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時候,段影回來了。


    一進殿她就直挺挺跪下說:“啟稟陛下,屬下在玉蘭樹下挖到五具小孩屍骸,孫管事俯首認罪。不過當大家忙於解救剩下的小孩時,他一頭撞到柱子上當場就去了。”


    女帝頭都沒抬,淡淡問道:“解救的孩子有幾個?廣德皇子怎麽說?”


    “回陛下,成功解救兩個孩子。廣德皇子因管教下人不力,願意給所有孩子家屬賠償,並請大師為他們誦經超度。”


    “後續的事情你親自監督,孩子乃是家庭的希望,也是安槐國的希望,朕絕不允許任何人肆意殺害侮辱。”


    “是!”


    段影稟告完畢退下,秦嫿“啪啪啪”鼓掌。


    真是太精彩了。


    以後還看什麽戲?


    現實生活中處處都是戲,哪哪都是戲台子。


    女帝甚至都不用明說,英明神武的段影就能完全按照她的意思辦事,一點都沒有涉及皇子,全是管事所為。


    管事害人不說,還把屍首埋在主子家中,但凡是個正常人都會繼續往下追查!可惜涉及皇室不論是刑部還是大理寺都不能提審,更不能強行問話。


    順親王鬆了一口氣,臉色也恢複了平靜。


    她轉頭看向秦嫿說:“幸好三殿下堅持,否則廣德就要被陰狠毒辣的下人蒙騙,希望那兩個可憐的孩子能夠逃離噩夢。”


    秦嫿抬起頭自信道:“我人美心善,不像某些人佛口蛇心,心術不正。”


    “好了,退下吧。”女帝煩躁地揮了揮手,她可沒時間聽女兒瞎掰扯。


    “是,母皇。”秦嫿退下,女帝派王尚儀把她要的瓜果點心一並送到春陽宮。


    廣德皇子府上發生的殘忍血腥事情,不到半天就傳遍整個京城。


    當然沒人敢說皇子的不是,全都罵孫管事死得太便宜了!


    楊四娘時隔一年見到自己的弟弟,要不是對方哭著喊“姐姐”,她都不敢認。


    那個珠圓玉潤的弟弟,調皮搗蛋的弟弟,現在變得骨瘦如柴,奄奄一息!


    “多謝三殿下,願菩薩保佑三殿下健康無憂,長命百歲!”楊四娘衝著皇宮的方向跪下,磕了三個響頭。


    隨後又給石副統領磕頭道:“求大人替草民給殿下帶句話,今後若有用得到的地方,草民願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嗯,回去吧,以後好好看著弟弟。”


    “多謝大人!”


    楊四娘領著弟弟走了,石副統領沒想到三皇女動作那麽快,想來她的病情很嚴重,否則不會如此著急。


    孫管事背後涉及廣德皇子,隻要利用得當,效果難以想象。


    “姨母,您看起來很欣賞三殿下?”石明奕從簾子後麵走出來。


    “不說她了,你找我有何事?”石副統領擺擺手問。


    “有兩件事需要姨母幫忙參謀。”倆人坐下詳談。


    侍從端來茶水點心,隨後守在門外,禁止任何人靠近打探。


    同一時間李淮安看著金簪發呆,繼父徐氏想把他嫁進戶部尚書府。因為徐氏的姐姐花錢捐了戶部員外郎一職,想拉關係晉升。


    母親被他說動,認為尚書府跟國公府門當戶對,往後還能守望相助。不過祖父反對,他想把李淮安嫁給自己的侄女。


    如今決定權在祖母手中,雖說婚姻大事父母做主,但祖母不點頭,誰說都沒用。


    李淮安對兩人都不滿意,戶部尚書女兒有兩個孩子,前夫郎聽說是被她打死的。


    箏表姐長得眉清目秀,卻是徹徹底底的瘋子!


