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麵對要往自己身上撲的老光棍,向來膽小的星河卻並沒有慌張,她一手握著鏟子,另一手不知何時抓了一把土,趁著老光棍靠近,往對方眼睛灑了過去,老光棍做夢也沒想到居然有小女孩不害怕,還敢反抗,眼裏進了一把土,頓時蒙的他什麽都看不見,星河趁機把鏟子對準了他的下麵,用力戳過去!


    汪香留看得是目瞪口呆,好在星河年紀小,力氣有限,但這一下就算沒鏟幹淨,也能讓老光棍未來好長一段時間當個太監,不僅如此,星河還知道什麽叫斬草除根,她覺得讓這個人走了,他肯定還會欺負走妮,就算不欺負走妮,也會欺負村裏別的小夥伴。


    可讓五歲的小女孩動手要老光棍的命,這太難為她了,星河舉起鏟子,對準老光棍的兩隻腳使勁砸了下去!


    老光棍鬼哭狼嚎,寒風嗖嗖,似是墳地裏的孤魂野鬼在與他相和。


    他在地上胡亂打滾,眼睛揉得紅腫破損,想抓住星河,星河靈活得很,打完就跑,不管老光棍死活。


    汪香留原本還想求了了幫忙,沒想到星河居然直接把老光棍撂倒,雖說她練了幾個月拳腳,老光棍也疏於防範,但這是不是太厲害了些?


    汪香留分不清楚,究竟是了了教給三姐妹的功夫厲害,還是女孩子本來就很厲害,膽小出了名的星河,在麵對危險時不怕不慌,下手也毫不猶豫,反倒魄力十足,這是汪香留不具備的,甚至於在她所見過的女人裏,隻有一個人有類似的特質,那就是陶晴好。


    星河跑遠,了了才向苟延殘喘的老光棍走去,老光棍聽見腳步聲,立刻求救:“救救俺,救救俺……快去叫人,俺被人打傷了……啊!!!”


    最後那聲慘叫,是因為了了踩到他被鏟子敲傷的腳踝,星河太小了,她砸那幾下,並沒有把骨頭徹底敲碎,養上個一年半載,老光棍依舊能夠行走自如。


    老光棍眼裏沙土還沒全揉幹淨,隻能模模糊糊看見是個歲數不大的女孩,現在就算是七八歲的漂亮小女孩,他也沒心思起任何色心,眼睛疼下麵疼腳也疼,他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汪香留提醒了了:“你冷靜一些,打他一頓也就算了,千萬別把自己搭進去啊。”


    了了冷淡地說:“看樣子,這個世界也並沒有我想象中那樣好。”


    偏遠鄉村的老男人會對年幼女孩圖謀不軌,這種事在了了當皇帝時,曾不止一次見過,拉合的世界裏,男人沒有這種能力,但淩見微所在世界的男人有,一旦抓到這種人,了了會將其剝皮腰斬,連帶家中所有男丁盡數淩遲,隻殺雞儆猴幾次,犯罪率便大大降低。


    皇帝可以掌握生殺大權,普通人做不到,但這個世界已經沒有皇帝了。


    了了麵無表情地將老光棍受傷的腳踝踩進泥土裏,她對汪香留說:“像這樣的人,你們村子裏,絕不止他一個。”


    正如老光棍所說,女孩們自幼受到的教條,令她們在被欺負後隻能選擇忍氣吞聲,甚至不敢拒絕與反抗,更不敢告知家人。


    因為大部分家人在得知後,第一反應也是隱瞞,有些甚至會指責女孩不夠小心謹慎,或是她們太不檢點,否則怎麽解釋別人都好好的,隻有她受了傷?


    汪香留無助極了:“那,那怎麽辦?”


