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真是可憐。”


    夏娃真心實意的憐惜著陳小姐,因為這份憐惜,她覺得破山宗準備的靈茶跟糕點都不香了。於是她把手伸進小熊肚子裏掏啊掏,掏出一包爆米花與一罐碳酸飲料,這才有了看電影的快樂感覺。


    可不是跟看電影一樣嗎?夏娃自認情感纖細很能共情,為了理解人類,她挑選了很多知名的影視及文學作品,她有靈魂,不像了了那麽鐵石心腸,會因為故事情節,人物的喜怒哀樂而產生各種各樣的情感,這也是很正常的。


    但誰會傻到分不清虛擬跟現實呢?


    所以夏娃是這樣的,她憐惜陳小姐並不妨礙她作壁上觀,然後嘲笑一下對方的愚蠢。


    要不是陳小姐心軟,金牙道人現在墳頭草都長得有他高了,陳小姐還能快快活活的過日子,何至於淪落到站在這裏,像被耍的猴兒一樣任人圍觀?


    一群奇怪的正義之士,他們麵對邪惡時一派凜然,然而一旦利益交錯,便能無視無辜的陳小姐,把她強行帶來世外,讓一個閨閣千金在眾目之下站在人群之中,這種情況下說出來的話能有多少可信度?


    金牙道人還在催促,陳小姐極度緊張慌亂,險些將手裏的帕子撕碎,她不敢抬頭看四周那烏泱泱的人群,這些不是普通凡人,而是能輕而易舉要了她一家命的修士,那麽她該說些什麽呢?


    “我……”


    陳小姐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清,金牙道人不免焦急,“你說呀,實實誠誠的說!”


    夏娃哢嚓哢嚓嚼著爆米花,小熊肚子裏的空間能夠完美儲存食物,所以這包爆米花還保留著剛出爐的溫度,香噴噴甜滋滋的氣味一傳出去,她附近的幾個修士不免循著味兒看過來。


    見是個小孩,又扭過頭去,總不好從小孩兒手裏搶吃的,就算搶,那也不能挑這個時候。


    陳小姐鬢發皆濕,看得出來她正承受著很大的心理壓力,夏娃非常憐惜她,同時吃了一大包爆米花配飲料,然後拍拍肚子,漫不經心地想著要如何教訓一下金牙道人跟陳小姐。


    前者是看著不順眼,後者……陳小姐待會兒要說的話,會為她跟了了帶來很大的麻煩,那夏娃自然不能放過她。像陳小姐這樣柔弱的女子,到哪兒都得有人保護,還是死了最安全。


    “我覺得……”陳小姐額頭的汗水就沒停過,她顫抖著身體逼迫自己隻看地麵,隻有這樣才能說出話,“我覺得那位姑娘……不是壞人。如果,如果她是妖怪,那也一定是個好妖怪,至少我的感覺是這樣的。”


    夏娃咦了一聲,沒想到膽小如鼠的陳小姐居然會這麽說,金牙道人比她還驚訝:“你身為人類,居然替妖怪說話?!別忘了要害你的就是一隻狐妖!”


    其實若隻經曆了王少爺跟狐妖的事,陳小姐可能真的會恨妖怪入骨,但是……


    “可救了我的也是妖怪,而且不是一隻,是三隻。”


    一開始最艱難的那句話說出口後,後麵的就流暢起來,陳小姐咬著唇去看金牙道人,在對方震驚且憤怒的目光中仍舊堅持自己的看法:“王少爺難道不壞嗎?包庇他又想搶奪我生機的王老爺王夫人,難道不壞不自私?凡人尚且有壞有好,妖怪難道就都是壞的嗎?小蟬不是,那兩位也不是。”


    她說話時聲音都在發顫,但還是堅決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我不懂你說的妖王不妖王的,我也分不清妖怪的等級,但我想,如果那樣的妖怪是妖王,那麽妖怪興許也能和人一樣安居樂業。雖然種族不同,但世界如此廣闊,又為何不能和平相處呢?”