    原本對他不冷不熱,父親去世時突然說他哭得好看。


    為了讓他哭,在他房間裏放過蛇,把不會遊水的他推進湖裏差點淹死,甚至出去玩的時候故意扔下他……


    那時候李淮安害怕得整夜整夜不敢睡覺,一個人躲在被子裏瑟瑟發抖。閉上眼睛,四周全是陰森可怕的毒蛇……


    李淮安打算自己物色合適的未婚妻,那天他在福安寺求姻緣,許完願,睜開眼睛,看到的第一人便是秦嫿!


    一雙鳳眼媚意天成卻又凜然生威,一頭青絲梳成簡單的靈蛇髻,隻用紅寶石發冠裝點,光是站在那裏,就足夠引人注目。


    李淮安追著她來到藥師殿,看她接連失敗三次忍不住開口搭訕。


    可惜她那天的運氣不好,總共求了十次才拿到滿意的簽。


    回來之後他暗中留意京城世家大族的貴女資料,然而沒有一個能夠對得上。就在他快失望的時候,再一次遇到了。


    他不想放過機會,所以利用老師的名義撒謊。


    她看起來沒有半點懷疑,這讓他開心的同時又有些擔心。


    一般這種人,要麽是不識人間險惡的富家千金,要麽是心思深沉的謀士。當得知她是三皇女的時候,李淮安的心沉了下去。


    如果連太醫都對她的病束手無策,可見是真的很嚴重,否則也不可能在藥師殿除了求長壽,其他東西都不在意。


    唉……


    李淮安重重歎了一口氣,這支簪子怕不是作為定情信物,而是作為訣別的禮物。


    “公子,老太爺找您。”書棋進來稟報,手裏還端著一盆黃金菊。


    “我知道了。”李淮安把簪子收起來,然後對著鏡子整理衣裳,緩緩走向主屋。


    祖父六十多歲,頭發發白,皺紋滿臉,然而眼神卻依然精明銳利。


    他問了昨天的事情,李淮安把自己看到的都告訴他。


    “三皇女送了支金簪?”老太爺摸了摸手裏的拐杖小聲呢喃。


    “是的,孫兒怕自己多想沒敢問。”李淮安臉上適時露出疑惑的神情。


    “原本三皇女和孟家小子定親,後來改為二皇女。皇室給的解釋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鬥爭比我們想的更激烈。”


    “孫兒明白。”


    所謂的世家大族從遠處看美好得令人遐想連篇,然而走近就會發現那隻是漂亮的殼子,內裏藏汙納垢比臭水溝還髒。


    寧國公府是這樣,皇室更是這樣。


    老太爺不希望他攪進皇室鬥爭,皇太女勢力強盛,二皇女受女帝寵愛人盡皆知。三皇女夾在中間,無論如何都躲不開。


    “這段時間就別出去了,好好留在府裏學習如何管家,畢竟你年紀也不小了。”


    “是。”


    李淮安默默點頭,所謂的年紀不小指的是他三個月前辦了成年禮。


    安槐國男子16歲成人,意味著可以出嫁,若30歲未嫁,那麽長吏配之。女子18歲成人,若30歲未娶,也是長吏配之。


    李淮安回到自己的小院,書墨突然跑進來說:“公子,表姑娘給您寫了信!”


    “是誰送過來的?”李淮安皺眉道。


    “表姑娘的書童。”書墨回。


    實際上李淮安不想看信,也不想觸碰任何跟表姐有關的東西。過去的恐怖經曆讓他有很深的陰影,哪怕成人了還時常做噩夢。


    “把信還給書童。”


    “您不打開看看嗎?”


    “不看。”


    書墨照顧李淮安兩年,隻知道老太爺要撮合表姑娘跟公子,公子似乎不滿意?


    雖然不知道原因,但她肯定哪裏惹了公子,否則不至於讓他如此厭煩。


    書童看到信被原封退回來,並不覺得驚訝,而是朗聲道:“我家主子說中秋書院放假,想跟你家公子見麵,有重要的事聊。”


    書墨很不滿她的態度,抬起下巴冷冷地說:“我家公子中秋很忙,更何況男女授受不親。你家主子想見就遞正式拜帖,別弄得跟做賊似的,我家公子沒那麽不能見人!”


    說完他扭頭就走,也不聽對方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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