    了了伸出手,壓在了老光棍頭上,老光棍突然開始渾身抽搐口吐白沫,兩顆眼珠子上下左右胡亂顫動,宛如犯了癲癇,而在這期間,他始終沒能掙脫了了的束縛,直到了了主動鬆手。


    老光棍僵硬地從地上站了起來,木呆呆往村子的方向走去,似乎已無法感知疼痛,在他走遠之後,了了的呼吸變得略微急促,汪香留親眼看見她露在外麵的皮膚發生異變,從比常人蒼白的膚色瞬間幻化為淡藍色的凝結冰雪。


    冰雪之力非常強大,但隻能摧毀,無法改變,修仙界所學的法術,在這個沒有怪力亂神的世界同樣不能使用。了了對老光棍做的,有點像曾經為淩波等人凍結雜念,老光棍對於女人的渴望,也可以稱之為雜念。


    隻要將其凍結,他從此就不會再對村裏的女孩下手,那樣的話不會耗費多少力量,可了了不願意。


    她討厭這種汙穢肮髒的人類,所以注入老光棍大腦的寒氣,變成了一種類似病毒的存在。這與當初控製崔文若不能說出任何與她有關的言語不同,崔文若對她的了解是既定的事實,但老光棍卻等於是被了了強行更改了認知。


    汪香留不懂這些,她隻知道了了休息了好一會兒,天寒地凍的季節仿佛天然能夠為了了提供力量,她漸漸又恢複了人類模樣,但皮膚比起從前的蒼白,已經近乎透明,沒有一丁點血色。


    這也是為什麽夏主任堅持認為了了需要穿棉襖,實際上在冬天她穿得越少越自在。


    了了究竟做了什麽,汪香留看不明白,她連連催促了了快回家,肯定是墳地這裏陰氣太重,對身體不好,回家喝點熱水好好睡一覺,明天早上肯定就會好了。


    了了的確需要睡覺,她蜷縮在牆角,抱著自己的腿,這一覺不知睡了多久,有人不停地敲窗戶喊她的名字才讓她從沉睡中清醒。


    她動用了不屬於自身的力量,所以需要時間修複。


    敲窗戶的是浩瀚,她身後還跟著嵐風與星河,給了了送吃的呢。


    “你睡到下午,肯定還不知道吧?今天村子裏出了個大新聞!”


    浩瀚激動不已,故意跟了了賣關子:“你想不想聽?”


    了了坐在炕上沒說話,浩瀚見她臉上一點血色沒有,雖說從前也這樣,但今兒瞧著,總覺得比過去更甚,就問:“你怎麽了,是不是哪裏不舒服?天這麽冷,你就蓋一床被子,肯定是感冒了吧?”


    了了問:“什麽新聞?”


    浩瀚清清嗓子,左右看看,做足了神秘姿態,這才小聲泄密:“今天早上,村裏的老光棍,跟老孫頭搞一起去了,好多人都瞧見了呢,真是傷風敗俗!”


    嵐風補充道:“是真的,我跑去看了,他倆沒穿衣服抱在一起,在人家豬圈裏瞎搞,被發現的時候還捂臉呢。”


    星河明顯有點忐忑,她悄悄看看兩個姐姐,低頭抿嘴沒吭聲,昨天回家後她什麽都沒跟姐姐們說,今天早上一聽人說老光棍出事了,嚇了星河一跳,還以為公安要來抓自己,沒想到老光棍又幹了醜事。


    浩瀚驚奇:“你怎麽一點都不激動?你不覺得很惡心嗎?這倆年紀加起來都超過一百歲了,老孫頭還有好幾個孫子呢,從今以後是別想在村子裏抬起頭囉!”


    話聽著是挺惋惜,但語氣是滿滿的幸災樂禍,嵐風也很高興:“這不是挺好的嗎,他倆湊一起過得了,上回爹罵我不孝女,還說什麽家裏有老是福氣呢,老光棍跟老孫頭倆人福氣加倍!”


    汪香留若有所思,了了則點了下頭,又躺回炕上,見她一副困倦模樣,浩瀚也沒舍得繼續吵她,“我回家給你燒點白粥,你先睡,等會我燒好了讓星河給你送來。”


    意料之中沒得到回答,浩瀚帶著妹妹們回家,汪香留問了了:“老光棍會這樣,是因為你昨天做的事嗎?你到底幹了什麽?”