    金牙道人簡直要被陳小姐氣瘋了,在他看來陳小姐根本是昏了頭,被妖怪迷了眼,否則怎麽會說出這種荒唐的話?“胡說八道!和平相處?你可知那妖孽將足有千人的宗門滅了門?還大言不慚的宣告說要禦人為奴!這就是你口中的好妖怪?糊塗!凡人當真是糊塗!”


    陳小姐被他吼得腦瓜子嗡嗡響,一時間也不知如何應對,她沒辦法違背良心把了了跟夏娃打成壞妖,撒謊並不難,上下嘴皮子一碰,謊言也就出了口,可是說了謊的自己,還能回到從前的心境嗎?等過個幾年,小蟬重生,她有什麽臉去麵對自己真正的救命恩妖?


    被妖怪救了,還恩將仇報,陳小姐不想做那樣的人。


    那小蟬救她的意義是什麽呢?她跟王少爺那種人渣有什麽區別?


    金牙道人被氣得哼哧哼哧直喘氣,他本是個端方豪邁的長相,偏偏因為這憤怒五官扭曲,陳小姐不由得後退數步,喃喃道:“我後悔了。”


    “早知真人才是恩將仇報的那個,當初便不該散盡家財為真人求情。”


    金牙真人聞言,倏地一愣。


    他在人間降妖伏魔,所到之處盡是讚美,被救下的人類對他感恩戴德,恨不得為他建造生祠供奉香火,他也時常為此驕傲不已,自覺沒有辜負這一身本領,眼下,陳小姐竟說後悔為他求情?


    “不管怎麽說,真人口中的妖孽,最終放了真人一命是不爭的事實,真人不思回報便罷,竟還想要討伐她們,未免太過小人。”


    說完這些話後,陳小姐頓覺輕鬆。


    她當然還是怕的,怕死,怕被殺,可她不後悔。


    娘她們應該已經看到了自己留下的信件連夜避難去了,小蟬被她藏在很隱蔽的地方,不會有人發現她的蹤跡,應該可以平安重生,大不了就是一死。周圍這麽多人,陳小姐覺得,金牙道人應該不會因為她說了他不愛聽的話就要將她殺死。


    他們不是正義之士嗎?總得要臉吧?


    至於事後是否會被報複……陳小姐不敢想,她甚至做好了被破山宗就此趕出去找不到回家的路的準備,但無論如何,她都隻會說自己想說的話。


    王少爺的事情已經讓她意識到了,想憑借嫁人尋找依靠是錯誤的,把自己的一生都賭上去太可怕了,既然如此,不如趁著爹還幹得動,自己跟著學做生意,日後招贅生個姓陳的孩子,留在自己家,總比去別人家生活要舒心。


    破山宗找來的唯一見過妖王的凡人,竟然當場反水,不僅沒有涕淚俱下的指責妖王犯下了罪行,甚至反過來為妖王說話,這可怎麽辦,這誅妖大會幹脆改成表彰大會得了。


    事已至此,已很難收場,夏娃都替這群修士感到尷尬,她吃光了爆米花,灌掉最後一口飲料,把剛才的錄像傳遞回靈昌山,畢竟讓她幫陳小姐是不可能的,她沒那本事,要是了了不管,那她也隻好看著陳小姐被報複了。


    好在陳小姐猜得不錯,正義的修士們確實還要臉,總不能因為她這個凡人說了錯誤的話就讓她血濺當場。


    破山宗的人將她帶了下去,其實陳小姐高估了她自己,讓她出來指控妖王不過是熱場子,本意是想激起修士們對妖族的憤怒,結果陳小姐出乎意料的沒有按照金牙道人想的那樣開口,雖然有點下不來台,但跟妖族握手言和是不可能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


