往自己臉上落下。


    可真到了跟前,魏錦書的手卻生生止住,輕飄飄覆在他的側臉。


    她麵上笑意晏晏,手指立起,修長的指甲緩緩加力,在男子的臉上劃出一道血痕,“她不能死。”


    魏錦書剛一鬆手,鮮血就從麵頰滑落至唇角。


    男子抬手拭去麵上的猩紅,抬右手於肩上,銜笑鄭重開口。


    “魔尊放心,屬下定會助魔尊用好雲初仙子,成功改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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