    了了沒回應,汪香留一方麵高興於老光棍出醜,另一方麵又擔心了了的身體:“了了,你還好嗎?要是哪裏不舒服,要去看醫生啊!你跟爹說一聲,他會借車帶你去醫院的。”


    了了慢慢睜開眼睛,“喜歡小女孩,跟喜歡和自己一樣的人,區別不大。”


    汪香留吃了一驚:“你是說老孫頭也——可他不是光棍,還有好幾個孫女……”


    說到這兒,她意識到什麽,憤怒地捏起拳頭,了了閉上眼睛:“看村子裏怎麽處置了。”


    汪香留生氣地說:“還能怎麽處置,家醜不可外揚唄,肯定要藏著掖著。”


    她猜得沒錯,這事兒要傳出去,那通頭村的臉麵真就沒了,大隊書記這烏紗帽也肯定到了頭,奈何村裏想低調掩蓋,老光棍跟老孫頭不願意啊!村裏像他倆這樣的人,一共三個,都不是什麽好東西,三人到處瞎搞,弄得正常村民怨聲載道,誰家裏沒個娃了,讓娃瞧見可算咋回事啊!


    更過分的是,臘月十五還沒過,這仨已經搞到隔壁幾個村了!


    這下可好,通頭村想藏都藏不住,書記們湊在一起傷腦筋,你說這些老頭究竟在想些啥?一把年紀了為老不尊,搞得那麽過火!


    等到了臘月二十,直接鬧出了人命,這下村裏想遮掩都不成,隻能上報等縣裏派人來。


    浩瀚說:“老畜生們互搞死了,這不是天降神罰嗎?”


    她來自數十年後的信息大爆炸時代,什麽髒的臭的自己沒遇著過也在電視手機上看過,所以一點都不同情,最好這些人繼續搞呢,搞遍全世界內部消化然後一個接一個下地獄。


    順著浩瀚的視線看去,星河正跟個小姑娘手拉著手蹲在地上挖洞,浩瀚隨口說:“走妮這丫頭,這幾天不知為什麽特別活潑,以前看見我都跟見了鬼一樣,今天還主動跟我打招呼,喊我姐了。老光棍不前天晚上死了嗎?星河悄悄告訴我說,他老欺負村裏小姑娘,我尋思著他得虧死得早,不然我非報警抓他不可!”


    了了安靜地聽她說話,浩瀚意猶未盡說了大半天,問了了:“馬上過年了,你想在汪家過嗎?要不要跟我們一起?”


    了了搖了搖頭,浩瀚繼續引誘:“不騙你哦,今年過年,我跟錢耀祖他爹媽說要去鎮上店麵打掃衛生,反正現在我們都分開做飯了,他們也不管,你不來嗎?到時在鎮上我做幾個菜,咱們好好過個年。對了,今年二十二還有場大集,到時我準備去賣點窗花對聯什麽的,你毛筆字寫得咋樣?”


    她自己字也漂亮,但一拿起毛筆就不行了,這要是自己買紅紙寫,能省不少成本呢!


    在浩瀚的軟磨硬泡下,了了答應幫她寫春聯,她不出一分本錢,隻負責寫字,但賺到的錢要五五分。


    浩瀚大方地一口應承,她拿出采買留的錢,買了紅紙跟毛筆墨水,在汪家院子裏攤了張桌子給了了寫字。


    錢家女人見幾個女孩湊在一起,很是不屑,心想賠錢貨就是賠錢貨,還想寫字賺錢?呸!


    錢老二也覺得她們異想天開,三丫真敢想,真以為錢這麽好掙啊?等她出去碰釘子就知道厲害了!


    錢耀祖賊心不死,在邊上來回轉悠,他看上浩瀚準備的毛筆墨水了,也想拿來在紅紙上塗塗畫畫。


    浩瀚會剪窗花,她還特意按照網上的教程學過,因為進貨要貴,這年頭的窗花也好春聯也好,都沒什麽花樣,她舍不得花那冤枉錢,多買點紅紙提前幾天準備,不比給人送錢強?