    夏娃就尋思,這人類修士跟妖族一樣,最終目的都是上岸,如果能得道,大家最後都會在天下天相遇,說不定還會成為同事朝夕相見,至於這麽狠,一定要置妖於死地嗎?這金牙道人究竟受過妖族怎樣的傷?感覺平時人還算正常,一涉及到妖族就開始發癲,偏執的像個太監,寧可換褲子也不願意蹲著尿。


    金牙道人朗聲道:“諸位!方才那凡人女子所言,諸位應當也聽到了,妖族便是如此會迷惑人心!今日受其迷惑的是一個凡人,倘若視而不見,那麽以後呢?人妖殊途,難道要等妖族壯大起來,我等才能意識到其危害嗎?”


    “為了不讓更多無辜之人受到蒙騙,我等身為修士,應當肩負衛道之責,將妖族的陰謀扼殺於萌芽!”


    夏娃:?


    合著在金牙道人眼中,陳小姐是妖迷心竅在說胡話?這麽會催眠怎麽黑眼圈還那麽大?


    “阿彌陀佛。”


    一位僧人雙手合十,滿臉都寫著悲天憫人,“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人族與妖族之間勢必要有一場大戰,渡世宗願助諸位施主一臂之力。”


    一有門派先開口應允,其它門派自然不甘示弱,場上群情激憤,這會兒要是有個妖怪出現,估計他們會立馬把它碎屍萬段來助助興。


    夏娃看不懂,夏娃震撼不已,她明明圍觀了全程,卻不知道事情怎麽會是這麽個發展。不是,他們真的完全不聽陳小姐說的話是嗎?那為什麽還要把陳小姐帶到世外?耽誤的時間跟精力金牙道人賠是不賠?


    搞了半天,這群修士壓根不需要凡人的意見,所謂的誅妖大會也隻是個幌子,根本沒可能不開戰。


    連禿驢們都滿心殺意要入地獄,搞得他們誅妖還吃了大虧一般,我殺了你,還要怪你壞了我的修行——實在是太不要臉了,能不能來點人製裁一下?


    “不過,我們對那妖王還不夠了解,倘若貿然動手,恐怕會吃大虧。”


    驚龍觀的掌門開口道。


    這就是橫亙在修士們眼前最大的問題,妖王一夜將禦妖宗滅門,又能困住前去討公道的修士聯盟,甚至迄今為止還有許多修士被困在所謂的禦人宗,哪怕是不討伐妖族,這些修士也是要救出來的。


    妖族想報複禦妖宗,卻對無辜的修士們下手,這樣的族群也能稱之為好?


    剛才那個凡人,必定是瞎了眼才如此胡言亂語。


    所以這誅妖大會啊,結果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逼迫妖族釋放修士,尤其是修士聯盟與那些被抓走的,至於禦妖宗……在見識過妖王的能力後,修士們已經學會了各退一步,對方不好惹,那就同意她報複禦妖宗,畢竟禦妖宗才是罪魁禍首。


    當然也有反對的,比如合歡宗。


    合歡宗的掌門是個中年美男,穿衣風格豪放不羈,不穿內衫,外衫敞開,露出大片結實胸膛,行走時可以發現,他可能也沒穿褻褲,那件外衫鬆垮垮披在身上,兩條長腿若隱若現,給人一種隨時隨地都能立馬辦事的感覺。


    這合歡宗算是整個誅妖大會上畫風最特殊的了,整個宗門上下都是衣衫不整,恨不得把能露的全露出來,眼神一個比一個會拉絲,皮膚一個比一個細嫩,據說合歡宗掌門跟破山宗掌門是同齡人。


    嗯……夏娃沒看出來,她覺得破山宗掌門都能當合歡宗掌門的爺爺了,倆人看起來就不像一代人。


    “這事兒我們可不幹。”


    合歡宗掌門懶洋洋的靠著椅背,“我最討厭這種打打殺殺了,有什麽事兒,咱們不能換個地方說呢?你說是吧,青沢?”


    眾所周知,合歡宗葷素不忌男女通吃,被調戲的驚龍觀觀主臉一綠,“要你們做事,你們總推三阻四,可有好處時,卻不見你們退讓。”


    合歡宗掌門理直氣壯道:“那是自然,你們這些粗手粗腳的男人怎麽會懂,打打殺殺的多髒啊,萬一把我門下弟子的臉蛋劃傷了,皮膚弄得粗糙了,這不是壞我們的修行?到時你把修為賠給我們?”


    青沢真人麵無表情:“你想得美。”


    “這男人哪,不是你們這樣的。”合歡宗掌門抬起手欣賞自己修長漂亮連個繭子也無的手掌,同時很嫌棄地看了眼離自己最近的天劍門修士。啊,他最瞧不上的就是劍修了,窮得叮當響不說,還把劍當成心肝寶貝,那手上到處都是老繭,活該清修到死。


    合歡宗的男修堪稱世外之敵,原因很簡單——沒有哪個有道侶的男修敢保證自己的道侶不會被勾走,因為合歡宗根本不懂什麽叫有夫之婦不可調戲,他們會變著法兒的勾搭女修,從穿衣到性格再到外貌性情,盡數迎合女修喜好,隻為春風一度,下賤的沒了邊兒!


    最恐怖的是,合歡宗口風還緊,你不知道你的道侶是不是跟他們有過關係。真要得罪了合歡宗,人家可能打不過你罵不過你,但一定騷得過你。


    曾經有位不知死活跟合歡宗杠上的男修,他修為頗高,合歡宗不敵,誰曾想轉頭合歡宗的男修們便花式上陣,從美貌少男到俊俏男青年再到魅力少夫,溫柔的陽光的深沉的善良的邪氣的……總之隻有你想不到,沒有他們辦不到,各式各樣的美男子挨個跟那男修的道侶偶遇,最終成功撬走了牆角,那男修恨得牙癢癢,前去合歡宗尋仇卻被道侶拿劍指著脖子,最終含恨離去。


    最可怕的是,這件事成了他的心魔,好不容易修行進了乾階,眼看將要突破,硬是因為這心魔被天雷活活劈成了焦炭,兵解到一半卡住,直接灰飛煙滅,連個魂魄都沒能留下來。


    天劍門的掌門連忙往旁邊讓了讓,免得被針對,他是沒有道侶,但是天劍門的劍修中男修隻占不到一半,餘下全是女修,他可不想合歡宗那群沒臉沒皮的全來勾搭門中女徒。


    馭獸宗的宗主也弱弱地舉起手:“那個,我們馭獸宗也不是很想參加,我們不想被滅門啊。”


    雖說馭獸與禦妖有著天壤之別,他們宗門中的異獸沒有靈智,可是!萬一妖族分不清,或者不想分呢?畢竟妖族成精之前也都是各種各樣的獸類,到時他們馭獸宗跑過去參戰,妖族會不會把火力全集中到他們身上?


    馭獸宗決不能變成第二個禦妖宗!


    也不是所有門派都願意加入,畢竟五大名門底蘊深厚,不怕報複,小門小派就不一樣了。


    各大名門開口後,夏娃找到了她最好奇的金雁門,並且試圖從人群中找到被冒名頂替的那個男修,看了半天也沒找出答案,看樣子,這擬態做得不錯,幾乎可以以假亂真。


    不過這難不倒夏娃。


    她又一次把手伸進小熊的肚子裏掏啊掏,半晌掏出一副紅色墨鏡,往臉上一戴,大墨鏡瞬間遮住她三分之二的臉。與此同時,夏娃的視線中,誅妖大會上的人類修士都變成了一個個散發著紅光的長條,惟獨金雁門中有個人不是紅色,而是黑色。


    她把眼鏡一摘,盯著那人看,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修,眉清目秀帶點羞怯,完全看不出是魚妖口中凶殘的吃人之物。


    恐怕前身的合歡宗男修也不是本體,這種吃了對方能完全幻化成對方模樣的生物,估計連人類都不是。


    當然也不是妖族。


    人類是紅色長條,妖族是白色長條,神族與魔族沒見過。


    要不,想辦法把他抓來看看?