    了了的字,鐵畫銀鉤,力透紙背,看得浩瀚連呼厲害,心想不愧是皇帝陛下,肚子裏就是有墨水,寫的春聯比市麵上賣得豐富多了,之前她去看貨,別說是字,連句子都沒了了寫得好。


    古人在這一點上,真是秒殺現代人。


    寫好的春聯由浩瀚拿起夾到繩子上晾幹,然後整整齊齊碼到一起,嵐風也沒閑著,她聰明大膽,惟獨一點,窗花剪得不好,所以負責拿著棍子緊盯錢耀祖,錢耀祖最最怕嵐風,雖心裏有無數小九九,卻是一點壞事不敢幹。


    三個姐姐天天在那打拳踢腿,之前看她們有錢,爹還想強硬搜身呢,結果被四姐赤手空拳揍了,現在他們家,拳頭最大的就是四姐,沒人敢惹。


    農村很少關家門,錢家土牆又不高,有個嬸子從門口路過,正好瞧見掛起來的春聯,好奇問了一句,發現賣得大集一個價,但字兒可好看多了,連她這隻認得自己名字的都覺得好看,不然等二十二趕集再買,肯定又要漲價。


    浩瀚沒想到第一單生意就這麽輕易做了出去,她能說會道,最後嬸子不僅買了幾幅對聯,還帶走了好幾對窗花,星河一看,愈發來勁,嵐風則眼珠一轉,把棍子交給浩瀚,出去集結了一批小夥伴,都是附近村子玩得好的女同學,讓她們到處幫忙喊著來□□聯,事後送她們一人一幅。


    浩瀚就覺得,她妹似乎比她還會做生意,無師自通就懂怎麽營銷。


    一天下來,賣出去不少,刨除本錢,剩下的浩瀚跟了了五五分,看得錢老二又氣又急,等了了拿錢走了,他指著浩瀚鼻子罵她笨,這麽多的錢,說給就給了,那了了啥也沒幹,不就寫幾個字?


    浩瀚看不上他短鼠目寸光,諷刺道:“那你來寫,你寫得春聯賣出去了,我也跟你五五開。”


    錢老二語塞,還寫春聯,他連毛筆咋拿都不會。


    因為過年,老光棍們的事兒漸漸沒人在意,但有心人會發現,這些亂搞的人,最後全都喪了命,年三十下午,浩瀚三姐妹分別背了個包來找了了,汪老三見女兒要走,連忙出聲挽留:“晚上要一家吃年夜飯呢,你還往外跑啥?留家裏別亂走了。”


    從放寒假至今十來天,了了跟汪老三說的話五根手指頭都數得清,她從汪老三身邊經過,除了自己的小雪人以外什麽都沒帶。


    “你怎麽還帶著雪人啊?”嵐風好奇地問。


    “喜歡堆雪人嗎?”浩瀚也說,“咱家店就在鎮中跟鎮高旁邊,過年人少,我前幾天去看的時候,路邊的雪連個腳印都沒有,等我帶你堆個大一點的雪人,這個就留在家裏吧,別路上碰壞了。”


    了了搖搖頭,沒說話。


    汪香留其實很喜歡過年,她記得媽還沒走時,每年過年都是她最期待的日子,後來媽走了,她就再也不喜歡過年了,奶不喜歡她,她也不能上桌,得等家裏男人們全吃完才輪得到,爹總是唉聲歎氣,再不然就是酒氣衝天——大伯大娘他們最愛說的一句話就是:香留,你媽不要你,自己回城享福去了!