    夏娃正想著呢,忽然有人快步走到破山宗掌門身邊,附身貼耳說了幾句話,隻見掌門臉色驟變,那叫一個難看,仿佛染料打翻,什麽青的白的黑的紫的都有。


    緊接著,破山宗掌門便向眾修士宣告有急事,隨後暫時退場,本來他也隻是東道主,做主的仍舊是五大名門,所以破山宗掌門的退場完全沒有幹擾到大會進行,夏娃好奇得要命,她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自己,便仗著身量小,所有人又都將注意力集中在場內,貓著腰從人群中溜了出去。


    沒走多久就被一名女修發現,夏娃擺出一副我迷路了我什麽都不知道的模樣,眨巴著眼睛望向對方:“姐姐,這裏是哪裏?我好像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女修見她天真,忍不住彎下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你是從哪兒來的?”


    夏娃豎起一根手指放在嘴巴上,一副聽不懂大姐姐你在說什麽的模樣。


    見她年紀小,身上衣料又質地上乘,而且沒什麽修為,女修想當然認為她是哪位道友的孩子,既然沒穿破山宗的衣服,那便是其它門派的。


    便對夏娃說:“那姐姐帶你去找認識的人好不好?”


    夏娃握住她伸過來的手,甜甜應答:“謝謝姐姐。”


    原本打算等到個人少的地方就把這女修打暈,順便摸走她身上的身份令牌,沒想到剛走沒多遠,就聽見一陣哈哈笑聲,語氣裏滿是惡意,也不知道在樂什麽。


    女修牽著夏娃快步上前查看,才發現那是一群年紀不大的男修正在圍著什麽東西,你一腳我一腳的,跟踢皮球一般,樂得要命。


    仔細看會發現,被踢的並不是皮球,而是個為了護住要害團成一團的人。


    因其身形瘦小,所以一眼望去才看得不是很清楚。


    女修怒斥道:“你們在做什麽?”


    男修們嚇了一跳,見來人是比自己等級高的女修,連忙個個安靜如雞:“師姐。”


    女修先鬆開夏娃的手,讓她稍等,自己則快步上前,誰知剛碰到那團成團的人,對方便一陣劇烈顫抖,甚至張嘴咬住了她的手指,用力之狠,導致女修的手指立刻見了血。


    一個男修厲聲道:“你這髒東西,還不快點把你的狗嘴鬆開!小心我拔了你的牙!”


    女修橫他一眼:“住口!”


    對方不服氣地憋回去後,她用另一隻手拍了拍人團的背,趁著對方稍一放鬆的瞬間,迅如閃電掐住其下巴,將自己的手指收了回來。


    其實她修為還算不錯,方才被咬時若非及時收回護身罡氣,恐怕這人的口齒已經被罡氣所傷。


    “這是什麽人?你們為何集體戲弄於她?”


    女修語氣嚴肅,男修們不敢隱瞞,老老實實道:“是飯堂的蔡叔撿回來的凡人,師姐,我們不是故意欺負她的,誰讓她偷東西,被我們抓到了,不思悔改便罷,還咬人抓人!”


    女修愣了下:“蔡叔撿回來的凡人,什麽時候?”


    男修嘟噥道:“已經挺久了,蔡叔怕她嚇著人,一直把她關在屋子裏,不知道她怎麽跑出來的。師姐,你相信我們啊,真的是她先偷東西,我們才對她動手的!而且……”


    在女修的注視中,他聲音漸漸變小:“就是踢了幾腳而已嘛……又不會死……”


    幹嘛這麽上綱上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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