    時間一長,稚嫩的心靈便因不快樂的日子,漸漸生出不滿與怨恨,其實想想,媽又哪裏做錯了呢?她要是不走,就得一輩子在村裏過。


    汪香留發現跟了了在一起時間久了,受她影響,自己的愛恨情仇似乎也淡了許多,能夠徹底剝離開來,較為理性地去看待從前的人生。


    由於冬天人少,接連好幾天又沒怎麽出太陽,路上積雪還挺深,踩起來嘎吱嘎吱響,從村裏到鎮上這一個小時的路也拉長不少,但浩瀚三姐妹快樂極了,她們仨甚至邊趕路邊捏雪球打雪仗,嵐風膽大包天,偷偷團了一個大雪球想砸走在最前麵的了了,可了了像是後腦勺找了眼睛,頭一偏便躲了過去。


    浩瀚感慨:“這就是強者嗎?”


    嵐風不服氣:“我不信我砸不到她!”


    說著再度團了幾個雪球,棉襖往上一兜全裝進去,一個一個飛快朝了了砸,結果愣是一個也沒種,把嵐風氣的,直接往後仰倒栽在雪裏。


    浩瀚把妹妹拎起來,然後一個雪球迎麵而來,正中嵐風麵門,她剛起來還沒站穩,嗷的一聲就又倒了下去。


    了了拍了拍沾雪的雙手,麵無表情地轉過身。


    嵐風的好勝心徹底被勾起,奈何直到鎮上,她還是一個沒中,反倒吃了不少個了了的攻擊,最後累得氣喘籲籲,身上出了不少汗,臉蛋紅通通。


    星河怕被四姐抓到自己偷笑,憋得很是辛苦,浩瀚則拍拍妹妹的腦袋瓜,心說你這點功夫還是人家教的,哪來的自信覺得自己現在就能出師?


    鎮上挺熱鬧的,也就靠近學校的位置人少一些,浩瀚租的店麵很小,她自己跑了好多地方都沒找到心儀的桌子,幹脆淘了不少廢木板,這樣花的錢少,還能自己動手組裝,這家小店分為前後兩片,也就十平米,浩瀚自己用碎布弄了個門簾子,門簾子後麵是她在廢品回收站淘的一米五舊床,修修補補勉強夠姐妹三人睡。


    邊上有一小爐子,也是從廢品站弄的,她在那待了好幾天,費盡千辛萬苦才扒拉出些能用的東西。


    這頓年夜飯,就得看這小爐子的了。


    了了不做飯,她坐著看,都是浩瀚三姐妹在忙活,條件有限,最後木板搭的小桌子上,一共是四菜一湯,值得一提的是四道菜兩道有肉一道有蛋,這已經是相當不錯的夥食了。


    三人第一次跟了了同桌吃飯,嵐風胃口大,一氣幹了三碗,了了半碗都沒吃完,她震驚不已:“你怎麽吃得這麽少,力氣還那麽大?”


    了了每道菜嚐了一口便沒怎麽吃,浩瀚見她實在不想吃,為了不浪費,直接把了了碗裏的米飯分了,“前麵台子上有糖,你隨便吃。”


    為了能有過年的氛圍,浩瀚斥巨資買了一小箱煙火,可貴了,一般人家可耍不起,尤其是她這種手頭緊的人,但幾十年後在大城市過年早已沒了幼時的感覺,為了這難得可貴的年味兒,浩瀚也舍得花錢。


    嵐風抄起一把短鍁鏟雪準備堆雪人,星河則準備了適合做成眼睛鼻子嘴巴的樹枝跟石頭,了了靜靜地看著這一幕,人間煙火,大抵便是如此。


    “大過年的,你都不笑一笑?”


    浩瀚說,“認識你這麽久了,還沒見過你笑呢。”


    了了看著她沒說話,浩瀚用兩根食指戳著嘴角往上拉扯,“看,笑很簡單的,嘴角往上揚就可以了,還是說今天你一點都不開心?”


    也許了了沒有開心與否可言,但汪香留絕對是開心的,哪怕她接觸不到雪,不能跟嵐風星河一起堆雪人,也碰觸不到煙花,可當她抬起頭,一樣能瞧見絢爛的煙花在夜空綻放。


    有燈光自拐彎處照過來,原來是一輛吉普車,浩瀚好奇地瞅了兩眼。:,,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了了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哀藍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哀藍並收藏了了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